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眼前小灵脸上挂着泪痕，满脸的关心这么说着，凤云懿心中才能稍微有一点欣慰。

　　她做戏也做累了，想着到了这个时辰恐怕也差不多了，所以这才停下了哭喊声，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突然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的人还在守着吗？”

　　其实小灵一而再再而三坚持要服侍在凤云懿左右，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探查清楚凤云懿今日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她之前便已猜到，凤云懿射八九十装疯卖傻，如今见对方一秒便恢复了正常，就知道自己还真猜中了。

　　小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只有自己跟凤云懿两人在，想到其他宫女奴才在刚刚凤云懿发疯的时候，便都已经被撵了出去了，这才放心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回公主，如今已经子时了。之前皇上派来的那些近卫军都是守在咱们院墙外的，如今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而且这个时辰，他们恐怕也都困了，该打盹开小差了。”

　　听完小灵说的，凤云懿这才坐在了地上，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空洞。

　　小灵细心地站起身去将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这才又回到凤云懿的身边，再次恭敬地将那梨花膏递到凤云懿面前。

　　“公主，无论如何还是先喝点吧。刚刚听你哭喊的嗓子都哑了，若是再不好好保护一下，之后对你的嗓子恐怕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如今凤云懿演戏也演够了，知道现在这个点是时候可以稍微松懈一下，这才抬手示意让小灵搀着自己回到了座位上，端过对方递来的梨花膏，还是勉强吃了几口。待又歇息了一会儿之后，凤云懿紧皱着眉头，再开口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对凤云潋的恨意又浓了几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若是如今不装疯卖傻，恐怕连我的命都保不住！就算保住了命，太后也不会再相信我了，我只有出此下策。不过今日太后还愿意保我，那就证明，我还有希望的。”

　　凤云懿盯着眼前的空气，好似是看到了凤云潋一般，眼神中似要喷出火来。如今她拿着调羹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可见她已经对凤云潋愤恨到了极点。

　　小灵见状乖巧地接过了凤云懿手里的东西，再开口时，语气很是担忧。

　　“可是公主，我们这一次毕竟是被顺芸那个贱人给害了，原本以为她准备的证据有多么充足，到头来居然这么容易被识破！奴婢觉得，她身后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公主切勿掉以轻心，恐怕是要细细查一查。”

　　小灵知道，如今顺芸算是自掘坟墓，虽然在紫宸殿中暴毙，但是对自己来说，也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凤云懿身边信得过的人，如今又变成自己了。

　　在这种时候，小灵自然要表现出对凤云懿的忠心耿耿的，凤云懿听完她的提议，略微心烦地点了点头。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如今我拿什么查？太后不信我了，皇上不信我了，就算真的查出什么来，也一点用都没有！更何况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大意了。”

　　虽然如今提起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顺芸，凤云懿依然是恨的咬牙切齿，但想到自己已经亲手手刃了她，凤云懿又不免叹了口气，对方虽然死得委屈，但也算死的值吧。

　　小灵看着如今的凤云懿也略微有些出神，想到自己之前若是没有选择跟了凤云潋，在凤云懿这里做线人，没有一直兢兢业业坚持到现在，那么今日在那紫宸宫中，被凤云懿亲手杀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凤云懿这人看上去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实则心肠歹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恐怕从小出生便是那些黑暗阴毒之地呢。

　　一时想的有些多了，小灵连忙回过神来，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必然是不能再出一丁点错误的。

　　一定要熬到那一日，让凤云懿知道，一直以来她才是唯一做错的那个，并且错的一塌糊涂。

　　“公主说的是，如今夜已深了，公主先歇下吧。为了让皇上跟太后继续相信，公主这一次的确是被气到失了心神，明日恐怕还要委屈公主继续那般。”

　　小灵垂下了眼眸，一时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凤云懿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疲惫的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正打算开口，便听到了有人破窗而入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儿，再不出声，我便叫人了！”

　　小灵首先反应过来，连忙将凤云懿护在了身后，凤云懿回过神来之后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装疯卖傻，毕竟不知来人是谁，却见到屏风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只看他那脸上的面具，凤云懿就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如今这人一出现，小灵就不方便在这了。

　　“小灵你先下去吧，是我的一个故人。今日有人来找我的事情，切勿透露给第三个人，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你也是懂我的脾气的。”

　　小灵才瞧见那身形，约莫能认出是个男人时，便立马警觉了起来。

　　前几日顺芸为何会突然蹦出这么大的计划？以她那蠢笨的脑子，小灵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她自己想到的计谋。可是自己再细细追查下去，除了知道凤云懿经常约会神秘人，其他的，也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是小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那个神秘人，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个男子，脸上带着个面具，其他的，便来不及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