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梨低头看了一眼秦宜写在笔记本上的一个名字，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合上了本子，轻声道：“他们的要求，以目前国内的形式来说，就算是做出来了，定价上一定会亏本，而且您应该知道，新刊一旦上市，可能几个季度都没法更换了...所以，这不是优劣问题。”

　　韩朗月微微皱眉。

　　得，一个字没听懂。

　　秦宜一愣，抿住了嘴。

　　“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他们大概没有做过什么市场调查，只想以国外的标准来定位新刊的话，任何一家杂志社都不可能做出来的...即使真的做出来了，三个季度以内不改，那一定是亏本的。”

　　程嘉梨顿了顿，低声道：“所以，秦姐不用担心，整理一份国内市场的数据发给他们就行了...”

　　秦宜疑惑的望向程嘉梨：“你，你是学市场营销的学生？”

　　程嘉梨摇头，“我是学新闻的，不过，现在才大一，还没有开始正式上课。”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还有刚才那些专业词汇...”

　　程嘉梨想了想，答：“个人兴趣。”

　　秦宜抿了抿嘴，问道：“你以后想要做杂志？”

　　程嘉梨轻声笑了。

　　其实她根本不想做什么杂志...她踏进这行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时尚一点...至少在陪岑溪逛街的时候，她不至于什么牌子都不认识。

　　“...怎么说呢，算是吧。”

　　秦宜问：“你英文不错？”

　　“正常对话没问题，关于贵行业涉及的一些专业词汇我也懂。”

　　秦宜点点头，余光瞥见一直安静的坐在对面的韩朗月，心想人家小情侣出来吃饭，自己确实不该一直打扰...于是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程嘉梨，并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寒暑假可以来公司实习，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程嘉梨接过名片看了看。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公司...

　　她还没想过工作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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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嘉梨看了一会，眼中微闪，抬头问：“我的课不算多，平时可以去实习吗？不一定非要寒暑假的。”

　　秦宜看了看她，轻笑了一下，“行，你有空就来公司试试，最近，我这边确实需要人。”

　　她说完就抱着东西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程嘉梨也跟着起身，“那，麻烦你了，秦姐。”

　　是的。

　　时光轮回，程嘉梨记得秦宜把美国公司资料发给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麻烦你了，秦姐，我好像总是给你添麻烦。

　　秦宜在电话里笑了几声，低声嘱咐：去了美国要照顾好自己，少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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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宜离开后，程嘉梨手上一直捏着那张名片看着。

　　韩朗月微微挑眉，“怎么？还没开始上课已经要开始工作了？”

　　程嘉梨勾嘴一笑，淡淡道：“是啊，缺钱。”

　　韩朗月还从来没听见哪个姑娘在他面前如此坦然的说出“缺钱”这两个字呢。

　　能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姑娘多数都不缺钱...或许有一两个没钱的，可她们都会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跟在酒局上多混几场，从他们手上多要走几个包或是去高级餐厅吃上几顿饭。

　　比如这家西餐厅。

　　钱安安也要求自己带她来过...

　　就跟刚才坐在车里的程嘉梨似的，指名道姓的就要来吃这家...

　　可钱安安不是程嘉梨。

　　她点不出程嘉梨点的这几道菜，也不懂红酒，更说不出那么流利的英文，甚至从别人手上接到一张莫名其妙的名片。

　　钱安安只会拿着手机，在餐厅里多拍上几张照片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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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多少？”韩朗月漫不经心的问。

　　程嘉梨抿了抿嘴，幽幽道：“一辈子的钱，你说缺多少？”

　　韩朗月没听懂，“什么意思？”

　　程嘉梨想了想，答道：“吃饭，买衣服，以后还要买房子，买车，过日子的钱。”

　　韩朗月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会说的这么具体。

　　刚要张嘴，程嘉梨又道：“韩朗月，你总不至于说要给我钱吧？得了吧。”

　　“为什么不行？”韩朗月挑眉，“你觉得我养不起你？”

　　程嘉梨摇摇头，“不是这么个事，角度不对。”

　　“哦？”

　　“这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问题是，我需不需要你来养，或者说，你跟我什么关系啊就想着要养我？”

　　韩朗月的脸冷了下来。

　　每次程嘉梨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时候，他的心脏都会一抽一抽的不舒服...

　　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程嘉梨勾嘴一笑，自然道：“吃完了，送我回去。”

　　韩朗月冷冷道：“不是跟我没关系吗？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

　　程嘉梨耸耸肩，“可以，不过你买单，我现在可付不起这个钱。”她说完，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起身。

　　直接朝餐厅大门口走去了。

　　“操。”韩朗月低低的骂了一声，起身就追了出去。

　　其实他刚才在程嘉梨去洗手间的时候就买了单，他不要送程嘉梨回学校，是因为他还想带着她去晚上的生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