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之国/繁衍计划】（八）该看的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

　　去绪之滨并不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但是临夜出发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因为除了辰砂以外，一起同行的还有精力旺盛的法斯，以及今天在藏书室听到珀尔和亚历对话的图书管理员郭斯特（幽灵水晶）。

　　等他们一起出发，花了不少时间。

　　辰砂在门下等着，看珀尔轻松自在地把双脚泡在水里，手上还抱着书册在读。听说她已经把藏书阁的最后一批书读通了，接下来她还想做什么呢？日读夜读，也没有见到她休息的时间。

　　“你不累吗？”

　　“你心疼我吗？”珀尔笑嘻嘻地说道，眼睛还放在书上，直到最后一个字消化在脑里，她才合上书。“越是知道越多，我就知道我可以做更多的事。现在不和时间赛跑是不行的，有太多的事了。”

　　她的这番话让辰砂心绪颤动。

　　“我不能帮你吗？”辰砂走到珀尔脚边。

　　“怎么不能？”珀尔扭过头，对着辰砂伸过手说道，“拉我起身。”

　　辰砂应声拉她站起来，结果反被她一把搂住。

　　“你做什么？”辰砂满怀温香软玉，脸皮一下子涨红，尤其是看到窗台上探出了几个好事的脑袋，尤其是对上戴雅闪闪发亮的眼瞳。他连抓紧也不敢抓，又不敢把她推开，怕她掉进水里，怕她生气。

　　“抱你啊。”

　　辰砂还以为她会说脚麻之类的撇脚理由，现在她这么明目张胆地占他便宜。他是不是该推开她？证明他还是有不屈的反抗意志和精神的。

　　辰砂抿着唇，提醒道：“有人在看。”

　　珀尔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见这么张冷冰冰又不肯就范的脸居然讲出这么柔绵绵的话，忍不住笑道：“那是不是没人，你就随我抱？”

　　辰砂哪比得上珀尔赖皮，又不肯如她所愿点头答应，又实在喜欢珀尔亲近，正纠结着自己的答案，法斯和郭斯特已经遥遥地喊着珀尔的名字。

　　“我们出发吧！”

　　辰砂见她应声松开了手，心里空落落的，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被软软地碰了一下，窗台上顿时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接下来辰砂发现他没有倒下，看到的景色已经从上到下倒置了过来。

　　法斯叫得最大声：“辰砂你自裂了，没事吧！？”

　　珀尔抚着额头，辰砂你那么害羞叫我情何以堪？

　　黄之森林，白之丘，间之原，沼泽地，北之岬。

　　陪同辰砂夜巡的这些日子，珀尔不忘把周遭地形地理环境绘制下来。再加上辰砂博学多闻，对于周围的环境植物都如数家珍，只要珀尔问，他便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今天这一站是最后一站，也离建筑最远的绪之滨。

　　本来想着让辰砂再细细讲，现在出了些意外在露琪尔休养，本来说让珀尔等到明晚，但珀尔有自己的计划等不了，所以让郭斯特和法斯带着去。

　　绪之滨位处西南，如表面意思所讲，它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滨指的沿着水边。数万年的灾难让陆上的动物逃往海里求生，然而却被海里的微小生物吞噬分解成无机物，经过很长时间成了排列规则的结晶再一次冲上海滨。

　　月光披落下来，可以见到珀尔周身笼着粉白柔和的光晕，两人哪曾见过这么美的场景，啧啧称奇。

　　法斯还为辰砂一直藏着这么秘密大发抱怨：“居然想要自己独享，没想到辰砂是这样的辰砂。难怪他不肯把你让给我。”

　　郭斯特倒是看得清楚，抿着嘴笑道：“要是这样那还容易些。”按辰砂那反应怕是早喜欢上珀尔了。只是珀尔的心思就看不清楚了，看她逗辰砂的成分比较多。

　　珀尔走在两人前面听不清两人的谈话，只在前面一步步走着。虽然说是万物初始之地，但是也不见得肥沃多少。不过这本来就是海滩，周围再富饶，珀尔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子。反正她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绪之滨有一诞生崖，拔地八百尺，矿床外露，颜色错综复杂，色泽偏暗，倒是不怎么起眼。法斯自出生后就没有来过绪之滨，这个传说中的出生地，惊讶得无以复加。

　　“我们是怎么诞生的呢？”

　　“听说是从崖里出来的。”郭斯特随着珀尔一样把手放在了崖石上，余光一直留意着珀尔的动作。直到他看到她把手指放在了一指大小的透明的晶石上突然笑了。

　　发现什么问题？

　　就像知道郭斯特的想法那样，珀尔招呼着法斯过去摸：“法斯你过来一下。摸摸看这个。”

　　法斯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点像幽灵水晶又或者其他水晶石，反正就是比他硬的东西，但是珀尔那么推荐，他只用最小的力轻轻一戳。

　　祈祷他的手指不要裂了。

　　然后他的手指刚离开，那块透明的石头便出现了裂纹，再摸一把，整块都碎裂了。

　　“居然有比我软的东西，太神奇了。”法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脚底生出自己天下无敌的豪气来。“我简直太厉害了！”

　　结果被郭斯特轻拍了一下头，听到后脑勺出现碎裂的声音，法斯才噤声。

　　“你认得这是什么吗？”郭斯特下意识地问珀尔。

　　“硬度为2的消石。”珀尔眼神微眯，“本来是来找金属或者合金物，没想到发现了非常好的东西。”

　　“消食？”两个人同时歪着头，没听说过的。

　　“这消石又称硝石，焰硝，这种东西可以做成古籍里所讲的火丨药。”

　　宝石之国的藏书都是由老师和历代宝石人观察收集汇总归类而成，但这些相比于累计了千年万载的人类智慧的海底藏物只能算是沧海一粟。这些天为了比对宝石之国的藏书，珀尔总算摸清了宝石人的短板和知识的空白处。另外他们对于书本的知识大部分只有记忆和识辨的能力，把大部分的重心放在了应对月人上，这倒让珀尔觉得可惜了。比如说她们知道采用白丨粉花的果实研制白丨粉，然而所谓的白丨粉也是用之有限，但他们却没有种植的基本知识和经验，以此类推，用类似于麻和树脂能基本生活材料也是。

　　只是现在渐渐入冬，珀尔才把这事推后，想着趁冬天的时间研制防具。但听说宝石会冬眠，还觉得发明合身的防具会时间太紧了，毕竟每件都要让宝石人试穿了才能再改制成最完美的状态。现在这个冬天不至于浪费了，她可以尝试制作火丨药。

　　“火丨药是什么？”连郭斯特也是没有听过的。“药品？”

　　珀尔笑了笑：“那可是爆丨炸丨物，哪怕是钻石，只要碰上一下也是粉身碎骨。”

　　“！！？”法斯瞪圆了眼睛，“这么可怕？那不要做了，这么吓人的东西。”

　　“为什么不做？”珀尔继续说道，“法斯不是也想上战场吗？若是制成了，哪怕没有刀剑，只要你会扔，而且只需要巴掌大小的□□也可以一口气斩杀数百个月人。”

　　“真的？”法斯眼巴巴地看着透明的晶石。

　　明明那么软。

　　“期待吗？”珀尔的声音就像是古书记载里会惑人驶船触礁的海妖之声，法斯听得连连点头。

　　郭斯特倒是理性得多：“这种东西杀伤力这么大，制作起来不是很危险？”

　　“这危险和让那高高在上的月人匍匐脚下，为我们做牛做马根本不值得一提。”

　　珀尔眼瞳闪着奇异的光芒，粉白色的光晕似乎比身后的明月还要明皓摄人心魄。她那比任何人看起来还要柔弱的身躯此刻爆发着不屈于任何人的意志和决心。

　　让月人匍匐脚下，为我们做牛做马？

　　这种想法简直异想天开！常人所不敢想！

　　但这句话又像是一把燃烧着他们内心的火焰，满胸膛的雄心壮志即可就要奔涌而出了一般。

　　和法斯那种只是不明白地跟着燃不一样，郭斯特非常明白那种武器的价值。哪怕是不会战斗的也可以加入战斗力，而且能远距离进行攻击，就可以避免宝石人只能近身格斗的弱势，杀伤力又是那么大。

　　如果她真的有这种能力，那拉碧斯（青金石）是不是能借助她的能力回来？

　　回去的时候，郭斯特和法斯分别带了些金属和硝石做样本。

　　法斯因为和珀尔一起发现了天大的秘密武器，激动地睡不着觉，跑进宿舍里一个个地叫起来说给他们听。

　　另一方面珀尔还没有忘记要去陪辰砂巡夜，才走出基地门口，刚把东西放存好的郭斯特追上了她的脚步。

　　郭斯特拉住珀尔的手。见珀尔一脸茫然，郭斯特脸上带上了温柔的笑意。

　　“珀尔，今天你告诉我们这么厉害的东西，我也有个秘密想跟你讲。”

　　俊美的少年眼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唇角微微上扬，美得不可方物。珀尔眼神一柔，她对于美貌温柔的少年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

　　所以郭斯特充满了诉说的期待和希望。

　　“我……”

　　他才说了一个字，珀尔就潇洒地说道：“不过我暂时没时间听，我们下次见面再说吧。”再赶不上找辰砂，他今天一定要被自己自裂自责极了。这样她就失去了逗他的乐趣了。

　　珀尔才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不温不凉的声音。

　　“关于打碎戴雅的事，你什么也不想说吗？”

　　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我也看到了。

　　打退月人。

　　打碎戴雅。

　　珀尔，你还想说什么。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郭斯特： 关于打碎戴雅的事，你什么也不想说吗？

　　珀尔：听说打人可以把人打失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让我试试吧？

　　郭斯特：……你明明知道的………

　　珀尔（天真烂漫）：对了，你刚才叫住我说什么？好像是关于戴雅的？

　　郭斯特：请珀尔大人移步，小的没事，不敢劳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