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曲走了有段时间，直到感觉不到他念力的波动，姒起阳才敢放松下来，卸下一身念力，姒起阳带着一身刺痛往后倒去。

　　即使磕在石头上，姒起阳也觉得不及身体上各处深深浅浅的痛觉。

　　没有力气去治疗，姒起阳疼得直冒汗，脸色苍白地咬住唇强忍住。

　　忍忍就好了，忍忍就不会痛了，这是姒起阳用来治疗自己最有效方法。

　　等到稍微恢复点力气，姒起阳也痛到差不多麻木了，她“哼”一声从地上撑起，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

　　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完好还血迹斑斑，集出念力治疗自己，静了一会姒起阳自嘲地笑了笑。

　　练了这么久，居然也未能伤及百曲分毫，他只不过是得到末琉璃的念力而已，要是得到其他尊师中任何一个，不用禁术，他同样也能杀完克瑞斯堡任何一人……

　　想想就心寒，伤口愈合了，姒起阳累得重新躺下，她望着满天的星星若有所思起来:是不是只有那一个办法了？非得要那个办法吗？就不能多有一个办法吗？

　　想了一路回到家，姒起阳的眼神一直很坚毅，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转身就往制药房走去。

　　手轻抬开了灯，姒起阳坐在椅子上，眼睛往门的方向转去，门悄然关上了，姒起阳敛回眼，叹了口气把头发简单地竖起来。

　　房里不停地有各种新药剂诞生，姒起阳的身影不停的往各个桌子间打转，窗边的风吹起纱幔，进了后便带走不同的药香，时间在深夜里流淌了很久很久，直到窗沿边跃进一缕初阳，折射出一条长长的分界线，划破房里的沉闷。

　　姒起阳把自己的念力融进新的药水里，沉淀后松开手，看见念力再一次从中分离，姒起阳无力地垂下眼，抬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眼睛眯上时能感到一阵发酸，姒起阳顿时起了不想睁开眼的念头，大概养了有一会神，姒起阳疲倦的半抬起眼睑，把失败的药水放到另一张桌子。

　　瓶子和瓶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姒起阳不禁吓一跳，不由自主地松开手，听到有些怔忪的打碎声，姒起阳足足愣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抬头一看，才发现桌上已经没有多余可放东西的地方了。

　　符灵应被拂落接进家，习惯性的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人，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看在眼的拂落笑着说:“在她药房里呢，也不知道多早就醒了，看杯子滴水未湿，应该是很早就起了。”

　　说着说着有些不满，拂落倒了两被花茶递给符灵应，笑着对他抬额示意他进去见人:“那孩子像极了於里墨，就爱这些复杂的东西。”

　　“那我先进去了。”符灵应轻扬着嘴角接过，稳稳地端着往姒起阳房里走。

　　直接用念力开门，姒起阳被吓一跳后转头看去，见是符灵应，这才松口气重新回到自己的实验中。

　　“在做什么？”符灵应低沉了嗓音开口，温柔的声音使姒起阳轻微一顿，顷刻便使她一整晚所建立的坚强一瞬间垮塌。

　　害怕的情绪和焦虑一直被姒起阳压制得很好，但是每次遇到符灵应，姒起阳总能轻易地卸下所有防备，从而变得让她陌生的软弱。

　　软弱是姒起阳从小就学着抵制的，但当它出现在符灵应面前时，姒起阳总像上瘾了般一次比一次更难克制住，甚至想要以那一面去依赖符灵应。

　　放下花茶，符灵应刚转过身，怀里便撞进姒起阳将他紧紧抱住，姒起阳抱得很紧，符灵应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手在用力地环住自己的腰。

　　符灵应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主动，他心情很好地弯起唇角，敛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想我了吗？”符灵应摸摸姒起阳的头，张开手把姒起阳环住。

　　“嗯。”

　　符灵应的怀里很温暖，靠在里面会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姒起阳闭上眼，只想什么都不管了，就那么睡着算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符灵应低头看去，只见姒起阳像只小猫一样甜糯，小小的脸靠在自己身上显得很乖巧。

　　太累了吗？符灵应拥紧她，抬眼往姒起阳的桌上一看，视线有些惊讶地看那一大桌满满的溶剂。

　　见那阵势，符灵应不觉得是早上早起就有的杰作，更像是整夜没睡才有的情况。

　　符灵应眉头一皱，一团火气不住地往外冒，他捏住姒起阳的脸揪起，另一只手也捏住另一边，提高分贝生气地问:“昨晚又没睡了？”

　　姒起阳皱着眉，清澈的眸星委屈地望着符灵应，见符灵应严肃的样子，姒起阳移开视线，缓慢地点了点头。

　　看符灵应吸口气正要发火，姒起阳心一急叫住他的名字:“符灵应！”

　　“干嘛！”

　　“……”

　　“你……”火力已备好。

　　“符灵应！”

　　“怎么了！”

　　“痛……”

　　“……”不由自主地松开……

　　符灵应揉揉姒起阳被捏红的脸，有些懊恼自己没注意力度。

　　其实符灵应根本没用力，只是姒起阳肤色偏白，稍微捏一捏戳一戳就会泛红，符灵应哪不知道这种道理，只是比起道理，他更愿意相信姒起阳的话。

　　“去睡觉！”看姒起阳喝完花茶，符灵应便牵上她的手带她去房间。

　　“等等，还没去上你的课。”

　　不顾姒起阳的话，符灵应直接把姒起阳往床上按，看姒起阳要坐起来，符灵应又冷着一张脸把姒起阳重新按回，快速拖了她的鞋后把被子盖好。

　　躺在自己的床上，姒起阳承认自己是真的累了，她看着还在生气的符灵应，姒起阳小心翼翼地去牵他的手，温声软语地问他:“睡着了就来不及去上课了。”

　　“那就不去了。”把她的手塞回被窝，符灵应拨开姒起阳的碎发，附身在她额间亲了亲。

　　“听话，睡一觉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上完课就回来，嗯？”上扬的尾音充满磁性，勾得姒起阳忍不住一阵心悸。

　　姒起阳点点头，符灵应这才满意的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响，姒起阳翻了个身闭上眼，睡前还想着药水的事，脑袋快速地转着，但也抵不过疲惫的身体。

　　大概是心念得厉害，身体一得到差不多的休憩，姒起阳就马上醒过来，趁自己头脑清明，姒起阳下了床又泡在制药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