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德洛丽丝冷笑看着面前的表叔，“所以呢？”

　　她知道所有人都以为她的“先礼后兵”的那个“兵”是花钱，但是没人想起来，她其实可以通过夜翼系统很早就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只是她想给彼此留个面子。

　　“你觉得？你只要你觉得？对不对？”她大笑着，一挥手打掉了面前的牛奶，“你只要你觉得对不对？伟大的蝙蝠侠，觉得我可能会误入歧途，所以就提前替我清扫。还是那句话，布鲁斯，蝙蝠侠，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

　　“well，well，红头罩。”德洛丽丝转过头，抹了发胶的头发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散了下来，略有些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莱昂内尔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并不开口。

　　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有问题的，这是在莉娜手里活这么久总结下来的经验。

　　不过拼图的最后一块也终于进来了。

　　他冷眼旁观德洛丽丝发泄出来，面前的蝙蝠家族有些关心则乱，但是很明显，布鲁斯已经看出来了问题。

　　对方扫了他一眼，然后打晕了德洛丽丝。

　　“老头子你……”

　　“看清楚。”莱昂内尔轻飘飘落在他面前，挡住了红头罩的动作，另一只手扶住了德洛丽丝，“她到底是德洛丽丝，还是布莱尼亚克。”

　　“早在她在你手里救下我的时候。”莱昂内尔无视掉周围人的震惊，“我找了一千个普通人做实验，猜猜有多少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没有。”

　　布鲁斯没说话，明显是默认了莱昂内尔的答案。

　　然后莱昂内尔把德洛丽丝推到杰森怀里：“我对她不感兴趣，对她感兴趣的一直都是瞭望塔。猜猜是谁选了她做继承人？”

　　拼图的最后一块也出来了。

　　提姆声音果决：“瞭望塔。从一开始我就奇怪，没道理迪克知道的人我不知道，除非有人专门遮住了我的眼睛。但是很巧，德洛丽丝是个高手，所以我从未怀疑过她被控制的可能性。”

　　然后莱克斯补充后面的话。

　　罗宾摆出了戒备的动作，但是对方闪亮的金红色装甲让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说真的绿色的就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蝙蝠洞回荡着罗宾和夜翼杠铃般的笑声。

　　莱克斯不动如山，瞪了儿子一眼，莱昂内尔摸摸鼻子，没敢说话。

　　“我在她面前提布莱尼亚克。”莱克斯从装甲中出来，看了蜷缩在红头罩怀里的小姑娘一眼，深切觉得谈恋爱不如统治世界来的有乐趣。

　　果然是小年轻。

　　“她很从容。”布鲁斯端起咖啡壶，给莱克斯倒了一杯咖啡，“非常从容。”

　　“所以，艾森·麦考伊发现了问题。”莱昂内尔补充了下一句。

　　这种配合默契的感觉让达米安很不爽。

　　让他觉得亲爹和自己之间的父子情受到了挑战。

　　后续的故事就很简单了，要控制她，得先顺着她和布莱尼亚克综合起来的想法。莱克斯和布鲁斯确信虚弱的布莱尼亚克不能完全占据她的脑子，所以得等到她占上风的时候。

　　“其实说起来。”莱克斯发出嘲讽的声音，“不愧是布鲁斯·韦恩的表侄女儿，被布莱尼亚克附身了都在想着集邮。”

　　莱昂内尔一愣，下意识看向迪克，突然觉得有点发抖，立刻就飘起来了：“爸这里太危险了我去找我爸了！”

　　拉奥啊，他是很想看夜翼的笑话，但是怕战火跑到自己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什么玩笑哈哈哈哈哈，布莱尼亚克都没抗得过一个追星少女的追星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鲁斯和莱克斯也没阻止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红罗宾不愧是莱昂内尔的搭档，当时果断就伸出手。多谢蝙蝠洞空间大，莱昂内尔经过他的时候抓住了对方举起来的手，直接就带着对方飞走了。

　　求生欲让迪克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和德洛丽丝有关系。

　　达米安一刀劈开了面前的椅子。

　　他很愤怒。

　　清除布莱尼亚克并不难，难的是他们下手有点晚了。

　　瞭望塔坚持德洛丽丝只要不自己动手越过那条线——动手查蝙蝠侠身份的线——就证明德洛丽丝接触到的残余的布莱尼亚克的思想影响不到她。

　　但是逼得太紧了，她动了手，越过了那条线。

　　“一下去。”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人看着面前机器人无机质的眼睛，“她就不是路德维希的小天才了。”

　　艾森·麦考伊笑了。

　　很难想象一个机器人能够露出来这么人性化的笑容。但是他就是笑了，温和……逼真：“那有怎么样？”

　　是啊，那有怎么样。

　　借助于外力的能力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这点代价，也是值得的：“我说过，从来不会瞒着她做事，这次错了，瞒着她了。”艾森伸手拢了拢小姑娘的头发，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我很抱歉，D。可能……要拿走你的天赋了。”

　　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都不知道付出的代价会不会是她本来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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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头发的女孩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抓了抓头发，发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剪短了头发，有点懵。

　　可能是杰伊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受不了自己作为一个程序员的繁重脱发剪掉了自己的头发吧。

　　她觉得此人真的是胆大包天，要死要死要死，一定要断了他的零花钱。

　　然后从床上跳下来，一回头正好看见床头贴着的夜翼海报，上面还有夜翼的签名，当时就觉得心情很好。

　　可见看见帅哥真的会影响心情的。

　　然后她走到门口，回身关门的时候发现门上贴着P掉了蝙蝠侠的正义联盟七……六巨头的海报，中间空了个副C位怎么看怎么奇怪。

　　果然应该填个角色上去才对。

　　德洛丽丝用手点点空缺的位置——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算了算了不想了。

　　她跑到厨房，抱住了正在煮饭的青年的后背，左手撩过他的胸肌，“嘿嘿嘿嘿”笑了起来。

　　青年伸手拍掉了她的手，打鸡蛋的手没停。

　　小姑娘蹭过来的时候在对方的脸颊落下一吻。

　　“双面的。”

　　于是他迅速把单面煎蛋换成了双面煎蛋。

　　德洛丽丝愣了一下，笑嘻嘻地挽住对方的胳膊：“我说的是早安吻。”

　　早餐是很简单的。

　　德洛丽丝喝了一口牛奶，觉得还是少了点什么，但是她不说。

　　对面的青年把推了一个铅制的盒子到她面前，德洛丽丝伸手打开，发现是之前对方送给自己的一个镯子，有点奇怪：“不是应该在我的包里吗？你不仅剪了我的头发，连送我的礼物也要拿回去？”

　　青年面对对方的质问，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事……你需要知道。”

　　反正听着跟胡诌一样。

　　德洛丽丝查了查日历，觉得自己生命莫名流失了大半年的时间，但是对于杰伊……杰森说的这些还真的没有什么记忆。

　　于是她拿了电脑打杰森提到的那个游戏，觉得果然是自己的手笔：“我觉得你们有病。”

　　杰森：？

　　“正常人谁能在一个月内完善这么完美的游戏？以为我是瞭望塔吗？”德洛丽丝打了个呵欠，深切觉得这些没有看出来问题的人没有脑子。

　　杰森咳嗽了一声——他是真的以为德洛丽丝天赋异禀来着。

　　“就算是天赋异禀，写东西不要时间？不需要思考就能写也是需要时间的。”德洛丽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笑嘻嘻地蹭到杰森面前：“我觉得红头罩也不错。但是你能把你大哥介绍给我吗？”

　　杰森：“……滚。”

　　瞭望塔准时出现在门口，她看上去还很年轻，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身材高挑，皮肤蜜色，是标准的美国甜心的长相。

　　“时间到了。”她伸手敲了敲德洛丽丝的额头，露出了一个比艾森要程序化许多也僵硬许多的笑容：“跟我走吧。”

　　她要跟着瞭望塔彻底清除布莱尼亚克的影响，顺带找回自己的天赋。

　　虽然几率很小。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接触到布莱尼亚克的？”杰森提出过这个问题。

　　而明显已经查到答案的布鲁斯和莱克斯这俩人对视一眼，然后又用恨不得吐出来的表情别开脸，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有些事，想的明白想不明白，也不是那么重要，只要知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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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红头罩翻身从仓库上面跳下来。他动作敏捷，丝毫不落后于前面跳跃着的大哥。

　　“你说陶德是不是又重了？”被迫写作业的达米安在通讯录里喋喋不休，可见根本就没有用心在补作业。

　　已经一天一夜没睡的红罗宾敷衍地“嗯嗯”了两声：“大红，跟上，夜翼系统辅助功能比我这要快。”

　　还正在嘚瑟自己威风不减的夜翼觉得背后一凉，大叫着往前跑：“谋杀大哥犯法啊小翅膀！”

　　一时间公共通讯器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well，那红头罩系统是不是得赶紧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