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穿越 > 《娇气包能一敌百[快穿]最新列表+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0章 李若岩番外
【起】
天地是一片寂寥, 它所能接触的只有苍茫沉静的灵,漫无边际, 而看不真切的记忆之海就沉浮其中,将它空白的记忆染上颜色。
它静静地看着画面上的那个人类, 觉得好似有一张纱布罩住了一切, 只把对方突显得那么引人注目。
他是谁?
他叫什么?
他在哪里?
不知道。
那个人类真好看呀,它天天看着那个人类,从日升看到月落,从盛夏看到严冬, 岁月慢慢流逝,一切已是沧海桑田, 物是人非。
它的周围多了好多的新结界,和新生的灵物与妖物。
那些灵物和妖物每天都上来吵个不停,它有点生气,就把那些叫来叫去的生物赶走了。
它越来越离不开这画面里的人类了,它想要把这个人类变出来。
失败了。
那个人类是树葬的, 他会变成树灵吗?
抓了树灵过来比对了一下, 好像不是。
想见他。
……
真的好想见到他。
【承】
“李若岩好可怕。”
“嘘——他怪怪的。”
“这个小孩子看起来瘆得慌。”
穿着格子小西装的小男孩坐在沙堆里捏城堡,他的五官精致, 表情冷淡,看起来好像一个瓷娃娃。他的手上拿着红色的小铲子,一个人静静地自娱自乐, 他的周围是一片真空地带, 所有同龄的小朋友都躲得远远的。
等城堡堆完后, 已经是日落时分。
保姆笑着走过来,弯腰对小男孩道:“若岩,我们回家吧。”
小男孩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黑漆漆的凤眸看着笑容灿烂的保姆,然后自己站起来,低头慢慢走路。
“这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居然还有保姆和司机跟着。”
“听说父母很有钱人,出车祸去世了,千万家产留给他继承。”
小男孩坐在后座上,低头盯着小皮鞋上的沙粒。保姆在一旁道:“若岩啊,这大热天的,下次我们就不要出来了,好不好?”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一言不发。
后视镜上露出保姆不耐烦的神情,与神情相反的是愈发温柔的声音:“家里不是有城堡模型的玩具吗?在家里玩一样舒服的。”
小男孩猛然抬起头,凤眸冷淡地看着保姆,在保姆吓了一跳的表情下,一字一顿道:“我要换掉你。”
保姆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她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要换掉我?!”
“我乐意。”
“下车。”
这是他今年换掉的第五个保姆。
李若岩继续低头看着小皮鞋上的沙粒,上面有一个只有他可以看见的泥巴小人。
那个泥巴小人坐在他的鞋尖上,大大咧咧道:“我都说了让你换掉保姆,你之前还不肯,今天大热天那个女人自己躲在角落里撑伞吃冰棍,连瓶水也没有给你,月薪三万啊,雇她浪费钱!”
“她们就是看你年纪小,欺负你,别怕,有本泥我在呢,她们占不了便宜的!”
泥巴小人一边说着一边跳到李若岩的大腿上,絮絮叨叨道:“你今天做的城堡真不错,我在里面躺的很舒服。”
李若岩没有接话,因为在别人看来,他就是自言自语,他曾经因为这种事被人送到医院治疗。
很快就到家了,厨师做了一桌菜,李若岩一个人坐在长桌上吃饭。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坐在椅子上,脚离地一截,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李若岩面色冷淡地吃完饭,一个人走到画室里画画。
本泥就在他的脚边跳来跳去,大声嚷嚷着,“你要给我画的帅一点!”
他画完最后一笔,有些冷淡地看着本泥,轻声道:“你走吧。”
原本手舞足蹈的本泥愣在原地,“你……让我走?”
李若岩抬起头看着满屋子的画,画上都是灵物的样子,外人看来是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涂鸦,而只有李若岩才知道,这都是真实存在的生物。
本泥蹦来蹦去,急切地问道:“你为什么赶我走?我当你的朋友不好吗?”
李若岩低头静静地看着它,他不说话的样子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有种古典而精致的美感,“你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灵。”
“我知道,你们接近我,是因为我身边有很多的灵。”
“既然天气这么热,你为什么偏要我出来呢?”
本泥愣在原地,它哑口无言,傻傻地站着。
李若岩将画挂起来,走出了画室。他一个人洗澡,上床,看书,翻了几页书后,他将书放在床头柜上,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是他有记忆以来见到的最可怕的灵物,长相骇人极了,身上长满了眼睛的灵物。那只灵物就站在床前盯着他,密密麻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很害怕,叫来保姆,含糊不清奶声奶气地说这里有东西。
保姆给他一杯热牛奶让他睡觉。
那个可怕的灵物来了一个星期,他睡前就喝了一个星期的热牛奶。
后来那一天晚上,他又要喝牛奶的时候,那个长满眼睛的灵物说话了。
它说:“里面有安眠药,你别喝了。”
……
李若岩关上灯,拉起被子开始睡觉。他今天晚上也在尝试把身边的灵收起来,那些东西一直从他身体里面溢出来,会招惹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小时候的身边的灵更多,现在已经少了许多,等到长大了,应该就没有灵会出现了吧。
他冷静地想。
……
晚上做梦了。
有一个愁眉不展的小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你好,我是梦三。”
李若岩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里,很奇怪,他从小到大就可以把梦和现实分得很清楚,把真和假分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从来都很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病,只是他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世界。
他拿着画笔在安静地涂涂画画。
那个叫梦三的灵物走到他的身边,赞美道:“你画的真好看。”
李若岩没有抬头,没有说话,他一向不喜欢说话,为什么呢,应该是被人一直叫着,李若岩,你不要再说话了。
第一次对保姆说,我床边有好多只眼睛在看着我。
那个女人端到热牛奶,皱眉道,李若岩,你大半夜不要讲这些奇怪的话。
第一次对老师说,我们小组多了一个人。
年轻的老师有些害怕和愤怒道,李若岩,你不要再说话了,总是恶作剧。
第一次和同龄人讲,已经有人陪我玩了。
那个小女孩哭着跑开,说,李若岩,你好可怕,闭嘴。
所以还是画画好了,把所有看到的东西画出来,没有人会阻止他,也没有人会送他去医院,鉴定他的精神状态。
“他是不是神经病啊?”
“不是神经病还是阴阳眼不成,呵呵,天天自言自语。”
“要不是工资高我才不过来呢。”
所有人暗中说的话,嫌弃的害怕的厌恶的眼神,他全部都知道,他可以看见很多东西,也可以听到很多东西,可是有时候,却并不想知道的那么多。
梦三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吗?我想要帮你分担。”
“不需要。”李若岩终于开口,他没有抬头,依旧沉默地画画。
梦三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作画。
在他的童年,只有两个陪伴的身影,一个是梦三,一个是树婆婆。
最开始他并不知道树婆婆是灵物,他只知道他死去的父母有一位朋友,那个长辈在国外,这么多年,他身边照顾的人全部是那个长辈安排的。
最开始有预感的时候。
是那个长满了眼睛的灵物对他说,“里面有安眠药,你别喝了。”
窗户是打开的,那个时候是无风的夜晚,窗外所有的树木突然沙沙作响。第二天,原本的保姆就被辞退了,一个新的保姆负责照料他。
那个新来的保姆还对他说,如果他不满意,就可以随时辞掉工作的人。
总说万物有灵,他从小就觉得树木是有生命的。
他那一次在公园玩跷跷板,因为在和灵物一起玩,所以拒绝了其他小朋友的邀请,遭到大家排斥的时候,身边那株树突然掉下一片树叶,落在他的手心。
好像是一个无声的安慰。
在校园中走路时,他就喜欢贴着树走,好似在和一个长者一起散步。
直到成人礼那天,树婆婆来了。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幻化出人形来参加他的成人仪式。树灵是不能随便离开结界的,它们最多只能把自己的意志投到树木身上。
而树婆婆那天却换成出一个年迈的,满是皱纹的老奶奶,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向他。
她也曾经这么陪伴过他。
当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她就是窗外的那株树,树叶发出沙沙声,为他唱着摇篮曲。
当他一个人寂寞难受的时候,她就是他倚靠的树,为他投下一片绿荫。
当他一日日长大的时候,她就是他经过的每一株树,在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成人礼结束后,树婆婆变成了绿皮肤的老人,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树婆婆扮演了家长的角色,梦三扮演了朋友的角色,所以他并不寂寞。
有时候梦三也开口道:“怎么你的梦总是不开心?”它指了指自己,“你看,这是代表忧的我,所以我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要是你做了一个美梦,就会有喜笑颜开的我出现了。”
梦三说它是以梦为生的灵物,不需要灵,这应该是这么些年,为数不多的不是被李若岩身边的灵吸引过来的灵物。
李若岩问梦三,“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他自认为自己并不讨人喜欢。
“因为你的梦很宁静又很悲伤,就像是夜晚的大海。”梦三走到李若岩的身边,“就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因为有一种很宁静的心灵被洗涤的感觉。”
“但好奇怪,有些时候,我进不去你的梦,好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排斥了一样。”梦三困惑道。
李若岩知道梦三说的这种情况是为什么。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会开始做一个梦,一个很美的梦。一个唯一会让他快乐的梦。
梦里是纷纷扬扬的大雪,一片圣洁无暇的纯白,有一个人张开双臂,在雪中慢慢旋转。
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也无法走到那个人身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梦里静静地看着,然后醒来画一张雪景图。
……
那个人是谁?
好想见到他。
【转】
他看到他了。
在深深浅浅七彩的光晕下,那个游离在梦境之内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心坎里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情愫在蔓延生长,波涛般汹涌的情绪扼住他的心脏,塞住他的喉咙。
沾了颜料的画笔从手心滑落。
他想,这么多年无数次提笔想要画的人,终于有了面容。
“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名吗?”当无数汹涌如浪潮的情绪退去时,他终于平定了心情,努力从容地问道。
“姬清。”
阳光照在那个人灰蓝色的眼眸里,于是眸子如同剔透的蓝水晶,倒映出了他怔愣的面容。李若岩在心里轻声念着,姬清,姬清。
好像要把这两个字拆开嚼碎了,再在心里头一遍又一遍地念出来。
真奇怪。
这是一见钟情吗?还是情定三生?为什么在没有见到姬清之前,他就已经无数次梦见过他?
是不是他上辈子就和姬清相爱了,但是他没有喝孟婆汤?他当时是不是站在奈何桥上一个个分辨着前方的身影,想要找出他的爱人?
李若岩每次提笔画姬清时,内心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画别的事物,只是为了记录那个事物的外表,为了证实一切都不是他的臆想。而画姬清,是为了记录那一刻的感情,所有的情绪都从心里汩汩地涌出,流到笔尖,然后印到画上。
原来红色是喜欢,蓝色是喜欢,粉色是喜欢,黄色也是喜欢,每一种颜色都是深深浅浅的喜欢,因为它们可以组成画上的人,只要可以画出这个人,就很开心。
他其实所有的感情都是淡淡的,应该说遇到姬清之前,所有的感情都是隔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被人孤立本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当老师的时候,有一个女学生就被室友孤立了。那个女学生坐在窗口割腕,把血涂到墙壁上。
他听别人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是波澜不惊的,其实内心也是这样平静的,如同一面湖畔,这件事连微风也算不上,又何谈吹皱湖水。
告诉他这件事的人看到他的反应实在过于平淡,其实人有时候的心理也很奇怪,如果你有一件觉得很劲爆的大新闻,兴高采烈地八卦给对方听,看到听者八风不动的模样,就会努力找出或者臆想出一个对方不感兴趣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不是我的兴奋点太奇怪,是对方有特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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