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乾没有说话，只听见电话那头的陶余用一种更小心的语气问：“你只是对我太失望了对不对？”

　　“你把陆清叫走，是怕他找我要合同对不对？”

　　电话两端陷入了沉默，顾乾不由自主地握紧苏唐的手机，为什么陶余总会让他心软，把他的决然全部击溃？

　　“你想多了。”顾乾说完，打算把电话挂掉。

　　陶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语速飞快地反驳：“我没有想多，是你在躲我。”

　　顾乾愣住了。

　　“你是在保护我对不对？”陶余身体颤栗着，嗓音有些发抖，“你是不是怕陆清对我不利？我知道我很难解释我和他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了，我喜欢……”

　　“不要自作多情。”顾乾狠狠闭眼打断了陶余的话，也挂断了电话。

　　陶余怔怔地看着洗手间的隔间门，为什么他会觉得顾乾在逃避什么？

　　如果顾乾没有那么讨厌他的话，那他悄悄地、慢慢地靠近一点，是不是也可以？

　　陶余的走读申请已经通过了，他当天晚上就搬离了学校，加上之前洛星星说打算去应聘江安乔的助理，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早就可以找公司实习了。

　　陶余一向不是个胸有大志的人，当初一门心思想考进S大似乎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然而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实习的话，可不可以去顾氏或者亚润？

　　那样还能离顾乾近一点。

　　陶余屋子都没收拾，从包里摸出了电脑，直接去翻了官网的招聘信息他才发现顾氏的实习生已经招完了，亚润那边是个投资公司，规模不大，并不招聘实习生。

　　而且他是个学编剧的，根本没有专业对口的岗位。

　　就在陶余沮丧的时候，他突然瞥见顾氏的官网有条招保洁的信息。

　　保洁……也行吧？不要求专业，只要能干活儿就行。

　　他几乎没有多想就点下了“申请职位”，和顾氏的HR简单聊了几句，约好了第二天的面试。

　　陶余笑了一下，社交软件上拍了拍洛星星的头像：“爷明天去顾氏面试。”

　　洛星星秒回：“啥岗位，带我一个吗？”

　　陶余:“你不是要去应聘助理了？”

　　陶余:“保洁。”

　　洛星星那边迟迟没回消息，陶余只看见对话框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可见洛星星心情挺复杂的。

　　过了三分钟，洛星星才发了条消息：“陶哥你不愧是条汉子，这为爱牺牲不小啊。”

　　陶余愉悦地一笑，打字道：“这不叫牺牲，这叫奔赴。”

　　说他不要脸也好，说他贱也罢，他绝对不放弃顾乾。哪怕不能和顾乾在一起，他也要呆在离顾乾很近的地方，只有离得够近，他才有机会在有人对顾乾图谋不轨的时候及时发现。

　　上一世他临死前不久才发现许林北的秘密，他隐藏了那么久，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

　　还有陆清，顾乾威胁过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必须陪顾乾渡过所有危险，这是他欠顾乾的，也是欠自己的。

　　陶余租的房子不大，就公寓里的一间卧室，其他房间是租给另外的人的。陶余还没见过跟他合租的室友，但他压根儿不在乎对方是怎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房子打扫得挺干净，客厅和厨房、洗手间、阳台都是共用的。陶余没啥不满意，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就睡觉了。

　　陶余睡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听见开门声，是他那室友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陶余起来时室友的房间门紧闭着，门前的鞋架上倒是放了双锃亮的皮鞋，看着挺精英的，没想到也住这种地方。

　　陶余没多在意，出门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去了顾氏。

　　果然，他凭着和HR的预约进了一楼大堂后，前台马上就认出他来。现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顾乾恢复单身的消息，看向陶余的不友善的目光中多了些鄙夷。

　　——这个人怎么又来了。

　　陶余已经料想到了。

　　放在上一世，他这会儿可能直接就要闹了，但他现在的心情出奇地平静。重生这一回，他基本不怎么在乎除顾乾以外的人对他的看法了。

　　顾氏HR见到他时也惊讶了，似乎没想到真的是他。

　　陶余原本以为他顶多多听点儿流言蜚语，多受点儿白眼罢了，没想到HR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不会聘用他。

　　“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HR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沉默的陶余，“如果早知道真的是您的话，这边不会让您来白跑这一趟的。”

　　“……只是应聘个保洁而已。”

　　有围观他面试的员工翻了大大的白眼。

　　“那也不行，如果您实在坚持，我们需要上报给苏特助，让顾总亲自决定。”言下之意是，你还是知难而退吧。

　　陶余想了想，应道：“好。”

　　HR没想到他会答应，只能让人给苏唐打电话。

　　没一会儿，顾氏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陶余来面试保洁的事情。

　　苏唐电话回得飞快，HR为了让陶余死心，直接打开了免提。

　　苏唐的咆哮声立刻传了出来：“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这种玩笑都开得出来？！”

　　陶余：“……是我。”

　　苏唐那边顿了一下，用更大的声音咆哮道，声音里蕴含着极度的烦躁：“这种事情还他妈用我教怎么处理？顾总他妈的还在医院输液，捣他妈什么乱？还不让他滚蛋？！”

　　陶余的瞳孔颤了颤，直接忽略了苏唐让他滚蛋的话，满心里只剩下那句“顾乾在医院输液”。

　　他脑海里迅速闪过顾乾躺在ICU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样子。

　　他的心仿佛被紧紧揪住。

　　陶余劈手夺过HR手里的手机：“顾乾怎么了？他在哪个医院？”

　　苏唐冷笑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假惺惺？”

　　“我他妈问你顾乾在哪个医院？！”陶余眼眶已经红了，嗓音喊得嘶哑，“你他妈不说是不是？！好、好、好！我他妈自己去找！”

　　他连说了三个“好”，手机往HR手里一塞。待众人反应过来，陶余已经离开了顾氏。

　　作者说:

　　“他绝不放弃顾乾。”

　　.

　　叮——您好，您的好友暴躁小鱼儿已上线。

　　.

　　面对苏唐的小鱼儿:你他妈说句话啊！顾乾怎么了？！

　　面对顾乾的小鱼儿:我来看看你，苏唐他、他不跟我说你怎么了……

　　.

　　老双标人了这俩，明儿开始感情就直线升温了哈，离和好不远了兄弟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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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