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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雨了

肉肉喵 9959字 2023-01-20

  九月中旬的天气,盛夏已过,初秋的凉气却还是压不过残夏的毒日头。这天正是周三,天气还是闷热闷热的,晚上无课的李柔下班路过超市时,买来了新鲜的柠檬,准备做冰红茶降降火气。她平常很少喝红茶,家里只有绿茶和其他花茶,只好在超市里买了一盒立顿红茶带回家。李柔将红茶包投入飘逸壶冲上沸水,取出一只柠檬对半切开,用网上淘来的小工具将汁液挤出放到玻璃杯子里,然后就去厨房里熬糖浆。糖浆熬好后,李柔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提前冻好冰块,只好将柠檬汁、糖浆倒入茶壶,把混合好的红茶放入冰箱冻好。

  没能立即喝上冰红茶,李柔仍旧觉得心烦气躁,她取出瑜伽垫,换好瑜伽服,打开电视开始跟着视频练习瑜伽。坐禅、拜日式、蛇式、树式等等一系列动作下来,内心渐渐归入平静,最后的休息术中,她放纵自己陷入了睡眠。

  李柔是被风声与电闪雷鸣之声吵醒的,她抬眼一看,发现已经九点多了,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小时。外面此时正在刮着大风,天空之中划过几道闪电,隐隐有雷鸣之音透过浓厚的云层传来,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境。李柔关好窗户,心道难怪今天这么闷热,原来是憋着一场大雨,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凉爽的好觉了。她收好瑜伽垫,换上睡衣,去浴室洗了一个澡,准备今天早些入睡。

  从浴室出来时,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她把换下的衣服泡好后,准备去厨房打开冰箱品尝冻了两个多小时的冰红茶。这时电话响了,李柔看到来电显示上的“方骁”二字,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么晚打来电话有什么事情。不暇多想,她接通电话:“喂,方骁,什么事?”

  “李柔,不好意思,你睡了吗?”

  “还没有。”

  “我今天晚上有课,现在下雨了,回家不太方便,我想回表姑那里。”

  “呃,哦,你来吧。”

  “谢谢你,还有一件事……”

  “别这么说,你也交了房租的,什么事?”

  “我身上带着文件和电脑,但是我没带着伞,你公寓里有雨伞吗?”

  “有。我去接你吧!”李柔听懂了方骁的话外音,知道他不好意思提出让自己去接她,便主动请缨。

  “那谢谢你,我在中心教学楼门口等你,辛苦你了。”

  “恩,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好。”

  李柔并不知道方骁今晚有课,他俩并不在一个办公室,教的课程也不一样,一起工作了一个多礼拜,除了每周的例会并没有见过几面,即使见面也是讨论工作问题。方骁刚来学校,还没遇上过加班到很晚的情况,今天下了雨,他要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柔看了下窗外,现在雨还不是特别大,却有愈下愈大的势头。她想起自己只有一把雨伞,如果等雨下得更大后,两个人打一把伞恐怕会不够,趁着雨还小,赶紧出发才对。找出雨伞,发现自己穿的还是睡衣,来不及换衣服,她拿了一件厚外套把自己裹起来,蹬着拖鞋就出门了。

  来到中心教学楼下,也许是大部分学生还在上自习的原因,楼下等着送伞的学生并不多,她一眼就看见了教学楼大厅门口一手提着笔记本的方骁。忽然就想起了以前遇到下雨没带伞的情况,她和苏然总是相互调侃,说要对方找一个男朋友,如果她俩全都被雨困在外面时,还可以使唤男朋友来送伞。因为那时的她们,看到别的女生和男朋友共擎着一把伞迈进雨帘,心里总是有微微的羡慕与遗憾的。然而后来的她们都养成了在书包里放把雨伞的习惯,因为只能靠自己去抵抗漫天的风雨。对比现在,自己要去给一个男生雨中送伞,还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悲凉。

  风又猛了一些,也把沉浸在伤感中的李柔吹醒,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继续向前。走到门口时,方骁已经看见了裹在深色外套里的李柔,打过招呼后,他下了台阶把笔记本斜跨到肩上,要从李柔手里接过雨伞:“我来打伞吧。”李柔想到两人的身高差距,没有拒绝,松开握着伞柄的手,双手都放进外套的衣兜里,然后对方骁说:“我们走吧,雨越来越大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李柔的话,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天空,随之而来的雷声也一改今晚的沉闷之势,如爆炸声般清脆响亮。李柔最怕的就是这种雷声,不由加快了脚步。方骁见她越走越快,似乎是猜到了她怕打雷,内心暖暖的,一抹笑容爬上了嘴角,又把雨伞偏了偏。

  两人回到公寓时,雨滴已如断线的珠子般砸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溅起半尺高的脏水。方骁看到李柔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有水珠滴下,眼底一片黯然,内疚的道歉:“对不起,还是让你淋到了。”

  李柔知道他路上尽把伞往自己这一旁倾斜,其实自己并没有淋到多少,正在纳闷,看到他盯着自己的湿发,明白他误会了,解释道:“不是的,我没被淋到,我刚刚洗过澡,所以头发是湿的,你别误会。”然后又想到自己外套里面是睡衣,倍觉尴尬地又补上一句:“那个,我去换衣服,你,你自己随便坐吧。”

  方骁也注意到了外套底下的裤子,淡蓝色的波点图案,显然是睡裤的样式,知道自己会错意,他放下装着笔记本的书包,问道:“有热水吗?我想去洗个澡。”李柔答了句有,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方骁也到他的房间找换洗衣物。

  正在换衣服的李柔突然间反应出来自己忘记了什么:她换下来的衣服还泡在盆子里,而盆子在洗手间里,方骁要去浴室的话必然会先过洗手间!她一边匆忙换好衣服,一边祈祷方骁还没进卫生间。当她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时,刚好看到方骁把浴室的门锁上了。李柔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但这种天要亡我的困窘事情再次找上自己时,她还是忍不住默默念一句:“我去,太倒霉了!”

  想象着方骁看见盆里的内衣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李柔深深唾弃自己做事不经过脑子的行为方式。然而事已至此,只希望方骁能够假装没看到了。现在能做的事就是赶紧销毁证据——把这盆衣服洗掉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柔火速洗完衣服,将衣服挂到阳台上,看到自己的内衣时,又担心方骁可能会看到,最后只好在自己的房间挂了一根晒绳晾贴身衣物。当李柔做完这些事情后,坐在沙发上喝自己泡好的冰红茶时,方骁也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了。李柔听见开门的声音后,立即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尴尬的说:“你洗完了,那个,我先去睡了。拜拜。”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忘了把剩下的红茶放回冰箱。

  方骁看见李柔如受惊的兔子般逃进卧室,又想起刚刚摆在浴室门口的一盆衣服,脸也有些微红,他想一定是刚才的洗澡水温度太高了,自己脸上才会那么热。看到茶几上放着的外壁上结满细密水珠的茶壶,想借着饮料的冰凉让自己冷却一下,就着刚才李柔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冰红茶,一饮而尽。“恩,是我喜欢的味道。”他放下杯子,意有所指的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上午李柔八点钟有课要上,为了多睡会儿,她定了六点五十的闹钟,准备去食堂吃早饭。当她从卧室出来时,发现厨房里有人在走动,反应过来应该是方骁。方骁见她起来了,从厨房里出来说:“我看你上周四是十点多到的办公室,就猜你跟我一样今天早上有课。你先洗漱吧,一会儿来吃饭。”李柔一愣,想起了自己上周四在办公室门口遇到方骁的事。又看到他在准备早饭,自己才刚刚起床,十分不好意思,赶紧去洗漱。

  早餐很简单,毕竟李柔这里的食材也不多。桌子上摆了两碗白粥,两个煎蛋,几块黄色的饼,白粥上还漂着几粒枸杞和红枣,李柔尝了口白粥,甜甜的,发现里面还有切成块状的雪梨。方骁坐下后,对李柔说:“你这里东西不够,我就凑活着做了些早饭。这个饼是胡萝卜鸡蛋饼,不过居然有胡萝卜我还是挺奇怪的。”李柔笑着回答:“呵呵,我以前经常用胡萝卜和鸡蛋炒饭吃,枸杞和红枣是用来泡茶的。你竟然能用这些东西做出这么精致的早餐,太厉害了!”

  方骁听后,笑了笑,说:“幸亏你爱吃蛋炒饭,还喜欢自己泡各种花茶,冰箱里也有水果,不然我就只能给你煮白粥了。”李柔听完简直不知道对方是在夸奖自己还是嘲讽自己,只好默默低头喝粥吃饼。

  吃完饭后,两人出了公寓,在门口分道扬镳,李柔去了教学楼,方骁直接返回办公室。

  李柔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看到桌上的红红的请柬,愣住了:又有人结婚了,可是自己仍旧孑然一身,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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