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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江甯 19572字 2023-01-20

  陈韬在四方谷遇伏,身中一箭,幸隋英及时派军驰援,侥幸保得性命,率残余军马退守走马驿,与上庸城互成犄角之势。

  王晖大军兵围上庸,多日不下。

  与此同时,东路周广陵也得到斥候密报,知庆州失守,西北一线半数瓦解。

  早在荡寇山突然出现五万大军攻陷凉州时,周广陵心里便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也正是因为一时的犹豫,才叫于弘文攻下夹龙道。

  他们自东路而下,沿途攻下宁口,富川。若荡寇山已被南楚军所占,那么他这十万大军若要返回北秦,势必要与南楚主力军遭遇。

  孟家的兵马已经全部失陷,六皇子损失惨重。他周家绝不能重蹈覆辙。

  “石振,传令下去,即日起,大军固守小春城至潼山一线,无令不得出!”

  “是,将军。”

  于弘文派军士连日骂战,北秦军龟缩不出。一连几日,于弘文也隐隐察觉到周广陵的意图。

  他们想保存实力。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琢磨起荡寇山突然出现的五万大军来。

  按规制,他们确是南楚军不假,只是不知这五万军是分属哪个州城的,下达命令的人又是谁。

  只知道领兵的大将名唤吴墨楠,但他打听了一圈,也不知此人家世籍贯,反倒像凭空出现一般。虽是打下凉州,给北秦施加不小的压力,也是南楚军打开西北局面的基石。但越是这样,就越叫人心里不安。

  尤其是,本已‘战死’的睿王萧羽居然还活着,更率军夺回庆州。那有没有可能,这五万人其实是萧羽部下。他在西北盘踞多年,私下屯了五万军马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样看来,萧羽在西北这些年经营势力,莫不是要趁此机会杀回京城去。

  于弘文半眯起眼,烛火在他眼中缩成一个小点……

  江北整个战局从林玉致重夺黑风堡开始,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西北一线只剩上庸,走马驿二城,往东至贺州,往北至雁北还在北秦军手中。东路周广陵依旧坐镇潼山,与紫金关对峙。霍青寒驻兵贺州,没有动作。

  照目前形势来看,北秦军并不占优势。甚至东西两路大军由于没有成功在灵州会师,导致两路大军被南楚军切割开来,互相不得援救。

  除非周广陵攻下紫金关,亦或西进攻下洪关,北秦才有翻盘的几率。但,周广陵有可能毫无顾忌的用这十万大军硬拼么?

  他不会。

  也正因为如此,江北的局势再一次陷入一种僵持之中。

  ————

  已至四月,气候转暖,舒爽宜人。嫩绿的芽儿破土而出,绵延山间似盖上一层翠绿锦被。青草的香气伴着凉爽的山风,直教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愉悦起来。

  山间蜿蜒小道上,两马并辔而行。

  “清欢,几月未见,马术不见长啊。这要是逃起命来,可是要吃大亏啦。”林玉致笑的眉眼弯弯,她一身轻甲,乘坐马上,飒爽英姿。

  傅辞微微一笑:“真要是到了那时候,令仪是断不会不管我的。不过为了不给令仪扯后腿,我已经找师父学习骑射了,只是结果不太尽如人意。”

  林玉致牵着缰绳,偏头笑道:“清欢好为人师,既教我读书,那礼尚往来,我也当教清欢马术。”

  不等傅辞说话,林玉致手掌在马背上借力,腾空跃起,利落的落在傅辞的马背上,手臂从身后圈住,握着傅辞手里的缰绳。

  傅辞下意识的脊背一僵,脑子里不可抗拒的又浮现出林家浴房里香艳的一幕……

  “看到没有,你要这样握着缰绳,手不要抬的太高,还有,小指和拇指要压在缰绳外侧……”

  “清欢,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清欢?”

  傅辞只觉耳边温热的气息吞吐,叫他有些心慌意乱。耳根不自觉的泛起红来,更觉得那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好似要从喉咙里飞奔出来。

  林玉致低头瞧见傅辞红透的耳朵,挑眉一笑。心道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小书生还是如此娇羞。

  狐狸似的眼睛微微一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傅辞才刚回过神儿来,便觉耳垂覆上什么温热又湿漉漉的东西,当即似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也不敢动了。

  令仪她……好生孟浪!

  骏马悠闲的在山间小路小跑着,林玉致的枣红骏马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看着前面马上紧挨着的二人,喷个傲娇的鼻响。

  自朔阳城外的翠云峰转出来,往前不远便是云西草原。

  四月里,云西草原还不是最好的时候。草原上天气还有些冷,放眼望去,还有些零星未化的冰雪,草原一片枯黄,只隐约可见些许嫩芽破土而出。

  不过云西草原幅员辽阔,此地又是一片坦途,虽此时景致未见得多好,但行至其中,却觉胸襟开阔,心旷神怡。信马由缰,恣意非常。

  林玉致抬着鞭梢从左至右扫了一圈,温声对傅辞说道:“七月才是云西草原最美的时候,遍地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河流蜿蜒清澈,碧蓝苍穹绵延万里。牦牛,羊群,牧放在原野上,还有牧民放声高歌。从远处看洁白的羊群滚滚而来,就像是天上的云彩落在草原上一般。”

  “到得八月间,金莲花盛放,遍地金黄一片,接天碧日。马蹄飞驰而过,总能带起金灿灿的花尘,还有十分清爽的花香。那时策马疾驰,整个天地都像是在你脚下,更是说不出的畅快。”

  傅辞这些年亦是东奔西走,虽打听到林玉致在西边活动,只一直未曾有机会来过云西草原。听林玉致这番夸赞,不免有些心神向往。

  “那等到七八月时,咱们再来。兴许那时候,我马术厉害了,就能和令仪一起纵马飞奔了呢。”

  林玉致十分豪爽的笑道:“你若喜欢那就由着你跑,反正这么大的草原,足够你跑马了。就是撞着牛群羊群都没问题,我赔得起。”

  傅辞心中欢喜,但总觉得这话由她来说,似乎有些不大对头。想了想,他说:“令仪,我有好多钱,都给你。你是当家的。”

  林玉致揪了把他的耳朵,笑道:“好觉悟!不过话说回来,先前倒是我小瞧了清欢,如今看来,清欢能在东边组织起五万军马来,当真财大气粗啊。”

  傅辞道:“也并非凭我一己之力,若没有吴家人,便也没有东边今日的局势。”

  说起吴家,当年押解吴家进京的队伍沿途遇匪寇,不论官兵还是囚犯,全都被杀,无一幸免。而事后楚和帝派人查探,竟毫无匪寇踪迹。此事后来也不了了之。

  林玉致当年心中悲痛,又带着林玉瑾一路逃亡,哪有精力关注这些。直到在清福县安定下来,仔细回想吴家之事,才颇觉有疑。

  江南世家林立,势力盘根错节,吴家树大招风,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打吴家的主意。那匪寇按理说也逃不出这些人当中。林玉致后来也曾派人暗查,依旧毫无头绪。只知道吴家的产业尽数被瓜分,江南世家格局重新洗牌。

  而世家之间的争斗,比之吴家在时,更加激烈。但整个江南又在这激烈的争斗中,保持着诡异的平静。民生商业,只受到不大的波及,实在惹人怀疑。

  “所以,当年灭了吴家满门的匪寇,其实是吴家人提早安排好的。这么说来,吴家早就料到楚和帝会对他们出手,也早早便有了对策。东边,就是他们的退路。”林玉致说道。

  心中却有些许遗憾。只叹父亲忠义刚正,一心只在社稷,虽心中有所提防,但到底不如吴家看得透彻。

  又或者父亲心中其实更希望楚和帝能够承袭先皇遗志,让南楚繁荣昌盛。他对帝王心存希望,而帝王对他,却是绝了满门退路。

  林玉致微微叹息。

  傅辞反握住她的手,说道:“江南吴氏百年望族,积威深厚,富可敌国,早已是帝王的眼中钉。即便没有林皇后一事,吴家也难逃一劫。”

  “蔡家三流商户出身,攀上荣家这棵大树,作威作福,后不满现状,盯上了江南吴家产业。在吴,林两家婚事遇阻,林皇后被迫入宫之后,蔡家便派人去了吴家,意图与吴家联姻,将蔡雍嫡妹嫁给吴家大少爷吴墨石,却被吴家拒绝,蔡雍早已怀恨在心。之后种种,不过欲加之罪。”

  “吴家毕竟不同林家,既然已看出端倪,岂有坐以待毙之理。吴墨石辞官返回江南后,立刻与族中长辈着手安排吴家退路。舍了江南,举家迁往东夷。”

  “东夷偏僻,海盗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吴家纵然落魄,但底蕴犹在。在东夷经营多年,分化海盗,使得东夷百姓安居乐业。东夷国主奉吴墨石为国师,礼待有加。”

  林玉致想起那个仪表堂堂,气质不凡的男人来。当初吴林两家议亲,林玉致可没少在背后打探吴墨石,唯恐姑姑所托非人。

  他身上有着江南男子特有的温和气质,举手投足间有着世家子弟的矜贵,又兼具杀伐果断的男子气概。总而言之,是一个见了以后让人很难不生好感的男子。

  姑姑若嫁给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好。

  林玉致颇有几分怅然。

  傅辞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林玉致心念一动,她垂眸问道:“清欢能在东边搅弄风云,不知道在这场棋局里,清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傅辞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和着春风钻入耳朵,叫人愉悦。

  “令仪可曾听说过随帝的暗人组织。”

  林玉致道:“倒是听师父说起过,只是师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道有这么个组织,但这组织是做什么的,又有些什么人,却是一概不知了。你这样问,莫非……”

  傅辞点点头:“就是令仪想的那样。我的父亲,是暗人组织的核心成员。”

  “当年随帝命亲信之人创办暗人组织,其目的是暗中纠察各地官员的行为,以及暗中查访重大悬案疑案。父亲加入暗人组织时,已是随帝末期。诸皇子结党私营,党争不断,朝政腐败之象逐渐显露。至楚和帝登基,暗人组织被发现,楚和帝大力打击,使得暗人组织元气大损。”

  “父亲留京不便,暗中打点,被外派徽州,重新建立暗人组织。后又迁至永州,江州。每到一处,都着手打理组织事务。十余年过去,也渐渐有了成效。只是比起随帝时期的鼎盛,如今的暗人组织委实太过弱小。”

  “我十八岁那年,父亲调任回京,原也是准备在京城设立暗桩。只可惜京城遍地权贵,形势复杂,举步维艰。如果不是这样,林家出事之时,也不至于如此惨烈。”

  “父亲所做的事我原本并不知情,还是父亲走后约半年时间,有人送了封信给我,叫我到徽州一叙,我才知晓个中原委。也从父亲手里接管了暗人组织。”

  林玉致控制缰绳,驱马至前方小溪边,与傅辞下了马,放两匹马自顾在溪边饮水。二人则沿着小溪散着步。

  “……徽州?”林玉致甩着马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送信的人是吴墨石吧。他也是暗人组织的一员,对吧。吴家迁居东夷,而徽州又是南楚东边边城,与东夷往来密切。如果没有暗人组织的势力,单凭一个吴家想要彻底在东夷立足,恐怕要多费许多波折。”

  傅辞笑笑:“令仪总是如此聪慧,一点就透。”

  林玉致却道:“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我们的父辈才是真正的聪明睿达,材高知深。如果没有父辈荫庇,我们今日的境地必是蜗步难移。”

  说话间,只听身后响起巨大的轰鸣之声,整个大地都为之一颤。二人转过头去,便见苍穹之下,一整队骑兵气势凛然,像一条黑色长龙,奔腾在云西草原上。

  队伍打头的是个年轻小将,一身银色盔甲,犹如落入黑色长龙上的一颗明珠,明亮耀眼。

  傅辞将双手拢入袖中,笑道:“那位就是叶起叶小将军了吧,果然英雄出少年。”

  叶起自占朔阳城后,便在林玉致支持下暗中招兵买马,练出了一队五千人的骑兵。

  当日叶起使了空城计钓古拉入朔阳城,古拉大部兵马被拦截在城外,俱被骑兵剿灭。古拉入瓮城,被叶起活捉,借他手笔给孟勇写了信,这才有了后来之事。

  “叶起年纪虽轻,行事倒颇为老辣,是个难得的将才。”林玉致夸赞道。

  傅辞笑她:“你比叶小将军也大不了两岁,还偏要摆出一副老成模样。要说英雄,这些将门后辈之中,我瞧着倒未曾有人能越过你去。”

  他朝前努了努嘴,道:“我真是十分期待,若他们知道令仪是个女子,该是如何神情。”

  这会儿功夫,叶起已经策马奔来,在几步之外堪堪停住马,从马上一跃而下,跟林玉致行了礼。

  “林将军,傅公子。”

  林玉致点头应了一声。三人在此地驻足,远远瞧着远处骑兵练马。

  叶起说道:“今年看起来年景不错,草原必定草盛马壮。到时又能扩充骑兵实力,一人配两马也尽够了。若重骑兵一人配三马,眼下还有些吃力。”

  林玉致道:“先紧着重骑兵,保证一人三马。骑兵兵卒暂时不要扩充,保证这五千人最好的装备和训练。至于新征召兵马,马匹轮流使用,先叫他们好好练习骑射,基本功扎实了再说。”

  “将军说的是。听说西戎西北部的苏帕部族驯马极好,巧的是,苏帕王子派了人来,商讨合作之事。就在今日上午进的城,末将将人安排在朔阳城驿站,不知将军是何意?”

  自古拉失势后,西戎几大部族势力重新洗牌,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苏帕部族异军突起,俨然有与察汗王子分庭抗礼之势。

  察汗王子野心不小,林玉致从一开始就知道。睿王退守西关岭,与西戎合作之后,察汗王子自然而然的暗中倒戈睿王,林玉致也都知道。

  宋初年心思多,早从睿王进驻西关岭就开始防备察汗王子,扶持苏帕也是宋初年的主意。

  林玉致想了想,说道:“苏帕王子既有意合作,咱们又正好缺战马,不正是一举两得之事么。你尽管同他交易,价钱上你做主,不要越了底线便是。”

  叶起知道林玉致在西戎有势力,早先也与察汗王子有过合作。如今冒出个苏帕王子,看来是西戎内部有异动了。他拱了拱手,道:“末将明白。”

  林玉致把玩着马鞭,歪了歪头:“既然已经到了西戎地界,倒不如就去庆州会一会睿王。年年信中可是说了好几遍,睿王想我想的紧哪。”

  傅辞瞪她一眼:“莫胡说。”

  ————

  王晖兵围上庸后,萧元瑛便率军返回庆州固守。

  这日,父子二人送走察汗王子,正在房中对弈。

  萧元瑛心里有事,心不在焉,没几招便被萧羽逼的没了退路。

  萧羽瞥了他几眼,说道:“元瑛,下棋当心无旁骛,不过是旁人多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你就心乱如麻,日后如何当得起睿王府的重任。”

  萧元瑛面带愧色,但又觉得不吐不快。

  “父王,察汗王子说的那事儿,父王心里当真就一点想法也没有么?”

  萧羽扔了棋子,端正的跪坐在榻上,目光凛然的看着萧元瑛,问道:“元瑛,你想么?”

  萧元瑛当即摇头。

  “但是父王,察汗王子所言也是实情。眼下京中形势不容乐观,荣家势大,皇权式微。圣上身体每况愈下,京中只一个失了一条腿的端王,无法承继大业。圣上无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萧氏皇族无人继位,朝中必乱。若叫荣家篡夺皇权,我父子二人岂不是萧家的罪人。”

  萧羽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睿王府上下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争权夺利之事做不出。但如今萧氏皇族凋零,祖宗基业落入贼子手中,百年之后,本王岂有脸面去见先祖。我们不争也得争。”

  “但是元瑛,有一点你要记住了。我们争,是为了争萧家的基业,争一个南楚盛世。不是为了旁人几句话,更不是为了他们口中的利。”

  萧元瑛如醍醐灌顶,当即叩首:“父王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

  萧羽神情略有些复杂。

  “元瑛生性耿直,只是一旦选择了争,前途必定凶险无比。这种凶险不同于战场上的真刀真枪,它看不见摸不着,就像一条盘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保不准什么时候咬你一口。你这样的性情,怕是要吃不少苦头啊。”

  萧元瑛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孩儿不怕苦,孩儿只怕做的不好,愧对先祖。”

  萧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不管前途如何,总有父王在。眼下北秦未退,朝中局势还算平衡,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击退北秦,再商谈回京一事。不过有些事情,从现在开始便要着手部署了,也免得到了京城,两眼摸黑。”

  父子二人正在谈心,忽听门外亲兵来禀:“王爷,京城有密信到。”

  萧羽拆开信封,信中只有一句话。

  皇帝龙驭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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