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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斩楼春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2章 怎么是你

第32章 怎么是你

肉肉喵 21363字 2023-01-20

  京城里的崔忱烟这两日烦得很。

  许岁安之前给她来信,说让她去监视梁焱,顺便也看着点梁傲。

  师姐这打的什么主意她也不知道,况且本就是来玩的,谁知道热闹还没看够呢,又当苦力。

  她这会子正斜靠在树上,嘴里还嚼着零嘴,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痒痒。已是三月多,天气正好,若不是嘴巴还在动,她都险些要睡着了。

  眯着眼巡视一遭,那院里安静得出奇。虽然奉了师姐的命来看着,但崔忱烟也有自己的想法。且说梁傲吧,本也就是皇后嫡子,这靖文帝还不给人家封个太子当当。

  齐王殿下,崔忱烟心里过了一遍这俩字,愣是笑出了声。

  这齐王殿下听着哪里有太子殿下舒坦。

  再说这梁焱吧,投胎没投好,母妃虽然给不了什么势力,但人家自己争气啊。博安侯家的姑娘娶到手了,虽然已经去世,这好歹有层关系不是?

  博安侯嘛,崔忱烟咽下零嘴,细细想了想,她是不大了解的。不过在京城待的这些日子,倒听说家里没什么权势,也就是个闲散官职,但人家钱多啊。

  但凡是做生意的,手段也是有的,况且当今陛下也挺看重博安侯的。

  不过这天家的事,说不清的。

  崔忱烟这头想得入神呢,忽的听见一阵声响,她猛地神思清明,眼里迸发出冷厉,下意识就摁住了腰间短剑。

  “别动。”身后的人已经将小刀搁在拉她脖子上,透着寒凉的刀身微微泛着光,折射到她眼前,一阵刺疼。

  那人压着嗓子,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沙哑道:“无意伤你,切莫出声。”

  无意伤我,我这脖子都快出血了。

  崔忱烟有点疑惑,还有点气愤。堂堂朝剑阁的弟子,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刀架住了脖子。

  她死抿着嘴唇稍稍颔首,只那手又捏紧了几分,隐隐泛出青白。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凝眉看去,正是梁焱。但还有一人,身着紫色长袍立在他肩侧,二人正在说着什么。

  梁焱看起来不太满意,他皱着眉,神色看起来有些阴沉。而紫色衣衫的人好整以暇,一直挂着笑。

  “果然。”身后的人也似乎有了些许笑意,他说着松开了刀,又在电光火石间点了崔忱烟的穴。

  “待着吧你。”那人轻声跳下树去,只是步子还没迈开一步,就见崔忱烟抱胸拦住了去路。他霎时眸光一凝,露出两分玩味来。

  崔忱烟挑挑眉,朱唇轻启:“哟,陈大人,怎么是你?”

  陈褚卫也回以一笑,双手背在了身后,踱步到她跟前,问:“小妹妹也是出来散心的?”

  我呸。

  崔忱烟当下便敛了神情,柳眉倒竖,咬着一口银牙恨恨道:“我当这长鹰卫统领是何等英雄之人,竟还是个贼子罢了。”

  “贼便贼了,什么龌龊手段都使得出来。”

  “龌龊?”陈褚卫笑意渐渐隐了下去,他冷着一张脸,气势一变,一双眸子紧锁在崔忱烟身上,阴沉沉说:“你又不龌龊了?”

  “我竟不知津州崔家教出来这种姑娘。”

  他逼近了两步,跟审问犯人似的,毫不留情道:“说,你来这做什么?”

  崔忱烟愤而怒视,昂着下巴不甘示弱:“要你管。”

  “陈大人还是管好自己吧。”她目光越过高墙,扯了扯嘴角讽刺地说:“您不好好守着这京城安危,跑来贤王府蹲墙角。”

  “怎么,觉得贤王天人之姿,特来瞻仰?”

  呵,还是个伶牙俐齿的,早第一次见面怎么没发现。

  只是说及天人之姿,陈褚卫莫名又想到了梁谌。他眼里闪过些许探究,忽而收了气势,懒懒一笑:“哪能啊,不及崔小姐半分。”

  崔忱烟更加气恼了,她收回目光,恨不得用眼神将那人杀个千百道。

  “崔小姐还是少来这地方为好,您若实在钟意贤王殿下,只要崔城主发个话,喜结连理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他顿了顿,越过崔忱烟往前走,头也不回道:“躲在树上哪里是姑娘家该做的事,好好回去绣花吧。”

  崔忱烟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她在这里暗中窥探,若说没有监视梁焱的意思,任谁也不会信。只她崔家是从来不涉党争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若她出了什么事,也不好交代。

  只是,师姐呢?

  崔忱烟咬着唇,眼里有些迷茫担忧。她对师姐的事从来都不清楚,她什么想法自己也猜不透。

  难道她也想来这大梁朝堂插上一手吗?

  ……

  那廊下裴眠同梁焱站在一处,他上下打量了身旁的人一眼,阴冷眉目带笑,“贤王殿下还真是个倔脾气呢。”

  梁焱眼里微光闪烁,他笼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脊背有些僵硬。

  “非这样不可?”

  裴眠垂下眼皮道:“谢渊身子已经好转,谢舟喻也已经领兵去了洛州。”他抬眸,带了些许警告:“谢府忠于梁谌的两个人都已经走上道了,贤王殿下还在犹豫什么?”

  谢舟喻。

  梁焱脸色一变,眼里有些恍惚。正出着神,忽的一个小小娇软身子抱住了自己。

  裴眠视线落在小溪身上,他眉毛一挑,缓缓蹲下去,温声问:“是叫小溪吗?”

  小溪脸肉嘟嘟的,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裴眠,有些不安地往梁焱身侧躲了躲,怯生生地缩着头。

  梁焱心中越发不定,他深吸了口气。随即嘴角扬起个笑来,拍了拍小溪的后背,示意她不用怕。接着又将她往前轻轻一推,直挨近了裴眠,这才道:“小溪,这是凌王殿下。”

  小溪不懂,但她觉得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大哥哥笑得很诡异,她长长睫毛轻颤着,不敢直视那人。到底是有梁焱在后,她挺起小胸膛,对着裴眠比了个友好的手势。

  裴眠笑意更甚,他点点头,夸了句乖孩子。

  “小溪,哥哥要和凌王殿下说些事,你自己去玩好吗?”

  声音柔和得不像话,就连裴眠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小溪方才是觉得无聊,又到处找梁焱没找到,这才摸到了这里。这会子见着了人,又觉得自己应该不能看,遂乖乖点头,迈着小短腿走了。

  小小身影一会就不见了,梁焱却还没收回视线。他定定站着,看起来有些寂寥。

  “小溪模样生得好。”裴眠也不知揣着什么心思,似笑非笑来了一句,“只是可惜了。”

  梁焱猛地回头,表情有些狰狞,他近乎是双眼血红道:“为什么是我不可?”

  裴眠皱着眉,似乎也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答他:“梁傲这人,我不大喜欢。”

  那人一怔,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裴眠单手负在身后,他还琢磨着今晚吃些什么,闻言有些敷衍道:“梁傲不适合做皇帝。”

  若此刻这里有人,听到这话恐怕要被吓得不敢说话。裴眠是大齐凌王殿下,在贤王府谈论当今政事,说好听了点是私人相交,说难听了点便是勾结他国。

  梁焱却是并未反驳,他知道梁傲是个什么样的人,太过温和亲善,即使是同他争权,依旧是坦荡无私。

  可他梁焱不是,他不是。

  他纵使在外面装得有多仁德,但都是装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恨不得杀光所有叛逆他的人,所有皇权路上的绊脚石。

  “贤王殿下,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那个小姑娘考虑啊。”裴眠阴柔一笑,声音有些蛊惑。

  他绕着梁焱走了一圈,站在方才小溪去的方向,意味不明道:“小溪还不知道你才是她最该恨的人吧?”

  一阵凉风陡然袭来,吹得梁焱浑身僵硬,从脚趾头到头顶,处处都是冰冷的。

  “我是我,不要扯上她。”带了几分决绝的声音微微狠厉。

  裴眠回头,衣角轻扬,他嗤笑一声,似乎有些讽刺:“贤王殿下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说别扯上她?”

  一句千斤重,瞬间压得梁焱喘不过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低着头道。

  “怎么能说是威胁?”裴眠舔了舔嘴角,像是个热衷于游戏的孩子,偏执又无辜:“这是合作。”

  合作?

  “若我败了——”梁焱说到这里一顿,霎时抬头直视着裴眠,声音沉了几分,带着恳求与悲戚道:“请凌王殿下保住她。”

  裴眠笑意凝住,他不是一个大善人,他凭什么要保住一个跟他不相关的人?

  “贤王殿下还未一试,怎么知道会败?”他已经不大想继续谈下去了,蹙着眉,颇有些不耐烦地说:“如果你实在不愿,那就当我未曾来过。”说着他就抬脚往前走,半分没有再言语的意思。

  而梁焱嘴唇有些苍白,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坚定,甚至透着孤注一掷,他已经渗血的双手缓缓松开,脸上挂起笑。

  “那么,合作愉快。”

  声音从背后传来,裴眠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头堪堪出了回廊,宿禾迎了上来,她眼里有些担忧,柳眉轻蹙:“殿下。”

  “今儿晚上想吃白晶玉草团。”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二章有点问题,应该是贤王殿下确实是没孩子的,我当时写成了确实是没成婚的,抱歉……_(:з」∠)_

  第33章 锒铛入狱

  同裴眠的合作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三月二十三,贤王府被查封。贤王梁焱因私造兵器购置兵马,意图谋反而押入大牢。

  京城一下就热闹了起来,看戏的不少,大做文章的也不少。前不久才说杀了勒朗,惹得靖文帝大怒,已撤了他所有职权,禁闭王府,无令不得踏出半步,本还听说是要打发到俞州那边,怕是此生都回不来京城。

  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陛下到底没出手。

  此刻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周围有着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牢房里那人沉重的呼吸声,略微有些渗人。

  这是最后一个牢房,高高的窗口只能微弱地透进来一点光。空气浑浊,就连光亮,都有些模糊。

  梁焱站定在那处,看得有些入神,他抬手一遮,眼前那光便尽数挡在了手背。

  刺人的温暖。

  他收回手,眼皮下垂,视线落在了脚上的镣铐。

  “你当真是糊涂了!”

  牢门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开了。

  不,也许声音很大。

  可梁焱丝毫没听见,即便那人满是怒意的话语传来,他也只是缓步转身,稍稍抬眸看向他,面无表情。

  梁傲近乎是一个跨步冲到那人面前,他想也不想,上去就是一拳。往日里清风明月,温和良善的他双眼通红,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死死盯着梁焱,不甘又愤怒,而喉间竟猛地涌上一阵血腥味。

  梁焱被他打得身子一晃,铁质镣铐碰撞间发出声响,安静的牢房里有些刺耳寒凉。他喘了两口气,擦掉嘴角鲜血,又重新望着梁傲。

  四目相对,梁傲仍旧双拳紧握,胸口起起伏伏,怒气未定。他一动不动地,脊背僵直。

  “二皇兄。”梁焱忽然笑了笑,俊朗眉目一如从前。只是他脸色苍白,眼下的青影在这一瞬间便显得更加刺眼了。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他眼中波澜不起,又或者说是太过死寂,一字一句地告诉梁傲:“我没什么好说的。”

  梁傲一直是不信的。从知道梁焱要造反开始,他都是不信的。待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稳了情绪,这才声音沙哑道:“是不是有人陷害你?”

  梁焱又笑了,也不知是笑什么。起先还是压抑着,丝丝缕缕传到了梁傲的耳朵。后来便直接放声大笑,整个牢房里都是笑声。他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二皇兄,你在为我辩解什么?”

  他似乎笑累了,拖着镣铐,缓缓朝墙壁靠去。堪堪沾住那面冰冷的墙,就顺势坐了下去,像是个没骨头的人,一摊肉泥。

  “证据确凿,可笑二皇兄还是不信。”梁焱摆弄着镣铐,语气终于变了变,含了些许嘲讽。

  梁傲一步一步到他跟前,半蹲下身子,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神色有些落寞:“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

  谁知他刚刚说完这句话,梁焱猛地伸手将他推开。力气太大,以至于梁傲直接后仰倒地,他脸上的笑凝住了,就那样直直望过来。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梁焱靠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失神的兄长,眸中不屑而倨傲,冷厉道:“不需要你的同情。”

  这是梁傲从来没有见过的梁焱。

  梁傲年长梁焱两岁,他因着是皇后嫡出,生来尊贵,从来没感受过母妃逝去,众人不管不顾,冷嘲热讽的滋味。

  小时候他第一次见着四皇弟,那样一对清澈光亮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可他太小了,小小的身板穿着破烂的衣衫,单薄瘦弱。那一霎那他便想,四皇弟是真的可怜,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于是打那以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帮衬些许,或是偷偷吩咐宫里的太监细细照料,或是同父皇时不时提及。

  记忆中的四皇弟寡言少语,喜怒不定。

  只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四皇弟越来越出彩了,人也越来越和善了。他的功绩越来越多,父皇亲封了贤王。

  贤王。

  他当真是担得起的。

  百姓们谈及他,也总是敬畏夸赞颇多。可是后来,梁傲发现不对劲了。

  自己是嫡子,可父皇迟迟不定为太子,他有些苦恼,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四皇弟也很好,父皇无法抉择。于是他也努力变好,他要同四皇弟比个高下。

  这种比,他是觉得高兴的。

  就像是那些年里宫里的彩头比试,他乐在其中。彩头虽是皇位,但他知道,这样贤德的四皇弟,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的。

  可一瞬间,眼前这个凌厉冷酷的四皇弟同幼时模样重合在一起,人还是那个人,只是那双眸子里像藏了千山万水,再也看不清了。

  梁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他呆愣愣地,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

  “殿下。”

  牢房门口又进来一人,是岑潇。

  他步子稳当,走过来搀扶起了梁傲。那人身子疲软,任由他拉动间半靠在了自己身上。

  “贤王倒也是耐得住。”岑潇眼里带着笑意,说话温和。

  梁焱抬了抬眼皮看他,皱着眉想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是谁。不过也就眨眼睛,他目光又落在了梁傲身上,轻嗤了一句:“牢房这等污秽之地,还是少来为好。”

  梁傲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就那样静静地低着头,像是耗尽了全身气力。

  听闻这话的岑潇却点了点头,用着梁焱猜不透的情绪淡淡说了一句:“贤王殿下,保重。”

  他说话时眉眼低垂,映照过来的阳光打在头顶,隐在阴影处的双眸叫人无法探寻,只是梁焱却猛地觉得有些悲凉孤寂。

  梁焱偏过脸,再不去看二人,死抿着嘴角不肯应答半个字。

  岑潇扶着人转身往门口去,头也不回。

  牢房里的时间似乎过得又快又慢,眨眨眼,便天黑了。

  外头梆子也是敲了又敲,一处庭院里有二人对坐。

  “这次多谢了。”岑潇面色温和,隐隐有着笑意。

  裴眠饮了一口酒,酒香散发出来,让人有些瞌睡。他半闭着眼,不似白天里对着旁人的那副阴狠面孔,这会子砸吧着嘴,低声应了一句多话。

  倒平白生出来一股子得意的味道。

  岑潇笑意更深,他把玩着酒杯,眼底晦涩难明。

  谁又知道,齐王梁傲的谋士同裴眠有私交呢?

  没有人知道的。

  所以梁焱才会上了套,不过动动手指,就能叫人没了命。岑潇仰面而尽,低低的笑声回荡在院中。

  “我千里迢迢来助你,你也没什么答谢我的?”裴眠转头盯着那人,眼里荡着光。

  答谢?

  岑潇一愣,似乎他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

  他很早以前就认识裴眠了,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乞丐,一个破碗便是他的全部所有。

  遇到裴眠确实是他没料到的。

  不过也多亏了裴眠,他成长得非常迅速,从大齐到大梁,每一步都走得尽如人意。便是之前那件事,除了有一点意外,倒也未曾失控。

  想到那个意外,他忽而问道:“之前那个人处理了吗?”

  他说的那个人,便是杀了勒朗的南疆控蛊杀手。

  是,之前那事是他指使人干的。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从一开始的勒朗被刺杀,到后来护巴攻境,到现在梁焱入狱。

  都是他。

  “处理了。”裴眠点点头,他伸手轻轻一指,也不知指向了哪,嘴里倒也不含糊,带着几分埋怨道:“本来那个许什么也要料理的,你又不让。”

  岑潇有些晃神。

  那日命人杀了勒朗,将人弄到了吏部尚书门口,本来是想让大理寺那边顺着吏部查到梁焱的,可谁知出了意外,他们不上当,于是只好用上了苍凌吉玛这颗棋子。

  许岁安,就是那个意外。

  她看起来知道一些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什么。不过到现在,她也未曾打乱他的棋盘,他倒也无多顾忌。

  “不必要。”岑潇又倒满酒,他抬眸看天,算着日子,也该春猎了。

  “你还没说答谢我呢。”裴眠吸了吸鼻子。

  岑潇动作一滞,他问:“是要走了?”

  裴眠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本来我就是替你办事的,如今事成,也该回去了。”

  他顿了顿,斜睨了那人一眼:“反正你也不想留我。”

  清寒月光撒下,三四月的天,已经不冷了,微风一吹,带着几分酒气的院子更加让人觉得舒适。

  岑潇眉眼柔和,看着守在院门口的宿禾,口中有了些许涩味。他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认真道:“大齐那边你也该看着了,宿禾在你身边日子这么长,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裴眠眼神一冷,他恨恨盯着那人,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岑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凭什么给她交代?”

  “这么久了,你又给过我交代吗?”

  “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到了岑潇头顶,砸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一贯平静冷淡的眸子硬生生带了些许慌乱,他错开眼,语气冷硬:“裴眠,你是大齐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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