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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关于红玫瑰和三班的洪水猛兽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8章

第18章

肉肉喵 20383字 2023-01-24

  “这两天我在高一上课,有几个男生皮得不得了,”阎榆站在他旁边说,“我怎么觉得你班上连秦淮都乖起来了。”

  陈可南笑了笑,“秦淮最近确实不错。”

  在队伍末尾低头玩拉链的秦淮忽然掉头看来,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陈可南朝他抬了抬下巴,他又气冲冲地扭了回去。大概是为了刚才语文课上作文被当众朗读的事怄气。

  星期一一大早,秦淮溜进他办公室,问军营开放日的人选定了没有。陈可南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偏还要装得勉为其难,同意让他去。秦淮看他在表格上龙飞凤舞地填上自己的名字,又让他留下联系电话,一下子倒像呆住了似的,仿佛一只陷在蜜糖罐里动不了的老鼠。

  填好表格以后,秦淮迟迟不走,陈可南问他干什么,他又不说,最后自己在一边叽叽咕咕地嘀咕了两句没人听见的话跑了。陈可南觉得这小孩真莫名其妙。

  他把家长会的通知发下去,当天晚上就接到秦淮母亲的电话,说是不能出席。那些工作繁忙的陈腔滥调让他兴趣缺缺,显然她也心不在焉,甚至忘记了问自己儿子的近况。电话在一片酒精味的喧闹声中挂断了,他的阳台安静得如同一只死去的动物。他想起白天让秦淮填表留监护人电话,秦淮犹豫了好一会儿,填了两个手机号。他说只用填一个,小孩提起笔,似乎准备划掉,最后又推回给他,说:“不知道谁的能打通。”说完看了他一眼,倒像陈可南给了他难堪。有那么一瞬间,陈可南像被唤起了某种久远的情绪,以至于竟有点同情起他来。

  而此时,陈可南走在学校昏暗的走廊上,回想起两个礼拜前自己的万千柔肠,纳罕为什么没有喝酒也开始产生幻觉。

  “我再三强调,不能松懈,稍微松懈迟早会犯大错!”宗鑫背着手,不住打转,“陈老师,如果你按照学校要求每节课上课时去班上巡视一遍,怎么可能会没发现有学生不在呢?如果你当时就找到他,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他伸手一指,站在窗边的秦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站在另一边的高个子男生则嗤笑了一声。

  “你们两个干什么?打架很光荣?信不信直接开除你们!”

  “那你开啊。”男生嗤之以鼻。

  宗鑫大步绕过办公室,指着他厉声痛斥,他的班主任也时不时插上一两句。陈可南松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肩颈,发现秦淮望了自己一眼,又投向地面。

  陈可南怀疑秦淮有点精神分裂。他想不通这小孩为什么之前半个月突然变得乖乖的,这星期又突然打回原形,甚至变本加厉,在学校里跟人大打出手,还是为了小卖部插队这么滑稽的理由。简直像幼儿园。

  宗鑫这两天感冒,喉咙不允许他慷慨陈词,没过一会儿就打发他们回去。秦淮没像往常一样吊在后面,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陈可南似乎感觉到他一直偷瞄自己,但他实在懒得转头去看那个搞得他一肚子火的死小孩。

  一路沉默地走回办公室,陈可南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靠着走廊的栏杆摸出手机。

  “你给我妈打电话?”秦淮问。

  “对啊,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

  “别假惺惺了,你他丨妈根本就不想管!”

  陈可南皱起眉毛,“注意你的措辞。”

  “我说错了?”秦淮激动地说,“你用不着打电话,他们谁都不会来。我自己知道走。”说完扭头就走,步子迈得飞快。陈可南加紧几步才赶上去,猛地一把扯住他,“你走哪儿去?”

  “你撒手!”秦淮用力甩开他,拔腿要跑,冷不丁被扯住衣领,几乎把整件校服都脱下来。陈可南重新按住他的一条胳膊,他下意识伸手去扳,陈可南厉声道:“你敢动!”

  秦淮一愣,另一只手也被他捉住,陈可南问:“造丨反了你?”

  “我他丨妈不上学了!”

  “你再说一遍?”

  “你管得着吗你!”

  秦淮还要再挣,陈可南猛地将他两条手臂甩开,秦淮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他稳住身形,狠狠一扯几乎滑到背上的校服,也不管衣领胡乱翻着,怒火中烧地喘着气,咬牙道:“你要干什么!”

  “你自己给你家长打电话,”陈可南的手机几乎按到他脸上,“跟他们说你要退学。否则你就给我在这儿老实待着。”

  秦淮直直地盯着陈可南,仿佛他说的是另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直到冷风吹得手指头冰得发疼,秦淮的面部肌肉才重新活动起来,变成一个刻薄的冷笑,“你准备找谁管我?”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好像刚才陈可南讲了个荒谬而充满冒犯的笑话,“谁他丨妈都不想管我!”

  陈可南点燃一根烟,一连深吸了好几口,烟雾几乎笼罩了他的整张脸。这时又起一阵大风,两人之间模糊的沉默重新变得锋利清晰起来,他才平静地说:“去我办公室。”

  石燕在办公室里坐着,抬头看了秦淮一眼,没说话。办公室的门刚才被风吹开了,要听见他俩说了什么并不需要伸长耳朵。陈可南跟着走进来,手上的烟不见了,替自己接了一杯热水。秦淮没有坐,但也没有好好站着,后腰倚着陈可南的办公桌沿,活像一只蓝色的大虾。

  陈可南同样一声不吭,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水。小半杯水喝完,他才说:“你回去上自习吧。”

  秦淮没动,也没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陈可南望向他,发现他正望着空茫的一点发呆。陈可南也没再说话,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摸出抽屉里的书,自顾自看起来。

  第一节晚自习就在沉默里过去了。不一会儿,石燕也收拾东西上晚自习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像两只被困在同一个笼中的互相敌视的鸟。终于,秦淮动了动,侧倚在桌边,像是站得累了。陈可南翻了一页书,问:“想好要跟我说了吗?”说着抬起头,秦淮面无表情地俯视他,只侧过来小半张脸,日光灯照得他脸边的线条,成了一道白惨惨的冷光,像一支脱弦的冷箭。

  “你不打算跟我说为什么突然闹这么大脾气?”陈可南的声音不大,像是随口问的,几乎融化在温暖干燥的空气里。“一连三个下午都逃课,早上也旷课一两节,晚自习不上,地理课还跟老师当面对着干。你想干什么?”

  秦淮还是不说话。陈可南第一次发觉这小孩抿紧嘴唇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无情。

  “你想一晚上都跟我在这儿耗着?”

  还是无动于衷。

  陈可南无奈地叹了口气,替自己剥了一片口香糖,重新拿起书。过了好一阵,他起身出去,走到门口一回头,那个一直无声无息的小孩果然正望着他,又别开眼,仿佛有点仓皇无措。

  “抽烟。”陈可南说,“来不来?”

  秦淮的胳膊动了动,可能它也疑心自己听错了。陈可南没等他,掩上门出去,吐掉了口香糖,刚把烟点上,办公室的门一开,给地上铺下一块白霜似的方形的亮光,下一秒就被秦淮踩得稀烂。他像一头醉酒的熊,步伐滞重地朝他走来。

  “冷不冷?”陈可南随口问。秦淮没有回答。不过陈可南原本也没有等待一个答复。

  他这时应该生气,他心里明白。就像所有经验丰富的老教师说得那样,要拿出老师的威严。这次不给这小子一个下马威,谁也不知道下回他会不会把天捅破。问题是陈可南的气已经消了,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或许他该佯作暴跳如雷,可惜他的演技一向拙劣。又或是别的原因,他懒得深究。

  垃圾箱边灯光昏暗,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两个人隔着垃圾箱立着,像两幅扁平的纸人,又或是一对散戏后没来得及收起的皮影,锣鼓热闹和灯光一起远去了,只剩呆呆的道具。两个人同时动了动,仿佛再僵立下去就要被夜色扼死了似的。陈可南弹落烟灰,暗淡的橘色小花重新明亮起来,秦淮则摊开右手,伸到他面前。

  “嗯?”陈可南吐出一口烟雾,疑惑地看向他。

  “给我烟啊,”秦淮说,“不是你叫我出来抽吗?”

  陈可南忽然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这时候笑实在太不合时宜。于是他抿了抿嘴唇,板起脸说:“你在发梦?”

  秦淮的手指握了一把冷风,悻悻地揣回口袋。

  “你爸妈呢,又在外地?”

  秦淮的冷笑像是附和,陈可南感觉到这敌意没有冲着自己,不由分心偏头望了一眼天上象牙白的月亮。

  “他们有多久没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沉默了很久,他又飞快地说了句,“一个半月。”

  陈可南没有说话,按灭了烟头。秦淮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脸上又变回那副冷嘲热讽的神气,“你不信就打电话给他们告状呗,看看他们会不会到学校来。”

  “他们要忙正事,我算个屁啊。”

  没有人再说话,灯光像烛火一样愈发微弱下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桌椅挪动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似乎是某个班提前放学,下一刻整栋教学楼都被刺耳枯燥的铃声淹没了,喧闹从四面八方疯涌出来。陈可南转头去看秦淮,他也正看着自己,却没有露出要走的意思。

  “不回家?”

  “不想回。”又说,“你少管我。”

  陈可南终于觉得有点头痛了。他招了招手,示意秦淮快走,“今天这事儿我肯定得跟你爸妈说。一千字字检讨,明天早上给我。”

  秦淮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可南回办公室收拾停当,锁门出来,边走边给秦淮父母打电话。一路上放学的学生吵吵嚷嚷,他快步走出学校,拣僻静的小路,秦淮母亲的电话拨了两次都没人接听,他只好试着给秦淮父亲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陈可南莫名像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闷头走路。走回大路,正想过街去小超市买瓶啤酒,手机又震动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

  这还是他头一回跟秦淮父亲通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没想到秦淮父亲这么斯文,他一直以为会是个粗豪暴躁的大嗓门。

  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讲明秦淮近来的表现。话说得很委婉,兴许是下意识想到对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弦外之音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不好意思,陈老师,这小孩就是不自觉又狂,太麻烦你们了。”对方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他丨妈妈最近工作实在抽不开身,疏忽了管他。陈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谢谢你,这么晚还专门打电话来,费心了,费心了。”

  他强打精神敷衍客套了一番,建议对方多回家陪小孩,倒真像个苦口婆心的良师。电话那头应承得滴水不漏,陈可南知道这是一种无可挑剔的敷衍,只得把电话挂了。

  他站在街角,最近的路灯也在很远的地方,加上重重树影阻隔,到这里已成了一片棕褐色的烛光,照得一切都那么旧。背后墙上张贴的小广告用鲜红的字呐喊着星期的促销活动,看起来却像是十年前的。红字在光线底下被剥蚀了艳丽,哀怨得像陈年的血。连脚下他的影子也是十年前的,单薄的一张灰纸。整个身体变成另一张巨脸的侧影,肩膀是高耸的方鼻子,仿佛在翘首期盼什么人来。

  他拉严围巾,裹紧衣领,大步穿过马路。

  小超市旁紧挨着几家卖吃食的小店,灯光大亮,桌椅招摇地摆到街沿上,搭着隔风的胶皮棚子,一副营业到深夜的架势。超市里的人在整理货物,他站在一旁等,顺道打量隔壁面馆的食客。好像谁跟他说过这家的炸酱面好吃,他不记得了。

  两个打扮花哨的年轻女孩紧挨着坐在小矮凳上,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一个落单的中年男人夹起一筷子汤面,热气立刻使他的眼镜变成两块圆中带方的撒了糖霜的奶冻,他手忙脚乱地去摘,不小心碰倒了牙签筒,咕噜噜滚下桌子,摔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西装顿时绷得紧紧的,好像所有笨拙的举动都是这不合身的廉价衣服的错。还有一个穿联中校服的男生,背对陈可南坐着,脑袋埋得低低的,小凳上搁着书包,一边带子已经落到了地上。

  “买东西吗?进来吧。”店员招呼他。

  “不用了。”他掀开一扇厚重的胶帘走进去,穿过油光发亮的小桌,老板从店里迎出来,“吃什么?什么面都有,饺子也有。”

  陈可南摆了摆手走,到那张小矮桌前,一碗炸酱面几乎没怎么动,已经凝固了,七八个纸团胡乱堆在碗边。坐着的人下意识抬头,陈可南跟他四目相对,不由脱口问:“你怎么哭了?”

  秦淮几乎跳起来,骂了句脏话,一把挡住通红的眼睛,“谁哭了!”

  陈可南好笑极了。“你吃晚饭呢?”

  “我吃完了!”秦淮低头扒了扒头发,但无济于事,灯光从额头一路直射到泛红的鼻尖上。这时倒显出没有刘海的坏处。陈可南刚看清那两扇湿漉漉的胡乱纠缠的睫毛,秦淮闪电般地抽了两张纸,走进店里付账。隔着帘子望出去,秦淮的背影被扭曲了,像水上一只无措的浮标。然后他转过来,似乎是望着陈可南。但五官也模糊成一团,看不清。

  陈可南走出去,问:“要回家了?”

  “嗯。”

  秦淮竟然答应了一声,虽然透着不耐烦。然后走开两步,背着灯光擤鼻子。陈可南仿佛有些受宠若惊,扬了扬眉毛。

  秦淮随手把纸团扔进小垃圾篓,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迈开步子。他走得很慢,似乎是心情沮丧的缘故,然后忽然扭过身,“喂,你跟我爸妈告状了?”

  陈可南跟上去,“跟你爸打了个电话。”

  秦淮不作声地盯着他,明显等着下文。陈可南却说:“讲你这两天的事,然后随便聊了聊。”

  “你不是要请家长?”

  “你爸妈好像确实挺忙的。”

  秦淮尖刻地笑了一声。

  “你会乖乖回家吧?”陈可南轻松地问。

  “那可说不准。”秦淮说,“你又要去酒吧?”

  “备课。”陈可南纠正他,“我还没那么不务正业。”

  “不好说。”秦淮似乎要笑,触到他的视线,立刻别到一边,揉了揉眼睛。

  陈可南只是笑。两人走了好长一段,他忽然听见风里有人在笑,回头一看,秦淮也正好把头往后一扭。“喂,你笑什么。”陈可南笑着问。

  “没有啊。”秦淮胡乱摇了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细长的弧线,脸颊上的肉微微鼓起,好像一张嘴就有什么要漏出来。

  走到路口,陈可南指了指那条小路,“快回去。”

  “拜拜。”

  秦淮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动。又冲陈可南点了点头,才慢慢转身走了。

  “抽不出时间啊,学生不听话。”周源叫他出来吃饭,他这么说。说话间经过三班教室,朝里面望了一眼,看到两个女生坐在后面翻杂志,一个在照镜子,旁边的秦淮又伏在课桌上打瞌睡。

  这个星期秦淮的人来疯像是好了,没有再上蹿下跳给他找麻烦,每天又开始按时上下学。虽然他只是换个地方睡觉。科任老师们习以为常,都不大理会他,偶尔经过,就朝那脑袋上一拍,像是去寺庙道观摸门口的石狮子的架势。有时视而不见,一口气睡上两节课也是有的。

  小孩明显有心事,偏要装得高深莫测。陈可南问他,他死活不张嘴,只好这么僵持着。大概当了老师都要染上这样的毛病。梁思思也说他最近有点婆婆妈妈的,不爽利。

  一连几天都下冻雨,眼见又是个萧索的周末。星期五晚上冷得要命,陈可南在家开了瓶红酒,舒坦地睡到星期六。这天是军营开放日,秦淮不能来上课。陈可南星期五提醒他,他的反应也是淡淡的,好像上个月为了这事整天来他办公室探头探脑的是另一个人。

  一大早他还没钻出被窝,就接到活动负责人的电话,说秦淮还没有到,打电话也没有人接。陈可南翻了个身,礼貌地说自己联系一下他的家长,挂上电话又迷糊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次被电话惊醒,那头说他们打了家长电话,说秦淮生病去不了了。

  陈可南猜小孩又在闹脾气。

  中午过后雨停了,天还阴着,像要下雪。梁思思搬了新家,让他帮忙搬东西,折腾到四点多钟,出来天像要黑了。梁思思请他吃粤菜,又来了几瓶酒,他俩向来是要好的酒友。回程路上,照旧梁思思开车。陈可南打了个小小的盹儿,醒来正遇上堵车,梁思思把广播音量调大了,抱怨这鬼天气的交通管制。陈可南瞥见一家熟悉的药房,想起这是去秦淮家的路上。

  “我在这儿下车。”

  “啊?”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

  “你不去我那儿坐了?”

  “不去了,堵得这么厉害。这儿离我家不远,我坐两站地铁回去。”

  陈可南去上回那家便利店买了包烟,走出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朝左拐去。他猜秦淮多半不在家,但还是准备去看看,最好能吓他一跳。人喝多了酒多少有点人来疯。或许他偶尔也想幼稚地报复一下。

  老小区总是清静,即使正当吃饭的时候,锅铲在炒锅里翻动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偶尔从风里传来一声,也毫无烟火气,寂寥得使人心惊。

  陈可南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他又敲了敲。

  没有人在家。他早就知道的。小孩子就这么反复无常,何况去军营还要跟着教务处的老师,这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

  楼梯间里安静极了,只听见外面冷风呼啸,像躲在堡垒里,满耳朵都是外面凛冽的硝烟。陈可南忽然觉得自己蠢样,耸肩笑了笑,仿佛在笑别人,又像模仿卓别林。转头走下楼。外面暗得几乎看不见了,只有几户灯光,晒干了的橘皮似的昏黄,仿佛勾着絮的绵纸糊在小小的方格子上,窗外的世界整个像一个玩具。

  他听到大风吹得外面街上的铁皮刮剌剌的响,铁骨头折断一样的清脆。然后头顶的门锁“喀哒”一声,眼花耳背的声控灯终于亮了,秦淮从门后探出脑袋,眼皮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两只眼珠漫无目的地四下一转,忽然落到陈可南脸上。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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