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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嫁给短命夫后以钱洗面[穿书]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7章

第57章

肉肉喵 20044字 2023-02-08

  今苒苒瞥了眼旁边仍旧面无表情的男人,径直往外走。

  殷时渡站在门中间,她没有叫他让路,只是侧着身体,从旁边走了出去,没有接触他身体一分。

  今苒苒离开之后,殷时渡抬眼看了看屋内。

  面无表情的男人这会才显得有些局促,“渡哥,我不是……”

  殷时渡并没有听他解释,只是沉默着将门关上,转身望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神色逐渐凝重。

  今苒苒没有回涵居,而是让殷时渡送她回了工作室。

  这个点大家都下班了,只有少数人还在伏案加班。

  今苒苒被绑架的事还没传开,大家只知道周琳因为小万的事去了派出所,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会见她带着殷时渡过来,只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今苒苒一路走到自己的休息室,一句话都没说。

  殷时渡跟着她,偶尔落后一些,不知在想什么。

  进房后,今苒苒特意将门打开。

  殷时渡想要关门,她也没有让他关上。

  “打开吧,我舒服一点。”

  殷时渡:“……”

  他没说什么,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今苒苒再将窗帘打开,令整个房间都被光亮填满,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她靠在窗子上,稍微缓了口气,才说:“殷时渡,刚刚很长时间里,我都想我们是不是先分开比较好。”

  殷时渡低垂着头坐着,身姿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交握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扣紧。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打人。”

  甚至下狠手的时候,像是另外一个极端。

  打人的殷时渡给她留下了阴影。

  她不想回别墅也不想在小楼呆着,想到殷时渡那种癫狂的模样就觉得压抑,只有在人多的地方才感到安全。

  殷时渡:“我——”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仍旧低垂着头,只将那双手摊开,细细盯着。

  他这个模样,又像是从前那个无辜又可怜的男人了。

  可今苒苒终于知道他并不只是表面上这样,他潜意识里有非常巨大的阴影,亦或者是非常大的创伤。

  早先她便在想,殷时渡以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留在殷家,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单纯良善的个性,实在难得。

  原来人都是一样的。

  他今天内心的阴影全部被暴露出来,也令她重新认识了他。

  今苒苒觉得自己的同理心和理解力很强,何况殷时渡是她喜欢的人。

  可是她这会仍旧没有办法以平常心对他,更没有办法当今天这些事不存在。

  今苒苒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殷时渡,我知道你在殷家受了委屈,其实你完全不必追求父慈子孝的生活,有怨恨是正常的,我觉得你现在可能心理还是有障碍,需要去看一下。”

  殷时渡无意识发出一个单音:“嗯?”

  他略思量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在说什么。

  苒苒她竟然以为自己打殷知斐,是在发泄自己在殷家生活的不满吗?

  殷时渡内心感到好笑,却又有些庆幸。

  殷家的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不是会迁怒的人,即便是他最记恨的事,那把名为仇恨的剑,也只是对准了殷城林而已。

  殷知斐算什么,需要他如此大动干戈?

  实际上,适才陷入某种魔怔状态的自己,也令他自己感到惊讶。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乎她到了这样的地步,看见她被铁链关在那间房里,整个人完全丧失了理智。

  即便是要将殷知斐杀掉,他那时也能毫不留情……

  幸而她不知道呢。

  毕竟她以为他是在殷家委屈至此,心中对自己生出些许怜惜,才没有觉得他是个魔鬼,彻底扔下他不管。

  若是她知晓自己单单只是因为她就变得如此……大概会害怕地就此离开吧……

  殷时渡心绪翻转,没有出声说什么。

  今苒苒见他这个模样,只觉得自己又像是什么训导主任。

  她想起殷知斐的话,试探着又问:“听说程氏最近在打压殷家和盛家,我上次跟你说过,程氏背后的老板,应当是‘七哥’,实际上,可能不是他,而是——祁哥。”

  殷时渡重复道:“祁——哥?”

  今苒苒走过去,慢慢在离他两人远的沙发上坐下,试图看清他的表情。

  “是祁哥,之前是我记错了,不过我之前也有跟你提到程氏。我那么郑重地提醒你,让你离程氏和祁哥远一些,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

  殷时渡紧绷着的心弦崩了一些,顺势而为地嗯了声。

  不过片刻,他又问道:“苒苒这是什么意思?”

  今苒苒叹了口气,“阁楼的监视器,你当我不提,就真的忘记了么。”

  殷时渡不止在殷家安插了人,还在殷家装了天罗地网的监视器。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她还以为他与世无争才有鬼。

  殷时渡想要殷家的财产,所以和想要打击殷家的祁哥联手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开诚布公谈一下,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不想告诉我,那我以后就不问了。”

  今苒苒即便今天对殷时渡生了许多抵触情绪,可心里只要想到他,便泛出甜蜜微酸的味道。

  殷时渡啊,她为了他想要做蝴蝶翅膀的那个人,叫她怎么忍心舍弃呢。

  殷时渡听罢愣了一瞬。

  他终是抬起头来,用一种晦暗又深沉的眼神盯着她。

  这种眼神令她很陌生,可又觉得今天的殷时渡合该是这样的,人本来就很复杂,她不该将他当作单一的纸片人。

  “苒苒是觉得,我觊觎殷家的财产,所以才找那位祁哥?”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眼神里的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那苒苒会觉得我很卑鄙吗……帮着外人对付殷家?”

  按照今苒苒的说法,殷时渡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要是殷时渡真勾结外面的人,只为了要殷家的财产,这消息传出去,殷时渡会被人唾弃致死把。

  今苒苒到这个时候,都还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何况事实摆在眼前,就像殷知斐说的一样,在这个节骨眼上,祁哥能这么精准地让程丞打压殷家,定然是有内线。

  而殷时渡能第一时间得到殷家的消息,并且悄无声息将殷家完全监控,离不开高人的帮助。

  今苒苒:“多久了。”

  她盯着他,想知道他究竟跟那个祁哥混到什么地步了。

  殷时渡微张了唇,“多久?”

  今苒苒只得再说得明白一些:“你和祁哥认识多久了,见过他么?”

  殷时渡似恍然了一下。

  他轻点着头,手握成拳缓缓落在自己的膝盖,酝酿了一会,才道:“他么,嗯,据说很神秘,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不止没人见过,连祁哥这个名字都几乎销声匿迹了。

  只不过有人提起的话,还是会有人记得,好几年前在北城,似乎出现过这么一位商业奇才。

  今苒苒内心有点好奇。

  殷时渡打量她一眼,问道:“你想见?”

  今苒苒点头,又立刻摇头,“就是有点好奇,倒也没必要见他。”

  如同祁哥这种人物,只可远观,她想提醒殷时渡,又一时无从说起。

  殷时渡既然找了祁哥,那么一定是做好了打算,她要让他现在停手么?

  今苒苒在思量时,殷时渡不着痕迹向她移动了一些,“苒苒。”

  殷时渡紧抿着唇,白皙的脸上透露着明显的紧张。

  即便他仍旧是今天那个出手打殷知斐的人,可今苒苒就是觉得他现在,还是她的殷时渡。

  她大概是着魔了吧。

  心底又怕他又喜欢他。

  她很诚实:“殷时渡,我觉得,嗯,我现在想靠近你,但是会有点障碍。”

  “……”

  殷时渡伸出左手,又在半途停下。

  “苒苒,不喜欢我了么?”

  他尽量用很平缓的声音,好令她放松下来。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狗,在深夜遇见你,忍住本能狗吠的冲动,只向你摇尾巴。

  今苒苒听着心里忍不住泛出些苦涩,“你当我的感情是什么呢,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殷时渡的表情有瞬间凝固。

  不久前还浑身冰冷的男人,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苒苒,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今天在殷家,是我下手重了,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绝对不动手了。”

  他担心今苒苒因为他表露出的暴力一面,而因此再也不愿意跟他接触。

  更担心今苒苒因为他在殷家布下如此紧密的监控,而想要逃离他。

  这两个问题,是今天他碰到的劫,也是他有史以来,最无法预知结果的难题。

  殷时渡的内心像是悬了把刀,头一次尝到提心吊胆的滋味。

  可苒苒只是发现他这么浅显的问题,便难以接受了,如果以后……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殷时渡双手捂住脑袋,显得孤苦无依。

  他好看的手插进栗色的头发里,那张脸也深埋着只剩无辜的轮廓。

  旁人看了只会沉溺在他的美色里,而今苒苒看见了,只想如往常般想去顺他的头发。

  今苒苒抑制住想触碰他的冲动,只摇头道:“我不是怪你不动手,而是觉得你动手动晚了。”

  殷时渡抱着脑袋,略有诧异地抬眼看她:“……”

  她斟酌了一会才说:“打人是不对的,这个你应该也知道,但当时你肯定是着急了,一是担心我,二是在气头上,将自己受到的委屈也一并发泄了。”

  殷时渡眼里弥漫出点点水星,将那些晦暗不明的一并推开。

  他的苒苒怎么能这么好呢,看见他这样失态的一幕,知晓了他对殷家的“企图”,却并没有击垮她的心理防线。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既能站在较为正确的三观去看这些事,还能在不经意间替他着想。

  殷时渡心绪激荡,想去抱她,却克制住了自己。

  即便今苒苒这样说了,他心上悬挂着的那把刀却并未松开,反而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心尖上蹭了一下,又痒又疼。

  “可是时渡,你的委屈积压到现在,或许已经有些变态了。”

  今苒苒毫不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又担心他不能接受,便缓声道:“我不是医生,就是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可能我的想法也是错的,无论如何,我还是建议你去看一下。”

  身为医生的殷时渡,对于人身体和心理的各种状态,应当能有较为理智的看法。

  要是其他人的话,今苒苒就不会说得这样直白了。

  殷时渡拿手撸了把头发,似乎在认真思考她的建议。

  过了很久,他才轻扬唇角,应声道:“苒苒说得对,情绪积压的确会产生很大的心理问题。”

  今苒苒也很欣慰地点头,“小万在警局里,周琳待会接她回来,殷家应当找了关系,警方那边都不清楚我的事情,我是打算不过去了。”

  如果她要过去做笔录,将殷知斐捅出来事小,把时渡扯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今苒苒是刚才回来的路上得到的消息。

  她被殷家弄走后,小万和赵心研本也要暂时被关押起来,但小万最开始报了警,算是提前救了她们。

  赵心研还是上次演播厅纵火的嫌疑犯,经过小万毫不留情的指认,这下子是没得逃了。

  只不过据周琳说,小万和赵心研的手机都被砸坏了,拍摄的视频可能没法用了。

  这也是今苒苒决定不去警局指控殷家的原因之一。

  今苒苒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许多事情。

  殷时渡盯着她看了一会,想要伸手去碰她。

  她分明脑子很乱,却仍旧条件反射地向后挪动了一点。

  殷时渡:“……”

  今苒苒看了他一眼,挠头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然先回去……”

  只不过她有些担忧,如果殷时渡再回殷家,他不会有事么?

  然而想到这里,她又记起那一整面墙的监视屏……殷家要真对他做什么,他应当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吧。

  今苒苒其实仍旧有些接受无能。

  在她心里,殷时渡总是温和又淡然的那一方,现在还很难接受他也会像其他人一般对权力和财产产生欲望和野心。

  眼见着今苒苒站起来,微凝眉望着自己,像是要做出逐客令的模样。

  殷时渡握住双手,跟着缓慢起身,低声说:“苒苒,情绪和心理上的问题,需要纾解。我那样对我大哥……现在心里有点慌,也不太想回去……”

  今苒苒刚想让他离开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间。

  他现在这个模样,她要怎么赶他回殷家呢。

  今苒苒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回医院吧?”

  “……”

  殷时渡的目光轻扫过这间屋子。

  沙发、茶几、办公桌、一扇小门,里面应当是一间小的休息卧室……

  他试探道:“那苒苒在这里睡,可以吗,要跟我回医院么,虽然是单身宿舍,但该有的生活设施都有。”

  今苒苒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了,我要是在这里呆的不舒服,就回涵居。”

  殷时渡点头应了一下,状似好奇地问道:“涵居,大吗?”

  “还成吧?”

  一个别墅怎么着都不算小,但相比于殷家主宅也小了很多。

  今苒苒回答完,又补充道:“比小楼大一点吧。”

  殷时渡垂着视线,轻声说:“那我可以去吗?”

  似乎是担心今苒苒拒绝,他又接着说:“医院的床板上次坏了,睡觉的时候不能翻身,地上的水渍很难干,也没法打地铺。如果你那边可以的话,我能跟着过去吗,没有床的话,给块干净的地方,我在地上睡也一样。”

  今苒苒:“你……”

  他用这样委屈和卑微的口吻,教她如何开口拒绝呢?

  她刚准备摇头,他又凑近些,带着些许祈求的声音问:“苒苒是打算要和我分开?”

  他这样问不是没有理由的。

  毕竟很久之前,两人还没确定正式在一起时,她便为了回避他,而要跟他离婚。

  即便两人结婚最开始只是权宜之计,可当人的心境改变之后,便会不自觉地信以为真。

  比如在今苒苒心中,她和殷时渡时是刚开始谈恋爱的情侣,可殷时渡从很早之前,便将两人结婚这件事,当作了既定事实。

  今苒苒琢磨出了他的意思,摇头道:“时渡,我没有。”

  “那个时候我提离婚,是因为我们还没在一起,而现在既然我们在一起了,分开这件事我便不会这么轻易说出口。”

  她说着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手虚放在他的胳膊上,并没有握实。

  殷时渡察觉到她仍带着些疏离的动作,内些却泛起卑微的喜悦。

  她没有说要离开,即便他是个有些“病态”的疯子,也没有要丢弃他,甚至又向他伸出了手。

  他侧过脸,低垂眉眼,望着那只灵巧又纤细的手,眸光里充盈着一瞬比星光还灿烂的神色。

  就是这样一只手,在现实里牵住他,带着能破开黑雾的光,出现在他的世界;

  又在梦境里抚慰他,拥有轻缓急重的力道,同他一起翻云覆雨。

  殷时渡一直没说话,今苒苒担心他没听懂,索性再说得直白一些。

  “我对感情这事也没太多经验,但之前见过很多类型的恋爱,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是不太喜欢那些情侣碰到一些事,便轻易将分开挂在嘴边的。”

  今苒苒一向不保留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感情这回事,也并不是靠理智便能一帆风顺的。

  “当然了,要是我们之间发生了问题,我也不会随便提分开,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最好是分开……啊,不是分手,是各自想一想的意思。”

  今苒苒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殷时渡一直不说话,可能是嫌她烦?

  她正准备将手收回,便被一只大手覆盖住,且轻缓而坚持地握住。

  “你听……”

  今苒苒抬眼去望他,陡然触及他漆黑如墨的眼神,声音都晃了一下,“我没有说要分开,你别这样。”

  “那苒苒,能带我去涵居吗?”

  殷时渡无辜地眨了眨眼,分明是他握着她的手不放,却像是自己被挟持了。

  今苒苒头皮直跳,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吧,那你打地铺。”

  她回完后,有一瞬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费解。

  不是怕他吗?

  不是最近不想见他吗?

  不是就想和他离开冷静一下吗?

  可她还是没办法不理他啊。

  这是关心她、喜欢她、在乎她的殷时渡。

  也是在她面前仍旧温柔和善、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的殷时渡。

  得到她的回答,殷时渡缓缓勾起唇,将掌中的手再次握紧了一些。

  只不过今苒苒清醒后,还是将自己的手强行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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