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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人间凶器小可怜[快穿]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232章 滴水之报

第1232章 滴水之报

无牙子 17668字 2023-01-21

  上清观外,一双男女正向婉萝行礼告辞。

  女子虽说已然是双鬓染白,但面上气色尚算红润,她有些依依不舍地拉住了婉萝的手,一说话眼圈又现湿润:“若非真人庇护,妾身怕是早已成了坟中枯骨,再不望今生今世,还能得此美满,妾身本有意愿,终生服侍真人,也算以滴水之力,报答涌泉之恩,惭愧则是,连滴水之力如今也不能报答。”

  婉萝笑着安抚女子:“夫人快别这么说,当初夫人也是因为皇室权夺所累,才至于哀伤积郁,痛不欲生,阿姑为夫人长辈,怎忍袖手旁观?如今夫人能与赵国公再续前缘,阿姑大觉安慰,只望赵国公与夫人,经历劫难,从此能够琴瑟和谐、白首携老,就算不负阿姑一番心血,这便是最好不过报答了。”

  原来这一双男女,正是贺珅的长子贺淘以及发妻赵氏。

  贺珅因谋逆之罪被处死,韦太后却偏偏宽赦了贺淘,但当然也没有宽怀大度到允许贺淘继承爵位的地步,一度仍将贺淘软禁,但突厥攻破甘州,威胁长安,韦太后落荒而逃,根本便没有顾及贺淘。

  倒是早与贺淘和离的赵氏,随莹阳真人避难洛阳之前,还惦记着前夫,恳求真人救助。

  那时长安城中一片混乱,看守贺淘的侍卫多数已经逃散,纵然还留下那么些人,也在楚心积虑谋求后路,哪里还有心思看管贺淘?莹阳真人出面,不废吹灰之力便将贺淘带离,在洛阳之时,已经为重归于好的这对患难夫妻主婚。

  到贺烨登极,又恩封了贺淘爵位乃赵国公。

  所以婉萝才会称赵氏为夫人。

  今日贺淘与赵氏原本是来探望莹阳真人,但不巧的是祖太妃身体不适,莹阳真人与凌虚天师急赶去豫王府,婉萝原本也同行,后来因为祖太妃并无大碍,莹阳真人牵挂着没人照顾贺湛,便先让婉萝回了上清观,故而是婉萝接待了赵国公夫妻。

  正话别,忽闻车轮轧轧,马蹄声声,贺淘与赵氏惊喜不已,以为是莹阳真人回府,赵氏连忙上前掺扶稳贺淘,意欲恭迎见礼——

  当初凤台门事变,贺淘甘心被贺淇利用,谋杀贺洱,却被贺烨及时赶到阻止,韦太后为了裁撤宗政堂独掌大权,应贺珅之求,没有降罪贺淘,但贺珅与贺淘父子反目,杖责贺淘,欲将他打致残疾,终生软禁。

  但幸运的是,贺淘虽未得到及时诊治,经过十余载,伤势竟然奇迹般的渐渐康复,虽未得自由,但总算没有到卧床不起的地步,不过至今,仍然不良于行。

  这对于其余王公贵族而言,也许算是遗憾,但贺淘历经两回劫难,十余载不见天日,如今非但未被贺淇、贺珅先后谋逆牵连,甚至还能得获一个爵位,更关键的是,当今天子极为善待他这位族兄,对他并没有丝毫戒备,贺淘是真正的再获自由,又能与发妻消尽前嫌,言归于好,他这一生,也可谓别无所求了,根本就不会因为不良于行而遗憾自卑。

  故而当赵氏赶上前来掺扶他时,他非但不以为忤,还给予了妻子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可并不是莹阳真人回府。

  车上下来的分明是一个男子,眉目相貌并非熟识,但让贺淘惊讶的是四目碰触时,男子眼中一掠而过的震讶之色,欲言又止更加明显,但到底是漠然地与他擦肩而过,被一队护侍拥入了上清观。

  贺淘脚步往上清观移了移,但到底还是止住了。

  赵氏当然也察觉到怪异之处,但她没有多嘴,直到上车,才小声询问丈夫。

  “应是故人。”贺淘尚还有些疑惑,故而并不笃断。

  “故人?”赵氏越发惊疑:“若是故人,夫郎为何故作不识?”

  贺淘缓缓摇头:“已是面貌全非……只是我观其姿态,尚有几分故人之识,更何况他见我,也甚是震讶,若我所料不差,故人应为易容。”

  “易容?”赵氏忐忑不安:“怎会有易容之人,来访上清观?”

  “你不用担忧,护送这位故人者,乃天子亲卫,那便说明不会为真人招惹任何祸患。”

  “但那人,究竟是谁?”

  “若我所料不差,应是林昔。”贺淘小声说道:“当年罪人淇获诛,林君被无辜牵连,世母为林君申冤,不惜自割双耳,若非真人抚慰,世母如今怎得安宁?但!林君乃世母唯一独子,若真遇不幸,恐怕就连真人都难以挽回世母心如死灰赴死之念。”

  赵氏戏细细思量,怔住一阵,将手掌摁在衣襟:“是,妾身回想,当年林君不幸之噩耗传回,世母虽说悲痛,但,仿佛极快就平静了心境,妾身还道是真人及时宽慰缘故,如今想来……”

  “当年我与林君,颇为投契,后也提醒过他莫与贺淇交密,但没想到是,最终还是将他连累,也怪我,当初因为私心,没有直接告诉他贺淇欲行谋逆之恶。”

  “如果那人真是林君……”

  贺淘微笑:“应当是圣上与皇后出手相救,才保君子不陷绝境。”

  可他又一想,不由蹙起眉头:“林君乔装来访,说明身份仍然不能曝露,想来也是,贺淇谋逆并非无辜,林君曾与贺淇交从,并无凭证自辩清白,虽获免死之赦,但判处流徒之刑,说不定太后还想着斩草除根,虽获救,投效天子为潜邸之臣,但如今仍无证据自辩清白,若曝露仍然在世,岂非成为逃犯?”

  所以,虽是故人再见,多少当年也算知交投契,但林昔也不能与他说明,只能装作不识擦肩而过。

  “只要世母能与林君母子团圆,也算幸事了。”赵氏感慨道。

  “林君大有才干,心怀抱负,不应隐姓埋名荒废满腹学识。”贺淘却有不同见解:“圣上正值用人之际,应当也不甘于林君就此埋没,不行,我要请求面圣,我有计策,应当能助林君洗清冤屈。”

  赵氏担心道:“夫郎不是决意远离朝堂?若再涉及这些权谋之事,万一……”

  “一来,我有负林君当年以知交相待,未能实言相告,导致他遭此劫难,再者,圣上与莹阳真人,待我有若再造之恩,我虽无意再涉朝堂,但也希望以绵薄之力,助益圣上一二,此事我若袖手旁观,便真成了忘恩负义之鼠辈,又有何面目享此恩荣?”贺淘心意已决,但仍不忘安抚妻子:“放心,你我经历大难不死,自当后福延绵,我更坚信当今天子,必定能够扫清奸患,还此世间,天下社稷,一片海宴河清。”

  第1233章 “逼宫”去

  转眼复兴二年。

  元日朝贺大典后百官休假,皇帝陛下也难得几日清闲,但就算不行朝会,因筹划着变法这个大动作,陛下也不会真如常人一般花天酒地纵情玩乐,于是乎连累得陆离、贺湛两人也在休假时,依然案牍劳形,照旧“奔波”宫城与家宅之间。

  就连十一娘,也几乎是住进了紫宸殿,嫔妃们的省安都免止了好些时日,婷而与齐昭仪因为内宫事务需与皇后商议,也得来紫宸殿寻人,皇长子干脆也暂时搬来与君父同住,横竖太子册封典礼近在眼前,关于各项礼仪,他也需要熟识牢记,在紫宸殿听教也算方便。

  此日也正与陆离等人商量变法细则,忽闻赵国公请见,贺烨便走开一阵,归来时神色也没什么变化,但十一娘度忖:赵国公虽乃贺珅长子,贺洱兄长,过去还曾卷入凤台门政变,但却不是因为贪图权势,乃是与生父之间的仇怨,后来被软禁十余载,一朝得赦,虽受恩封爵位,却再无一分涉政之心,赵国公府闭门谢客,生活过得十分收敛,只除了还与上清观、豫王府尚有来往以外,连与外家杜氏都克意保持距离,这回主动请求面圣,应当是有要事。

  故而到晚间,身边没了闲杂,十一娘便主动询问。

  贺烨也没打算隐瞒十一娘:“新岁前赵国公夫妻二人往上清观拜问阿姑,正巧遇见林昔,赵国公虽不是十分笃定,却也有几分察觉,他不说,我竟不知他与林昔颇为投契,算是君子之交,赵国公猜度着我欲任用林昔,于是主动献计,称他有办法能为林昔洗清污名。”

  林昔随北辽使臣回国,贺烨的确动了为他平反的心思,但这段时间因为忙碌于变法之事,一时还无法顾及,十一娘却是想借林昔之事,为将来重审裴郑逆案铺垫,故而倒更加关注此事,但也苦无良策——太后治罪林昔,虽为捕风捉影,可关系谋逆大案,朝廷往往是宁肯错杀也不放过,林昔与贺淇来往又是事实,如今凤台门政变一系主从要犯,皆被处死,无人能够证实林昔没有参与其中,要想推翻罪名,质疑太后处治不公冤枉无辜,却是必需真凭实据。

  是以十一娘便对贺淘的计划分外关注:“赵国公有何计?”

  “总结为一字。”贺烨却故弄玄虚:“逼。”

  但十一娘却如醍醐灌顶:“确然,只要太后承认林昔清白,又何需其余凭据?”

  贺烨却并不看好贺淘的计谋:“韦太后明知林昔并无附逆之罪,只是因为林昔不肯臣服于她,屡屡坏她计划,才想趁机将林昔置之死地,乃杀一儆百效用,要让韦太后承认冤枉忠良,无异于让她自掴嘴巴,赵国公未必能够逼服。”

  “赵国公逼服太后虽欠火候,但再加上我,便有望功成,此计不妨一试。”十一娘斗志昂扬:“横竖眼下,就算韦太后得知林昔仍然在世,可无凭无据,也无可奈何,就算此计不成,不过也是造成林昔暂时隐姓埋名,不会让事态更加恶化,但若告成,圣上再增一员良佐,岂非幸事?更何况功臣贤士,能够洗刷污名,正乃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应有气象。”

  “也好,皇后出马,必定马到成功。”贺烨颔首,林昔对于御史言官,文士群体甚有影响,事实当年判他附逆之罪,朝野多有不服,如果能为林昔翻案,对于人心归顺有益无害,贺烨想要整顿官弊、革新税法,乃至于匡复社稷、振兴国力,就必须擢选才能忠良之士,树立崭新风尚,起复林昔大可做为一面旗帜,赢获贤士才干的认同。

  “宜早不宜迟,我明日便往华清宫。”十一娘更是干劲十足。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得这十来日空闲,眼下元宵佳节未过,皇后便往骊山,难道就忍心将我孤伶伶丢在宫里?”皇帝陛下大是矫情。

  十一娘:……

  骊山华清宫距离长安不足百里,就算皇后出行需摆仪仗,不能骑着匹马儿疾驰,两日也足够走个来回了,顶多丢下皇帝“孤伶伶”渡过一个晚上而已,话说皇帝原本就是“孤家寡人”,用得着如此哀怨?

  可陛下在撒娇,皇后也只好安抚:“我也没打算要陪太后在华清宫共渡上元佳节,无非是因新岁,为全孝道,前往问安罢了,明日始行,后日便能回宫,不是还有迟儿陪着圣上么,虽说迟儿也该拜问祖母新春安乐,但谁让册封太子大典近在眼前,为免耽误大典礼仪,亦只能由我代皇长子拜问了。”

  贺烨也便见好就收:“皇后记得速战速决,别忘了还有丈夫稚子,在大明宫里翘首盼望。”

  因着帝后尚未安置,如江迂、绾芋等等眼下还在堂内当值,听一国之君这番甜言蜜语,顿时觉得脊梁骨焕发一片凉嗖嗖,胳膊上寒粟此起彼伏冒得“噼啪”作响,忍笑忍得万分辛苦,有人掐着手掌,有人干脆抽动着肩膀。

  于是这一晚,皇帝陛下打着“临别在即”的旗号,纠缠着皇后几乎是彻夜贪欢,好在皇后的确“健壮”,才没有耽搁了次日突然决定的行程。

  ——

  若不是贵为皇后,六、七十里的路程十一娘一日之间便能赶个来回,但既是打着“尽孝”的幌子,再怎么也得在华清宫留宿一晚,既无法当日赶回,皇后也大可不必心急,再者同行者还有赵国公夫妇,为了照顾他们,此行也得以平稳舒适为重,缓缓地走,又还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才终于是进入华清宫。

  太后听闻皇后竟然前来拜贺新岁,敏感地意识到来者不善,有意要给皇后一个下马威,更不说身边还有任氏、柳七娘等人煽风点火,故而当日并没允许皇后拜见。

  十一娘也没急着宣战,当然更不会行孝子之礼,老老实实等待太后诏见,对来传话的华阳夫人丢下一句:“多谢太后体谅妾身风尘扑扑,恩许沐浴休息之后才行拜贺之礼,太后仁德,妾身感激不尽。”便就扬长而去了。

  华阳夫人瞠目结舌:太后什么时候说过体谅皇后风尘扑扑了?也根本没允许皇后避退,这分明是皇后在自说自话!

  但她可不敢反驳,让太后担当一个不仁不德的诽名。

  于是只好折返,更加用力的煽风点火。

  韦太后却也没怎么恼怒,只冷笑道:“她如今圣宠正隆,行事自然胆敢嚣张,她毕竟是皇后,我若故意刁难,有天子撑腰,舆论也不会质疑皇后有失孝敬,反而会指责老身有失慈爱,甚至会质疑我心怀不轨,意图篡政,但皇后明明大有理由不用走此一遭,看我这张冷脸,偏偏送上门来受我折辱,也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不急,大有闲睱与她磨缠,就看柳皇后,放不放心逗留别宫,德妃虽不顶用,如今可还有一个齐昭仪,天子对待齐昭仪可是格外优容,若是被齐昭仪钻了空子,柳皇后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脚,她也该尝尝,养虎为患是何滋味。”

  话虽如此,但许是皇后的战斗力过于凶猛,数回交锋都以全胜告终,韦太后实在不敢小觑这个对手,倒折腾得自己整晚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她当然也听说了皇后之外,尚有赵国公夫妇同行,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一行人的来意,又是提心吊胆,又难免好奇,次日朝早更觉萎靡不振,也是把心一横,干脆就睡上个日出三竿,名正言顺拒绝接见。

  皇后却是养精蓄锐,一大清早便精神焕发地领着贺淘夫妇二人再来拜贺,挡驾者依然还是任氏,但她刚说了一句“太后尚未起身,诸位稍候”的话,皇后便忧心忡忡说道:“太后深谙养身之道,自来秉从人定即歇,日出则起之作息,此刻已过食时,太后却仍倦乏不能起身,莫不是玉体有恙?这可不能怠慢。”便立即要请随来华清宫的医官隋逢帱前来问诊。

  任瑶光大觉头疼——隋逢帱显然不敢得罪皇后,若再诊出太后无恙,岂不是再度落了口实?皇后来者不善,还是要以谨慎为上。

  便阻止道:“皇后勿急,太后玉体安康,只是……依然体谅皇后昨日才赶来骊宫,莫不如休息三两日,再行拜贺之礼。”

  任氏原是情急之下才说出这话,说完后极度佩服自己的机智,多得皇后昨日提醒,否则她一时之间,还难以找到如此完美的借口。

  要说来,十一娘大可不必心急,就算与太后缠磨个七、八日,只当享受一番华清宫的汤泉浴暖——若因这区区几日时间,贺烨便移情别恋了,回宫之后立即面临失宠的境遇,那她也大可不必在意帝王之诺,反而心上没有情义施加的负担。

  只不过,十一娘虽说不算一诺千金,但答应贺烨今日返回,这样的小事她也不愿言而无信,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太后得逞,看着一帮小人得意洋洋。

  “既太后玉体无恙,那便有劳任娘子转告了,妾身此行,虽为拜贺新禧,另也是奉了圣令,请询太后一件旧案,新禧之贺虽不急于一时,全凭太后意愿,然而……妾身可不敢有违圣令,再请太后体谅。”

  直接就拉起贺烨这张虎皮,皇后当然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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