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静的车行内传来一把关门声音，即使不算大声却显得十分刺耳。

　　沙发上的尧湛缓缓的睁开眼睛，望着被昏暗灯光照得格外渗人的天花板，好看的俊容此刻却是一脸哀伤。

　　他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跟前拿起手机，是司徒智发来的语音微信：别装醉酒对师羽不轨哦~你可是千杯不醉的人哦~~嘻嘻！

　　尧湛的确是没醉，还清醒着，区区5罐啤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汽水罢了，而他刚才这么做是有原因，为了她，也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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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羽很难过，她不但眼里流着泪，连心里也像流着血那样痛。从来没想过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感觉整个世界崩溃了一样。她只觉得心很痛很痛，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得有点累，姗姗的样子却在脑海划过，随即几幕画面闪过脑海，一阵撕裂的痛楚至脑中传开，眼前一阵黑，她失去了意识。

　　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师羽疑惑着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抬起手，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学校的宣传手册，是关于她的大学。

　　人行道的红灯亮着，两边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人，在自己的正对面是一个穿着亚麻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在接触到女孩的脸容时，师羽全身动弹不了---女孩正是尧湛手机屏保上照片中人，姗姗。即使人不在了，但一触动到她的名字，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会全身血液沸腾。

　　姗姗看向她这边，笑容灿烂的往她这边挥着手，师羽感到奇怪，眼角突然瞄到一个黑影，她微微的扭转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比现在年轻了许多的尧湛。此刻的尧湛身上散发着一种活力，阳光帅气，像时下的年轻人一样，看上去自信，而且带有一点傲气。

　　这是什么情况？震惊之余，师羽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头部开始隐隐作痛，她捂着头，看见尧湛嘴角上扬，直视着对面马路的姗姗，两人相对而笑是那么幸福...

　　红灯转换成绿灯，尧湛微笑着迈开步伐的瞬间，一声响切天际的喇叭声响起，原本的微笑转为惊恐；师羽转头望向对面---一辆货车直直的撞上人行道！而姗姗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啊！！”惊叫声自喉咙发出，师羽蓦地睁开眼，惊恐的望着眼前一片净白。

　　“怎么了？！”急促紧张的声音从师羽耳边响起，是尧湛。

　　直直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尧湛，师羽有片刻的呆怔，她在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用力的支起身体，四周扫视了一下，她困难的开口：“这里是那里？”说出的声音沙哑，喉咙的干涩令她不由得吞了口水。

　　“你先躺着，这里是医院，你晕倒了。”尧湛拿来枕头置于师羽背后解析道：“医生说你...激动过度，导致晕厥。”

　　听到原因后，师羽静默了几秒：“这样啊...我想再睡一下..”

　　尧湛看见师羽闭上眼，也明白她此刻不想见自己的心情：“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就可以了。”

　　师羽在医院了逗留不久，醒来后由尧湛送回车行。一路上两人没有再开口，尧湛没有问师羽为何会激动而晕厥；师羽也没有问为何尧湛知道自己晕倒了。

　　至此而终作为局外人的司徒智在几天后终于察觉到店里有些奇怪的氛围，来自尧湛和师羽的态度。他坐在前台跟前的待客沙发上一边打着手游一边偷偷的看着师羽向尧湛咨询问题，两人全程面无表情，而且相距的距离比以前远了很多，后来他想了想，这几天来好像没有看见两人对话过，就连中午吃饭，师羽都待在女士休息室用餐。现在看着两人的态度感觉十分怪异。

　　正当他想着搞清楚问题，店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花少。

　　花少春光满脸的走至前台，向两人打了招呼，免不了让尧湛和师羽停下对话。

　　“花少，好久不见。横店的戏份拍摄完了？”还是师羽先有了反应，她扬起了笑容，对着花少说道。“你等我一下，把问题搞清楚后再招呼你。”

　　花少点了点头，望向尧湛，却被尧湛一闪而过的厉色怔住了，当他反应过来，尧湛已经底下头听着师羽说话，他只好无趣的走到司徒智旁边坐下。

　　“那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尧湛感觉不妥。”花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台还在谈话的两人。

　　“咦？为什么这么说？”司徒智对于花少这人说不上喜欢，就凭日光灯说他是花心大萝卜，他就不会想跟他做朋友了。

　　“同性相斥这道理你懂吧，看着尧湛对我的态度，多多少少感觉到他对我的敌意。”花少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多了一个“情敌”，但感觉又那么强烈。

　　“哦？他的敌意？如果是真的，你做了什么让他对你有敌意？”司徒智有兴趣了，虽然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尧湛和师羽之间关系有点扑朔迷离，但直到现在为止两人又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如果说着敌意来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呗。”花少无奈的说。

　　师羽和尧湛讨论问题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长，待到师羽有空接待花少已经是1个小时之后了。

　　看了看时间，花少心情不错：“差不多到你下班了，一起吃个饭聚聚？”

　　原本花少是不太抱希望的，上次表白被拒绝，之后这里便开始装修，他也接了工作到横店拍戏，一走便是一个多月，现在回来打算开始展开攻势，他也明白到追求之路不会太顺畅。

　　“可以啊，那等我一下就好。”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司徒智，心里不禁着急起来，悄悄的离开座位，他走进尧湛的办公室。

　　“嘿，你还在这里发呆？”司徒智问道。

　　尧湛抬起头，看着司徒智“跟你有关系？”

　　“我说，花少约了师羽等下烛光晚餐。”司徒智紧紧盯着尧湛，就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男未婚，女未嫁，约会什么的挺好。”尧湛淡然道好像事不关己。

　　“你...算了。”司徒智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见尧湛态度如此，不再追问。

　　尧湛见司机离开办公室，他才将一直放于桌子下的右手伸出来，看着掌中心一排指甲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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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羽和花少在一家幽静的餐厅吃晚饭，两人其实话题也不多，大多是花少说，师羽在听。

　　花少明显感到师羽心不在焉，于是试探道：“这段日子过得怎样？”

　　“挺好的。”师羽吃了一口沙律。

　　“跟你老板的关系发展呢？”花少放下餐具，双手放在桌上，打算认真的谈谈。

　　师羽明显被这话怔住，有点言不由衷：“怎么说道他...”

　　“看你这样子，你真的觉得你跟他之间不存在什么吗？”花少对自己的感觉很有信心：“上次跟你表白的时候，我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你记得你回答了什么？”

　　“.......”师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语。

　　“你说大概，那时我就想你“大概”喜欢的是什么人。”花少似笑非笑“后来我想了想，你接触的最多的无非是车行里的人，而最有可能的便是你老板。直到今天我来找你看见你们谈话，我更加肯定这个人就是他。”

　　“是。”师羽没有隐瞒，她不喜欢对爱情拖泥带水，然而现在的尧湛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暗恋的人，因为他心里还有人，所以她不勉强他接受自己。花少对于她是一个谈得几句话的朋友，其他再多就没有了，既然对他没有感情就不能给希望他，现在算是给花少一个答案，拒绝的答案。

　　花少没想到师羽会直接肯定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正当两人静默的时候师羽的手机响起，是一组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好？”师羽接起，是一个来自老家的长途电话。

　　“请问是师羽小姐吗？”对方是一把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师羽好奇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这里是XX心理咨询，是这样的...”对方还没有说完，师羽以为是咋骗电话打断了对方：“我没有这个需要，如果没事就这样。”

　　“不是的，小姐！请耐心听完我的话呀...”对方明显急了，连忙说道。

　　师羽瞄了一眼花少，于是回答：“好。”

　　“我是XX心理咨询陈医生的助手，是这样的，前段时间陈医生意外离开了人世，经过他家人的商量后决定把相关资料一并寄回给陈医生生前跟进的病人，我们这个电话是通知电话。您有一份资料需要寄回，请告知寄回的地址。”

　　师羽不敢相信这事，是恶搞电话？“我从来没有在你们那里看过病，怎么会有资料寄给我？”

　　“可是我们联系了资料上的电话，是一个叫师翊的男人，他让我打这个电话给你的。”对方感到疑惑。

　　师翊是师羽的爸爸，也就是家里人是知道的，一种渗人的感觉贯穿师羽全身，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什么事情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而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将是这件事情解开的钥匙....

　　“这个，我要先确定一下事情的真伪，我晚点回复你。”挂上电话，师羽正色对花少道：“今天就到这里，我有事先走。”说罢也不管花少回答她拿起手袋转身离开。

　　师羽离开后没有回车行，而是直奔火车站，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她隐约觉是跟这段时间间中浮现在脑海的画面有关。

　　打了通电话给尧湛请假，师羽再打电话给家里人，而师翊像是知道师羽会打给自己，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事，等你回来再说。”

　　凌晨时分，师羽到达老家，刚下车就看见师翊在站台上等着自己。

　　望着师翊，师羽突然鼻头酸酸，她现在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父亲的白发多了，皱纹也多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也是时候让你知道这件事了，女儿啊，希望你知道后还能承受得住。”师翊眼有泪光的看着师羽。他是多希望女儿一直这样快快乐乐，可是...或许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