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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九月西风 17325字 2023-02-08

  问天楼距离含笑谷的距离其实很远,若是乘马车,一直向西,不知要驶上多久才能到。

  他们是御剑去的,自然快,费的时间却也不算少。

  寄无忧在怀里足足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觉天都黑了,头顶是疾驰而过的漫天星空,贯穿夜色长空的银河,宛若一条缀着万千宝石的游龙。

  他苏醒后,才眨了眨眼,那些疾驰而过,无法看清的星空美景忽然清晰了起来。

  速度被刻意放慢了。

  头顶传来少年斯文柔和的声音:“师父醒了?”

  “嗯。”

  骤冷的晚风从少年所造出的透明屏障两边滑过,只留下几丝淡淡的凉意,吹在睡得微红的脸颊旁,凉丝丝的,很舒服。

  寄无忧挪了个新的姿势,往楚九渊怀里蜷了蜷。

  “……还有多久?”

  “快了。”楚九渊重又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映衬着或白或绿的漫天星河,像一枚打磨极致的黑曜石。

  曜石般深邃的眸子缓缓抬起,视线穿过层层密集的云海,笔直地射向他们所要抵达的目的地。

  问天楼,就在前方。

  大晚上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迎接’他们。

  头顶银河星辰,穿过层云浓雾,一座高耸入云,藏于重霭之中的山峰逐渐显现于二人眼前。

  寄无忧告诉他,那是银屏山。

  仙界第一高山名山——银屏山,宛如一柄剑锋朝上的利剑,平平而坐,直问青天。

  银屏山顶立着一座别致的旧式楼阁,样式古朴,不像是当世之人的工艺,又不知何时何人所建。

  传说,名为不觉晓的一位真仙经过于此,发现其楼顶尖以草书字体镌刻了八个小若蚊蝇的字。

  ——“今朝有酒,何苦问天”

  不觉晓立刻挥剑削去这八个字,以楼为居,并将其命名为‘问天楼’——凡是以真仙为目的的修士,无不期望能加入问天楼。

  寄无忧小时候听了这故事,跟其他小修士反应一样,都是眼睛发亮得快掉出小星星,一颗年轻的心满是期待与憧憬。

  现在他再想起这故事,只想皱着眉抱怨一句:什么玩意?

  今朝有酒,何苦问天——当初刻下这八个字的人,不敢刻在正门前,只敢悄悄地刻在楼顶,恐怕也就是繁忙人生外的一个颓废念想,你还得把它给用剑削了。

  实在是过分又自大。

  寄无忧忽然想听听阿月的想法,便把这个故事又给楚九渊讲了一遍。

  楚九渊还没听到后面,便忽一皱眉,问:“……何苦问天?”

  他将腰间剑鞘抽出,紫铁剑鞘上画着一只无须之龙,右下角还模模糊糊刻着四个小字:何苦问天。

  寄无忧一下愣住,歪着脖子想了会儿,“……重名而已?”

  也不是什么复杂句子。

  楚九渊点点头,轻抬起手,指向了前方已经能看清全貌的银屏山。

  “师父,直接去山顶吗?”

  寄无忧看过去,整个人一下就吓清醒了,两腿朝里一缩,慌张地勾住少年的脖颈向下拉。

  “等等等!慢!不对……快往山下飞!”

  外人不知道的是,那立于山顶的问天楼外设了一道极为强大的透明壁垒,除了无意飞过的鸟雀外,就算是一粒小石子投进去,都会被瞬间烧成灰烬。

  楚九渊立刻调转方向,重重向下一移,在山前不远处的压力墙外强行停下,迅速向着山下俯冲而去。邻山的人若是此时看来,便会发现银屏山侧出现了一点小却耀眼的白光,正急速向山下坠去。

  疾速御剑中,突然这样大幅度地改变方向极为危险,但楚九渊自带一个源源不断的魔气炉,索性收起长剑,气息一转,凭着魔气做支撑,轰隆一声巨响,直直坠到了山底。

  写作魔气炉,读作自家师父。

  寄无忧感到丹田升起一阵微热,混元魔珠中的气息细密渗出,顺着二人肌肤相连处流入楚九渊的血脉之中。

  楚九渊双腿踏至地面的一瞬间,周身一道无形屏障骤然炸碎,似有撼天动地之势。

  他低眉看了眼怀中安然无恙的人,心中的忐忑这才放下。

  寄无忧阖上的眼皮颤了颤,徐徐睁开眸子。

  “……到了?”

  “嗯。”

  少年声柔,仿佛飞花落于镜湖面,只见涟漪不闻声。

  寄无忧身后不远,一处幽邃阴暗的角落中,忽然也冷不防地冒出一道男人的声音。

  “到了?到哪儿了呀?”

  二人同时一惊,急急回过头,警惕的目光全神注视着黑暗之中的动静。

  其实那男人的声音并不可怕,听上去不仅清脆悦耳如银铃,还隐隐藏着些女气的娇嗔。

  有些……耳熟?

  寄无忧还在回想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位于视线的焦点中心的一片漆黑中,已是徐徐走出一个人影。

  第七十五章

  漆黑一片的角落中,徐徐走出一个高挑纤细的紫衣男子,束发高冠,玉面水眸,露在衣物之外的雪肌在月光下半透着光,迈出的步子又细又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不似平常男子的嗲气。

  凭着这副令人过目不忘的娇滴滴模样,寄无忧对他的记忆一下被唤醒了。

  问天楼十君子之一的紫云天。

  ……勉强算是个从前认识的人吧。

  从前寄无忧还年少时,偷偷跟来问天楼参加入门试炼。

  同样参与试炼的几人中,紫云天便是其中之一。

  “真是没想到……”

  那人捂面轻笑,一双凤眼在二人身上缓缓打量着,将手伸进了袖袍之中。

  楚九渊正警惕着,以为他是要拿出什么危险的把式,抢先一步掷出暗器,笔直刺向了这个模样可疑的男子。

  紫云天显然没意料到少年这一出先手,急急忙忙狼狈一躲,一个踉跄,竟踩到了自己过长的衣角,险些绊倒。

  袖袍中的一把金紫相间的精致骨扇‘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噗。”寄无忧看他自己把自己绊了个跟头,没忍住笑出了声。

  紫云天慌慌张张地捡起骨扇,在手里吹了又吹,才放下心,牢牢将它捧进掌心里。

  他听了笑声又羞又气,经过精心打理的小脸红了半边,视线掠过始作俑者,指着寄无忧的鼻子嗔怪道:“寄无忧!你有毛病啊!”

  ……???

  “你骂我干嘛?”

  紫云天瞥了眼模样端庄英俊的束发少年,暗暗戳了戳手指,神色柔软了不到半秒,便又恶狠狠地瞪向寄无忧:“就骂你怎样?”

  寄无忧不掩嫌弃地揽着楚九渊退后一步:“……你别对我徒弟瞎想,正常点说话。”

  “谁瞎想了!要我想我还不想呢。”紫云天瞥见背后的树干上还插.着那枚暗器,不由气道:“我起初可是好端端跟你说话的,寄无忧,你们不远千里从苗疆那儿过来,到底是想来干嘛的?”

  寄无忧挑了挑眉,正色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从苗疆来的?”

  “有什么是那仙姑老太太不知道的?”紫云天展开骨扇,紫色扇面遮住半张面孔,悠悠哉哉地从二人身边走过,视线直往楚九渊身上瞟,“这是……你徒弟?”

  楚九渊微微倾身,阖眼道:“方才不知前辈是敌是友,失礼了。”

  紫云天抬起下颌,像是只高傲的孔雀,而手中的紫金骨扇则是他的尾屏,一摆一挥,傲慢开屏。

  他避开寄无忧,问少年:“你们是想上山,去问天楼?”

  “正是。”楚九渊朗声回答,举手投足不失礼数,“还请前辈相助。”

  谁料紫云天手背朝上抬了抬:“那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罢,纤细的腰身一转,只留给他们一个瘦过头的深凹背影。

  没走出几步,紫云天靴前的土地忽然刺入一枚碎符。

  寄无忧收回手,在他身后不远处站定,和和气气地挽留道:“云天,我们有事要找不觉晓,还请你帮忙了。”

  “得了得了,你那假笑我可一点不爱看。”紫云天头也不回,向后摆手说:“我可不会随便放魔族小子进来,再帅的也不行。”

  楚九渊淡笑的面孔微微冷下。

  寄无忧按住他,对紫云天解释说:“混血魔族,不觉晓不会没兴趣的。”

  他说‘混血’二字时,特意抬高了声音。

  紫云天脚步顿了顿,长靴迈步的动作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转过方向。

  他快步走到少年跟前,凑到他周围嗅了又嗅,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眸子。

  “真是混血?”

  混的还是真魔血脉?

  他忽然眉一皱,脸一转,往寄无忧周围也嗅了一圈,惊斥道:“等等,你怎么也一身魔味儿?!”

  寄无忧不想暴露混元魔珠的秘密,只能扯谎道:“离得近就这样了,意外而已。”

  “离得近?”

  他人的气息怎会是可以轻易染上的!何况还是如此暴戾的魔气!

  紫云天刚想这么嘲讽,忽然又敏锐地睁大眼,百岁断袖的思维疯狂发散起来。

  离得近……

  意外……

  “以身侍魔?!你,你……”

  紫云天不知想到什么,一张嫩滑的脸蛋越想越红,冲寄无忧暧昧不清地眨了眨眼。

  “亏我们老友一场,真是看不出来啊。”

  女相的男子媚眼含笑,尾音轻佻上扬。

  寄无忧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掉头。

  “……我们改天再来拜访。”

  “别~人家这不开玩笑呢?”紫云天却揽回他的肩,转而又冲楚九渊挤眉弄眼起来:“仙姑刚刚跟我打了招呼,喊你们进来呢。”

  他指了指耳朵。

  千里传声。

  紫云天骨扇遮面,发出一阵轻飘飘的笑,“不就是混血魔族,你以为我们真怕?”

  楚九渊礼貌地点头谢过,斜下眼角,发现寄无忧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有些在意。

  寄无忧盯着紫云天徐徐走向山路窄道的背影。

  “没事,上去吧。”

  他抬头向山顶眺去,视线被层层雾气阻拦在外,更别提看清山峰上的人了。

  但山峰上的那位真仙,却能对他们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未免有些不公平了。

  一边,紫云天挥袖开扇,起落间,纤纤巧指一动,巴掌大的骨扇逐渐展开,变为一屏一人高的巨大扇面。

  “寻思你肯定还不会御剑。”紫云天斜坐其上,拍着扇头,不耐烦地嘀咕道:“上来吧,千万别搞脏我的宝贝了。”

  这柄骨扇名曰紫云金光扇,是仙界有头有脸的高阶法器之一。

  紫云天对这柄宝扇爱护有加,少说一天擦三回,三天擦十回,在手里反复摸来玩去的次数更数不清了。

  蕴了强大灵气的扇面很快破入浓雾,浓雾后的结界为其打开一个口,供他们进入。

  将要到山峰顶上时,寄无忧朝上一望,发现一个瘦高的人影也正朝下望着,星夜灿烂,模糊了视线中的那张人脸。

  虽然模糊,却也能从那一深一浅的棱角中,辨别出一张俊秀饱满的男子面孔。

  紫云天只看了那人一眼,满心的不耐烦一扫而空,脸上神情又娇又喜,好像一朵遇上甘露的花骨朵,急着要为其绽开自己所有的花瓣。

  一副见了情人的娇羞样子。

  紫云天声音都软了许多:“师兄!大晚上的不睡觉,怎么跑外面来了?”

  “客人都到了,我照理也该出来迎接。”

  紫云天经他一提醒,吃惊地展开骨扇,遮面回首道:“哦,差点忘了,还有……”

  “我都听说了。”薛晚尘微眯起眼,客气又礼貌地上前招呼道:“寄兄,好久不见。”

  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寄无忧却只能从那两条眼缝中洞见冷漠。

  薛晚尘和寄无忧素来不和,当年在问天楼的入门试炼,没有少闹矛盾。

  “好久不见。”语气平平,连装样子也不愿装。

  薛晚尘微微颔首:“客房空位多,两位随意就好。”

  紫云天忽然暧昧地眨眨眼,示意道:“师兄,不如让他们去四楼那间吧。”

  嗯?

  寄无忧顿感不妙,立刻回绝:“不必麻烦,随便收个房间就行。”

  “怎么就随便了?四楼那二人间都收拾好了,视野好,住起来也舒服,你可千万别跟我推!”

  紫云天绕开他,往楚九渊手里塞进一把圆孔铜钥匙,一转身,拉起薛晚尘,嘻嘻嘤嘤跑没了影。

  摊开掌心,一把红铜钥匙静静躺着。

  一间屋……吗。

  寄无忧有些在意。

  以至于上楼的一路,他总觉得背后遭着一道视线,牢牢看紧他的一举一动。

  回过头,却只有一只乖巧的小狗摇着尾巴。

  楚九渊不解问:“怎么了?”

  “……没什么。”

  错觉?

  楚九渊想了想,又问:“师父,刚刚那两人是?”

  寄无忧一听见这个就面露嫌弃,回答:“断袖道侣。”

  楚九渊微愣一瞬,含着笑平静解释说:“我是想问他们的名字。”

  ……

  “紫的叫紫云天,不紫的叫薛晚尘。”

  好清新脱俗的解释。

  少年接着问:“他们都是师父从前的朋友?”

  “只是认识,没那么熟。”

  如果硬要将他们几人的关系用‘缘’字与之挂钩,绝对会是孽缘。

  寄无忧走到那间所谓的‘四楼的二人客房’前,朝后掂了掂手,掌心里就被送入了一把钥匙。

  铜制的钥匙插.入,向右一拧,‘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

  寄无忧推开一条门缝,静室中昏暗一片,看不见其中究竟长什么样子。

  “师父,这儿有灯。”少年走入屋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盏油灯。

  油灯燃起后,摇曳暗沉的红色火光立刻照亮了卧房的全貌。

  卧房并不算小,方桌木椅,茶几衣柜,样样齐全,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客房。

  ——如果,不是按照红烛新房来布置的话。

  先不论问天楼里为何会有婚房——这桌椅上铺着龙凤红彩布,其他但凡是布料的,也都是这样的新房风格,床旁还体贴地摆着两双绣花鞋,专为住于此的一对佳人所配。

  说起床……还有这张寄无忧没眼看的床。

  红色被单的喜庆大床,只睡一人有些宽,睡两人又有些窄。

  产生些负距离,才正好够睡。

  寄无忧脑中渐渐浮现出——紫云天叫嚷他‘以身侍魔’的兴奋样子。

  这是,真的想让他以身侍魔???

  楚九渊倒是看上去心情颇好,在屋里转了一圈,新奇地摆弄起窗花。

  见寄无忧要走,不由回头问:“师父去哪儿?”

  “我换一间屋子睡。”

  寄无忧拿着钥匙在楼里转了一圈,客房不少,配的钥匙却各不相同,婚房的钥匙试了一圈,没有一间是能打得开的。

  寄无忧走至最后一间没有试过的屋子前,绝望地将钥匙怼了进去。

  钥匙插.进锁孔半截,就抵到了什么东西,再也推不进去了。

  寄无忧身后传来一声淡而轻的笑。

  “师父?”

  他缓缓转过僵硬的颈项。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抑不住的弧度,正冲着他意味不明地笑。

  ……

  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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