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回来的叶晚若有所思，“芜芜，我刚才听到从楼上传来谈话，似乎是贺知晴跟意大利人的。”

　　是么？贺知晴还是先她一步。

　　封芜的贝齿轻咬红色头绳，用手慢条斯理整好头发，右手从口中取下头绳，头绳与长发在修长的指尖灵活穿梭，片刻后头发扎得整整齐齐了，一丝也不露在外面。

　　虽然晚了一点，但这不妨碍她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

　　“告诉她，最后一次。不是照片女孩，合作立刻终止。”

　　意大利男人的话还没被翻译，有更优雅女性声线回应了他：“是什么让您这么生气呢？先生。”

　　声音悦耳动听，有个中国词语怎么说呢，余音袅袅，就是说她的声音吧。

　　是封芜！贺知晴心里松了一口气，趁人不注意拿纸巾擦了擦汗。擦完汗，心中的慌张消失不见。

　　她不慌了。贺知晴对这种陌生情绪厌恶之至。

　　该死，她为什么安心了？！她不要！她跟封芜已经势同水火！

　　贺知晴五指握紧纸巾，指甲嵌入了掌心扎得生疼，她却好似无所觉。

　　封芜看到贺知晴的动作，轻嗤一声，先跟对方谈有什么用呢。

　　照片女孩来了！

　　意大利男人惊喜异常，暴躁被抚平，他激动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意大利语。

　　贺知晴听不懂，但是从意大利男人的神情她可以推测出来在说什么。

　　封芜会意大利语，重新走红，凭实力吸引到投资商。

　　她从前了解封芜清清楚楚，现在，她不敢再说了解。

　　她凭什么？！她那么懦弱，除了脸一无是处！

　　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也无济于事，贺知晴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情绪，她只能挫败地承认，她对封芜，永无指手画脚的可能了。

　　“哦，美丽的小姐，你可算是出现了。”意大利男人的烦躁烟消云散，“请容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自己。”

　　灰蓝色眸子的意大利男人叫安吉洛，一同前来的女人叫司特娜，他们代表意大利高端服饰CONOA，向封芜伸出橄榄枝。

　　“我谨代表中国合作方向您道歉，之前没能让您满意是我们的过错。”又是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封芜说意大利语跟她用中文一样流畅，甚至比翻译水准更高一筹。

　　翻译在一旁安静如鸡的被碾压。虽然省了很多事，但是……翻译内心复杂听着优雅的意大利语交谈，专业的自己被一个女明星超越太多。

　　翻译走神了一下，再听的时候，双方已经要开始洽谈条件了。

　　“封芜小姐一定能带领CONOA超越C&G，为此我们愿意在这里退让一步……”安吉洛在合同上的指尖点点，大方地又退了一步，一切皆可谈。

　　C&G？

　　封芜看了看初步拟定的合同，发现对方的定位与C&G一致，在意大利国内时竞争已经白热化。自从C&G频频从中国传来捷报，CONOA坐不住了。

　　“非常抱歉，安吉洛先生，我恐怕不能与CONOA合作了。”封芜毫不留恋地合上合同，从容道歉。

　　“为什么？”安吉洛夸张地张开双臂表示疑问，“是我们的条件不够好吗？没关系我们可以再谈。”

　　褚时舸从叶晚的眼里看到了惊讶，高达千万的报酬只需要当季拍一个应季宣传照，同时线上线下的活动不论大小，均配合封芜的时间。

　　CONOA是在白白送给封芜钱！

　　而封芜竟然拒绝了！

　　司特娜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没听错吧？

　　“抱歉，是我个人的原因。”封芜姿态放得低，温声道歉。

　　封芜是温和却没有转圜余地的语气，这让安吉洛知道了，即使继续洽谈，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哦不！”安吉洛不死心地追问，“也许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当然不能，先生。”封芜笑起来，手指放在唇间，“秘密使女人更女人。”

　　古老的俗语一出，安吉洛放弃追问，中国不是不是还有另一句俗话吗？买卖不成仁义在。

　　安吉洛握起封芜的手，弯下腰优雅地亲了她手背，“美丽的小姐封芜，我能成为您的朋友吗？”

　　“当然。”

　　认识一个大牌子在中国的负责人于她无害。

　　轻轻搭在安吉洛手里的手指微凉纤细，让他心神荡漾不舍得松开。

　　绅士风度限制了时间，安吉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封芜的手。

　　流连的眼神让封芜想起了行炽，好久没有见到她可爱的弟弟了呢。

　　“希望有机会以后能合作，期盼芜你回心转意。”

　　安吉洛叹气，美丽的人儿不能为他所用，真是遗憾万分。对了，他或许应该提醒一下她，“芜，在你没来之前，你们的负责人极力要求换人，不知道你们是……？”

　　话未尽，封芜知道了他要说什么：“别担心，安吉洛，小、事。”

　　连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都知道贺知晴是她的“好经纪人”，她真的该换一个经纪人了。

　　不，或许，她该换一个经纪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