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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为了不引起乌鲁西注意而只草草扫视的一眼,想到乌鲁西接近娜姬雅的动作,拉姆瑟斯觉得心里有些许不快的感觉浮动。
妒忌?
恐怕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妒忌了。即使他一直不想承认,但是他一直都比自己所认为的更加重视乌鲁西,特别是在那一次乌鲁西颠覆了曾经的形象,狠狠抽了自己一顿之后,似乎是出于对强者的某种向往的情绪,乌鲁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还真是……还有刚才,乌鲁西在夕梨面前对自己的态度,虽然自己明知这样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不舒服,甚至于应该说是委屈?
“这可危险了啊。”拉姆瑟斯不由低声喃喃。乌鲁西一定不会介意利用这一点死死压榨他的。
另外,说实在的,他不担心乌鲁西会爱上娜姬雅,但是却会担心娜姬雅爱上乌鲁西。拉姆瑟斯很清楚,无论是乌鲁西伪装的那层温和善良的面具还是他真实的骄傲冷酷,都是极度吸引人的面貌,而女人,总是容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即使现在乌鲁西的身份是埃及的神官,埃及王太后奈芙提提的亲信,要是娜姬雅一不小心动心了,这又算什么呢?那个时候,情况恐怕就麻烦了。
不管了,何必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既然都已经站在了西台的土地上,既然都离他这么近了,那么自己为什么还有这么畏畏缩缩呢?
乌鲁西……
想象出的在意
即使乌鲁西的事情干扰了拉姆瑟斯的情绪,但拉姆瑟斯终究不是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人,既然已经来了西台帝国,那些会被引起的忧患之类的多想也没有益处,还不如好好筹谋一番,毕竟埃及国内的其他人绝对不可能像他这样直接到西台境内来,那么他也就可以通过这次机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一番打算之后,拉姆瑟斯就开始谨慎地开始了行动。在此之前,从埃及到西台的路途中,他已经收集了沿途的地形水源等等信息,如果有朝一日他率军攻打西台的话,这些资料能够起到的作用恐怕就不好说了。此时,他正处于西台帝国最核心的地区。哈图萨斯这座城市既是西台的政治中心,也是宗教中心,文化中心,商业中心,其地位在西台不言而喻。更何况,因为西台的历史并不长的原因,一旦哈图萨斯出现了问题,整个西台帝国都没有第二座城市可以代替哈图萨斯的职能。
相比于西台帝国,埃及则不同,它悠久的历史给它带来了很多东西,比方说地位不相上下的几座可以充当首都的城市。底比斯,孟菲斯,诸多座华美的城市坐落在尼罗河畔,维护着埃及的富饶。
所以,拉姆瑟斯在潜入哈图萨斯之后基本就等于得到了接触西台最核心圈子的机会,但是其他国家的探子潜入了埃及却没可能做得这么简单。
拉姆瑟斯的相貌终究和西台的人有差异,在平民区人蛇混杂之处还不会觉得这种差异有多么引人注意,但是放到贵族们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就会发现这种特别了。因为人种和血统的原因,像拉姆瑟斯那种蜜色的皮肤和异色的双瞳,可以说是极度少见的。因此他自然不可能直接跑到贵族区去,唯有派人去探知才行。
拉姆瑟斯带来西台的人不多,五个人,但都是他绝对的心腹,都是从平民、奴隶中挑选出来的。拉姆瑟斯身边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如此,拉姆瑟斯予以他们的机会,给他们登上高位的可能,以此换取忠诚,除此之外,他们的家人全部都被拉姆瑟斯悄悄控制起来,这是拉姆瑟斯的第二层防线。
随拉姆瑟斯到西台帝国来的这五人中,拉姆瑟斯最信任的是一个叫做萨义德的奴隶出身的青年。这个青年是拉姆瑟斯刚开始培养自己心腹的时候就被选中的人,跟随拉姆瑟斯已经好几年了,拉姆瑟斯的事情,这个青年知道的不少,就连拉姆瑟斯对乌鲁西特别的对待他也一清二楚。
吩咐萨义德带上其他人想办法去探知西台上层的隐秘之后,拉姆瑟斯就不再多想这件事,他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会不懂他的意思,既然这方面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乌鲁西了。
拉姆瑟斯一直觉得,当年若不是乌鲁西那一次愤怒之下的鞭笞,自己不会成长到这个程度,就是因为那一次吃亏,他藏在心中的傲气才终于压抑了许多,而压抑下天生的倨傲之后,他才发现了自己认知中的这个世界真正的一面。原本以为应当卑贱的奴隶有着自己不了解的智慧,原本以为没有任何价值的平民掌握着可以推翻王者的力量,太多他曾经忽视了的东西让他产生了压力,在这种压力之下他飞速地进步,从乌鲁西的一言一行中学到太多的东西。一步步渗透了埃及宫廷,又一步步掌握朝中势力,神殿系统,甚至于拉姆瑟斯敢断言,如果法老王出了什么事情,他有把握让自己登上埃及法老的位子!
拉姆瑟斯其实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天生的上位者,但是如果不是乌鲁西,恐怕自己现在再怎么也只能算是一个出色的贵族,想要涉及更高层度的阴谋争斗,恐怕还要十几年。乌鲁西,太不简单,想想他刚刚到达埃及的时候的身份和处境,与他现在的身份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而这都是他自己施展手段一步步走过的。如果是拉姆瑟斯自己是决计做不到这些的。
……似乎,每一次想起乌鲁西,最后都会以自己对他的赞叹结束?拉姆瑟斯忽而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没救了,明明知道乌鲁西本质也是个冷血自私的人,却好像把他当成了最完美的人一样看待。
“你在这儿。”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当即让拉姆瑟斯靠在软榻上的身体一僵。
乌鲁西站在门口,打量这间房间。虽然是在平民区,外表上看上去这间房子也和其他房子没有区别的低矮丑陋,但是一旦进入室内,就会明白此间的主人究竟不是真正的平民。
就好比说,此时拉姆瑟斯靠着的那张精致的软榻。柔软的织物铺在硬质的木刻上,分明是贵族的享受,此时其上的青年并不像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穿着西台的服饰,而是像往日一样穿着埃及传统的衣饰,只在腰下围着一块亚麻布,头巾被丢在一边,金色的短发明显被他自己用手随意捋过,显得有些凌乱。
不过,这种低矮的建筑,房间里的光线始终是不怎么好的,所以室内显得有些暗了。
拉姆瑟斯就在这片暗色中看着站在门口的乌鲁西,此时白色的光芒从他背后投射进房间里,让乌鲁西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周身围绕的光晕让他更添了几分圣洁的感觉,只是此时乌鲁西并没有做出伪装的表情,所以他的气质只是由内而发的骄傲,眉宇间有一丝冷厉,眼角有种锋锐的感觉。
“啊,你来了。”似乎很轻松地回答,拉姆瑟斯直起身,和乌鲁西对视,原本烦乱的心绪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突然平息。只要他在自己视线中,一切就显得那么不一样了。
乌鲁西向前走了两步,随手带上门,一声吱呀之后,室内又重新陷入了阴暗。
没有了光芒的干扰,拉姆瑟斯终于能够看清乌鲁西的面孔。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之前在埃及的时候,他每隔几天总是要去一次神殿的。这么久时间没看见乌鲁西,还算是头一次吧?就连昨天他也是只瞥了对方几眼,根本没看仔细,更何况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几乎都被乌鲁西接近娜姬雅这件事吸引了过去。
不过,看上去乌鲁西在西台过得不错?似乎比之前的样子多了几分温润的感觉,或者说是多了几分水的感觉?
拉姆瑟斯一直知道乌鲁西对埃及的气候是很厌恶的,毕竟即使是在底比斯城,尼罗河畔,水总是缺乏的,高温和干燥是埃及气候的主旋律,乌鲁西又一向喜好穿着遮盖全身的长袍,即使在神殿中有足够的水来沐浴,也会显得过于难耐。相比之下,西台帝国的位置要偏北一些,温度也不像埃及那么高,而且哈图萨斯是著名的泉水之城,城中处处都有清泉,比起底比斯只有一条河流过要湿润许多,这样的环境似乎让乌鲁西感觉更好一些。
乌鲁西没有耐心去猜测拉姆瑟斯心中的念头,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他对待拉姆瑟斯倒是形成了一个定式,那就是直接。因为乌鲁西发现,拉姆瑟斯一般而言不会对他说谎,要么不告诉他,要么就会说真话,所以他也会很直接地询问,就像他此时出口的一句:“你到西台来做什么?”即使没有那个意思,但这句话总归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意思。
拉姆瑟斯不以为忤,说实话,乌鲁西低所有人的态度总都是温和的,只对于他才会有这样不耐烦的样子,这其实也算是一种特殊对待了吧?不同终归是不同,于拉姆瑟斯,乌鲁西是不同的,所以他希望自己对于乌鲁西而言也不同。对于乌鲁西的回答,他只是干脆利落地回答一句:“收集一些情报而已。”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乌鲁西跑到西台帝国来的。先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事太愚蠢,就是他真的说了实话,乌鲁西会相信?乌鲁西从来都信奉利益重要甚于所谓感情,恐怕只会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说谎而已。好不容易让乌鲁西形成了自己从来不会对他说谎的印象,他不想破坏这个印象。毕竟他也的确在这里收集了情报不是?所以其实这也不算是说谎。
收集情报竟然一路跑到了西台?他现在的身份私自到西台不会出问题?下意识地乌鲁西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然后他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这一点:“不要忘了你现在是什么人,到西台来收集情报,哼……就不怕有人在埃及对你动手?”
拉姆瑟斯在之前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乌鲁西的提醒本该算是多余,更充满了冷嘲热讽的味道,但是此时他却感觉到了愉悦。
这应该算是关心吧?毕竟自己和乌鲁西也相处了那么久,即使不说出口,乌鲁西对自己还是在意的。
如果埃及那边对拉姆瑟斯动手的话,自己现在身后是太后奈芙提提,倒不用担心靠山的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他和自己都在西台,并且有所接触,怕就怕对方会牵连到自己。乌鲁西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被人如何误解,也不关心。
反正,于他而言,拉姆瑟斯不过就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在他的计划中,从来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位置。
最虚伪的真情
宫廷就是宫廷,永远都是奢华而舒适的。不论是西台的王宫还是埃及的宫殿,它们永远都有着华美的建筑主体,宽敞的室内空间,优雅的庭院。而西台的王宫坐落在作为泉水之城的哈图萨斯,自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比方说在庭院中常见的流淌着新鲜泉水的水池和蓊蓊郁郁的植物。
在一株树后小憩,夕梨本来只是在想着自己和凯鲁之间的那些事情,挣扎着不知道到底该选择回到现代和自己的冰室学长在一起还是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做无根的浮萍?
而此时,她余光一瞥,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从旁边掠过。白色?似乎宫廷中只有乌鲁西会整日穿着白色的神官服吧?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跟过去,果然是乌鲁西,不过此时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异常,似乎是在躲避什么的样子,挑着隐蔽的地方走着。然而,即使是这样旁人做起来会畏畏缩缩的动作,他做起来却也显得无比优雅,动作间如行云流水,身姿轻盈,走在花木之间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这是要做什么?好奇之下,夕梨把自己刚才想的事情抛到一边,起身跟了上去。
看得出乌鲁西是有目的地的,他一路前行,头也不回,似乎很急切的样子。夕梨有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他,如果不是他那一头长长的金发和白色的神官服着实太显眼的话,还说不准夕梨能不能找到他呢。
为了不被乌鲁西发现,夕梨下意识地静声屏息,蹑手蹑脚,加上乌鲁西走的路途不算近,竟让夕梨的后背上出了一层汗,说不清是累还是紧张才导致的。
等到乌鲁西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夕梨往周遭一看,发觉这周遭很陌生,并不是她来过的地方。皇宫中各处基本上她都去过了,唯一不清楚的地方也只有王后娜姬雅的地盘了,毕竟娜姬雅想着要把夕梨作为祭品杀死,以此换取修达成为皇帝,夕梨再怎么天真也不会天真到自己送上门去。
在想到这里是娜姬雅的地盘,夕梨身上顿时一冷。她虽然容易轻信他人,但是事关自己性命的时候还是很敏感的,几乎立刻就在怀疑是不是乌鲁西故意引自己到这里来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压下了,毕竟平日里乌鲁西表现得太好,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怀有恶心的人,乌鲁西,应当是虔诚的圣洁的不知世事的神的使者。而且,乌鲁西故意引自己来这种可能,也要建立在乌鲁西看见了自己的前提下啊。之前她呆在树丛后根本只是一时兴起,乌鲁西根本不会知道吧?
而乌鲁西接下来的动作让夕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对方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只是小心隐藏了他的身形,然后透过遮住了他的花木往前看,表情很专注。
他在看什么?
隔着一段距离,夕梨也往乌鲁西看的方向望去,然后映入眼帘的却是——娜姬雅王后?
似乎是在散步,娜姬雅此时身后跟着几个侍女,在院中漫步,她偶尔说了一两句话,然而这些话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听不清,不过,娜姬雅的表情很柔和,出乎意料的柔和,不像是私底下的尖锐,也不像在苏皮卢利乌马一世面前的虚伪,夕梨从来没有想过娜姬雅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一刻她真真地感受到了一种风韵。娜姬雅很美,由内而发的高贵的美,如果在现代的话,像她这样的大美人一定会成为明星吧?
似乎是走累了,娜姬雅随意在庭院中水池旁边坐下,显得很放松。此时夕梨回头去看乌鲁西,却发现他的眼睛几乎在发光,就好像一天灿烂星河流进了那双蓝色眼眸中,眼波流转之间满是温柔光芒。而此时他的表情也很温柔,不是平时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那种原本性格上的温和,而是对待心爱之人那种恨不得将世间一切的美好都给她的温柔,沉醉而幸福。
对待,心爱之人?
一瞬间,夕梨睁大了眼,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水池边的的确是娜姬雅,然后又仔细研究着乌鲁西的表情。不会有错,那么明显的爱慕敬仰,天啊!
乌鲁西,竟然爱上了娜姬雅!
夕梨无比震惊,为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她想起了平时乌鲁西对娜姬雅的表现。是的,乌鲁西对娜姬雅一直都是忠诚的,不管旁人说娜姬雅什么话,就算自己告诉乌鲁西娜姬雅曾经做过的那些坏事,他虽然性格温柔却绝对会反驳自己说的话,在他心中娜姬雅简直是绝对温柔和完美的化身。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吗?乌鲁西爱着娜姬雅,所以他才会对娜姬雅完全生不起怀疑的心思。
不过娜姬雅毕竟是王后,所以平时从来都不会看见乌鲁西有任何逾越的举动,面对娜姬雅他的神情也永远都是恭敬有礼的。乌鲁西是明白这种感情不容于世吧,所以他才会伪装得那么好,然而在私底下,在没人看见的场合,他却会用这样缠绵深爱的目光看着娜姬雅。
夕梨有些震撼了,她觉得娜姬雅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她不会希望乌鲁西和娜姬雅在一起,但是此时此刻看着乌鲁西那么专注深刻的目光,夕梨毫不怀疑没有人可以动摇乌鲁西的决心——他恐怕是打算默默地爱着娜姬雅,就这样就已经满足了。
心绪烦乱,夕梨有些不知所措,而那边厢,坐了一会儿之后,娜姬雅带着侍女们离开了,而乌鲁西还痴痴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夕梨知道她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跟着乌鲁西偷偷离开这里,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直接走了出来,站到乌鲁西背后,然后叫出了乌鲁西的名字。
“……乌鲁西。”
几乎是同时,乌鲁西飞速转身,表情有着惊讶和仓皇,看到夕梨之后更是一愣,然后慢慢地,他的表情又沉静了下来,眉宇间渐渐浮起一丝哀愁。
“你,看见了?”他轻声问夕梨,声音很低,出口就消散了。
然而夕梨听见了,她点了点头,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乌鲁西,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乌鲁西,你,喜欢娜姬雅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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