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4

　　穆舟感受到异物扎进皮肉的触感，痛得大骂一声，抬脚踹开丧尸又站起来，脑中响起盆栽的声音。

　　“宝贝儿，现在怎么办？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穆舟奇怪盆栽能怎么带他离开，但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了，问道：“我是不是已经中丧尸毒了？”

　　“没有。”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有我在了。”

　　穆舟思忖了片刻盆栽的意思，回道：“既然这样，如果丧尸要把我转变成丧尸，我无法自救你再带我走。”

　　“现在？”

　　穆舟兀地把手中的刀插到地上，大声喊道：“林处，你的游戏结束了，让里面的小孩离开，我跟你走。”

　　隔了片刻，他听到林应生的回答：“可以。”

　　“不，我不会走！”戚恒的声音突兀地吼起来，“我要去找我爸！”

　　穆舟立即一惊，下意识回，“你爸不是已经死了？”

　　丧尸大军这时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都停止了攻击，他望向远处，但是太黑看不到戚恒在什么地方，而戚恒的声音说着小下去，他没有听清戚恒说了什么。

　　盆栽转述，“他说，他爸变成了丧尸！”

　　穆舟蓦地想起他之前见到的戚鉴川，又想到易柏，一时不敢确定他见到的到底是人还是丧尸，如果那是戚恒他爸，为什么又认识他？

　　或者，戚鉴川也是从那时回到了过去？

　　顿时，穆舟下定决心，就是林应生要赶他走，他也不走了，他必须确认戚鉴川是不是在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喊道：“戚恒，放了林应生。”

　　戚恒此时站在墙角，身前是林应生，他手里的枪抵在林应生的头上，在他们面前，整个房间都是持枪的丧尸。

　　他听到穆舟的话，对林应生问道：“林处，我放了你，你会带我们回去吗？”

　　林应生满不在意地回，“你想成为丧尸吗？和你爸一起？”

　　“你认识我爸？”戚恒惊道。

　　林应生摇头，“当然不认识，但是如果你爸真的成功转化出智商了，我可以帮你找他。”

　　戚恒并不相信林应生，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按穆舟的话放了林应生，然后扔掉手里的枪，就像穆舟说的，丧尸的目的并不是杀他们，他并不害怕死在这里。

　　林应生得到了自由，前面的丧尸立即上来，把戚恒抓起来。

　　另一边，穆舟悄声地说了一句，“想办法跟上来。”

　　他说着就把朴刀扔进旁边的杂草堆里，被丧尸抓住，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收了他的武器，所以他干脆自己先把刀扔出去，然后举起双手表示他放弃抵抗。

　　“宝贝儿，你又扔我！”

　　穆舟脑子里响起盆栽的声音，丧尸已经上来把他抓住，没一会儿他感觉有什么小东西在他腿上爬，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蛐蛐，瞬间就钻进了他裤子里。

　　接着，一只丧尸拿了一个针管类似的东西，靠过来，轻轻往他脖子上一扎，他脑袋晃了两下，失去了意识。

　　穆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一样的床上，头顶是明亮的无影灯，突然一张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的脸，凑过来看了他一眼，接着他听到耳熟的对话。

　　“人类饲养编号360841，观测第三天，没有感染迹象。”

　　“执行二次投放。”

　　穆舟听到‘二次投放’首先想到的是又要把他扔进丧尸堆里，蓦地眉头一蹙，左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像是医院的化疗室，两旁是各种仪器，戚恒并不在。

　　他又立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肩膀上的伤被处理过，别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像捆精神病一样被捆在床上。

　　然后，他视线转向刚才看他的那位，开口道：“林应生在哪里？”

　　“林应生，这里没有什么林应生。”那位转过身，朝穆舟看过来。

　　穆舟确认这位确实是‘人类’，而不是丧尸，他猜测丧尸即使进化出了智商，但相对来说仍然不如人类，不能完全太复杂的工作，比如医学研究。

　　他思忖了片刻又问：“那是谁带我来的？”

　　“兄弟，你已经到这里了，不用知道太多，对我们彼此都好。”那人颇为真情实感地劝说道。

　　穆舟看他挺好说话，又多问了一句，“跟我一起的，那个孩子在哪里？”

　　“兄弟，我说了不要问太多，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只收到了你。”

　　那人说完无奈地看了穆舟一眼，然后朝门口使了个眼色，最后欲言又止地还是又对穆舟说了最后一句，“兄弟，想要活着，别出头！”

　　穆舟盯着被口罩挡了半张脸的男人，接着门被打开，从外面进来了两只丧尸，将他从床上解下来。

　　他站起来才发现浑身没力，只能勉强的先走，身上原本的衣服全被换了，现在套了一身像囚服一样的套装，还是橘红色的，他不由地低头看了眼胸口，发现不是像，而是真是囚服，还写着大龙山监狱。

　　所以，这回是要把他扔进监狱？

　　穆舟想着已经被带出了门，他脚步伫了一下，喊了一声，“盆栽！”

　　抓着他的丧尸立即推了他一下，意示他快走，随即他脑中响起了盆栽的声音。

　　“宝贝儿，我在。”

　　听到盆栽的声音穆舟不由地松了口气，但他全身都找了一遍没找到盆栽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过只要盆栽还在就行，他的视线随即就转到一路的环境上，发现他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个医院，只是空荡荡的，长长的走廊走分安静。

　　他一路下到地下车库，不过车库里比楼上还要安静，穿过去又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尽头是一道方形的白光。

　　穆舟最后从那道白光走出去，蓦然地愣在了原地。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坑，看起来像是古罗马的半兽场，只不过要大上好几倍，‘观众席’的一层层阶梯变成了一层层牢房，而中间的‘斗兽区’是密密麻麻的普通丧尸，俨然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穆舟又被推了一下，他快速地四周都扫了一遍，发现这是唯一的出口，往下是数层台阶，通往中间的丧尸区，两边通往各层牢房。

　　此时，往下的台阶有一半挤满了丧尸，被一道铁栅栏挡住，全都伸着手，张着嘴，咆哮着想要出来。

　　穆舟被带去了往下数的第三层，通往牢房的门是两层铁栅栏，丧尸先打开第一层，把他推进去后又把门锁上，他被夹在两层门之间。

　　接着丧尸在第一层门外，按了一个按钮，第二层门随即打开，丧尸也不管进不进去就退了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穆舟正想，就见通道中间连接丧尸区台阶上，挡住丧尸的铁栅栏开始往上移动。他终于明白这个出口设计的原理，就像第一次被丧尸包围的笼子一样，这里也是一个被丧尸包围的监狱。

　　当他进去后，中间的通道也会被丧尸占满，而他前后的两层门相隔不到一米，如果他不进第二层门，等丧尸上来，手伸进栅栏里就能抓到他，难怪丧尸不管有没有进第二层门，因为他必须进去。

　　“设计这玩意儿的真是个人才！”穆舟自言一句，浑身摸了一遍，“盆栽，你在哪儿？”

　　“宝贝儿，这里。”

　　穆舟感觉他腰上有什么轻挠了一下，他手伸进衣服里，手里立即落进一盆盆栽，然后他就像变魔术一样从衣服拿出盆栽。

　　“还是这样比较省能量。”

　　听到盆栽的声音，穆舟跨过了第二层门，后面立即哐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只回头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你是不是能进行光合作用。”

　　“宝贝儿，这叫吸收天地灵气！”

　　穆舟显然不信，他捏着盆栽往前走去，斜眼看向里面，结构非常简单，靠外是条一通到背后的走道，靠里是一间间十来平米的牢房，一共五层，每层之间的台阶互通，一共三处，与出口正好呈‘十’字，将整个圆四分。

　　没有看守，没有锁门，也没有安排谁住什么地方，相对真正的监狱还算自由。

　　然而，自由就是矛盾的开始。

　　里面的人并不算多，大概一间牢房一两个人，全加起来大约三四百人，如果这些人都是从废城逃生存下来的，那么把他们关在一起——

　　“养蛊？”穆舟嘴里猛不迭地跳出这个词，他前面突然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新来的，你叫什么？哟，还带着花！”

　　穆舟抬眼朝对方看去，是个比他还高一个头顶的男人，不过头顶没有头发，虎背熊腰，看起来很凶悍，只是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顺眼。

　　他轻哼了一声回道：“我揍你，或者回答我的问题？选！”

　　男人立即笑起来，眼神带着明显的暗示，“揍我？怎么揍？用你的小拳头锤我胸口？”

　　“宝贝儿，我要揍他！”

　　盆栽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穆舟嘴角一勾，说道：“成全你。”

　　他说完，立即拧起盆栽往男人脸上一拍，盆栽无奈的声音回响在他脑子里。

　　“宝贝儿，我不是想这样揍！”

　　穆舟完全不理盆栽，立即把盆栽又收回来，当成砖头使。

　　男人被砸出了一脸鼻血，怒地瞪起双眼，但不等他还手，穆舟又抬起膝盖往上一顶，接着捏住他的手往后一扭，他的手臂立即像是断了似的。

　　穆舟接着往男人的膝盖窝踢了一脚，男人不自觉地跪下去，他踩着男人跪在地上的腿说：“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男人不服地扭头瞪过来，穆舟对他的眼神越看越不爽，正要再给他一脚，突然发现前面的过道围上来了一群人，看着都来者不善。

　　“宝贝儿，不要忘了你还受伤。”

　　盆栽突然提醒，穆舟当然还记得他受伤了，刚才揍男人他都没用左手用力，但他看着前面围上来的人，似乎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

　　他轻吸了一口气，说道：“给你表演一下一只手怎么揍人。”

　　穆舟说完，把受伤的左手背到身后，不等围上来的那群人开口，直接拧起拳头冲过去，管他这些人要干嘛，他先打了再说！

　　“操，他妈的直接动手！”

　　“讲不讲规矩！”

　　穆舟一拳下去打翻一人，他回道：“反派死于话多，没听过。”

　　“没听过。”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低音炮似的，穆舟听得眉头一抖，接着他挥出去的拳头被一只手接住，他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如同拎着笑的眼睛。

　　“穆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