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嘴唇肿了的理由？”

　　“……对啊。”

　　明鸥一阵无语, 坐在懒人沙发上翘着腿看对方。莫令其实真的很小只，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她那种柔弱感, 可能因为眼睛亮晶晶的，反而像只小炸弹。当然, 现在她嘴唇还有点肿——这不是过去一晚上了吗怎么还肿啊！

　　好吧, 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

　　莫令在那深思熟虑：“为什么我觉得我好渣？”

　　明鸥看她的表情真切得像看一根火腿都快被狼叼走了还在害怕自己砸死狼：“啥？”

　　莫令一脸认真说：“你想想啊，这不就是那种……我把你当朋友！但是我还是要和你啵嘴！这种狗逼直女才干得出来的事情吗！搞暧昧又拖着备胎, 我怎么那么渣啊！！！”

　　明鸥无语说：“你又不是不喜欢她……”

　　莫令一梗, 嗫喏说：“这个……哎呀！这个喜欢也可以渣的，毕竟有渣攻贱受之类的……反正我现在就是觉得我好渣, 咋办！”

　　明鸥实在忍不住了, 决定对她当头棒喝：“你们搞屁啦！懂不懂行规啊，这叫朋友看了都嫌弃的狗不理暧昧时间，两边都不肯说，然后其实比普通情侣还要甜！朋友吃狗粮吃到撑死好吗！”

　　莫令没反应过来, 懵了说：”啥？“

　　明鸥呵了一声, 正巧这个时候点的甜品来了，她便暂时准备不理这个小呆瓜了。她刚接过盘子想说谢谢，就觉得这服务生带的表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抬头一看，萧凡春不紧不慢地将杯子放下：“小姐，您点的东西。”

　　明鸥很惊喜：“你不是说还要忙吗？”

　　萧凡春拖了张椅子坐下来说：“是有点，但还好。怎么？难道你要把我踢出女子聚会？还是你们俩有什么小秘密？”

　　莫令连忙摇头：“没有啦！就是……”

　　她憋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件事可以和明鸥说, 但是和萧凡春说就有点奇怪。明鸥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也就笑笑说：“感情问题啦~这个人家的问题嘛~”

　　萧凡春微微挑眉，问：“那你们要继续聊吗？我先离开？”

　　莫令摇头说不用。她顿了好一会，才说：“说起来我一直想知道，当时……你真觉得我们是情侣，是为什么？”

　　萧凡春没想到这话题那么久之后还能被提起来，愣了愣，又说：“哈哈哈，难道你们现在就不像吗？当然……你也知道，在百合里，这段时间可是收益最佳的时候。毕竟很多读者都会说，告白了我就不看了，就喜欢这种暧昧期——对吧？”

　　明鸥接着说：“对呀对呀！每次只要一告白读者就会不看了，收益就会下来，之后我都是尽量在前面拖很久，直到真的感觉差不多了才告白，告白过了没多久我就会完结开下一篇，这样收益是最好的。”

　　这就是你在前面水八十章节的理由吗！！！不过……明鸥毕竟是全职写手，要赚钱的话好像也无可厚非……

　　莫令无言：“原来你们都知道啊！”

　　萧凡春笑说：“难道作者看起来像很蠢的样子吗？“

　　明鸥白她一眼，又说：”那也不一定啦，不过作者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读者，当然没那么傻。我告诉你一个真理吧！千万不要去粉作者，这可是我的亲身体验。你记得之前那事吧？粉丝对偶像的要求是很严苛的……所以……“

　　说到这里，莫令突然想起来：“哦，你说的就是求婚的那个微博吧，确实啊，结婚了的话，粉丝居然会脱粉到谩骂……”

　　她说得无比叹息，明鸥一愣：“什么微博？”

　　莫令说：“啊？你不知道吗？你们昨天求婚那个事情已经上微博啦。真是超甜蜜的——啊，你们真没看啊！那快看啊！”

　　明鸥自然不能告诉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她没看微博。

　　这不是个美妙的求婚之夜嘛，肯定得搞点气氛再搞点快乐的婚前生活，一方扭扭捏捏扒着不放，一方由着她闹，结果搞到最后，萧凡春倒是躺好了，明鸥也……躺好了，睡着了。准备半天的快乐夜生活没了，起来还在憋气呢。

　　萧凡春过意不去，才来扮服务生逗她玩。

　　她一阵脸红，一想不对，赶紧去看微博。靠！微博真的炸了！！！！！

　　怎么会这样！！！明鸥泪流满面，她早年热衷于给自己立人设，搞什么白莲花身娇体柔可爱人设，最后搞来一堆无论她写什么都说可爱喊666的粉丝，本质其实是疯狂追星的粉丝，不是读者。但这么搞着骑虎难下了，只能一直装下去。

　　这些读者对文并没有什么追求，但是一点同圈一点喜好，再加上不少粉丝的洗脑，逐渐变成百合圈一奇观，也正是这样，她在这圈的名声并不算很好。她以前觉得能赚钱也不错，现在则发现粉丝反噬真要命。

　　这不粉丝居然觉得她人设崩塌，接受不了了。

　　她微博下面也有理智粉说这是太太的个人选择，做什么都可以，也有不理智的粉说柔柔太太一边在粉丝群营造什么可怜形象一边其实和对方好得很是虐粉，还有暗戳戳的粉丝说借着绿晋大会搞这个也不想想别人的想法，真是不要脸云云……

　　同圈的太太有发微博说霸总求婚太浮夸了但是我喜欢！还有就是小八卦号都挂了八卦说百合作者求婚堪比小明星——这也太浮夸了！越来越不要脸了！

　　当明鸥看到百合推广下面的求文时，她才真的忍不住了：“不公太太和柔柔太太在绿晋大会求婚照片大家都看了没！！霸总到我了，结合她俩早期吵架的微博，没有人觉得这种看起来吵的很厉害的白莲花和霸总的人设很好磕嘛！求类似的文！”

　　明鸥绝望了：“狗女同我服了，天天除了磕cp和求文，还会做什么……”

　　萧凡春在一边看手机，一边沉思，突然开始打字。明鸥觉得她好像是在发微博，不要脸子的凑过去一看，还真是，用的是不公的那个v号。萧凡春手指飞速打字，根本没怎么思考：“请各位把偷拍的照片删掉，谢谢合作。求婚是私人事情，望大家顾己及人，不要胡下评论。”

　　打完之后她点开前置，一手环住明鸥，严肃说：“拍个自拍。”

　　明鸥没得躲开，一脸懵逼拍了一张，立马反应过来说：“萧凡春！你敢发我素颜照片我我我就立刻做美甲变成1！快点！给我p图！！！”

　　她俩在对面打打闹闹，真的在吃狗粮的莫令感觉很累。等这两人搞完了，被搁置很久的莫令才总算有时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明鸥p图呢，萧凡春说：“不打算怎么办。有女朋友谁还上网啊？“

　　明鸥冷笑：“放屁！我不用工作啊！我还要写文呢！哎但你别说，这次收益还不错，有人为了安慰我，给我砸深水了哎！”

　　她在那喜滋滋的，萧凡春一愣，打开手机去了。此时莫令突然察觉不对，猛然说：“等等，凡春，你该不会是要砸□□给明鸥吧！不值得啊！！！雷文那么砸就算了，这可是要给绿晋一半分成的，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萧凡春白她一眼——明鸥手机咯噔一声。明鸥一愣，查看手机，才说：“你干嘛给我转钱！”

　　“你不喜欢吗？”萧凡春戏谑说，“你要转回来也成，让你转着玩。”

　　莫令实在受不了了，正在煎熬呢，这时柏青端着一杯珍珠奶茶过来了，见到三人，于是优雅地走过来，面无表情说：“我可以……坐下吗？”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中间是条珍珠坠带，显得像个模特。莫令已经对她的美貌没感觉了，正要说，萧凡春就站起来说：“好了，人正主来了，我们可别掺和了。”

　　萧凡春对她挤了挤眼，拉了一把明鸥。她俩一下突然心有灵犀，同时一溜烟跑了。

　　留下莫令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只有不甘：“你们有本事留下来啊！对着我一个单身狗撒狗粮算什么英雄好汉！臭女同！！”

　　柏青坐在沙发椅子上，有点往下陷进去。她勉强坐直了，说：“怎么了？”

　　莫令不想再解释一遍小情侣之间做了啥，于是摇头说：“没啥了，就是她俩才发现微博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当着我的面给我秀恩爱！哼！”她发出一声冷笑，“回去我自有办法！”

　　柏青微微一笑，但痕迹仍然很轻。

　　她搅动珍珠奶茶，轻声说：“一会要回去了，东西收拾好了吗？”

　　莫令点头。她们俩可不和萧凡春和明鸥似的，时间自由分配，明天还得上班。她们俩就坐在那互相不说话——莫令总觉得柏青有话要说，但柏青似乎在选择词汇。

　　这有点少见。莫令耐心等着，没说话。

　　最后柏青才把杯子一放，说：“我……可能要出国一趟。就在最近，做个小手术就回来……”

　　莫令猛然吸气正想说别搞什么蓝色生死恋的剧情——柏青就伸出纤纤食指，说：“不是什么雷文桥段。你记得我妈妈的事情吗？我们俩都有一点……这样的问题。所以我要去割掉肌瘤，越早越好。是个小手术，别担心。”

　　……您这时候还真明白我的意思啊！

　　不对！莫令猛然反应过来：“国内不能做嘛！好，好歹我也可以去看你啊！就算在天南地北，可是出国就要签证了啊！“

　　柏青很耐心给她解释：“嗯，但是那个医生是给我妈妈操刀的，肯定选更好的，对吧？”她看莫令小脸闷糟，又缓声安慰说：“真的是个小手术。别担心了，我只是不想瞒着你……”

　　她从口袋里找出一串钥匙，掰下一条：“而且我还想你帮我打扫一下家里，好吗？”

　　莫令一下儿瘪嘴。柏青不明她为什么哭，一下顿着，把纸巾盒子揣着：“别……别哭，我……”

　　莫令哭唧唧说：“我知道你要去做手术，我也知道这个还是得去做啦！只是……”

　　她撇柏青一眼，故意开玩笑说：“那谁陪我当面吐槽萧凡春和明鸥的文啊！你……所以你要快点回来哦！”

　　柏青一愣，终究还是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