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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暗潮

肉肉喵 18768字 2023-01-26

  近来,南楚朝堂可谓乌烟瘴气,一帮子吃饱了撑的、忧国忧民的大臣们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都耍了一遍,几乎每天都有几个以死劝谏、抢柱明志的“贤臣”,折腾了半天,文武百官一个没见少,稀奇得很。

  下朝后,年老力衰、坏心眼犹在的虚陶老头儿前脚刚回丞相府,后脚一帮子花甲之年的老臣就追了过来,跟说媒七大姑八大姨似的口水横飞。

  “老丞相,您倒是出个主意,真的任由皇上这般胡闹下去吗?”

  “是啊,七城之地,大好的形势,只要咱们再逼近一步,北燕必元气大伤。”

  虚陶被吵得脑壳疼,一拍案将婢女刚端上的茶杯掀翻了,“跟我这儿蹬鼻子上脸有何用,撤兵的圣旨已经在路上,并肩王力劝多次,在金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你见陛下动容了吗?”

  “唉,说到底都怪那妖女,先帝费尽周折都没让她死透。”

  提起先帝,虚陶脸色一沉,阴郁地摸了摸官服的袖口,反倒有了一丝底气,似有深意道:“先帝大智啊……诸位大人放宽心,我南楚百年基业绝不会毁在苏氏妖女手中。”

  “丞相大人可是有法子了?”

  虚陶晦暗的眸中闪过戾气,转瞬消弭无踪,刚要开口,却见管家慌里慌张地走进来,在他耳边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当即命人送客,匆忙奔了后院。

  任老丞相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今日到访的一袭黑袍贵客竟是大梁新主――司徒不疑。

  这位残暴出名的太子当日之所以败北,一半是因为和淳于初合谋反被算计,这一代的诸国天子中有一个共同特征――说话和放屁一样,动不动就阴你。

  另一半也是因为他那胆小怕事的爹在朝中给他使绊子,促使司徒不疑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谋朝篡位,将亲爹送上西天。

  “不知梁王亲临,有何贵干?”

  虚陶绷着脸,和这位阴晴不定的新梁王打交道绝不是件轻松的事。

  司徒不疑一身黑袍,半张黄金面具遮住左脸,右脸俊美如鬼斧神工,却笑得阴鸷邪气。

  “贵干谈不上,只是来和丞相大人做笔买卖。”

  “梁王真是抬举本相了,我南楚和大梁没什么买卖可做。”

  “哦,是吗?听闻楚皇欲与燕帝结盟进攻大梁,强强联手固然是好事,但丞相大人也动动脑子,以北燕帝的心机,他会只吞一个大梁吗?如今大梁势弱如同美肉,两只猛虎意欲分肉,分完之后呢?一山不容二虎,昔日盟友又是转眼的敌人,可怜楚皇养肥了势力最强盛的敌人。”

  虚陶宛如呆头鹅般站着侧耳听,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清明。

  这些年来北燕帝励精图治,重用江晚寒之流的纯臣,朝中武将虽不多,但苏家军底子尚在,又有荀子深等后起之秀,国力日盛,才是南楚最大的威胁。

  “若孤是楚皇,绝不会灭掉威胁较小的敌国来饲养最强的对头,其实孤此次前来,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只想提醒丞相大人掂量清楚利弊,别拘泥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看得长远点。”

  “说来说去,梁王也不过是说客,担忧南楚和北燕联盟发兵大梁。”

  那人邪肆一笑,“你们这些人啊,不是满口的仁义苍生,就是满口的皇图霸业,家国两字可从不在孤心上,孤只想看着天下究竟能乱成什么样子,想看生灵涂炭那一日,孤最敬重的对手――苏辞,究竟是什么表情,定然极为有趣……”

  虚陶不由心里骂了句:疯子。

  “言尽于此,孤想丞相大人会想清楚的,贵国圣上何时想合作,随时恭候。”

  语毕,转身离去。

  “等等……”

  虚陶那老狐狸终究没绷住,黑袍下的人斜嘴一笑。

  ……

  别院时光悠长,静好无扰,尤其是昨日刚下了场润雨,山间空气都透着清凉和淡淡的草香,绿意染了雨水,格外悦人,全无富贵京城的躁气。

  一位不速之客求见时,淳于初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人扔出南楚,绝不能让苏辞看见他一眼。

  奈何扶苏澈此人脸冷话不多,干得却是噎人的实在事,怀中抱着个杀手锏上门,淳于初瞧见恨离那张与苏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顿时愣住了。

  “你是……”

  一袭红衣缓步出来,嗔怪道:“怎么?连女儿都不认了,打算轰出去?”

  “没,我……”

  苏辞朝扶苏澈露出一抹淡笑,从他怀中接过又胖了一圈的恨离,“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个。”

  他的冷留给天下人,暖却只给了她一人。

  小恨离甜甜叫了声娘亲,水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白衣胜仙、呆若木鸡的人,“娘亲,这人长得好像哥哥,就是瞧着傻了点。”

  扶苏澈还是好心肠的,“离儿,他是你亲爹爹。”

  小悔之刚走到前堂,就听见自家没心没肺的妹妹花痴道:“你长得真好看,我最喜欢漂亮人儿,你肯定是我爹爹,爹爹抱……”

  他在别院住了这么久,都没叫过那便宜父亲一声爹,娘亲多年的委屈不能白受。

  那南楚至尊宠辱若惊地接过恨离,眉目如染了雾气,不由地笑了起来,还笑得有些痴……

  前些时日他还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如今却寻回了心上人,得了一双儿女,素来镇定自若的人也难免喜形于色起来,藏不住丝毫心事。

  小悔之上前瞪了恨离一眼,朝扶苏澈行了一礼,“爹爹。”

  这会儿轮到淳于初心里不是滋味了。

  苏辞撂下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便招呼扶苏澈在别院住下,那气度容海的南楚帝王一听更不是滋味了,落云、听雨都依稀能闻到屋里一股醋味。

  “不了,我此行本就是为了将恨离安全送到你身边,这便要走了。”

  苏辞微微蹙眉,“这么快?”

  扶苏澈心里有事,不好挡着南楚皇的面直说,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

  大将军当即会意,给某人递了个滚出去的目光,那人虽不乐意,但还是抱着女儿,牵着儿子出去了。

  扶苏澈望着苏辞嘴边若有若无的浅笑,“看得出他将你照顾得很。”

  她倒了杯茶,脸上尽是温色,“尚可,千依百顺,任打任骂。”

  他脸还冷着,眸中闪过落寞,“这样我便放心了。”

  “你要去哪儿?”

  “舍妹来信说,北燕和南楚盟约已定,发兵大梁迫在眉睫,只是皇上对苏家军仍有戒心,三军主帅不敢轻易委任,茗儿求我回去主持大局。”

  扶苏皇后近年来在宫里日子不好过,没了前朝的依仗,经谋杀功臣一事后,后位也岌岌可危,纵膝下育有太子,可后宫背景深厚又有子嗣的嫔妃不少,小太子的地位能不能一直巩固尚是问题。

  前朝,她需要前朝有权有势的重臣支持。

  苏辞:“你这还真是亲妹妹,坑自己哥哥上阵杀敌吗?”

  “她是有难处。”

  “那也不行,你一个当丞相的料子,当什么将军。”

  “并非,主帅之位已定了荀子深,皇上缺一名监军而已。”

  苏辞眉心一皱,“是吗?怕终究是那人信不过我一手教出的子深。”

  扶苏澈倒也没否认,轻笑道:“你教出的人都和你一个德行。”

  “保家卫国便该有保家卫国的样子,难道像那些满肚子馊水、卖弄心机的文臣吗?”

  扶苏澈叹道:“有的时候朝堂上需要这种人,即便江晚寒大力改革官制,可金殿上立的不都是纯臣。”

  大将军嗤鼻,“帝王的通病。”

  别说北燕帝,就连淳于初在朝堂上也养了不少这样插科打诨的蛀虫。

  “阿辞,听我一句劝,你凡事眼里容不得沙子,过于较真,一身骨血都压在一个纯字上,就拿南楚和北燕来说,你夹在中间,我怕……”

  她义正言辞地打断道:“我不怕。”

  他摇了摇头,“我瞧得出如今皇上表面上妥协,与南楚和谈,可当日兰城之辱,淳于初掳你入南楚,皇上绝不会善罢甘休。”

  南楚国书上写着,邀北燕大将军入南楚指点军事,傻子都看得出来什么意思,北燕帝的脸哪里还挂着住?

  苏辞:“我这人有吃有喝在哪儿都一样,还省了每日和皇上怄气……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决定、什么样的事,我心里有数。”

  他一笑,知道自己白说了,可他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苏辞心里装着淳于初,骨血里容着北燕,一旦有了冲突,进退都是万难,偏她又是个泾渭分明、黑白难容的性子,终究只会苦了自个。

  扶苏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你在南楚待腻了,便差人知会我一声……不管天涯海角,我定来接你,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苏辞如负千金般低眉,“澈,我还不起。”

  “我给得起,不用你还。”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枚夜明珠,拉起她的手,将珠子放到她掌心,“花了好久功夫寻来的,我日后不能再为你掌灯,让它陪着你。”

  扶苏澈这人自来是个常年化不开的冰疙瘩,却有时会暖到人心坎里,想他一生痴念一半放在自家妹妹身上,一半留给苏辞。

  人间冷暖,四月芬芳,都敌不过这样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院门前,扶苏澈上马走时,深深望了红衣一眼,轻轻弯了弯嘴角,一骑绝尘而去……

  又是万里,故人不归。

  “你又生哪门子闲气?”

  大将军刚目送扶苏澈远去,回眸就对上了倚门驻足的淳于初,白衣还是那袭白衣,自带仙人风骨,可脸却跟刚从酸菜缸里捞出一样,眸中溢着一丝入骨毒发作的血红,被他压制得恰到好处。

  “你怎知我生气了?”

  苏辞对上他微染殷红血气的眼睛,蹙了下眉,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几乎是用哄孩子般温和的语气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能不拔墙角偷听?听了能不无理取闹?”

  也不知这话戳着他哪根错乱的神经,眸子更红了,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阿辞厌恶我这样?厌恶我?”

  这是哪只耳朵听出的混蛋话,还歪曲她的意思?

  大将军快步上前,抬手耳光就要下去,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混蛋,末了,被那人一副悲痛欲绝、眼泛泪光的模样给憋了回去,中指和大拇指一扣,重重弹在了某人的脑门上,十万火气都化为一缕无奈。

  “怪不得老人都说,人太聪明了不好,心重,活着累,我又不跑不走的,你别扭什么?”

  这迁就的话落到淳于初的耳朵里,品出一股求而不得、百转千回的温柔,周身狰狞的杀意火速缩回血脉里,眸色都正常了不少。

  他摸了摸脑门,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反应过来自个是来干嘛的,急忙将手中披风搭在她肩上,宠之入骨,“夜里凉,别冻着,那个……”

  他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

  大将军心头突然有点憋闷,一个入骨毒,一个她自己,到底将这冠绝天下的人折磨成什么模样了,她泛苦水的肝胆里生出一抹愧疚来,温声细语道:“你说,我听着。”

  淳于初犹豫半天才开口,“明日是父皇祭日,我会携百官到皇陵祭拜,你来吗?”

  大将军眉头一拧,半晌才憋出句极为不着调的话,又不敢说得太狠,“怎么?想让我将你爹从坟墓里活生生气出来?”

  他急忙解释,“我想让悔之、恨离入族谱,顺便……顺便禀明祖宗先人封你为后,许你天下最好的。”

  第一句话听着还凑合,后面说得啥,大将军给了他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我看你想列祖列宗不得安生。”

  且不说那些死人,南楚朝堂但凡有个还能喘气的就绝不会让苏辞登上后位。

  那人虽说现在看着白痴了点,但挡不住骨子里的狡猾,一眼洞悉,“宗亲和百官那里我都安排好了,就差你点头了。”

  大将军淡漠地一口回绝,“点不了,我苏辞有为将的命,却没为后的命。”

  “阿辞……”

  “少来挤兑我,有空想法子让你亲儿子喊你声爹。”

  “就是冥思苦想,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苏辞瞪了他一眼,扯皮,天天就知道和她扯皮,转身嫌弃地走了。

  翌日。

  大将军和南楚先帝结的梁子是生死不休的那种,纵下黄泉都不想见,但她不能拦着两个孩子去祭拜祖父,外加上那一国之君抛弃脸面膈应了她一宿,最后一拍腿、一咬牙,不就给仇人上柱香吗?

  去了。

  皇陵祭拜这样的大场面,苏辞原本就没有露脸的意思,和那满朝看她不顺眼的老臣撕逼吗?

  她寻了个空档给先帝灵位前插了柱香,算是圆了淳于初的心愿,谁成想那熏人的香一燃,还呛了大将军一口,故而说她和先帝是真不对盘。

  “苏将军身上染了多少南楚将士的血,竟也好意思在这里祭拜淳于皇室先祖?”

  皇后关雎步入祭殿就是一阵嘲讽,上次相见还是个咄咄逼人、仪态万千的国母,如今浓妆都掩不住一脸憔悴,“也是,苏将军气度不凡,可自甘下贱入敌国为妃,当真可歌可泣!”

  大将军轻蔑地勾起嘴角,一句话戳到她的痛楚,“我怎么听说是你南楚圣上执意封我为后呢?”

  关皇后脸色骤变,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苏辞没心思和她贫嘴,扭头就走,擦肩而过时稍停开口,许是瞧她可怜,“别担心,后位始终是你的。”

  她剩下的日子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绝不会将自己闷死在皇宫里,说句刨心的话,之所以任淳于初拿捏,不过是放心不下他。

  大将军一辈子叱咤风云,于国于家没过亏欠,可唯独对这个算计忽悠她一生的混账尚存点不忍之心,她怕自己哪一日真的撒手人寰,那入骨毒祸害的疯子会癫狂成魔。

  关皇后突然冲她的背影咆哮道:“苏辞,我不知你用什么手段说服了老丞相,但我关家绝不会平白蒙此大辱,势必百倍奉还。”

  虚陶?说服那老头儿什么,封后?怎么可能,那老家伙巴不得一手捏死她呢。

  苏辞听得一头雾水,走出熏得她浑身难受的祭殿,才瞄了眼身后的落云、听雨,“她几个意思?”

  落云一副“天下我最狂”的□□样,大大咧咧道:“将军您不用理会她,百官起初却是不同意封您为后的事,但后来老丞相摆明立场,他在朝中威望甚重,百官自然也不敢多言。”

  大将军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眸色却深得让人看不清,笑道:“老丞相不是病入膏肓,就是被下药了吧?这他也能同意?”

  虚陶这些年无时无刻不想弄死苏辞是有缘由的,南楚帝王身边留一个北燕将军百害无一利,这倒是是多大的好处能让那老古板见风使舵?

  “陛下自有妙计,您就安心等着月末的封后大典吧。”

  苏辞似有所思的一笑,“我貌似还没答应吧?今个是十五,他倒心急。”

  落云尚未看出端疑,“陛下心急也是应该的,册封太子的圣旨不日就要昭告天下了,您作为太子的生母理应地位尊崇,还有小公主……”

  大将军只似冷非冷地一笑,这先斩后奏的事淳于初当真没少干,不,看样子他不打算先斩后奏,而是逼上梁山。

  听雨善于察言观色,当即给了落云一胳膊肘,让他闭了嘴。

  苏辞并未细究,“走吧,我也好久没给虚陶老头儿找不痛快了,瞧瞧他去,帮他减减寿。”

  大将军难有个不糟心的时候,有时自个都在想,是不是只有一脚入了黄土才能求个清净,她心思细腻、头脑灵光,你若说她真算计不过淳于初,实在是她掺水。

  可这用兵如神的人委实不敢轻举妄动,只因自己一悲一喜都牵连着一人的心绪,这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不好受,关键这“千斤重担”还是阴晴难测的作死玩意。

  她心中不由思量:褚七,你到底又在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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