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协谈顺风顺水地结束，时代殷殷告别，古氏殷殷相送，古月琅依旧是不在，杨秀跟着风投的车回了公司，听说徐臻已经被接过去了，显然先是一顿好吃好喝招呼，报告其次，联络感情第一。

　　另一方面，能请动徐臻去做讲座，也是一大噱头，最近几天已经在该主页网站大肆宣传，别说其他人，连时代内部都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地要去旁观。

　　看这架势，除了刚来大陆什么都不懂的古月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也有不为所动的，像姜有为、肖亦璇这一类平时见徐臻比见自家老婆孩子还要多的高管，或者别人家虽然见不着徐臻，但也早已经把自家老总那张老脸看腻的高管们，对听徐臻的报告热情就不高，这一类报告，大抵都有套路，也都听过不少回了，有的人自己也做过多次。

　　年底年初，一年总有那么三五七八次有推不掉的人情的时候。以肖亦璇为例，讲座之外，还都做客过几次美国访谈，上过几次FastCompany和商业周刊。

　　排除掉这一类人群，想去的大多是中层以及中层往下所有员工，可这批人的基数可不低，谁也不可能收到正式邀请函，于是就各显神通。

　　例如倪鹏，杨秀刚到公司，就电话过来兴致勃勃地问晚上的计划要不要去听老总讲座，要去就一块去，他开了车过来。

　　杨秀要负责接人，不可能不开车过去，拿这个理由给倪鹏一说，倪鹏顿时就萎了，但随即又振奋起来。

　　“你是徐总秘书，你肯定能进去，那我就省事了，不用折腾我家老爷子的名头。”

　　杨秀觉得压力很大。

　　她压根没有邀请函啊，连徐臻在哪儿都不知道，也不可能去当跟班，难道真的是刷脸？

　　压力山大的总裁秘书抱着一线希望去问万金油肖副管大人，人家的回复是：

　　“救不了你，加班。”

　　工作狂，少加班一天会怎样！

　　等杨秀驱车到首都的国家会议中心，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正中间的入口处，哪怕即使以杨秀的视力也不可能看清面孔，但仿佛已经看到那女人柔和的笑意和凝注的双眼。

　　（随便PS：那里可以看做高端租赁场所，大型会议或活动常在那儿办，大一点的如APEC在那里，小一点的奥迪前阵子的音乐会也在那里，言而总之，不涉及政治，写在那儿只因为红眼对霾都的会议场所熟悉的不多，不写这里，就只能写百讲了。）

　　那身影旁还站着好几个人，哪怕西装笔挺，皮鞋闪亮，高矮各有，在这个女人身旁，都像是毫无存在感的木偶或背景色。

　　正常车辆应该去地下停车场，但入口的广场也用于停放特殊人士的用车，A8属于不会虎躯一震但至少也不会让人直接无视的车款，一开始没有人阻拦，等到了门前，有人想引导杨秀将车开到一边去，就见到徐臻身旁一个会议负责人一溜小跑地追着那人挥手，让那人有多远滚多远别挡了杨秀的车道。

　　车导了小半弯停在两个入口中间，身前身后都孤零零的，只有这一辆，杨秀熄火下车，大步走到徐臻面前，站定。

　　“秘书，我冷。”

　　徐臻笑，那张漂亮的脸孔被寒冷的天气抹了一层苍白。

　　旁边是几个人叠声地说：“快请进，快请进，那谁谁，快去倒杯热水来！”

　　杨秀想搂住这个女人，也明明白白在这个女人眼中看到纵容的意味。

　　手指动了动，这样的冲动想要压抑下去真是难受得让人心都揪起来。

　　抬起的手没有顺畅地搂住徐臻的头颈，而是侧放下去扶住这女人的胳膊，一边用上力气拉着这女人往里走，一边说“徐总，这份资料催得很急，我生怕来晚了您这边的讲座已经开始了，现在还有时间吗。”

　　眼睛都不眨一下，杨秀张口就来，毫不担心会被穿帮。

　　“有呀，还有……”徐臻笑眸如水，抬手看了看时间，“四十分钟。”

　　看到徐臻笑盈盈地对她眨眼，杨秀随即转头对身边不知道谁便道：“可否提供给我们一个单独的房间，徐总需要处理下急务。”

　　身旁不知道谁愣了愣，再往他的身旁看，旁边的场馆负责人立刻道：“有的！三楼有贵宾室，我领二位过去。”

　　虽然是越俎代庖地做了决定，但是其他人没有能说不的，殷切地说着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以徐总的工作为主，讲座完全可以延后没关系，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两个跟徐臻插不上话的人小声在旁边跟杨秀问好，杨秀一一回应了，注意力却全在身旁，扶着徐臻手臂的手不经意地滑下，在徐臻冰凉的手掌上用力握了握。

　　触感比寻常更冷，这女人……

　　一行人快速地走过东大堂，这里已经零零散散地站了不少人，一多半是职业装扮，还有一小半则装束各异，或是盛装的贵妇人，又或是穿着套头衫的年轻小孩。

　　一路行来，不相熟的大老远就抬手喊，“徐总，徐总，我是……”早有其他会场人员上前礼貌地与对方说话，以此阻拦住对方的进一步靠近举动。

　　相熟的，走得近了，笑着说上一句，“徐总的气色真好。”亦或是，“你们最近很凶哦，到处吃大头，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们活啊，哈哈！”

　　更熟一点例如最近又与张疏瞳打得火热的萧潇，过来跟徐臻和杨秀都打个招呼，被问及怎么有空过来，摊手说：“公司所有钱已花出去了，圆满完成任务，所有员工半放假，这不是清闲了嘛，给你捧个场，一会儿聚聚？”

　　这样带有问句的熟人问候，不回是不行了，徐臻浅笑摇头，“你们清闲，我可忙死了，别来折腾我。”

　　说话间，脚步并不停顿，萧潇也不过是一句问候过后，便在原处继续与身边人交流，正式场合，便正经得仿佛那晚会所里牛鬼蛇神的那一面是妥妥的第二人格，完全不为当事人所知。

　　扶梯往上，人便越来越少，终于到了三楼，有手脚快的人已经早一步上来，并在三楼咖啡厅叫了两杯滚烫的咖啡，端给徐臻与杨秀。

　　杨秀一并接过，场馆负责人引领二人一直走到楼道尽头的暖色调的贵宾室，恭敬地在身后，为二人拉上了门。

　　咖啡放到一边，温暖的双手随即捂住了身旁盈盈俏立的徐臻的双手，合握在一起，烫人的温度让徐臻在心底□□了一声。

　　一边是冰凉透骨，一边是热得发烫，就如两个人的风格，如此南辕北辙，又终究契合到一起。

　　杨秀看了眼身后严丝合缝关得紧密的实木大门，习惯性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放松下来，随即耷拉起眉毛，纠结地看着徐臻，又是气又是疼地低声说了句，“你是等了我多久。”

　　徐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抬抬下颚，“你这眉毛真是形象，挑起前头，耷着后头，活脱脱的八字形。”

　　杨秀将徐臻的手拉起来，凑到嘴边咬了一口手腕，“说不说。”

　　徐臻怕痒地缩缩手，“我手机上绑定了车的位置，你到哪里了我还不知道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质就凉，生什么气啊。”

　　怎么觉得两天不见，这女人说话语气都变得软起来了？

　　从一见面的说“我冷”、到接下来看时间是的“有呀”、到刚才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软柔的语调。

　　杨秀心都快被捂化了。

　　TNT备注23（本备注长，按兴趣看或不看都没影响，作者强迫症）：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在小说里可以明确说明过各老总司职的差异，但是在写上一章的时候实在是有点醉了，给古月琅安的身份的时候顺手就把CEO和总裁全给她了，按照她的清闲程度，这绝对是错的，已更正，顺便在这里科普一下。

　　常见公司总领其实是三个，董事长（Chairman）、CEO、总裁（President）。

　　董事长（Chairman），顾名思义是董事会领导者，公司最高领导人，一般不具体管理公司的具体业务，也不进行个人决策，一般就只有任免CEO、总裁、及召开董事会的权利，当然了，这是最高权力，换言之，他可以随时解除任何人的职务。但大部分公司里的董事长都是一种荣誉性职务——如果他没有兼任总裁或CEO的话。

　　CEO（Chief Executive Officer），首席执行官，或称行政总裁，这个职位比较难界定，可以看做是董事长权利的延伸，战略决策人（反例是工作狂乔布斯，这位董事长兼首席行政官生生把自己累死了，堪称反例标杆，总裁大敌）。

　　总裁（President），一个很简单的判断标准，如果你家老总天天忙得像狗，那他至少是兼任总裁。一般来说，在公司内部，总裁是掌握实权的人。由于这个称谓包含的荣耀和地位比CEO要高，所以你们会发现大部分小说都是总裁、霸道总裁、XXX总裁，礼仪场合多用这个称呼。

　　总裁和CEO经常是一人兼任的，也即是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这种情况下，这两个职位就没有差异。少数情况下，会三合一，这时候的称呼就比较随意了（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或董事长兼总裁），有名的三合一的人例如比尔盖茨，或是由于公司传统三合一的通用电气的韦尔奇。

　　用个简单的方式来区分要不要兼任，1.能力高低，是否妖魔鬼怪压得住场；2.是否工作狂。

　　好了，带入小说，首先，董事长默认两人都是，否则很被动，也养不出两人这种性格。其次，显然的，古月琅不是工作狂，古氏是有自己的总裁的，天天忙死忙活的不是她，她只负责战略决策，所以上一章给了她CEO的判断。作为对比，工作狂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礼物送上，不过我猜又有人要说我卡H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