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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5

槊古 13380字 2023-02-07

  顶灯掉落,明明周边充斥着哭声和尖叫声,花辞却偏偏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看到舞台上的烟雾喷了出来,却没办法掩盖住慢慢淌下的鲜血,保安们出人意料地冷静和有序,他们不关心台上的谈石如何,只是越来越多的人过去要围住晏非,不让他走动。偏偏晏非没办法对生人出手,只能无奈地看着舞台上。

  舞台上,烟雾散去,紧接着,顶灯在微微颤抖,好像在它底下还藏着个别的活物。但花辞知道,顶灯底下只有死亡,她清楚地看到那些或瘫在座位上,或在激动地要冲向舞台上的粉丝身上都笼着一层黑雾,黑雾并非静止,而是迅速地在挣脱开粉丝的身躯,要往台上飘去。

  于是整个体育场都被怨恨地咒骂包裹,与长生殿的绝望和愤恨不同,这些咒骂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纯粹的恶毒。那些黑雾脱离女孩们的身躯之后,女孩们都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们迷茫地看着藏在黑雾后那些丑陋的脸庞,开始害怕地往后退着,于是一瞬间,体育馆开始拥挤起来,她们跌跌撞撞地要往外跑去,想要去呼吸场外的新鲜空气,但是一声声地哭叫短暂急促地冒了出来又很快灭了下去。

  “别踩我!”

  花辞当机立断,与人群背道而驰,翻过前排的座位,往舞台上跑去,有保安冲过来拦花辞,花辞抬起脚把他们都踹飞了,她好容易撑着舞台的台面上爬上了舞台,便看到顶灯已经被掀翻,谈石缓慢地坐了起来。

  花辞掏出幽枉,一刀砍下,整个匕首都被那些黑雾包裹在内,黑雾太浓太重,连幽枉都吃不及,谈石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睛已经失了光彩,看上去只是安在眼眶里的两颗珠子罢了,他安安稳稳地坐着,不再做任何的挣扎,由着那些黑雾顺着他后脑勺被砸开的洞爬了进去。

  花辞愣了会儿,想起这时该要用镇魂铃把这些黑雾引开,但是好巧不巧,她今日并没有带镇魂铃,于是看向了晏非,却见晏非站在保安的中央,眉目深沉地看着谈石。

  他的表情很奇怪,花辞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在那深沉之中,的确带着几分了然后的轻松。

  在这时,谈石迅速地从地上起身,歪扭着头看着花辞,他的手脚都系着一些黑雾,与当日在不晴身上看到的相同,想来操控的应当是同一人。只是那人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没再用黑雾吊着他的脖子,所以谈石的脖子软塌塌的,只因为那些新鲜的黑雾要爬进他的脑子顺着咽喉骨头神经下去爬满整个身子,所以才让他勉强抬了头。

  花辞警觉地看着谈石,谈石脚上的黑雾一动,他便如脱弦的箭冲了过来,目标很明确,直指花辞的胸腔。花辞将幽枉横在胸前,刀刃翻在外侧,身子略微下蹲,目标同样明确,在谈石手上的那两道黑雾。晏非扔出了他的镇魂铃,铃上悬着的细线仍吊在他的手指上,那些保安明显一愣之后,立刻要扑上去扯断细线,晏非另一只手控制中用符箓打出了团火,他洒向了四周,那群保安便惊得往外围散去,有几个不幸得惹上了火星子,立刻扑腾地在灭火。

  晏非将镇魂铃摇了起来,花辞在和谈石争斗之中,还分了心去听音律,识别出了应该是《化蝶》的韵律,随着铃声地行进,那些往谈石后脑勺去的黑雾都被迫地往晏非那儿去了,花辞放了心,先前她还觉得那些新鲜的黑雾很奇怪闹不清究竟是什么,但现在一看,既然镇魂铃能降得住它们,想来也是魂灵的□□。

  但轻松只是一瞬间的事,谈石的动作忽然缓慢了下来,他一顿,面朝地摔在了地上,花辞的匕首正巧横砍过去,在谈石的胸前拉出了一道长口。她一顿,往晏非那端扫过去,见现在缠着晏非的已经不是那些保安了,而是那个黑袍,它悬浮在上空,长袖浮了起来,打出了一团又一团的怨气,晏非身子矫健地迅速躲闪着,但镇魂铃的铃声便慢了下来,花辞要接手:“晏非,把镇魂铃给我,我来!”

  黑袍冷笑了声,它的声音似男似女,又老又少,一听,像是将众生都担在了声上。它的衣袖一甩,直奔着镇魂铃而去,晏非当机立断喝来安魄,安魄去剑鞘显剑身,若屏障般将那团怨气挡在外头。

  黑袍有一瞬地怔愣,但晏非没有给它思考的余地,他甩出符咒,将符咒化成锁链,循黑袍而去,链条的端口尖锐锋利,像是露出獠牙的毒蛇。黑袍身子一撤往后飞去,它的袖口,袍底顿时又大量的黑雾倾泻而出,那些黑雾看上去似乎能随风而散,却偏偏聚起大力,几乎是一路砸向了晏非,只要它经过之处,座椅倒了大片,地上露出两道深深地辄子。

  晏非没有任何地惧怕,他召回了安魄,安魄显然极有灵性,剑身幽幽泛着蓝光,从那道黑雾之上若蜻蜓点水般划过,轻轻悄悄地将黑雾劈成两片,中间分开之时炸开了火花,那两片黑雾似是被火花飞弹出去,在地上翻滚着,彻底把整个场子砸得一团糟乱。

  黑袍缓缓地抬起衣袖,它执着地针对着镇魂铃,但就在它出手的前一刻,许久不见的恨生却从地上飞跃起来,他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黑袍捏起——真的是捏,那些黑雾倾泻出来之后,那黑袍更像是一团飘在天上的布料,好像里面什么都没了,但花辞知道,里面应当还有什么,否则恨生不会出手,无论是她还是晏非都没有注意到恨生的存在,他本可以不出手的。

  枉生看着花辞,说了句抱歉,下一刻立刻有团黑雾打在了镇魂铃上,镇魂铃顷刻四裂,碎片飞散。花辞一顿,忽然听到晏非隔了小半个体育馆,嘶吼着嗓子传来的话:“花辞,剥了谈石的衣服,把他身上的符箓撕了。”

  花辞立刻照办,黑袍在抽搐着,恨生却一直都静默着,花辞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起了内讧,只知道现下时间不多,她需要立刻照做,但等到她把谈石的衣服剥了,却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的符箓。

  “这……”

  晏非的声音时断时续,两人相隔太远,又各有黑雾要对付,所以不大能听得清他说的话,终于等晏非引着黑雾满场跑了圈,离花辞近了不少之后,花辞终于听到他说的话了。

  “皮囊也是衣服。”

  花辞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道:“你们把符箓弄在谈石的身体里了?”

  恨生还在沉默,他手里的黑袍却发出了笑声,它先前还虚弱着,但现在随着那些本来该往谈石身上的雾气到了它身上之后,它又渐渐地恢复了体力,这回它的笑声便不再诡异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只是很嘈杂。

  “很惊讶吗?”它大笑着,“你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啊。”

  花辞的手本已经触及到了谈石冰冷的肌肤,听说这话,她却很快缩回了手,震惊地看着黑袍。

  黑袍压低了声音,是伊甸园里的蛇缠绕着树枝诱惑着亚当夏娃:“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究竟是怎么诞生的?”

  花辞看着谈石,谈石青灰着脸,瞪着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静静地躺着,她道:“我如果现在切开谈石的皮肤会看到什么?”

  黑袍惊讶:“谈石在今夜本可以获得新生,你却要取走他的性命,何其残忍!跟他学的吧?”

  花辞下意识地回头看晏非,晏非已经差不多将黑雾收拾了,他身上挂了彩,唇角带血,脸上有伤痕,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浸在一处,看上去狼狈不堪,但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平和与温柔,甚至在察觉到花辞的目光之后,晏非还对着她笑了一下,好像在劝她不必害怕,天塌了还有他顶着。

  黑袍显然察觉到了,它道:“如果你还信他,你就是个蠢的。”

  花辞冷静了下来,她道:“你好像很恨晏非,也很为我打抱不平,但我很奇怪,我从前遭遇的那些祸事和晏非有关系吗?他的手是干净的。冤有头债有主,连坐最没有人道了。”她边说边抬起手,用刀尖割开了谈石的肌肤。

  黑袍尖叫着。

  “长生殿里,你翻滚在血池里求生,他却在结交红颜知己。倘若他心里果真有你,果真对你上心,他便该察觉到那些家书笔迹不对,口吻不对,根本不是我所写。倘若他果真上心,当年冬月,他便该回到沪州,回来见我!”

  谈石的肌肤之下,五脏六腑皆被挖空,只用骨头打出的符箓代替。那些黑雾便顺着符箓上的符文横爬着,慢慢地蔓延向了全身。对着这样一具肮脏得恍若沼泽的躯壳,花辞对他生不出恐惧,只觉得残忍。

  晏非收拾了那些黑雾之后,问着黑袍:“我?这是我和阿辞之间的事,与你何干?又或者说,你也是阿辞。”

  花辞从地上霍然起立,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袍。

  黑袍的声音带着疑惑:“你眼角的痕迹怎么又深了?”她顿了顿,继而大笑,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道,“你是不是不能伤怨气分毫,否则会有报应降到你身上?”

  花辞听到这话,觉得不能信,因着晏非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收拾过怨气,但只有在长生殿的那一次眼角的痕迹加深了。

  果然晏非答道:“倘若我不能伤怨气,也不会毫发无伤地活到现在。”他向花辞招手,示意她过去,黑袍沉默地看着,讽刺道:“还真是听话啊。”

  花辞回道:“恨生也很听你的话,即使,你做了很残忍的事。”

  恨生一直都不说话,他以一副置身事外地神情护着黑袍,也是个可笑又别扭的场景。

  晏非皱着眉头,道:“张谦帮了你许多,能用一个体育场和一个明星来让你闹,他怕是要砸不少的钱才能摆平了,说起来,他这么高傲的人能对你言听计从,想来你手里有个很大的馅饼吧。”

  黑袍笑嘻嘻的:“我要给他的可是整个长生殿,你说他欢不欢喜?”

  晏非沉默了会儿,道:“长生殿的封印锁不住你。”

  黑袍沉声应道:“天地间,无人能拦我。”

  晏非看了眼手中的安魄,淡淡地把视线收了回去,道:“我知道。”

  黑袍对晏非的态度有些出人意料,但却没有多想,只道:“谈石是我的赠礼,今日闹成这样,对我来说已经是个胜利,晏非,当初你欠我的,你们晏家欠我的,我将要一一讨回。”

  花辞看着恨生要带黑袍走,有些着急:“不追吗?”

  晏非看着她,有些怔愣,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脱力般,软了身子倒在地上,他浑身都是汗,因为一直都在隐忍,额头的青筋都绽了出来,花辞紧张地要检查他的伤口,晏非笑着摇了摇头。

  “都这时候了,还笑什么笑,想哭就哭出来,不丢人的。”花辞又着急,“你不是还带了人来吗?那两个人呢?”

  晏非喘了口气,道:“没有人,花辞,很抱歉,这回是我骗你的,我怕你害怕,所以想要哄你,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很勇敢,胆小的是我。”

  “那你有想过自己会受伤吗?好歹要为着自己考虑点,不要仗着有些本事就乱来。”

  花辞手上动作着去脱晏非的衣服,晏非疼得手指都在发抖,根本就拦不住,他便不去管,任由着花辞扯开了他的外套,把里面那件短袖从裤子里抽出来卷了上去。晏非的身子看着精瘦,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但那身子却是多灾多难地,留下了很多陈年的伤疤,于是,那几道新印的伤痕也没有那般的显眼了。

  “伤在哪了?”花辞检查着他的伤口,却越发地慌乱起来,“伤口也不深啊,只留了点血,怎么会这么疼?”

  晏非道:“那些黑雾,钻进去了,在里面咬着我的神经呢,所以很疼。”他疼得厉害,却偏偏还在笑,笑容苍白又无力,道,“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也不碍事,很快就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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