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啦，刚才听到你说很忙，电话那边是遇到紧急的麻烦事了吗？”许千凝眼里透着一分关心，姜以纯局促地摇摇头：“没有没有，没什么麻烦，那个千凝姐早上好。”许千凝见多识广，怎么看不出她的确有事，很想再问问，但目前还是应该现以公事为主。

　　她让助理小乖给许千凝和米娜拿饮料，先把宋盈盈叫到了里面的办公室。宋盈盈没想到第一个点名自己，喜上眉梢地跟她飞了进去。助理小乖拿来一瓶橙汁给姜以纯，似乎也觉得她电话里遇到了事：“怎么啦美女，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吓人，是家里出事了吗？”

　　姜以纯谢过她的橙汁，坐到门口的沙发上：“家里……倒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没关系的。”她心里想着可怜的萌娃多多，为什么老是会尿裤子呢，千万别生病啊，她这边都不知下个月的生活费有没有着落，可千万别给她增加额外困难了。姜以纯咬/着嘴唇想女儿，但她知道这是绝对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十七岁就有了孩子，这件事似乎在名声上，要比宋盈盈以前当过KTV公主更难让人接受。

　　宋盈盈则是春风得意，很意外，不出五分钟她就跟许千凝谈好了，活蹦乱跳地跑出来，米娜和姜以纯抬头看她的表情，宋盈盈扭腰摆/胯地炫耀：“哈哈哈我签约啦，一年的新人合约，下星期就要去参加综艺节目哟哟哟。”

　　姜以纯微微皱眉，不是说只签约两个人吗，如果宋盈盈成功了，那自己和米娜岂不是又要竞争议论，抑或是因为大家都很出色，所以多增加了名额？

　　她正想着呢，助理小乖叫米娜进去跟许千凝面谈，这边把宋盈盈送出去。其实她们很快会知道，宋盈盈并不是跟许千凝签约，也不好被当做力捧的新人，只是公司看她自带话题感，跟她签了一年的综艺节目合约，而且跟那两个和她传过绯闻的中年男演员的团队也达成了共识，会一起参加节目赚一波流量，至于好评还是恶评，这就看观众们的了。

　　反正让这种网红脸上综艺，最开心的是广告商，到时候代言费也不会少，宋盈盈这样的人也不在乎好名气，她都当过K房公主了还怕什么呀？因此一拍即合，很爽快地签了合约。

　　米娜聊的时间相对要长一些，姜以纯坐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刻钟，好像里面还没谈好。助理小乖把宋盈盈送到企划部去，回来看她安静优美地坐在角落里，笑嘻嘻地过来给她吃个定心丸：

　　“放心吧美女，这次你绝对是跟定千凝姐了，待会儿进去签约也没什么可怕的，她会问你一些具体情况，还有什么床/戏是不是愿意拍，哎呀反正都是细节问题，你肯定没问题的啦。”

　　姜以纯嗯了一声，此时办公室门打开，米娜高高兴兴地拿着合同出来，做了个快乐的手势：“姜以纯进去吧，哈哈刚才我都问过啦，该死的宋盈盈是给我们人为制造恐/慌呢，千凝姐签的是我和你，我们新人刚开始拿的是……”

　　助理小乖咳咳几声，即使她们都是新人，她也看得出来，许千凝对姜以纯的感觉更好些，没准在报仇和经纪人提成上会跟米娜有所不同，还是少说几句吧。

　　姜以纯走进许千凝的办公室，许千凝坐在办公桌后，正把米娜的资料保存，看到她来了，很自然地请她坐下，助理小乖关上门。

　　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那气氛莫名就有点凝滞起来，姜以纯觉得自己是新人应该主动点，轻轻咳了两声：“谢谢千凝姐给我机会，我会好好努力的。”

　　许千凝抬头一笑：“你现在这副乖巧动人的样子，是真实的你，还是装出来的？”姜以纯迟疑片刻都不知怎么回答。

　　许千凝缓和一下气氛：“那天我刚回国到公司，问你们几个新人为什么想归入我的门下，其他人都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有你，说想要比肩龚悦琪甚至超过她，当时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你胆子也挺大的，明知道龚悦琪跟我有过一段前尘往事，一般比我等级低的人都不敢随便说，你倒是直截了当，现在又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姜以纯抬手弄弄长发，冲许千凝笑笑：“那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想说的话其他人都说完了，脱口而出就……不过看千凝姐你的情况，也并非像其他人所说的，一提到龚悦琪就是你的死/穴吧？”

　　许千凝坦然地微笑着，把整理好的合同递给她过目：“事情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不是吗？好啦先看看合约，有什么意见还可以再补充。”

　　姜以纯拿到合同的第一眼，就本能地去找签约一年的酬劳费用，她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在许千凝的注视下，只能一点点往下看。

　　许千凝何尝不知道，直接说：“薪酬问题当然是最关键的，我们公司的规定，新人第一年签约年薪十五万，我作为经纪人，必须在这一年里给你找到至少一个综艺节目、一个广告和一个电视剧女三号以上的角色，要不然我这方就算没有履行合同，要赔偿你年薪50%的赔偿金。

　　当然帮你争取到的通告，在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推脱，轮到你的电视剧，你也不能挑肥拣瘦说不要这个角色，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就算你单方面失信，除了赔偿公司和经纪人的损失之外，下一年就不可能续约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让你拍摄的广告、电视剧这些都是放在台面上的，不存在其他小公司很鸡贼，忽悠新人去拍裸/露/戏的情况，这些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

　　姜以纯认真地听着，看到酬劳数字心里舒服了好多，年薪十五万的话，折合下来一个月有一万多，算上年底的双薪也差不多跟普通白领一样了。她心算着，就算一个月一万，刨去租房子付三押一的费用，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合适的保姆来带多多，对了还有多多的生活费，还有自己得买点衣服和化妆品，这个钱不知道公司能不能报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看你想得眼睛都发光了。”许千凝一句话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姜以纯怎么觉得本来没钱有没钱的活法，现在似乎是有点钱了，好像还是不够用。

　　许千凝再跟她说经纪人提成的事：“合约上也写得很清楚了，因为你是新人我要带你出去，包括应酬啊什么的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第一次去拍戏的话，跟导演沟通方面我也要出马，等于给你省去一些小麻烦，还有带你去参加健身、仪态这种培训就另说了。刚才米娜也是一样的，所以经纪人的提成方面是35%，这一点你有异议吗，有的话可以提出来。”

　　“没有没有，千凝姐带我这个新人会很辛苦，这些提成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你，还有公司带来多少盈利，尽我所能吧。”姜以纯点点头，说自己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问许千凝要水笔过来签字。

　　许千凝拿着水笔手伸到空中，却拿住了不松开，姜以纯正低头看合约呢，感觉怎么水笔拿不过来，抬头对上许千凝很精明的笑容：“你是没问题了，可我这里还有一点小疑惑。”

　　姜以纯噢了一声，请她提问。许千凝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很玩味地打量她的面容：“虽然个人资料什么的你都写了，可我的直觉总是有点……觉得你没有把资历全部写上去。

　　你明明是经过科班演技培训的，为什么不写呢，还有昨天的广告试镜，你的舞蹈和姿态，很明显接受过那种形体训练课，和米娜她们从平面广告中实践出来的不同，明显带着更传统的教学/色彩，你不会是学历里隐瞒了什么吧，其实你不是高中毕业，你是上过影视学校的？”

　　姜以纯感觉自己被许千凝看得通通透透，她垂下眼眸压抑一下加快的心跳，又抬头直面许千凝：“并没有什么专业的培训，说实话我之前也有过拍平面的经验，可能我这个人有时候很规矩，所以才会像科班出来的吧。我曾经也去片场试镜过几个电视剧的女三号，为此我自学过演技的教程，噢对了我还参演过两部电视剧呢，就是后来都没播出就是了，也不能说我全无这方面的阅历。”

　　姜以纯其实也不算编瞎话，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把更重要的上过戏剧学院的事隐瞒了而已。她私底下打听过，她所在的那个班级就好像中了邪，那些同学要么出国要么已经从事其他工作，好像都没有真正演戏的机会，就算偶尔有一两个现在拍拍电影，演艺圈那么大，再说她也改过名字了，当时又休学一年，谁会记得她才怪呢。

　　她说得有理有据，倒是把许千凝给说服了。许千凝作为捧出过当红女星的经纪人，总有些其他人没有的敏锐直觉，她看着姜以纯，觉得这个姑娘还不错，但好像还是看不透，她想起姜以纯之前打电话的那副焦急样子：

　　“对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既然你要签约我们公司，并且由我带着出道，那我们说难听点就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这边会尽力帮你攒人气，而你也要跟我交个底，万一像某些女星一样，家里有些不成器的父母、亲戚借债不还呀，这些都要告诉我。因为你不比米娜，你是企划部那里打造的清纯人设小花，以后可能出镜的机会比她更多，要更加谨慎一点。”

　　姜以纯心里一颤，她唯一的软肋就是萌娃多多，有一瞬间她似乎被许千凝的话给说动了，真想把孩子的事说出来，可是下一秒钟她的真话又隐没在她的担忧中，当然不能说，千万不能说，都要被打造清纯人设，怎么可以十七岁就有孩子了呢？

　　说出来的话千凝姐肯定大发雷霆，签约的事也就泡汤啦，那多多下个月的生活费，自己下个月的房租去哪里挣？

　　姜以纯刻苦钻研过演技，她抬头绽开微笑：“没什么麻烦，谢谢千凝姐关心，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许千凝见她表情很放松，猜想之前的电话应该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也就不多问了，把水笔给她签上大名。

　　“签约完成只是开始，下午企划部那里要开会，我会带你一起过去参加，会说到我们公司最近力推的几个艺人，当然除了你之外其他都是合作过有经验的二线演员了，企划部的三胖蛋会重点说打造你人设的事，你待会儿就在我办公室的外间休息吧，中午一起吃饭。”

　　待会儿休息，中午吃饭，饭后开会。姜以纯把接下来的事务了解清楚，她看看时间还不到上午十一点，出去问助理小乖，午饭一般是什么时候，米娜看到她出来吹了个口哨，小乖笑嘻嘻：

　　“一般的午饭我们会统一叫外卖，大概十二点吃，休息到一点半准备工作；不过今天签下两个大美女，千凝姐心情肯定特好，说不定会带我们出去大吃一顿新人餐哟。”米娜听到吃就很来劲，她嚷嚷着说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她减肥了，管它那么多，先饱餐一顿再说。

　　既然还有一个小时的充裕时间，那不如……姜以纯心算着，下午跟去企划部开会不知要多久，自己是新人肯定不能提早离场，那也只有现在一点时间去幼儿园送裤子，对，多想也无益，赶快就去。

　　姜以纯打了个招呼，说她十二点前肯定会回来，就旋风一样地出去了，她除了想给多多送裤子之外，此时无比地想亲/亲/抱/抱她，告诉她妈妈终于找到稳定的工作啦，多多也是姜以纯唯一能分享好消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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