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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斩楼春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3章 凰台之行

第23章 凰台之行

肉肉喵 10595字 2023-01-20

  两匹马正并行在尘土飞扬的道上,两边俱是巍峨高山,阳光炽热,透过参天大树洒下斑驳陆离的光,迎面照在脸上,身上。天空掠过飞鸟,或高或低地吟唱。策马前行时狂风扬起襟袖,鬓发舞动。

  既是连跑了两日,二人不见半点疲劳。舒寒哈哈一笑,偏头扬声道:“师侄,就快到了。”

  晏清颔首,眼里透着坚毅。

  舒寒收声,凝眉望向前方,嘴角紧抿着。许岁安只让他带着人回来拜见师父,师父出没出关且不说,这么远的路,他来来回回不要命的吗?

  马蹄片刻不停歇,太阳渐渐下山,天边残霞蕴着鲜艳的光,红且亮。

  “呵——”舒寒勒住缰绳,马儿高高向后仰,两只前蹄顿在半空,发出叫声来。

  晏清也跟着停下来,他在山下,仰头望去山高不见顶,树茂而密。几近傍晚,日头落下云层,不知哪里来的雾气浓浓环绕山腰间,鹤飞于四周,鸣叫声悠远绵长,一派神秘之象。

  “凰台山。”他低声呢喃。

  “走。”舒寒下了马,牵着缰绳就往前去。

  晏清跟着他脚步,四下打量着。他不知道凰台山代表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朝剑阁到底有多厉害,可光是见这山,便觉得不同凡响。

  “师父他人好说话,你不必害怕。”舒寒以为他心里没底,难得的声音温和宽慰。只是那语气听起来总是有些幸灾乐祸,戏谑捉弄。

  晏清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大师兄你可能是见不到了。”舒寒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也没什么大碍,见面了估计你俩也说不上话。”

  “我们门派呢,四个弟子,大师兄,我,岁安,和小烟。平常也都是各练各的,师父管得松。”

  “你别看许岁安那股劲,我还是她师兄呢。”舒寒哼唧一声,甩了甩衣袖,颇为大方有礼地说:“如今你是她弟子,也合该叫我一声师叔的。”

  晏清嘴角稍稍扬起一点弧度,又快速隐了下去。

  二人沿着山道,偶尔窜出一只野兔,又或是其他小动物路过。山看起来高,可去师门的说长倒也不长。

  朝剑阁。

  三个大字雕刻在石拱门之上,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磅礴大气,但却古朴深蕴。晏清牵着马,昂起头来瞧,夕阳就在门后,仿佛触手可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门内。

  进了门,是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又连着上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台阶,终于到了顶。

  像是一个庙宇,又像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能看出来是一个大院,粗略一看,约摸就四五间屋子。

  舒寒拉过了晏清的马,拴在了门前一棵树旁。随即他上前轻推了推,嘎吱一声,木门就往两边开去。晏清紧随其后,不着痕迹地打量。确实就是一个庭院,跟穆府住的格局差不多。

  院内是四个圆形小坛,均种满了青竹。正对着大门的那一间叫凌山斋。

  凌山凌山,凌驾于山。

  “先瞧瞧师父在不在。”舒寒背着手,他清了清嗓子,就站在院子里大喊:“师父!”

  “师父!”

  晏清额间难得的出现黑线,现在门派间都是这样找人的?他想归想,还是没出声,毕竟对于现在的朝剑阁来说,自己还是个外人。

  “臭小子,瞎嚷嚷什么?”玄清阁主人没出现,声音却在四面八方响起。一阵阵风浪霎时吹过青竹,哗啦哗啦的声音响彻云霄。

  舒寒摸了摸鼻尖,“给您带徒孙回来了。”

  玄清猛地掠身而出,他花白的头发跟胡须飘来飘去,一张脸简直是要笑成了花。像是看不见舒寒似的,他直接停在了晏清面前。

  晏清身子有些僵硬,他捏紧了拳头不敢动。

  玄清嘿嘿一笑,左捏捏,右摸摸。直把人弄得耳朵发红才作罢,他退开一步,昂着下巴,砸吧着嘴问那人:“你上哪找的?”

  “不是我,是您的乖乖岁安。”舒寒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扣了扣指甲道:“别怪我没提醒您,她可是当成了个宝的。”说着他顿了顿,上下瞄了晏清一眼,像是有些无奈:“您,悠着点。”

  玄清摆摆手,扭过头来看向晏清,眼里带了几分亮光。

  “乖徒孙,叫什么啊?”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殷切。

  晏清双腿跪下,伏地叩头:“徒儿晏清,拜见师父。”

  一声又一声,三个响头,像是地都要叩裂开。他抬起头来,眼中凌厉炽热仿佛一团火,要将人灼伤。可他又深深压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淡沉稳。

  压抑克制,心深难测。

  玄清心中已有了决断,随后他似笑非笑,耸着鼻子看向舒寒。舒寒倒是一懵,说好的师侄呢?许岁安一开始那信确实是说全当自己收了徒弟。

  “好好好,乖徒儿。”玄清嫌弃地看了眼舒寒,又喜笑颜开去扶起晏清。毕竟,舒寒那小子也就那样了,镶金镀银,也给造不出神佛来。但现在这个徒儿不同了,一看就是块好料子。

  他越发高兴,跟端详宝物似的。晏清略有些不自在,他又不好抽身。倒是舒寒嗤了一声,看不下去了。

  “小师弟千里迢迢来的,师父,能不能先给口水喝?”他叹了口气,师弟就师弟吧,谁叫一个个的都偏着那人呢。

  山上真的是清静,比从前住在柴房的日子都清静。三人围坐着吃了晚饭,玄清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事,只是翻来覆去也就多大了,家中长辈如何,来了朝剑阁念家吗。

  真是跟那些爱唠叨好八卦的大娘一样。

  舒寒心里腹诽,但同时又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晏清的来历他是一概不知,私下里也问过小烟那妮子,她只说是许岁安在樾城带回来的,可到底是哪家的也没个准话。

  晏清这个少年,太过执拗冷静。他吃着饭,只夹面前那盘的菜,不声不响。说的话也仿佛早已经在心里过了千百遍,永远是你看不出来的谨小慎微,却又揣着打量探究。

  “是樾城晏家啊。”玄清搁下筷子,皱着眉头端起酒杯,似乎在努力回想那是哪家。

  “您又认识?”舒寒笑了笑。

  朝剑阁在江湖中的名气可不小,一来是确实功夫了得,二来便是这位玄清阁主了。旁人不知道的,只说仙人气势,清冷孤傲。知道的,倒也少不得一句闲人酒鬼。

  他好酒也好结识朋友,江湖里如今少了许多他的传言。要是放以前,谁不知道?朝剑阁玄清,友遍天下,千杯不倒。

  这头玄清往嘴里放了颗花生,猛一拍桌道:“是晏驰羽!”

  晏清微微一怔,他看向玄清,眼里有些恍惚。父亲在他出生后便离家了,幼时的孩童时光,只有母亲的笑,和永远打不完的水仗,爬不完的高墙。

  所有的变故发生在八岁那一年,那年一具尸体抬了回来。送回来的人说,晏驰羽是在码头帮工,活干得很好,人很勤快。只是那天给吏部尚书家卸一船柑橘时突然就倒下了。

  倒下了就再没起来。

  他对父亲的印象很淡,淡到几乎没有,那天见到尸体时是什么心情他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母亲搂着他跪在身边,那样温柔坚韧的母亲,和从前遇到的所有事一样,没有哭声,没有害怕,眼里却死寂一片。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父亲对他来说是什么。

  是一个会让母亲心死的人。

  “您认识家父?”晏清收回视线,又夹了根青菜。

  玄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想了好一会才道:“晏驰羽从前来过朝剑阁。”

  舒寒同晏清俱是一惊。

  “好多年前了,你们师祖还在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他一眼。”玄清砸吧着嘴,酒味回荡在嘴里舌尖,他眼神飘忽迷离,“说是来拜师,师祖不收他。他就搁那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我那时候也就是个光屁股,屁事不懂的少年。觉得他实在可怜,便悄悄让他装作下山,实则藏在了我屋里。”他说着扬了扬唇,“师父教的我什么,我一并教给他。”

  “他寡言少语,却性子沉稳,学得很快。”

  他顿下来,没再继续说。

  “后来呢?”舒寒忍不住问。

  “后来?”玄清拍了拍脑袋,似乎不大想得起来了,勉勉强强答了一句:“后来就被发现了,师父撵了他下山,我也去了枫崖思过。”

  他嘿嘿一笑,脸上浮现出醉酒后的酡红来,打了个嗝道:“你们现在去枫崖瞧瞧,那上边还有我写的悔过书呢。”

  哟呵。

  舒寒哈哈一笑,他说呢,那上边谁写的字,丑死了。

  晏清听着却思绪万千,他原不知道,父亲也是有过少年侠气,桀骜不驯的。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帮工,从来不会回家探望他的小帮工,让母亲伤心欲绝的小帮工。

  一阵呼噜声传来,晏清回神,那人正耷拉着脑袋睡觉。酒罐子还摆在桌上,只是没有人再去喝了。

  “什么德行。”舒寒过去将人扶在肩上,偏头对着晏清道:“我送他回房,你收拾一下。”

  说罢就搀着玄清走了,一边走还一边笑话他。晏清瞧着两人背影,下意识垂眸看了眼酒杯。

  不是千杯不倒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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