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班表现得不错, 今晚加鸡腿！”

　　夜晚七点拍摄前，离开摄影基地一天的winners终于回归。

　　韩在星抓住拍摄前的最后十几分钟, 在练习室给F班表现超好的孩子们加鸡腿。

　　所谓加鸡腿就是真的加鸡腿。

　　韩在星回来时托经纪人在机场肯德基给他买了三十袋炸鸡腿, 挨个发, 一人一袋。

　　原晓捧着炸鸡腿，大口吞咽, 感觉自己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

　　为了维持选手的体重，节目组的伙食全部按低脂低糖低盐低油去做, 力争让观众在节目结束时看见自己pick的选手面黄肌瘦，形销骨立。

　　天天鸡胸肉, 顿顿西蓝花, 是个人也要吃得脸色发青。

　　有油脂的鸡啊！！！怎么这么香啊！！！

　　原晓啃了一手油，泪流满面。

　　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把另一个也吃掉，原晓把它收起来, 准备晚上回去和程锋共享。

　　韩在星看大家吃得差不多, 终于开口：

　　“好了, 鸡腿加完了，散伙饭也就吃完了。”

　　所有人茫然抬头。

　　原晓：“韩老师？”

　　“你们没意识到吗？其实这个班级的概念, 也就这两天——然后你们就要分成各队，以团队的名义活动了。”

　　“我这个F班的班主任，也就到此结束。”

　　啃噬脆皮的声音停下来, 大家都有点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也太快了……

　　刚刚才认识了这帮朋友，然后……就要各自奔走了吗？

　　“原晓说两句。”韩在星忽然点名。

　　原晓一嘴油，一头雾水地看着韩在星, 没理解为什么要自己说两句。

　　“对啊对啊，原晓说两句。”张阅哲忽然起哄。

　　随着张阅哲这声起哄，F班的人也纷纷起哄起来，要求原晓说两句。

　　虽然只是两天的时间，但原晓却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灵魂人物。

　　原晓拿手背擦擦油，狼狈地站起来。

　　“好……那我就说两句。”

　　原晓组织语言：“两天的时间很短，但是却证明了团队合作很重要，也证明了我们不是真的不行。”

　　“那个舞台还有我们的位置。

　　F班不是死刑，而是一个起点，从这里出发，我们全部都要超过F，直到A，直到比A更高的地方！”

　　不一定是今天，不一定是明天，但是终其一生，也不要自怨自艾，要勇敢追逐。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天我也永远不会忘。”原晓说。

　　“你们永远在我的这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原晓的手往下，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还有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油亮，因此含泪也感觉比较滑稽，大家低头擦嘴擦眼睛，然后，鼓起掌来。

　　·

　　七点五十，摄影棚外。

　　八点钟正式开拍，不过在这之前，几乎每个班级的导师都回班抓人开了个短会。

　　大概就是一番此去随扬帆万里，但愿君前程似锦之类的废话。

　　程锋和A班的人都谈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听完废话就出门堵人，并准确地在摄影棚外堵到了鬼鬼祟祟的原晓。

　　程锋：“……”

　　程锋：“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没有什么！”原晓大惊失色，“你小声一点。”

　　一边说，原晓一边快步向程锋走过来。

　　两个人的胳膊撞在一起，原晓的胳膊肘动了动，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口袋中的一个东西塞入了程锋的卫衣口袋。

　　程锋感觉口袋一沉，伸手进去捏了捏，没捏出是什么东西，只好又扯出来看一眼，却发现是一只炸得金黄焦脆的鸡腿。

　　程锋：“……这是什么东西？”

　　原晓笑了笑，又把鸡腿往程锋的兜里塞进去了一点：“刚刚韩老师给我们发的鸡腿，我给你留的。”

　　原晓：“你先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吃掉？等会儿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鸡腿是被韩在星放在保温箱里送来的，而拿到之后原晓也一直将它揣在自己的口袋里，因此还没有冷。

　　隔着卫衣贴着暖暖的肚子，现在程锋也能感受到它的温热。

　　程锋表情有点奇怪，片刻后，把手揣进兜里，对原晓道：“走了。”

　　“你不吃吗？等会儿就不脆了。”原晓担忧他这个鸡腿。

　　“我喜欢吃不脆的。”程锋一顿，“先进去，别耽误了接下来的拍摄。”

　　这确实是正事。

　　原晓也不再计较自己鸡腿的问题，只是让程锋等会儿一定要吃。

　　两个人走进棚内，作为原始C位的程锋站第一排，原晓走到最后一排，每一排之间都有梯度，原晓能看见程锋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

　　八点整，winners全员穿着休闲的服装，出现在摄影棚内。

　　“老师们好！”练习生们鞠躬。

　　winners保持着各自的风格问了好，然后直接将话筒甩给队内MC担当。

　　颜杭很有自觉，早就准备好了手卡与话筒，笑着开始整个环节的主持：

　　“经过了一整天的拍摄，我想大家也很累了，之后几天的任务也很重，所以我们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争取在十点之前结束全部录制，OK吗？”

　　这一句OK吗同时问了练习生和现场总导演，两边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然后是管理的倒计时，打板，开始录制。

　　颜杭：“经过了你们的第一个舞台，我相信各位练习生们都对舞台这个东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以及更强烈的渴望。”

　　“重新回到那个舞台上，你们已经等不及了。”

　　这说的是练习生们的心声。

　　没有一个艺人不渴求舞台。

　　颜杭继续道：

　　“在这一次的表演中，有的人站在金字塔底，有的人甚至没有能够走上舞台，但我想说的并不是鼓励或者是安慰，没有人可以鼓励和安慰你们，除了你们自己——自己的成功。”

　　“我要宣布，1月25日，距今十四天后，你们将迎来，首次公演。”

　　“这是第一次，每一个人都可以全方位地展现在舞台上。”

　　“当然，对于很多人而言，这也有可能是他在这个节目的最后一个舞台。”

　　第一场公演结束后不久，就会迎来根据观众票数的首轮淘汰，所以颜杭才会说，这可能是很多人在这个节目的最后一个舞台。

　　现场的空气凝固如化不开的麦片粥，如果收音足够厉害的话，应该能够听见练习生们咚咚的心跳。

　　虽然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公演，甚至时间也早就写在合同里面了。

　　虽然他们也早就知道这场公演接踵而至的就是淘汰，决定某些人的去与留。

　　但是知道，和真的宣布这件事情，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原晓下意识去看程锋，程锋倒是一派自然，只是两只手插在卫衣里面，好像在捏那只鸡腿。

　　原晓忍俊不禁，瞬间也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这一次公演，节目组一共准备了十四风格不同的舞曲，由C位开始，按排位顺序选择歌曲。每首歌可以被重复选择一次。”

　　“选择歌曲后，练习生可以同时决定自己的团队的成员，包括人数，以及人选。”

　　“公演时，现场观众掌握根据你们的舞台表现投票，得票最多的一队，可以加冕为当晚的KING，并且获得每人一万票的加分票。”

　　不同于以往的选秀节目投票分成几大板块，包括什么导师票，专家票之类乱七八糟的，《last six》的选手排位只靠粉丝投票决定。

　　但总的来说，在场的练习生目前都没有什么粉丝，根据节目组的市场分析统计，及至第一轮投票结束，每个人能不能拥有一万票都还是个问题。

　　这一万票就非常具有吸引力了。

　　麦片粥里又加了一把麦片，凝固的气氛也更加凝固了。

　　颜杭笑了笑，对这种凝固的空气不以为意，只是活泼地跳起来，伸了伸手：

　　“那就请吧~我们的C位，程锋练习生。”

　　·

　　或许是为了便于统一最终的舞台效果，节目组这一次选择的音乐都是K国现有乐团的一些风格类似的歌曲。

　　一律的快节奏，带着金属质感的电子乐。

　　十四个曲子悬挂成弧形的一排，看上去蔚为壮观。

　　程锋走了一圈，最终在两首歌之间停下。

　　一首叫《云端》，是K国已过气天团的四辑最出名的一首，融合了一部分的Rap，形式较为新颖，但整体的舞蹈和演唱难度比较低。

　　而另一首，则是K国目前正当红团队的成名曲——《梦想家旅行日记》。

　　对比起另外一首音乐，这首歌的曲风听上去更轻松，但编曲形式没有前一首歌优秀，且舞蹈和演唱难度都比它高了至少一个等级。

　　两首歌的选择都各有道理，总的来说，选择前者，应该是更取巧的做法。

　　程锋站在两块板子之间想了半分钟，然后用自己的小臂隔着卫衣碰了碰那块已经变得微凉的鸡腿，然后脚步往左，走到了当红团体的成名曲之下。

　　转身，程锋第一个看向原晓。

　　原晓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自己，又连忙去看他身后的两首曲子。

　　原晓虽然自己写过歌，但他的乐理其实学得不精通，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两手曲子的本质差别。

　　但是程锋选的，他就赞同。

　　冲着程锋点了点头，原晓示意他自己选就好。

　　程锋也点头，站到第二首曲子下面，程锋慢悠悠地让自己的眼睛在众人之间梭巡了一圈，才喊道：

　　“第一个队友，我选择原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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