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缓缓收敛起僵硬的笑意，一双眼睛凝聚着冷气瞪着林娆，仿佛想要瞪出一个窟窿眼儿。

　　吴语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求助秦放时，林娆打开门走出来了。时间不早了，没有必要把晚上休息的时间，浪费在心术不正的人身上。

　　俩人离开咖啡厅，安全行驶在路上时，吴语这才问：“今晚发生的事情，用不用告诉秦总？”

　　林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只道：“不用。”

　　小区静悄悄的，行人很少。

　　电梯停，门缓缓打开。林娆刚踏出天梯们，便看见家门口埋首蹲坐着的人。

　　林娆愣了下，凝神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是林佳。她还是轻声唤了声名字：“佳佳？”

　　林佳缓缓仰头看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挨着墙壁站起身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常姐说你从南城回来，我在都这里都等你很长时间了。”

　　林娆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她脸色不甚明朗，边开门边问她：“你不开心吗？和妈妈吵架了？”

　　佳佳无事的情况下很少到她这里来，都这么晚了还在门口守着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让她又离家出走了。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两次三次。

　　“我和妈妈吵架了。”

　　佳佳低头，声音闷闷显得特别委屈：“就是因为王申和秦明念那个贱人，你说她怎么就这么，这么不争气呢！”

　　林娆打开灯，让她进来。闻言，皱着眉：“佳佳，不准说脏话。”

　　“哦。”

　　林佳闷闷不乐。

　　“佳佳，很多事情，你不懂。大人的事情，他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林佳拽了她一把，目光直直看着她:“那你懂吗？”

　　林娆不明她突然的发难。

　　看她不回答，林佳冷笑说：“对！他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很多事情我确实不懂，所以你懂。所以你和秦放就在一起了。”

　　林娆默了默，轻叹息：“佳佳，我们不要因为其他人，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好吗？”

　　这句话成功让佳佳开心起来，她没再发难，脸色缓和了不少。

　　佳佳在这里有房间，林娆带她过去，打开墙壁上的灯又让房间通气，窗帘是开着的，她又把窗帘合上。等一切忙完后，林娆这才想起什么，问她：“你在外面吃过了吗？”

　　佳佳“扑腾”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就打游戏：“吃过了，我还能饿着自己吗！？”

　　似是想到什么，她抬头看林娆：“这么晚了，你在哪里玩的才回家？是不是和那个男人鬼混到现在！”

　　“我在外面和圈里的朋友见了面，又一起吃了饭。”

　　林娆把小台灯打开，关上墙顶明晃刺眼的灯，又不放心嘱咐她：“早点休息，别熬夜。”

　　佳佳目光紧盯着游戏界面，手指上的操作不停，连连点头，应下：“好的，我知道。”

　　林娆看了她几眼，几次开口想让她少玩游戏，无奈只能轻轻合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林母的。她回拨过去，林母接通后连忙询问：“佳佳在你那里吗？”

　　林娆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点头：“在的。”

　　“那就好。”林母松了一口气：“她情绪怎么样？”

　　“挺好的。”林娆忽然觉得有些心累，捏了捏眉心说：“不用太担心，正在玩游戏。”

　　林母絮絮叨叨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头有尾的全说了，林娆静静听着，林母仅是朝她诉说，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和建议。

　　挂断电话，林娆打开聊天页。

　　秦放发了消息，询问她是否到家，未等她回复，又发了消息说晚安，碰巧页面上显示正在输入中，林娆连忙回：【到家了，晚安。】

　　秦放躺在床上，手支着下巴，看着页面半天，回复：【嗯。】

　　为什么他单从这五个字中，就觉得林娆今晚的情绪不对呢？

　　林娆询问了还在纽约上学的朋友，问那里有没有适合居住的房子，帮忙推荐，价格不论。两地有时差，那边未能及时回复。

　　林娆又上谷歌，搜索相关信息，关于房子，关于游玩的地区，关于林佳未来的大学。

　　林佳以前成绩不错，人也机灵。可几次抑郁症，人变得暴躁不说，脑子也木讷了，语言表达能力也相对后滞。高中肄学，一直在家待着。

　　前些年她就提议搬家，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希望换一个地方，以助于佳佳的康复。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最后这件事情就一直耽搁。

　　佳佳年龄尚小，不应该让大人的事情束缚，耽误她自己的前程。关于佳佳在纽约的心理咨询师，她都预定好人选了。

　　忙完一切，林娆觉得有些口渴，又到厨房寻水喝。

　　佳佳打了两局游戏，电量消耗不少。她来得匆忙，没有带上充电器，于是到林娆的卧室寻找充电器。充电器就放在书桌上，电脑是开着的，页面还停留在留学相关信息。

　　她回头看了眼关上的房门，鼠标点开历史记录，面色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林娆推开门，看到站在书桌前的林佳，还未开口说话，林佳就拔下她的充电器说：“我手机要没电了，这个我拿去充电了。”

　　林娆“嗯”了一声，看着她离开，还不忘再说：“早点休息。”

　　那人没有回复，脚步重重地离开，随即是门关上“哐当”一声。

　　林娆看了眼电脑停留的页面，又想到佳佳刚刚离开前的神情和动作，无奈叹息。

　　隔日林娆起得早，把行李收拾好。又出门买了早餐，已经是八点了，林佳还在睡着。她九点多的飞机，耽搁不了时间，吃过晚餐。她轻轻打开佳佳卧室的门，见她在床上睡着，不忍打扰。只能用手机，在微信上留言，早餐在桌上，并告知离开。

　　三月底妖界搭建竣工，当天晚上，剧组请工程队吃了散伙饭。开机时间确定在四月二号，是执行导演选择的良辰吉日。

　　中间短暂的休息时间，林娆又回京，和常姐一同见江牧野。见面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地点是在她和常姐经常相会喝酒的清吧。

　　江牧野前段时间在泰国拍戏，面色黑了不少，人也胖了不少。林娆过去的时候，常姐和江牧野已经到了，她尽管心里是有准备的，但看到眼前的江牧野还是惊讶：“你怎么比照片里还胖？”

　　常姐“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林娆的肩膀，帮江牧野解释：“他前段时间拍戏需要，一直在增肥。”

　　清吧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灯光是显得老旧的明黄的灯光。这家清吧挺有名气，来往的人不少，林娆和常姐并非公众人物，江牧野也只是个没有名气的演员，三人就坐在大厅中。

　　林娆越是看他，越是想要笑，很难以想象，眼前白白嫩嫩的人，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大男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中生。林娆笑着询问：“我可以捏捏你的脸吗？”

　　江牧野愣了一下，半晌，腼腆点了点头：“好的。”

　　江牧野的目光是很澄澈的，有一股干净又阳光的少年感，只是脸上的肉居多，显得稚气憨憨。

　　林娆顺着他下颌骨捏着，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及两侧颧骨，又点了点头：“骨像不错，皮相也好，减肥成功，可以走偶像男神路线。”

　　常姐也摸了摸，点了点头，赞同林娆的说法。她们看照片时，就确定眼前的人皮相骨像都不错，现在顺着捏了圈骨头，心中有底了。

　　俩人在这里客观又没有其他想法打量着江牧野的长相，然而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成为了调戏。

　　常姐把文件推给江牧野：“这是经纪约和艺人企划书，前段时间和你说过了，和之前那份合同，考虑好了就签约吧。”

　　常姐的公司和颂传媒实力雄厚，司下艺人全靠作品出圈，签一个红一个。他也了解到，和颂中两个当红演员正转型，要签约别家公司，目前公司艺人空缺。看常姐的架势，签上他是要力捧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江牧野自然是要抓紧这个机会。他翻看了眼合约，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常姐心满意足地笑着：“这段时间你就专注减肥，我看你这个样子，目测要减去二三十斤。”

　　有人喊了声常姐，是常姐圈内的朋友。她收起合约，和林娆说了声，就到另一桌和朋友寒暄。

　　林娆和江牧野又说了几句话，问他对于自己的事业有什么规划想法，江牧野想法挺多的，很扎实，想走实力派也知道在没有人气的基础上，很难有好剧本找上他。所以对公司的安排很满意。

　　二楼栏杆上站着两个男人，看着底下的人已经很久了。

　　终于，林之州忍不住笑出声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你女朋友还真得……有趣哈。当众调戏小男生，啧啧啧。”

　　秦放倒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抿了口酒。

　　林之州拍了拍秦放的肩膀：“我去会一会你女朋友。”

　　林娆眼角余光瞥到身侧坐上人，并不理他，专注和江牧野说话。只是那人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让人难以忽视。

　　林娆手支着下巴，侧目盯着他。她轻笑着询问：“林总，你总是看着我的眼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