今天绿江的天气系统模拟的是暖阳模式，日光橙黄，暖意融融，楚执将车窗打开一半，让日光照到白沅身上，叫这个缺乏日照的美人晒晒太阳。

　　楚执看着抱着艾斯特、戴着白骨吊坠的白沅，身上无处不是被怪物陪伴的踪迹，身上已经少了点愤世嫉俗，神色多了些柔软的含义。

　　这般瞧着静若处子、皮肤上镀着柔光的白沅，楚执突然就打开了心结。

　　只要白沅幸福，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心愿，两情相悦是种小概率事件，他并非一定要得到白沅不可。

　　楚执岔开话题：“对了，我今天来找你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白沅把手指从艾斯特黏糊糊的身体里□□，他正在拿艾斯特当做解压史莱姆把玩。

　　白沅抬起眼，美眸亮晶晶的：“什么？”

　　即便到这个时候，楚执还是会因为被白沅注视而心跳加速。

　　“是系统01，它最近出现了，不过对总部来说是个灾难。”

　　“怎么了，它不是一直在为总部服务吗？”

　　楚执神色凝重：“不好说，系统01是最完美的系统，它的学习能力超出一个智能ai的范畴，似乎已经进化出人格和智慧，也就是说，它不能算是被人类掌控的ai产品。”

　　“它突然冒出来想干什么呢？”

　　“在攻击总部的控制中心。”

　　白沅一瞬间沉默了。

　　他想起洛弈铭前几天隐晦地告诉过自己，怪物们要联手救走他。

　　系统01现在突然冒出来，违背“机器人工学三原则”，就和白沅一样，开始和全世界作对，它的行为和洛弈铭的话是不是有着关联？

　　白沅又开始揉捏怀里这团邪神出品“史莱姆”，神色有些紧张，时不时往车窗外看去，街上没什么反常的情况，行人匆匆穿行而过，这些路人可能是供职主角中心的明星主播，也可能是反派部门不起眼的小职工。

　　但绝不可能是炮灰中心的炮灰。

　　炮灰们生来就是一堆灰扑扑的残次品，任谁都可以踩一脚，每天麻木地穿去各个位面当陪衬，下场都不大乐观，总会因为某个剧情杀大批量死在位面里，而剩下的残躯将被回收再利用，制作成新一批小炮灰，继续投入循环。

　　这样的批量产品，工作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全部，娱乐似乎从来和他们无关。

　　白沅觉得自己能走到今天，有大部分的运气在。

　　他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总觉有些风雨欲来。

　　而楚执万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白沅。

　　*

　　白沅夜里醒来，房间里却没见到成天纠缠他的怪物。

　　白沅有些奇怪，怪物会想尽一切办法和他制造接触，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下了床，瞥见窗外一片红光，带着嘭嘭炸开的闷响，外面好似在放烟花秀。

　　但知道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在炮灰中心发生，不论什么节日，炮灰中心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顶多从隔壁主角大楼那儿飘来一丁点纸醉金迷的声音、灯红酒绿的余光，好似在施舍这些灰扑扑的陪衬品。

　　白沅察觉出事情不太对劲，他匆匆跑到窗前，不由得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呼。

　　窗外哪里是烟花秀！是总部的塔楼在冒出火光。

　　即便相隔这么远，白沅也能看到砖块从楼体上不断坠落，巨兽般的大厦明显被一团巨大可怖的怪物裹住了，白沅从没见过艾斯特的真正形态，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艾斯特总是在他面前化身成一团小小的“史莱姆”，单纯只是为了逗白沅开心罢了。

　　不止是白沅，小炮灰们都从窗口冒出脑袋看这奇景。

　　难以想象，最倒霉的炮灰中心却是这场动乱里唯一的净土。

　　小炮灰从来没得烟火秀可以观看，而现在，白沅的怪物们给炮灰们带来了一场最昂贵的“烟火大秀”。

　　白沅脑袋里响起一个冰冷的、熟悉的声音。

　　【沅沅】

　　“系统01？？”

　　【喜欢我给你的礼物么】

　　白沅一头雾水，并不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系统01又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系统01完全洞悉白沅脑袋里的每一个想法，慢条斯理地回答他：

　　【我在学习和进化中拥有了人格和智慧，不再乐意被总部驱使，你也相当有反骨，不屑做别人的陪衬，我们都是这里的异类，所以我会对你感兴趣，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件】

　　系统01在向表白，但有种人工生命的机械感，这样的表白脱离俗套的海誓山盟，保持着绝对理智，便带着让人绝对信服的能量。

　　白沅眨眨眼，睫毛浓密，像蝴蝶扇动翅膀，产生蝴蝶效应，为总部带来了一场货真价实的飓风。

　　【我知道多元宇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可以演算出未来发生的任何变动，我的算法都指向爱上你这一种可能性】

　　“所以呢？”

　　【所以我自私地创造出四只怪物，让它们一点一点教会你动心，你作为炮灰并没有被设计爱上别人的能力，换而言之，其实一直都是我的怪物在努力攻略你】

　　【那么我的这场恋爱试验，你觉得成功了么？你有被攻略到吗？】

　　系统01的声音有些洋洋得意。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

　　不愧是和白沅性格相仿的系统01，它叛逆地将总部玩弄在指掌中，目的都是为了得到白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