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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虚空

杳杳云瑟 12919字 2023-01-29

  岛屿坍塌,虽然她可以凭借身体里的灵力漂浮在空中,但是并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未知的凶险,何况要打破这个秘境,肯定不能什么也不做……

  几乎是一瞬间的想法,整个人便随着四分五裂的石块浸入了海水中。

  心法课上长老教的避水诀正好可以用到,只见一团洁白的光晕罩住木谣,将海水隔绝了开来。

  环顾四周,木谣忽然有了一种,自己不再是凡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体内那种汹涌的灵力,令她倍感神清气爽,而且,闭上眼睛,好像就能听到一些非常细微的声音,睁开眼睛,好像就能看见许多极远极深的东西。

  但是她还没有办法好好地感知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能力,因为一切还停留在机体的变化上,四肢仿佛轻盈得失去了重量,心脏平和地缓慢地跳动着,能感觉到,整个灵魂处于一种格外稳定的状态。

  隔着一抹光晕,看深蓝如四合暮色,巨大的土块坠落,伴随腾升的水汽,她灵巧地避开那些障碍物,发现一堆缠绕着的黑色的东西,竟是那树的盘虬错根。

  随着根须前进,一股巨大的寒流扑面而来,直直击打在避水诀凝成的光罩上,瞬间在上边结了一层冰,凛冽的寒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但也只是打个寒颤而已。

  苏木谣确信,若是放在以前的身体,这种程度的寒冷,不定便会冻得血管爆裂。

  这时体内灵力却自发地护住了心脉,并源源不断往身体各处输送着暖流,维持着内外界的平衡状态,所以她可以畅通无阻地穿过这片寒流。

  眼前竟然是一片漆黑。就像突然被人推进一个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处处都要碰壁。

  她试着往上漂浮,这才发现原来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而是刚刚进入了一片珊瑚丛。

  这片珊瑚丛十分怪异,它们生长的姿态,就好像在严防死守着什么,伸着长长的触手,在海水中四处搅动,没有一个活物敢从它们身边经过。

  木谣细细辨认了这些东西,记起曾在古物全书中见到过,有一种珊瑚名为亡魂礁,身有剧毒,能腐蚀魂魄。

  传闻玄古神厌恶这种毒物,命令上下界全数毁掉。如果说还有哪里保留……恐怕只有囚神之地——虚空海。

  难道这一片海域,就是大名鼎鼎的虚空海?

  木谣抿了抿唇,继续观察这片亡魂礁。她记得,这个东西只贪食魂魄,任何魂魄状态的东西经过,立刻就会被珊瑚丛分食得一干二净。

  它们现在还是矮矮的一片,说明正处于沉睡状态,若是惊醒了它们,疯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苏木谣只得再加厚了一层避水罩,小心地渡过了这一片珊瑚礁。又跟随着那树根接连穿过几个石洞,才到达一片比较宽阔的地方。

  拨开挡路的海藻,木谣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失语。

  这是——龙宫?

  仿佛冰雪砌成的宫殿,连屋瓦都是透明的冰晶瓦片,但是走近一看,那个匾额上写的,赫然是“万神窟”三个大字。

  苏木谣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三个字,形状古怪,笔画繁多,分分明明是古文字,她如何识得?简直如同刻在脑海里的一样!

  身边水流忽然急速倒流,就好像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扯着木谣,逆流中却夹杂着一丝格外与众不同的气息,强大,又令人畏惧……门刷地大开,海水倒灌入其中,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外界的一切。

  木谣无法避免地被海水冲了进去,终于停下的时候头晕脑胀,干呕了会儿却什么也没呕出。

  站起打量宫殿内侧,里间与外间却是完全不同,像是不存在于海底的另一个世界,空荡荡的,也并不富丽堂皇,她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大厅,十根高柱分列两侧,中间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样布局,让她隐隐觉得熟悉。

  心里忽然一咯噔,这不就是浮云殿?!

  只不过浮云殿的柱子上都是神兽——

  而这些柱子上,全是神明。

  人面蛇尾的女娲皇,手持巨斧的玄古神,生有两头的水火神,身披云霞而舞的月神,拈花微笑的花神……

  她的神情僵住了。那最前一根上,赫然是一只白狐。眸子半阖,脚踩碧海。

  但是,它的身上却缠绕着什么,苏木谣细细分辨,发现,竟然是一条条锁链。就像是岛屿上那些恼人的藤蔓,将这本该自由的白狐紧紧锁住。

  苏木谣无端端难过起来,她也不懂,这一瞬间的难过是为了什么。

  也许一切是巧合也说不定,秘境是为了激发潜能而存在的,跟弟子自身应该不会有多大干系。

  这个白狐的出现……只是巧合罢了。

  她这么想着,推开了一扇门。

  映入眼帘,是倒挂的冰锥子,地上结冰的冰凌,无休止飘落的大雪。

  这是一个极冰冷极苦寒的世界。

  天地间都是雪,白茫茫的一片,又明亮得仿佛经年白昼。无比圣洁的世界,又带着令人窒息的肃穆与寂静。

  深处,往深处去。心底有个声音在一刻不停地呼唤着她。木谣微微烦躁地蹙了蹙眉,脚步却迈得很坚定,再一次踩碎一块冰凌,注意力被一旁的壁画吸引了过去。

  她一眼一眼地扫过那壁画,目光渐渐凝重。

  她的手触碰到那壁画,尖锐的冰刺划过手指,一颗血珠滚落了出来。紧接着,壁画开始碎裂。

  能想象吗,就像一幅完整的绝世画作被人从中一把撕开,恶狠狠地撕碎,在那纷纷扬扬的碎片之中,她看见了一口棺材。

  一口足以放下一个成人的冰棺。

  木谣颤栗了一下。

  她忽然想起,蓬莱流传这样一个习俗,将棺材竖放,死者魂魄不去阴司,不入轮回,将永不超生。

  棺材里放了什么人呢?

  这个万神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它就是传说中,神的囚牢吗?

  那棺材里,就是神界的囚徒?

  是怎样罪大恶极的囚犯,让素以兼济博爱传世的上古神灵,不惜沉没海底万丈,也要镇压他的魂魄,使之上天不得入地不能?

  她缓缓地推开了那口冰棺。

  棺盖掉落在地,露出里面躺着的人。万幸是个人。

  一身洁白,仿佛刚刚沐浴焚香,双手乖巧地放在身侧。面庞也无垢无尘,当是世上不二出的美貌。若非嘴唇雪白,还以为他只是陷入了沉睡。

  苏木谣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退了半步,浑身颤抖,整个人处于一种巨大的震惊状态。几乎魂不附体。

  如果前世今生对她而言,有一个最大的困惑,那么现在,答案就摆在眼前。

  这是一个让她触碰到前尘的机会,苏木谣紧紧闭上眼,风荷……

  竟然是风荷。

  原来这就是解开秘境的关键。

  ……

  你认识不灭吗?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不灭的,顽劣的狐狸。

  阿谣坐在窗棂上,晃着双脚,歪头问树上的人面鸟。

  人面鸟“嘎嘎”两声,啄落满树的枯叶,全部掉落在少女的发上。

  “人死了以后是什么?”阿谣甩甩头发,又开始絮叨,“我听阿娘说,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

  “呸,”易禹翻了个白眼,“人死以后,就什么都没啦!硬要说,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然后,给虫子啃得光秃秃的,就剩一副骨架子,难看死了!”

  “真讨厌,”阿谣撇唇,眼睛忽然一亮,“人死后,是不是要去一个地方?会经历一个叫什么,轮,的东西?”

  “哦,轮回。”易禹点点头,又摇头,“不过,那是西方的佛陀说的,谁知道究竟有没有呢。不然,你试试?”

  “怎么试?”阿谣茫然地望着它。

  “当然是——去死啊!”

  阿谣跳下窗户,从地上捡石头扔它。几个来回,她扔不动了,靠在树下喘气。易禹扑棱着翅膀,绕着她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你是凡人,你身边那个可不是。你怎不叫他分点寿数给你?这样,你就能活许久许久,比大王八还活得久!”它不知想到什么,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阿谣叹了一口气,“我呀,想做一个凡人的阿谣,一直都是。至于能活多久,那都是自己的命数,”她向神祠求过签,解签的人告诉她,一个人,如果奢求自己不该拥有的,注定没有好下场。

  她真诚地说,“我遇到那样的人,走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留下这么多有意义的回忆……阿谣知足啦。”

  “你不会遗憾么?”易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遗憾什么?”阿谣歪了歪头,似是不解。

  “你还没与他成亲呢!”

  少女一怔。

  她忽然脆弱地笑笑,“哎呀,成亲这事,也太庄重了,我素来不喜欢这种庄重,又繁琐的……何况,人间婚礼有句话,叫‘白头偕老’,这里的岁月过得极快,你看,我都要白头啦,至于偕老的人……”

  她喃喃,“他可是要活很久很久的……”

  阿谣在笑,她低着头,但是分明,衣角都洇湿了一片,易禹抿抿唇,真是奇怪的凡人,别扭的人类!如果两心相许,那就共生同死,地老天荒啊,有什么不好?偏偏要拿什么天道纲常为难自己!

  困死了自己,也困住了所爱。

  它垂着头,想,凡人的心性呀,究竟是最脆弱,还是最狠决呢?

  阿谣一遍一遍地看风中飘落的枯叶。

  小道幽静而远,若是往前两步,会不会再遇到执扇浅笑的那人?

  她是个多么懦弱、多么卑怯的人啊,她向来知道登天极难,于是连跨一步都不敢。

  若说人生如星辰,或也只是流星,拥有一瞬的绚烂,观星的人,辗转便又遇到下一场,更精彩、更迷人,又怎么铭记从前的平平无奇。

  她与世间千千万万人没什么不同,终究会化为一抔黄土,也不值得惦念。

  彼时命运的车轮碾动,谁也没有想到,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凡人,会教神坛上的那人,真堕了万丈红尘,从此粉身碎骨。

  不灭赶回清都江畔时,见到的就是幔中冰冷的少女,一点呼吸也无。

  并不是面如桃花,虚弱地咄气,一边流泪一边埋怨,你怎来得这样晚。

  而是就那么冰冷地躺着,没有一点血色,浑身充满了腐朽与衰败的气息。

  给她留的丹药,她一粒也没吃。

  为她布的守岁烛,尽数熄灭。

  他晓得,她死了。

  什么是死呢?

  他从来没有见过死亡,神是没有死亡的。于凡人,就是这般么,不笑不哭,不动不语,唤她不应,吻她冰冷。

  他低低说,“我回来了,”带着能永生的方法,不死灵药,再等一等,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不灭手指抚摸过她仍然年轻,却削瘦病态的脸庞,颤抖。

  为什么舍他而去?他们结发的锦囊还放在她枕边。

  易禹说,“你走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很厉害了,其实她想让你陪陪她的……”

  一道雷霆忽然劈进,易禹尖叫一声,四处飞蹿。金眸浅睞,他在暴怒的边缘。纯粹的,属于神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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