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邵燕飞躲在某间格挡的桌下，眨眨眼紧张的听着外间传来的声音。

　　外间灯光和里间电器发出的微光交汇，照亮S的双眸。

　　一段时间没见，S似乎更加瘦削，黑色皮衣裹身衬得整个人更加行动自如。

　　棕色卷发时尚落在肩头随着走路的节奏轻轻摇晃，而眼中杀气更烈。

　　她扬起手中尖刀，刀尖在头发上轻轻擦拭，眼波流转暗暗打量。

　　格挡之间，一小坨暗色的水迹，被还没来得及吸收的毛毯盛着，泛着光。

　　S蹙眉嗤笑，歪歪脑袋收回下巴，眼中杀气四射，大步朝对方冲了过去——

　　危难之际邵燕飞也顾不上自尊，两手两脚半跑半爬似的逃走——

　　S第一刀刺空，反倒踩中对方吓尿的湿渍，啪的一声，S低头顿了顿，再次抬起头瞪大眼睛怒气冲冲——

　　邵燕飞一手撑着桌面，双腿凌空飞过桌面，眼看就要触及后门——

　　后面一道蛮力抓着他的衣服，凌空一甩——

　　伴着剧痛，邵燕飞落在格挡里，沉重的体重将整片格挡群砸的七零八落。

　　男人口中腥热，眼神涣散，却依然记得挣扎要逃。

　　S大步朝对方走过来，拽着对方的肩头，看准目标一刀刺中胸口，慢慢转了一圈。

　　邵燕飞额头的汗如雨下，整个人已经瘫软。

　　S一边嘴角微扬，扭扭酸痛的脖颈后拔出刀。

　　空气已经渐渐有了血腥的味道。

　　S打了个哈欠，准备刺入第二刀——

　　整个办公室的灯亮了。

　　戴着耳机的山以寒推开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快步走向自己桌前。

　　角落里S弯下腰胳膊箍着邵燕飞的脖颈，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将其朝隐蔽处拖去。

　　“Lucas我放心不下，也来公司了。”毫不知情的山以寒将手中的包放在桌面，打了个哈欠继续微信留言：“你们在哪间练习室，有没有毯子让我眯一会儿？”

　　“唔——”尽管嘴巴被紧紧捂着，邵燕飞躺在S的怀中两脚乱伸，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

　　“——欸？你等等别说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偌大办公室隐隐的声音，像是一颗颗砸在山以寒后颈的石块，令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放下电话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眼神落在邵燕飞藏身之处——

　　办公室的饮水机突然呜咽了一声，桶内一串水泡翻涌。

　　“嗨，吓我一跳。”山以寒苦笑一声，拿起电话坐下来：“我帮你将邮箱里的动作要点先打印出来，一会儿给你拿下去。”

　　随着山以寒挂断电话，办公室里隐隐传来耳机的音乐声。

　　伴着电磁一般的音乐。

　　S继续捂着邵燕飞的嘴巴，松开箍着脖颈的胳膊，手中尖刀转了个方向直接刺中颈动脉。

　　喷射的鲜血洒出来，落在她白皙的脸颊还冒着热气。

　　看到邵燕飞躺在地上，张大嘴巴也发不出声音，S这才满意。

　　她一手撑着桌面站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山以寒——

　　山以寒重新挂着耳机，一边不耐烦的哼着歌，一边拐着高跟鞋在打印机旁边守着彩色照片。

　　她背后的S站起身，借着黑暗从后门离开。

　　留下清脆的关门声。

　　山以寒感到身后一阵冷风。

　　她卸下耳机，转过身望着后门。

　　今天几次了，总觉得自己听到声音。

　　半晌，她脚尖朝后门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直到脚下像是踩到了湿润的毛毯，山以寒低头奇怪——

　　从下班到这个时候，整个办公室里暖气烘烤，是被打湿到什么地步？

　　脚尖用力的踩了踩——

　　等到抬起，黑色的高跟鞋上已经沾上了红色的痕迹。

　　山以寒蹲下身，余光察觉不对——

　　抬起头，邵燕飞瞪着无神双眼趴在地上望着自己。

　　“啊——”

　　山以寒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过于慌乱反倒摔了一跤。

　　抬起手看到掌心鲜血，更加惊恐，几乎是逃命一般的，回到自己座位拿出电话第一反应给Lucas打电话。

　　对方大概正在练习舞蹈没有接听。

　　山以寒下意识给盛宁打电话通报——

　　“我明白，我现在锁上办公室的门，已经找安保处的人看守大门。”

　　大约半个小时后，警方和公司已经来人将自己从与邵燕飞的约会中解脱。

　　“你快来——”直到听到电梯到达的声音，像是心脏终于回到人间的声音，山以寒长吁一口气低下头可怜巴巴：“我有些害怕，我呆在Lucas那里等你。”

　　听到耳边传来软软糯糯的腔调，盛宁钢铁直男的心脏倏尔一酥，不由自主的凑近电话音筒：“邵燕飞一定是拿到了重要证据，凶手才会下重手！你和Lucas待在一起，我一会儿去接你。”

　　“...”望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山以寒不由自主有些担心：“你该不会骗我自己跑了吧？”

　　“我是那样的人嘛？！”

　　挂断电话嘴角上扬，刚好电梯门打开。

　　明亮世界里，楼上管理层的小姐姐穿着西服抱着手包歪着脑袋靠着电梯壁不耐烦的望着着自己。

　　山以寒冲对方抱歉的笑笑，大步走进电梯学着对方靠在另一边电梯壁，拿着电话继续和Lucas发微信。

　　对方没有回应。

　　时间已经早晨六点。

　　昨天录节目的同事们熙熙攘攘的冲进电梯——

　　吵吵闹闹又冲出电梯。

　　整个电梯里又剩下安静的两个人。

　　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山以寒莫名觉得对方的感觉很熟悉，大概是因为身上的香水味似曾相识，不由自主又瞥了对方一眼。

　　正巧看到对方抬眼望着自己，心中一凉。

　　Lucas电话回过来：“山以寒大半夜睡不着想我了？”

　　山以寒身体紧绷随时备战似的将电话贴在耳边：“Lucas，邵燕飞死了。”

　　身边小姐姐没有反应。

　　“凶手应该还在公司。”

　　身边小姐姐朝山以寒的方向微微侧脸。

　　“或许，就在三号电梯！”

　　随着最后一声尖叫，S已经伸出手里尖刀，朝山以寒的脖颈刺去——

　　山以寒早已料到，上身一侧，抬起手，已经将对方的手腕抓住，一掌拍掉手中尖刀。

　　S歪歪下巴发出一声嗤笑，借着被缚的手腕一甩，便将抓着手腕的山以寒撞到电梯壁——

　　力道不浅，电梯壁立刻凹下去一块。

　　“呀！”

　　山以寒扶着墙壁，重新抬起双手，握紧拳头——

　　动作行云流水，招招不留后路——

　　这次眼中没有温柔，只有愤怒！

　　她一拳朝对方脑袋袭去，看到对方躲闪，已经料知后面方向，另外一只手掌已经切在对方脖颈，S身子倒在墙角，才没有瘫软。

　　狭小的空间里。

　　不是你用脚踹我胸口就是我用肘击你面门。

　　不相上下。

　　S也不甘示弱，抬脚便朝山以寒踹去。

　　山以寒歪着脑袋躲过，只听到耳边对方一脚踹中电梯铁板，发出咚的一声，光听声音已经很痛。

　　两人气喘吁吁，面对面望着对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同时抓着彼此的头发，同时朝电梯壁撞去——

　　“你放开我头发！”

　　“你放开我头发！”

　　没有办法的，彼此几乎又是同时的，两人抬起手掌，分别袭击对方的手腕——

　　反倒都扑了个空。

　　“——你不能走。”山以寒已经很累，她下意识脱下外套，用其包裹拳头——

　　未等她反应过来，眼前一黑，S已经先行一招，用手中衣服箍住她的脖颈迅速转身，将她背在身上似的——

　　山以寒整个人被S后背顶起来，伸出手徒劳向后抓，根本无法抓到藏在身下的S。

　　不到三十秒她的脸因为充血而变得粉红，整个眼眶通红，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好难受...

　　S察觉到关键时刻，下意识又向下弯了弯——

　　趁此时机，山以寒脚尖终于顶到电梯作支撑，用力翻身，直接从S的身上翻了过去！

　　借着自己的体重撞倒S直接压在她的背上，胳膊肘顶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右手胳膊向后一掰——

　　清脆一声骨头响。

　　“——这次终于抓到你了。”

　　整个电梯厢终于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人疲惫的换气声。

　　等到山以寒勉强休息了些，回头望着电梯四周被自己和对方撞击的凹痕，不由的有些尴尬——

　　“喂，和你见了那么多次，你叫什么？”

　　S脸贴着电梯地板，努力挣扎半晌发现胳膊真的骨折，痛的哼哼两句：“S。”

　　“S？”山以寒楞了一下，不由得重新打量对方：“我的英文名也叫S！”

　　“你长得这么漂亮，能力又这么棒，随便做什么不好，偏要当杀手，是为了刺激吗？”

　　“当然是为了钱啊——”尽管被压制，S依然咬牙切齿，火力十足。

　　“嗬——”山以寒挑眉不知与否，忽然想起什么：“韩继恒——”

　　未等她说完，整个电梯忽然震动——

　　“起来！”

　　山以寒下意识抓着S的肩头，将她提起来和自己靠在电梯壁上抬头望着天花板：“可能是我们之前打斗，将电梯外接线损坏，现在电梯急速下降——”

　　来不及过多思考，她半蹲马步望着S：“我撑着你，你先赶紧上去！”

　　“快呀！愣着干什么？！”看到对方像是吓傻了似的呆在原地，山以寒怒气冲冲吼道：“大不了答应我，等你上去方便的话一定要自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