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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人间凶器小可怜[快穿]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99章 火上浇油

第799章 火上浇油

无牙子 18368字 2023-01-21

  贺烨这时当然并没有照看追风,婷而当然也不会真的前去安慰,待入了章台园,转过那座翻修得辉煌壮丽的正堂,再也不用顾忌园外耳目的张望,婷而便示意婢女将那煲汤膳转递给阿禄,问得扈氏现在哪处,便去寻这位闲话了。

  虽说扈氏生性清冷,婷而却温柔平和,两人这回在凤凰别苑朝夕相处一段时日,倒格外惺惺相惜。

  而江迂自是要引着十一娘往书房去的,正发愁着怎么开口劝慰王妃示弱,哄着晋王这祖宗彻底消火,不防先听王妃说道:“不瞒江总管,昨日我疏忽大意,冒犯了殿下,未知殿下这时可还恼火?”

  “殿下赶着今日便回王府,又哪里是当真恼怒呢?早前还让奴婢打听,王妃正在何处,是否忙碌公务呢,可不是正盼着王妃过来章台园?不想奴婢刚到门前,便撞见了秦孺人……殿下素来不喜孺人心机满腹,不肯与她纠缠,奴婢也劝说孺人,殿下今日突然回府,不少人都知道是为追风之故急怒焦躁,在这节骨眼上,哪里会见孺人?被那些耳目听闻,传去了太后知道,岂不是让太后疑心武威侯早怀居心,原本已经平息之事,就又得引生波澜了。只不过,孺人深信殿下是真宠爱柳娘子,又担心殿下为莹阳真人及长安五子之故,会笼络王妃为同盟,危及她之地位,损阻她之图谋,不肯罢休,奴婢正焦头烂额,万幸王妃解围。”

  十一娘倒是知道贺烨身边这位最得信重的臂膀,一贯希望他二人能够真正夫妻恩爱,竟将江迂这番话,只信了后头一半,猜度着贺烨之所以急着赶回王府,应是不耐烦在别苑游手好闲,要是真谅解了她昨晚冒犯之过,悄悄留在玉管居即可,也犯不着好端端的,咒一回追风,才找到个明正言顺回府的借口。

  由江迂引路,一行进了西廊通向的月亮门,顺着一条玉色石甬,走了有二十余步,向北转折,一路之上,只见植树奇石,而不见半朵芳菲,再过了一架石拱桥,方看一排三间白墙,座在青石基上,追风如电二豹趴在阶下,冲江迂懒洋洋地摇了摇了尾巴,活像两只乖巧的大猫。

  贺烨这两头猎宠,除了驯养的豹奴,原本只认江迂,但往晋阳城来的途中,十一娘得贺烨允许,也投喂过二豹几回,甚至于章台园修缮时,二豹还在玉管居里栖养了一段时间,十一娘原也懂得驯兽之术,倒是与这两只“熟识”了,但眼见这时竟然“放养”于园中,不免也有些惊奇:“就不怕伤人么?”

  “章台园里寻常不放闲杂入内,仆婢杂役,追风如电皆能辨别体味,虽不会亲近,但也不会伤人,每当晚间,殿下便放开二豹在园中自由活动,也是为了防范有人潜入。”

  章台园中虽然有王府亲卫看防,但到底是位于内宅,人数并不多,而章台园占地又甚阔大,故而有追风如电巡防,方保万无一失。

  倒不是说贺烨担心有人趁夜潜入章台园,行为暗杀之事,不过忌防着太后安插那些间佃,翻墙夜探,他可是许多时候都不在章台园中,并且为了掩人耳目,虽常请婷而过来夜宿,自然不可能同房而居,要是被间佃潜入,察觉蹊跷,可就不妙了。

  贺烨喜爱玩宠之事众所周知,就算真有间佃死于豹吻,韦太后也不会动疑,当然,有江迂警告众人,明知园中有猛兽放养,那些间佃也不可能会翻墙而入了。

  “这么做,倒是省为总管省去了许多麻烦。”十一娘笑道。

  便要拾阶而上,却忽听江迂咳嗽两声,十一娘莫名其妙地回头,刚好瞧见江迂冲阿禄直瞪眼。

  阿禄方才醍醐灌顶,笑着将手里的汤盅递予王妃,与她的世父江迂候在阶下。

  十一娘好生烦恼,这伯侄两个,哪里懂得她这时的处境?若有二位在场,晋王殿下就算还在恼火,却也不会当着下人面前提起昨晚的难堪,她说两句软话,不定便能过关,两人如此“识趣”,反而不利于她与殿下“化干戈为玉帛”呀!

  只那样贻笑大方的事,十一娘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独自担当,不由大是懊恼自己未听阿姑当年训教,明知酒品“豪放”,怎么能放纵自己,又再过量了呢?

  这十多步台阶,王妃走得那叫一个愁肠百结,当到门前,尚且长长吸了口气,下定壮士断腕的决心,方才迈槛而入。

  正室空无一人,十一娘往东向一间看去,方见槅扇半开处,正对的一张乌檀貔貅榻上,某人正装模作样地撑着头养神。

  凭这位的警觉,哪里会等到人至十步之近,尚且毫无知应?

  十一娘咬了咬嘴唇,挺了挺脊梁,笑出一脸春风照人来,将手里的白瓷汤盅连着托盘一齐放在膝案上,低唤一声:“殿下?”

  装模作样的某人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忽闪一下。

  王妃坐蜡,春风照人的笑容便化作沮丧——这下祸可真是闯大了!!!

  她却不知,贺烨心中早没了怒气,可想到昨日的自作多情,今日又一怒而去,却只不过隔了大半昼,竟又急吼吼地赶回,多少有些抹不开颜面,要是不再佯怒一下,怎么解释自己这荒唐的行为?故而有意刁难,心中却在轻嗤:柳十一还算来得及时,尚还知道顾及他的情绪。

  原是想着王妃再请求几句,他便打着喝欠醒来,听了道歉的话,挥挥手示以宽容大度,就算将这桩事故一笔勾消,哪里想到,王妃一声轻唤后,竟然又静默下来。

  总不能就这样便“醒来”吧,王妃当然知道他在装睡,态度如此敷衍,让他怎么宽容大度?!

  一恍便是数十息过去,贺烨只好维持尴尬的“假寐”,好在当他耐心尽失之前,终于又听见了王妃可怜兮兮的“告白”。

  “十一昨日并未想到殿下会回府,因心中悒郁,饮酒过量……十一过去自负酒量不俗,哪里想到过量后会那样放肆无礼,冒犯了殿下,实感羞愧,但请殿下宽恕,夏日炎炎,气怒急躁不益身心,岂非十一罪过?”

  这话却让贺烨心中更加沮丧,但好歹不用再假寐下去,也便顺势清醒过来,挑着眉头看向端正跽坐的女子,低眉顺眼格外窘迫,又觉失笑,轻哼一声:“下不为例。”

  “不敢再有下回。”王妃连忙表示。

  贺烨心头实在郁堵得慌,看向案上白瓷盅:“这是什么?”

  “薯蓣黄芪浸横利,利于清润平躁。”十一娘连忙揭开盖盅:“殿下趁热服用最好。”

  还算有些诚意,贺烨心中悒郁略平,原本眼睛里有了几分笑意,可拿起汤匙呷尝一口,眉头又蹙了起来:“这是王妃烹制?”

  十一娘自然不会居功:“原也是想着亲自下厨,奈何听闻殿下去了别苑,并未想到殿下今日会回府,又因琐务繁忙……此盅汤水却是秦孺人烹制,十一这是借花献佛。”

  “叮当”一声,汤匙撞入瓷盅,贺烨心头的郁火熊熊燃升,将一张脸熏得乌云缭绕:“王妃莫非不知我味觉异于常人?怎么汤水如此咸涩?究竟是清润平躁呢,还是欲害本王咽干舌躁?”

  十一娘:……

  不由大感冤枉:“原以为殿下与秦孺人也算主臣,不想原来秦孺人并不知殿下味觉有异。”

  “这种事情,难道我会张扬得人尽皆知?”贺烨咬牙切齿:“王妃难道不知,除你与江迂之外,味觉之异,闲杂并不知情,还是王妃期望着我视秦氏亦为心腹,如对待王妃一般,放心将安危托付?”

  十一娘叫苦不迭,这还真是流年不利,好了,非但没有能平息晋王怒火,竟然越发触怒。

  “确为十一疏忽大意,这便回玉管居,再烹制一盅汤水。”连忙赔笑。

  贺烨心头虽然悒郁,却是懊恼十一娘不察他待之与众不同的情意,是谈不上怪罪追究的,只尚且嘴硬,轻哼一声:“哪敢烦劳王妃,王妃一心扑在军政要务上,这些琐事繁杂,仆役之责罢了。”

  十一娘长叹一声,只道这回是火上浇油,于是也没再纠缠,不过关切了几句“连日奔波好生休息”的话,居然便就“知难而退”,想着待过几日,再行弥补。

  哪知贺烨是在苦等着十一娘“将功补过”,玉管居的“诚意”却一连几日没有送上,这下子心中又岂只是悒郁而已?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接下来的二、三日,江大总管的日子可就十分难过了。

  第800章 晚到的“定情信物”

  秦孺人那日送汤被晋王妃拦截,虽然无功而返,却也没有这么容易半途而废,于是汤水又往章台园送来,让这两日因为晋王的暴躁本就忐忑不安的江迂越发焦头烂额,可又不敢用这件事去火上浇油,好在是,自从旧岁时便费尽心机寻找的两只猎宠总算送抵了晋阳,江迂连忙将喜讯告知。

  贺烨听说了,倒是立即过目,没有再挑剔刁难,显然对江迂完成这一任务甚为满意。

  江迂便壮着胆子说道:“这两只幼虎,原是殿下为王妃准备之定信,虽殿下与王妃如今业已完婚,定信还一直延欠着,可喜寻获,莫如立即送去玉管居,奴婢早前已经打听了,王妃此刻并未外出。”

  贺烨便收回了正在逗趣幼虎的手指,斜睨向江迂:“王妃镇日忙于公务,今日怎么得空了?”

  “也不算得空,早前还见了几个裴郎君引见之商贾,只是听说毛维今日有事与薛少尹会商,故薛少尹下昼仍在府衙,不及赶回与王妃商榷政务,眼看新政细节已经逐步完善,紧跟着便要公之于众,也难怪王妃这两日忙于千头万绪。”江迂是真闹不清这两位“祖宗”究竟为何置气,但如今见殿下这神情,竟似早想“俯就”,只不过发愁没有借口罢了。

  “不过这两日,阖府中人都以为我为追风之事躁怒,要今日巴巴去玉管居送礼,岂不显得蹊跷?”

  一听这话,江迂更加笃信自己的猜测,如释重负之余,连忙献策:“奴婢早前让人送幼虎入府,便故弄玄虚,保证没有泄露,殿下大可过密道过去,岂非就能避开耳目?”

  “这时青天白昼,王妃虽在玉管居,却难保又有谢氏等纠缠讨好,这样过去岂不莽撞。”

  江迂哪能不知那万无一失的办法,笑着说道:“是奴婢大意了,殿下还是待晚间过去才更妥当,莫如奴婢先去知会王妃一声,今晚殿下会去玉管居用膳?”

  虽说贺烨未置可否,但阴云密布的脸色终于有了风和日丽的迹象,江迂自然明白切中了这位祖宗的脉搏,连忙去玉管居报讯,不久返回,笑着复令:“为了让殿下给予王妃惊喜,奴婢并未细说,王妃听说殿下今晚回去玉管居用膳,欣喜不已,说是正好有海上送来鮸鱼干,经沥水后,亦与新鲙无别,口味却更比河鱼鲜美,此季正好拌着青叶食用,又备有清风饭,正益解暑。”

  这两道膳食皆为贺烨偏好,不过当然是江迂提醒了王妃,转来却又将功劳尽推王妃,当真是用心良苦。

  眼见着主人终于有了笑意,江迂才说起了秦霁这桩烦难:“虽说奴婢已经将广阳军情大概知会,但孺人仍旧苦求能与殿下面谈,说纵然殿下疏远是为她着想,但多时不见殿下,心中实在牵挂,又说有不少事务,也需与殿下商量。”

  江迂虽然并不以为秦霁足够资格与殿下共享尊荣,但心中却有些忧虑:“殿下,奴婢明白殿下心思,从一开始,便不喜孺人功利野心,但她毕竟为武威侯嫡孙女,又是殿下孺人,殿下若过于冷落,甚至于不闻不问,难免会让孺人察觉殿下是在敷衍,只恐不利殿下大业。”

  “什么商量事务,她无非是想固宠!”贺烨冷笑道:“秦氏虽然并非太后耳目,然而自恃功臣之后,要胁为我姬媵,图谋将来母仪天下,野心勃勃,与韦太后何异?我这时可没闲情与其虚以委蛇。”

  却到底是沉吟一阵,又再说道:“你告诉她,王妃知你为太后安插,故而借口太后嘱令,让你将王妃耳目安插进了章台园,若我允她进入章台园,必然会被王妃得知,王妃如此机警,又怎能不疑我与武威侯暗中联络?她有什么事,让你转告即可,不用面见。”

  竟然将秦霁比韦太后?江迂默然,明白在殿下心里,至多也只能视秦孺人为功臣之后了。

  故而当这日下昼,秦霁再一次“送汤”,江迂便将晋王的交待转告:“前几日瞒着孺人,也是殿下叮嘱,不愿让孺人担忧,因着殿下也拿不准,王妃突然令奴婢安插一个探人来章台园,是否是太后已然动疑,好在这两日,经过试探观察,方晓王妃倒并非是怀疑殿下另有所图。”

  秦霁大觉震惊:“总管可不能大意,倘若柳妃意欲加害殿下,此间佃或许便为凶器。”

  “柳妃并无意让这探人接触食饮,只是阍者作用罢了,应是为了掌握殿下宠幸姬媵详细。”

  “话虽如此,还是得想想法子,如何名正言顺剔除这间佃最好。”

  当然要剔除,因为有此间佃在,她岂不是再没办法进入章台园?那么又如何与殿下亲近恩爱呢?

  “剔除了这一个,就算不引柳妃生疑,也会安插另一个。”江迂叹了一声,温言安抚道:“孺人还是以谨慎为上,可不要急于一时,待将来大业告成……殿下必不会忘记武威侯府功绩,自会善待孺人。”

  其实这话也带着几分告诫了,在江迂看来,秦氏只要循规蹈矩,纵然难得殿下爱怜,但就算看在武威侯府的功劳忠义份上,必然也会让秦氏安享荣华,当然,这荣华并不包括母仪天下。

  不提秦霁有多少忧心忡忡以及盘算筹谋,待那一轮夕阳西沉,赤云渐淡,暮色却不及浓郁时分,贺烨果然经密道直通玉管居,王妃这回应得江迂提醒,也格外重视,但为防提醒殿下那晚经历的“冒犯”,虽明知此大暑之季,正宜在水畔柳下饮谈,也只将桌榻设在了竹苑某处亭台,距离秘道出口又更接近一些。

  并特意叮嘱艾绿,当见殿下,立马飞奔报讯,以便王妃及时恭迎。

  不防却见殿下并非独自过来,甚至不仅只带了江迂,身后竟还跟着两个宦官,一人抱着个疑似箱笼的物什,因上头盖着黑布,十一娘没法看清。

  “王妃可能猜出这是什么?”当落座之后,贺烨也懒得重提旧事,而是指了一指虽然被宦官放在地上,却依然盖着黑布的物什。

  殿下既然不再斤斤计较,十一娘当然没有愚昧到再提“旧怨”的地步,很是捧场的冥思苦想一番,猜了一堆不着边际的事物,终于讨饶:“十一可没有管公明之能,难以射中覆藏。”

  方才揭开谜底,十一娘瞧见两只比宫廷赏犬略大的幼虎,却并非常见的金毛黑斑,一只是白毛黑斑,一只竟然通体雪白,顿时被吸引住了,惊喜的神色倒不带克意。

  艾绿甚至惊呼出声,抢上前蹲下身细细赏看,又回过头来,犹豫问道:“这是……难道便是宫中贵人驯养玩犬?”

  两只幼虎尚在哺乳期,连牙都未长,当然还没有威风凛凛的慑人气度,江迂拉开笼盖,便抱出一只来,一边递给王妃,一边为殿下表功。

  “当初太后赐婚,殿下度忖普通俗物不足表达诚意,也是竭尽心思,才想到寻这两只雪虎,便是在天竺,雪虎也不多见,故而被天竺皇室视为祥瑞,为得这二虎,可不容易,又虎兽凶猛,非自幼不能驯熟,故而殿下废了不少心机,才得此两只连生乳牙者,虽允诺定信拖延至今,殿下可并没有忘记,奴婢刚抵晋阳,殿下可就迫不及待询问。”

  晋王殿下却没有体会江迂的一片苦心,斜了他一眼:“说这许多废话做何,难不成想讨赏?”

  江迂立马会意,一个眼神,不仅跟着他两个宦官,连同玉管居的诸多侍婢也退开数十步外。

  奈何艾绿丫头无比痴迷这两只“玩宠”,没有接收到江迂的示意,仍跽跪王妃身边,将整个拳头都塞进了雪虎嘴巴里,瞪着眼惊奇道:“怎么这雪虎没长牙齿?!”

  贺烨忍不住白了徒弟一眼:“若这时便长牙齿,一口便将你手腕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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