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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巫蛊

烟云一盏 14124字 2023-01-16

  李馥回到宫里之后, 立刻开始做和大姐二姐初步商议过的准备工作。

  首先, 她先掂量了一下要瞒住的人, 然后就开始在大明宫里四处踩点。与此同时, 她还在陈延年面前故弄玄虚了一番,成功地让对方以为, 最近万安观里的风水有点不顺, 应该在观里做一点简单的改动。

  李馥亲自做了相应的设计,又在轮班的人民教师里抽调了一些人手。宫里动土原本是挺不合适的,但是李馥这里的实验室原本就经常有需要临时搭装置的需要, 这次改造倒也不显得奇怪。

  等到圣驾回宫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到了八月, 而万安观里不起眼的小工程, 也基本上完工了。

  皇帝北巡结束,除了将并州改名为太原府,并立为北都之外,并没有其余的举动。可见皇帝虽然对北面的各方面进展都很满意,但是还是没有碰上值得他御驾亲征的好时机。

  除此之外, 他还带回来一个王晙, 眼看就要拜相了。

  至于被皇帝留在边军的王训,据说是进入了河西节度使张敬忠的麾下。上一任河西节度使杨敬述去年突发风疾,已经回家养病, 而张敬忠是从平卢节度使的位置上调过来的,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宿将。

  不过这些,李馥都听听就算, 她只要知道边关一时半会打不起仗来就行,这就说明她的全国基建大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开元十一年的最后几个月,李馥在宫里待得安安静静。不过在前朝,在从北面回来的王晙正式拜相之前,主持了恶钱改革的张嘉贞张相公却又出了事。

  原本,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的脾气,在中书就闹得别人敢怒不敢言。然后张说一来,他性格虽然也傲慢,但是却比张嘉贞豪爽,在文坛上的名声也要响亮得多,在风采和肚量上都压过了张嘉贞一头。

  与张说一向不和,张嘉贞心态不稳,行事便更加刻薄,于是终于惹了众怒。这次在王晙又要进入中枢的时候,他弟弟贪赃的事情发了,所有人都劝他和弟弟一同待罪于外,而李隆基一看这个情况,就干脆让兄弟两都滚蛋了。

  张嘉贞一鞠躬下台之后,王晙立刻就补上了宰相的位置,他从吏部尚书变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并且很快就兼任了朔方节度使,代替皇帝巡视河西、陇右、河北、河东诸军去了。

  换句话说,他在是宰相的同时,还是名副其实的军方第一人,大唐漫长的北面边境线,几乎都是他的责任范围。

  王晙刚从北边回来,又换了一个更大的头衔回到了北面去,常年坐镇中书的宰相还是只有张说,以及现在已经成了皇帝亲家的源乾曜两人。

  等这些纷纷扰扰的人事关系尘埃落定,开元十二年的春天,很快就到来了。

  在和煦的春风里,王皇后的双胞胎兄长、清阳公主的驸马、祁国公、太子少保王守一,因为与术士结交,并以霹雳木为符咒开坛为皇后求子之事事发,被皇帝下狱论死。

  皇帝久违地亲自踏足了仪凤殿,一片翻箱倒柜的动静之中,他冷着脸,对同样面无表情的皇后说:“如果搜出来,你该知道后果。”

  王皇后的嘴角牵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她将自己的双臂展开,“妾身上还未搜过,陛下要亲自动手吗?”

  皇帝的圣颜上,一道青筋从腮帮直窜到太阳穴上去。

  皇后敢这么说,就是她笃定自己这里没有问题。

  巨大的“咣当”声响起,一把錾花的金壶被皇帝狠狠掼在地上。

  “你敢说,没有你的授意,他失心疯了会做这种事?!“李隆基觉得自己被气蒙了,他还记得从王守一那里搜出来的符咒,上头除了写了自己的名讳之外,竟然还写了“后有子,与则天比”!

  与则天比!

  与则天比什么!比废立皇帝、幽禁皇帝、残杀李氏宗亲、再临朝称制么?!

  王皇后不知道王守一的符咒上到底写了什么,她以为只是祝祷她有子的套话,而皇帝如此震怒,大概是终于不打算忍她了。

  “妾授意?”她当真讽笑出声,“妾授意,就不会求子了。”

  “所以你、你、你!”李隆基指着王皇后的鼻子,忽然说不出话来,对啊,如果是王皇后的意思,她也不会连自己的面也不见。帝后不见面,她求的是哪门子的子?

  看来王守一竟然不知道这一点,也对,他总派清阳打听这方面的事,自己早就不许他随意进宫了。而现在看来,不仅自己没说,王皇后也一直没有对他说明她和自己之间的实情。

  李隆基半闭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满殿搜捡的声音乱七八糟,让他的头疼越发剧烈,“不用搜了,都下去。”他用不大的声音吩咐道,但满殿的人立刻接收到了皇帝身边高将军的信号,迅速而有序地退出了这间堂皇庄重的寝殿。

  抬手让高力士也下去,李隆基自顾自地,在西面的绣榻上坐下。王皇后无意靠近他,但是皇帝睁开双眼,示意她走近些好说话。

  王皇后在翻倒的杂物中,捡起一个简简单单的坐枰,她将坐枰放在离皇帝有些距离的地方,不卑不亢地正坐在上头。

  “……”,李隆基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还是这样,不肯服软。”

  王皇后没有说话,她让沉默漫延了一会,“……阿兄做出这种事,原本死不足惜。妾知道自己也自身难保,但还是想求圣人看在王家以往的功劳上,看在父亲、父亲曾为圣人当了衣裳做汤饼的份上……请圣人饶阿兄一条性命。”

  “你不知道他——”李隆基脸颊上的青筋又要跳起来,他根本不想提王守一私下做的符咒上都写了什么,“……你不要提阿忠,他心里要是有阿忠,他就不会做这种事!”

  李隆基的手重重地拍在身边的绣榻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王皇后想到她在父亲病床前从兄长那里得到的叮嘱,也忍不住当着皇帝的面叹了口气。

  “唉……如果是妾自己的事……我们王家满门,”王皇后咬了咬牙,将为兄长求情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她短促而坚定地一摇头,“也罢,圣人什么时候下废后的旨意?妾这就去待罪了。”

  像是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王皇后一口气不歇,“对了,妾待罪之后,还有大收和十七,大收也大了,可以直接去皇子居所那里,倒是小十七,圣人要将他托付给谁?我看阿柳那里就好,正好永穆出嫁了,她那里还有差不多年纪的小二十,一起看顾着就好。”

  王皇后,不,王瑶自顾自地给自己定下了安排,李隆基听着她说这些,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眉头正在越皱越紧。

  因为先前错怪了王皇后的缘故,方才又听她提到阿忠,李隆基忽然发现,自己原本铁了心要废后的决定,忽然就不那么坚定了……

  不知不觉,李隆基来到了绛华殿前。

  他几乎在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的同时就想掉头就走,现在没有比这里更不该来的地方了。

  但是武惠妃已经迎了出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武惠妃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李隆基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自从自己从北面回来之后,阿婉对他的态度总有些若即若离。

  但是这一次,他倒希望阿婉依然对他爱答不理,这样,自己很快就可以把这次来访敷衍过去,自己回到清思殿去,慢慢头疼王守一搞出来的这摊子破事。

  可惜,皇帝又一次地事与愿违。

  武惠妃当然知道了与王守一有关的事,但是和王皇后一样,她并不知道王守一做的事到底有多么离谱。再者说,王守一毕竟还是清阳公主的驸马,他现在虽然被下狱论死,但只要还没有真正处斩,他很可能还能活着出狱。

  武惠妃在皇帝面前一向没有太多的规矩,她几乎从不在皇帝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情,她让皇帝坐在拢着紫色幛子的牙床上,自己端了一杯温温润润的酪浆喝着,“三郎要废后了?”她笑嘻嘻地问,“妾不知道三郎怎么想的,弄个摆设在那儿这么些年。而今,旧摆设不要了,那三郎是想放个新摆设上去吗?”

  来了,李隆基在心里哀叹一声,阿婉越是对自己情深,越是忍不了别的人。这一点,自己以往虽然也有些烦恼,但那也别有一番滋味,可惜,这一次却不能继续惯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再坐坐就走,阿婉你清清静静的,陪我坐一会。”

  武惠妃不依不挠,她一旋身将手中的金杯放下,利落矫健的动作像是在跳一支健舞——身为一名,三郎是要废后了。”

  武惠妃眼波流转,李隆基觉得心头突突地跳,他看见她艳丽的红唇翕张,还在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说,三郎的新皇后,除了他一出旧人的宫殿,就献宝般地去看的那位之外,还会有谁呢?”武惠妃袅袅婷婷地,在皇帝跟前蹲下。

  “可是三郎却不是这么想的,”武惠妃一顿,她如晨星般璀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皇帝的,李隆基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就让妾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他听见她说。

  武惠妃对皇帝微笑,“若是从前,妾自己就是这所有人中的一员,要直到自己成了笑柄之后才会知道,”她说,“又或者竟不会知道吧!毕竟,三郎说什么,妾都是会信的。”

  “让妾想想,三郎会怎么说呢?三郎会说,不是三郎不想让妾做这个新皇后,而是前朝的大臣们可恶,他们非要说这个不可那个不可。而三郎身为皇帝,也不能奈他们如何,只好将这件事搁置了。但是不要担心,阿婉依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李隆基屏住了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心事完全被说中了,就连尚且只是个模糊雏形的念头,也被武惠妃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

  他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但是,武惠妃轻轻地将自己的臻首放在了李隆基的膝盖上。

  青丝如乌云般,松松地堆在他便服的膝头上,金冠上的衔珠在锦绣之中反射着隐约的光芒。

  武惠妃没有错过皇帝轻微的僵硬,她知道自己都说中了,心中更加悲凉。

  “……所以,不管三郎废后不废后,不,妾劝三郎还是不要废后了,只要这事和皇后没关系——这事,和皇后有关系吗?”她侧过头来,从下往上地看皇帝。

  李隆基十分惊诧,一时不知,自己一向直来直去的爱妃是不是换了人。

  这件事的爆发出乎李馥的意料,就连结束得,也和她推测中的结果大相径庭。

  这也提醒了她,哪怕有再多的消息来源,她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算到每件事,更不可能每次都有插手的机会。

  王守一还是逃脱了一死,清阳公主和他离婚,他自己流放柳州。有关于他巫蛊压胜的内容没有公布出来,但是据李馥所知,当时她爹极为震怒,而王守一竟然还能留得一条小命,当真已经是天恩浩荡。

  而至于王皇后,废后的旨意也迟迟没有下来,因为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压胜的内容,只以为是王守一瞒着王皇后做了替她求子的事,所以他们对这个结果并不太吃惊。但是李馥通过在武惠妃身边的牛大总管的消息知道,武惠妃还曾为王皇后说过一句好话,说不定,就是这一句话,最终决定了圣人的心意。

  但是,王皇后也不能在大明宫里继续呆下去了。

  李馥在空空荡荡的仪凤殿里,看她三哥小心翼翼地收好一只陶罐,这只陶罐只有最上方有一条小缝,其余都是一体。陶罐沉甸甸的,李馥不用问,就知道里头装的是满满的铜钱。

  “是我最早的一只扑满,”李嗣升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存满了,却一直没舍得打碎。后来就把它忘了。”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陶罐,满满当当的陶罐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实际上,后来我存的钱都被圣人拿走了,这反而成了硕果仅存的一个。”

  李馥同情地看了她三哥一眼。

  “殿下要搬去洛阳太初宫静养,据说是她自己求的……你怎么没有劝劝她?”李馥问。

  李嗣升默默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劝她什么?劝她为了我和十七弟,将就着还是在这个牢笼里待着么?”

  李嗣升的口气平平常常,但李馥却从没觉得她三哥的心情这么糟糕过。

  “……洛阳也是另一个牢笼,”李馥看着她三哥,直到李嗣升转回头来看她,“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殿下提个建议,就说——”

  “天高皇帝远,她想不想彻底从宫里出去。”李馥云淡风轻,却又准确无误地说。

  李嗣升仿佛想到了什么,一双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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