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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驱逐

四月流春 14657字 2023-01-18

  历朝历代的皇室,皆忌惮巫蛊之术。

  皇子的药膳里被下了情蛊, 罪名非同小可, 轻是恶意蛊惑, 重是蓄意谋害。

  因此,承天帝一怒之下,夏莉当场殒命,宋慎则下了狱。

  宋慎入狱后, 因着师姐的死, 哀恸得数日难以入眠,眼睛布满血丝。

  腊月下雪,天寒地冻, 低矮阴暗的牢房冷得像冰窖,日子甚是难熬,宋慎有越狱的本事,却从未动过越狱的念头——一旦越狱, 即刻会被敌人扣一顶“畏罪潜逃”帽子,陷己方于危险境地。

  他按捺焦躁, 耐着性子等候消息。

  足足十日后, 才等来了消息。

  清晨,两名狱卒交头接耳,掏出钥匙,麻利打开牢门,大声唤道:“宋慎?宋慎?你可以出狱了!”

  宋慎从昏暗角落里站起,戒备走出牢房, 诧异问:“我可以出狱了?不用上堂受审吗?”

  “不清楚。”狱卒道:“我们奉命办事,接到了上头的命令,特来放你出狱,少磨蹭,赶紧走吧。”

  宋慎沉思须臾,点了点头,沿着曲折狭长的夹道,缓缓走出大牢。

  隆冬,大牢外北风呼啸,雪花扑面,宋慎久未见天光,眯着眼睛仰望天空,身上迅速落满积雪。

  少顷,斜对面拐弯处突响起一声马嘶声,马蹄“咯吱~”踏雪。

  宋慎循声望去,发现是庆王的一名侍卫。

  他定定神,大踏步走了过去。

  “吁!”便服侍卫骑一匹,牵一匹,勒缰下马,冻得鼻尖通红,小跑凑近,歉意道:“宋大夫已经出来了?抱歉,我来晚了点儿。今早一接到消息,我立即收拾东西赶了来,没想到,仍是迟了。”

  宋慎嗓音沙哑,“不晚,我刚出狱没一会儿。”

  相熟的侍卫定睛端详,关切问:“您的眼睛满是血丝,嗓音怎么这么沙哑?病了吗?莫非……受刑了?唉,相熟的人听说您被关押,都挺担心,好些人想探监,狱卒却死活不肯通融!”

  “多谢关心,我没事,没受过刑。”

  “这就好,这就好!”

  宋慎余光瞥了瞥不远处的监狱,招呼道:“此处不适合谈话,走,边走边聊。”

  “您先请。”

  宋慎见对方冻得脸白唇青,顺手帮其牵马,一牵才发现:黑马马鞍侧,挂着一个颇大的方形蓝色包袱。

  他牵着马步行,随口问:“包袱里是什么东西?”

  侍卫脚步一停,叹了口气,小声答:“令师姐的骨灰。”

  “什、什么?”

  师姐的骨灰?宋慎瞬间呆住了,倏然停下脚步。

  侍卫使劲搓搓红肿发麻的手,并不知晓对方义兄弟已决裂,简略告知:“据说,那天,瑞王府的几个小厮把令师姐的尸体运到南玄武医馆后门,令义兄恰巧在场,得知你被关押下狱,险些吓坏了,一群人干着急,商量后决定:被圣上赐死的人,不宜治丧,尽快从简处理掉为宜。”

  “他们考虑到令师姐生前常礼佛,便将其焚化,方便你携带。”

  宋慎失神盯着蓝色包袱,颤抖的手慢慢覆上去,“携带?带去哪儿?”

  “出城。”

  侍卫一边说,一边移交物品,“我们殿下有令,让您一出狱就出城,至于出城后如何行动,我就不清楚了,您到时便知。喏,您的掌门印信和佩剑,还有几壶御寒酒,请收好。”

  宋慎沉默接过,腰悬佩剑,背负夏莉骨灰,包袱不重,却压得他垂首,原本熬得发红的眼睛更红了。

  “唉,事已至此,只能劝您节哀了,想开些,快打起精神出城吧,。”

  “多谢。”

  宋慎深吸口气,硬生生把涌上心头的悲恸摁下去,振作抬头问:“我入狱期间,有没有人去找过紫藤阁和南玄武医馆的麻烦?”

  “贵医馆无事,但紫藤阁被官府查封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被抓吗?”

  侍卫摇摇头,“目前没有。”

  “瑞王……他怎么样了?”

  “瑞王殿下被圣上勒令禁足反省,禁足令解除之前,无法离开府邸。”

  宋慎皱了皱眉,“我如今腾不出手办私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只要在下办得到,非常乐意为宋大夫效劳!要不是您,我的旧伤恐怕永远无法痊愈,医治之恩,理应报答。”

  “哪里,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宋慎现在是请求,而非要求。”

  “您说来听听?”

  宋慎嘱托道:“紫藤阁受我连累被查封了,有劳你给周彦清周阁主带句话,请他把属于我的积蓄分发下去,安抚并遣散阁中人,切莫忿忿不平嚷嚷,以免遭致灾祸。”

  “行,在下记住了。”侍卫不由得赞叹:“宋大夫真大方!难得您肯信任我,放心,此事交给我了,一定尽快替您转告!”

  宋慎从前懒,决裂后忙,积蓄一直由周彦清打理,临时交代别人倒不妥,抱拳道:“有劳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喝酒。”

  “小事一桩而已,您客气了。”侍卫望了望漫天飞雪,憨憨道:“风越来越大,不耽误您赶路了。”

  宋慎虽焦急,却努力为受牵连之人作了安排,利索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那,就此别过了。”

  “您路上小心!”

  宋慎喝了口御寒烈酒,马鞭一甩,冲进了风雪里,朝城门方向赶去。

  晌午时分,狂风暴雪席卷都城,寒意刺骨,处处行人稀少。

  “吁!”

  宋慎出城后不久,另有一名相熟的庆王侍卫负责接应,行至北郊一处茶馆打尖并候命。

  庆王于午后露面。

  两人秘密相见,门一被推开,宋慎便起身相迎,“殿下!”

  庆王除下藏青大氅,神态惯常威严沉稳,“坐。”

  宋慎并未落座,而是郑重施礼,感激道:“多谢殿下伸出援手,宋某才能毫发无损地出狱,救命之恩,宋某铭记于心,但愿有生之年能报答一二!”

  “本王救你,既是保四弟,也是保自己,故必须救。”

  庆王落座,开门见山地告知:“现已经查清楚了,情蛊一事,确属阴谋陷害之举,敌人太狡猾,抢先毁灭了关键证据,弄得无法实施抓捕。”

  宋慎心往下沉,恨得扼腕,凝重问:“这个案子,不知圣上是如何判决的?阿琛、瑞王还好吗?惠妃娘娘她们,可有受牵连?”

  “倒霉中的万幸,圣上当天发怒后回宫,经本王等人呈交阴谋证据并斡旋求情,他冷静后消了气,并未下旨安排审判,即是不予立案的意思。倘若认真审判,你休想毫发无损地出狱。”

  “至于瑞王母子,均受了训斥,幸而圣上宽厚仁慈,怜悯惠妃曾遭受丧女之恸,念其初衷只是爱护儿子,加之顾虑大局,权衡利弊后,并未严厉惩罚瑞王母子。”

  宋慎得了准话,霎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你高兴得早了。”

  庆王话锋一转,缓缓告知:“圣上宽容了瑞王母子,却未宽容你。”

  宋慎并不意外,无奈一笑,坦率表示:“事态变成今日模样,宋某责无旁贷,若能不连累亲友便心满意足,任凭圣上处置了,他不发怒才奇怪。”

  “圣上下旨处死夏莉、永封紫藤阁,并命令你离开都城,即日起,如无允许,禁止踏进都城半步,亦禁止靠近瑞王。”

  宋慎一怔,“驱逐令吗?”

  庆王严肃颔首,“四弟禁足,你则驱逐,圣上算是格外开恩了,要知足。你若不是医术高明曾立过大功,八成落个和夏莉一样的下场。”

  “宋某绝非不知好歹不懂感恩。”宋慎有些急了,忍不住问:“只是想问一问:驱逐可有期限?难道叫我余生不再见阿琛吗?”

  庆王从容喝茶,仿佛没听见亲昵“阿琛”二字,“圣意不可测。为了保你们,本王也挨了几顿训斥,来日方长,都耐心些吧,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对付敌人。”

  宋慎赞同点头,“殿下言之有理。”

  他仰脖喝了口烈酒,辛辣酒液入喉,激起了怒火,暗中摩拳擦掌,咬牙道:“大皇子一派阴险狠毒,委实欺人太甚,此仇不报非君子!如果有宋某能帮上忙之处,绝不容辞!”

  “眼下的确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

  庆王从袖筒取出一枚腰牌,递过,吩咐道:“圣喻不可违,驱逐令已下,你马上启程去喜州,权当避避风头。”

  宋慎接过腰牌,“喜州?”

  “唔。”庆王叮嘱道:“容大人在喜州当知府,历练近两年了,你拿着腰牌去找他,他看了便会告诉你该如何做。悄悄搜集敌人的把柄,攻其不备,才有可能战胜。”

  “明白!”

  宋慎收好腰牌,“当初,容大人也是被逼无奈请调外任,心里想必也憋着一股火,许久没见面,我一直记挂着他。” 

  “他要强,一贯报喜不报忧,等到了地方,你要仔细瞧瞧他日子过得如何。”庆王不放心地嘱咐:“若发现不妥,务必来信禀报!”

  宋慎爽快答应了,略一思索,低声问:“他知道我被赶出了都城吗?”

  庆王一听便懂,“自是知情。老四被禁足了,日夜被禁卫看管,行动不自由。”

  “他身体如何?”

  “担惊受怕,精神差,幸而心疾未发作。无需担忧,只要你平安脱险,他便无事。”庆王起身道:“你该启程了。”

  宋慎斗志昂扬,重新背起夏莉骨灰,朝庆王深深施礼,“宋某立刻启程去喜州!敌人越发不择手段了,殿下等人千万小心保重。”

  “你也要谨慎,去吧。”

  “宋某一定竭尽全力办妥差事!”语毕,宋慎昂首,疾步退出了茶馆。

  不久,他冒着风雪,怀着复仇之心策马南下,毅然前往喜州!

  高大青年腰悬佩剑,单枪匹马,勇敢一如年少时离开师门闯荡江湖——但背上多了个包袱,夏莉的骨灰。

  而瑞王,被失望头疼的承天帝禁足了半年,直到龙体违和时,才松口允许四子探病。

  春日,皇宫里花木生机勃勃,瑞王步履匆匆,迈进乾明宫探望父亲。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明黄龙床上,承天帝半躺半坐,难掩病容,瞥了瞥四子,淡淡道:“平身。”

  “谢父皇。”

  从前,瑞王受宠,请个安即可落座用茶闲聊,如今却只能站着。他靠近些,忧切问:“您好些了吗?夜里睡得如何?”

  “老样子。”

  承天帝闷声咳嗽,打量久未见的四子,板着脸问:“你清瘦了不少,莫非不服被禁足?气瘦了?”

  瑞王忙摇头,愧疚下跪,“岂会?儿子令父皇烦恼操心,愧疚至极,无地自容。”

  “哼,你终于知错了?”

  瑞王看着衰弱卧病的父亲,权宜之计,只能点头,“儿臣知错了。”

  承天帝威严道:“光知错不够,你得改了。”

  “是。”

  父子对视数息,承天帝叹了口气,缓和脸色道:“起来吧。一时糊涂便罢了,切莫一世糊涂,长辈为你好,才愿意施以管教,今后别再令朕失望咳、咳咳咳——”

  猛一阵气逆,令老皇帝咳嗽不止。

  瑞王吓一跳,赶紧近前拍背顺气,“儿子记住了,您快躺下缓一缓。”

  “不、咳咳咳不了。”承天帝鬓发灰白,虚弱摆摆手,“躺下更胸闷。”

  “您是一国之君,龙体乃万金之躯,现用的药方若是见效慢,不如换个太医吧?”

  “不用了,换个太医也是开差不多的方子。”

  瑞王忧心忡忡,第无数次想念宋慎:假如他在,应该能缓解父皇的痛苦,甚至能令父皇康复。唉,可惜他不在都城。

  承天帝余光一扫,不悦地问:“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也想推荐宋慎为朕治病?”

  也?瑞王愣了愣。

  “太医院的医正,拐弯抹角提了两次,均被朕驳回。”承天帝时而喘,时而咳,“朕相信,泱泱大乾,人才济济,必定、必定有许多医术超过宋慎的大夫咳咳,咳咳咳。”

  “是,没错。”瑞王顺着老人,“天下人才辈出,名医无数,定有许多比宋大夫强的!”

  承天帝气喘吁吁,“必然有。”

  瑞王不忍看父亲被病痛折磨,小心翼翼道:“但宋大夫是现成的,他的医术,有口皆碑,您——”

  “够了!”

  承天帝十分嫌恶断袖之癖,消瘦的脸庞满是皱纹,怒道:“你休想趁机为宋慎美言,朕当初顾全大局,才勉强饶他一命,他若敢私自踏进都城,朕绝不饶恕!”

  面对疾病缠身的父亲,瑞王不得不低头,“父皇息怒,儿臣今后不提他便是。”

  光阴荏苒,一年时间一晃而过。

  由于重重阻碍,两人足足分开一年半。

  又是一年春季,万物复苏,山野生机盎然。

  傍晚,宋慎风尘仆仆,独自抵达都城远郊,找了间客栈落脚。

  他刚坐下,便听邻座几位走镖大汉小声闲谈:

  “听说,皇帝老儿病危,都城要变天喽,你们猜,将会是哪个皇子继承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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