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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要拿第一

童童 14703字 2023-01-14

  是的,两年前,就在这弥漫的桂花香味中,月亮最圆的时候,奶奶离开她的。

  所以,季重阳并不喜欢中秋节,别人的团聚对她来说,是不想回忆的离别。

  那年就是陪奶奶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奶奶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屋休息,像是知道这是她在人世的最后几个小时了,一直恋恋不舍的看着月亮,看着一院子亲手种下的花,看着慢慢长大成少女的小女孩。

  重阳,来人世一趟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不管是苦痛,孤单,还是幸福,都要好好珍惜。

  因为死神,总会到来,收走你曾拥有的一切。

  没有人能和死神作对,就算妙手回春的医生也只是短暂的和它抗争而已。

  奶奶那天晚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优雅,话也不多,只想多看一眼这美好的人间,到了下半夜,她让季重阳拿出自己最爱的那件旗袍穿上。

  季重阳早就有了预感,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尽力克制着情绪,忍着泪,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露出悲伤和害怕。

  那天她想陪奶奶睡,可被奶奶拒绝了,说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人陪着睡的孩子了……

  是的,她已经长大了,所以早上去看奶奶的时候,发现奶奶平静的走了,不再陪着她,让她一个人面对这寒凉的世界。

  季重阳将一束苦香苦香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看着上面两个名字,唐鼎,季儒宜……

  奶奶的遗嘱写了要和爷爷合葬,但在季重阳的记忆里,奶奶好像都没来看过爷爷的墓地。

  家里也一样,没有任何爷爷残留的气息,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奶奶的爱,一向内敛而强大,不需要宣之于口,一辈子却都放在心上。

  所以,虽然奶奶走了,但她给自己留下的精神力量,没有一丝消散。

  等季重阳赶回学校,正好是晚饭时刻,沈宁给她发了消息在食堂门口等她一起去看演出服。

  她很不喜欢沈宁那高调张扬的范。

  每次他往食堂门口一站,个子高长得帅穿的一看就很贵,就跟个明星一样,无数女生都在偷拍,用肖萌的话说,每次刷朋友圈和抖音,总能看到有人偷拍了沈宁说是校园男神,下面一堆迷妹喊他出道,可吓人了。

  远远看到鹤立鸡群的沈宁,还有一群眼睛长在他身上挪不动的女生们,季重阳在树边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沈宁的微信头像是他家的猫,长了一双美丽的绿色眼睛的长毛猫,看上去特别高贵傲娇,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熟悉。

  季重阳没想过那只猫和自己有什么共同之处,只是觉得这猫挺好看,美丽的眼睛里全是拒绝和冷漠,没有一丝讨好人类的神态。

  季重阳找到那只猫,发过去一条消息:“你的两点钟方向,五十米距离,我在这等你。”

  第42章 全场焦点

  场下全是尖叫声和闪光灯,堪比大型明星演唱会,台上那个大腿修长,腰肢细软的女生,如同黑色的罂粟,在暗夜里绽放,神秘性感,让人心旌荡漾,每一次的抬腿都在勾动着荷尔蒙和**,每一次的扭腰都带着诱惑的弧度,每一个眼神都滚烫炽热……

  站在后台幕布边的汤婷婷和陆惊羽看的目瞪口呆,原本觉得自己能争第一的陆惊羽,看到一半就喃喃说道:“还留了这一手……”

  可怕的反差,可怕的对手,完全赢不了。

  听着台下数千人的尖叫和狂呼,就知道赢不了。

  最可恶的是,她俩的节目是在一起的,如果岔开还行,现在这么一对比,钢琴弹得再好,也比不过此刻这么直接的视觉冲击。

  汤婷婷也被震撼到了,看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在光线阴影中,往放在台边的钢琴凑了凑。

  所有人都在盯着舞台上养眼**的一对俊男美女,没人注意到汤婷婷的小动作。

  等看到季重阳那个空中旋转翻身被沈宁稳稳接住,听到观众的尖叫,陆惊羽又是绝望又是欣赏的咬住嘴唇,觉得这四分钟对她来说,真是又精彩又残忍。

  对观众们来说,只觉得这四分钟时间太短了,见两人鞠躬要退,在台下起哄着继续跳。

  季重阳鞠躬起身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冷淡,一瞬间,仿佛穿越千年,又成了古老年代有着距离感的仙女,对台下的欢呼声充耳不闻,谢幕离开。

  沈宁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美背线条,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软滑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旖丽的梦。

  此刻梦醒了。

  季重阳穿过满脸惊艳的人群,走回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白色毛衣,洗的发旧褪色的浅蓝色牛仔裤,性感的尖头细高跟鞋也换成了刷的很干净的小白鞋,眼神清澈干净,不惊不扰的丢下他,坐到旁边的教室看书,等一个小时后晚会结束的颁奖。

  下面的评委老师们直到下一个节目开始,还在交头接耳的议论这么高水准的专业级表演,领导们两眼发亮,仿佛看到了明年暑假全国交流生联谊赛晚会人选。

  评委里还有一张很有魅力的大叔脸,浑身充满着浪漫的艺术气息——张子权,他和旁边的校领导笑着说道:“那个女生,就是今年入学考试第一名,季重阳。她还申请了我的现场课,下次可以破格带她去现场……”

  领导有些惊讶,只是个新生,也不是法医学专业的,这也太破格了,但想到刚才炸裂的表演和女孩子超高的颜值,他又点了点头,喃喃感概:“现在真是一届比一届厉害了,经济水平提高了,孩子们接受和学习能力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且这届新生也确实挺优秀,不止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了,成绩和能力都越来越好。”张子权看着下一个上场的节目的两个女生,笑着说道。

  陆惊羽和汤婷婷上场了。

  陆惊羽穿着深v长裙,妆容精致,也算校花级的容貌了,可大家还沉浸在刚才季重阳的**舞蹈中,不少人还在看着手机刚才录下的视频回放,沉迷在大长腿和性感的灵魂中,对台上的两个美女视若无睹。

  陆惊羽走到钢琴边坐下,对台下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失望。

  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搭上琴键,无论如何,她要尽量完美的呈现自己的作品。

  汤婷婷站在钢琴边,撑着一柄透明的雨伞,摆好姿势,等着她手指按下去。

  汤婷婷见陆惊羽抬头对自己点点头,示意准备好开始了,她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复杂的神情。

  钢琴曲一响,下面乱糟糟的声音小了点,大家开始注意到台上两个漂亮女生的合作,又忍不住感慨这届新生的颜值都能去上戏剧学院了,一眼看去,全是美女。

  陆惊羽看到台下安静了一些,阴郁的心情好了几分,更加投入的弹奏着。

  她演绎的是名曲《a小调巴加泰勒》,也就是《献给爱丽丝》,温柔而华丽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泻下来,渐渐大家也被美丽的演奏者吸引了。

  可就在陆惊羽渐入佳境,右手密集分解和弦的三十二分音符,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惨叫,突然音符中断,流畅的音乐戛然而止。

  大家都有些惊讶和可惜的看着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排的领导们也皱起眉头,似乎听到尖叫声。

  连那些还在低头看季重阳视频的观众,听到突然的静止,也好奇的抬头。

  只见台上正在跳舞的女生有些惊愕,在光束下,有些不知所措的举着伞,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而片刻后,钢琴又响了一声,随后又静止了片刻,陆惊羽咬着牙,继续弹下去,只是明显在几个点上有卡顿,后背绷的紧紧的,没有之前行云流水般的流畅。

  观众们不知道,在7那个黑白键中间,有人放了一根针,陆惊羽前几次幸运的没有按到,可后面突然被重重戳到手指,血珠直冒,痛的她差点跳起来惨叫。

  十指连心啊!

  而且她刚开始反应不够快,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手指的刺痛是怎么来的,愣了好一会,又从那个地方重新小心翼翼的按下去,在灯光下看到针尖的寒光闪过,她才知道钢琴的黑白缝之间被人藏了针。

  陆惊羽拿掉那根针,没吭声,继续弹完,只是她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没有这样的陷阱,加上食指受伤,弹的不尽人意,曲目一结束,连谢幕都没有,气呼呼的径直往后台走,将那根针丢在幕后操办的人员面前。

  “这是谁放的?”陆惊羽本来还想着实在抢不到第一,也一定要拿个第二名,再不济……至少也要进军前三,结果一切都被这根针毁掉了。

  幕后人员面面相觑,被她气势汹汹的逼问弄得满头雾水。

  “钢琴里有根针……”汤婷婷急匆匆的赶过来,温柔又急切的对大家解释,“弄伤了她的手。”

  “钢琴里面怎么会有针?之前也有人弹过都没事……”

  “这伤口又不是我故意弄的,你让道具组的人过来说清楚。”陆惊羽心情太差,脾气火爆的发飙,连霍楠都听到动静走过来询问情况。

  “肯定有人故意弄的,嫉妒咱们的节目。”汤婷婷一边煽风点火,“现在可好,出了这状况,连前十都进不去了吧。”

  陆惊羽心情更差,拿着那根针,一向高傲的脸上泪水都要出来了。

  但她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冷静下来,觉得很丢脸。

  现场时间就紧张,也不会再给她一次上台的机会,这么闹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所以发泄了一下后,陆惊羽只能红着眼,提着裙摆走出去。

  汤婷婷想跟上去,但后台乱的很,一帮准备大合唱的人过来,把她挤到了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陆惊羽离开。

  已经深秋了,夜里天气挺冷,陆惊羽就穿着一件深v**长裙走出去,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眼线也有些晕开了,在寒风中和零星的几个校友映衬下格格不入又格外狼狈。

  门口小路边的光线暗,陆惊羽一不留心,穿的高跟鞋卡在了下水道的缝隙里,差点摔倒,她扶着树,提着裙角,又冷又气,恨不得把鞋子丢了光脚走回去。

  “我来帮你。”顾一帆刚才正好在门口,看到她,跟了出来,见她站都站不稳,很绅士的走上前,扶着她,把高跟鞋从下水道的洞里拔了出来。

  陆惊羽擦了擦眼角,重新穿好鞋子往前走。

  “心情不好?我请你吃夜宵?”顾一帆的节目早就结束了,在会场看完她的演出,就出来等着了。

  “别跟着我。”陆惊羽扯着裙角,冷冰冰的说道。

  “哎呀,你怎么也和季重阳一样,别动不动就拒绝人,你看小季这次没拒绝沈宁,表现的多亮眼,感觉稳拿第一,你们一个宿舍的不帮着庆祝……”

  顾一帆还没说完,只见陆惊羽怒冲冲的回头,一张精致的脸上妆容有些花,脸上挂着泪,愤怒的盯着他:“有完没完?滚远点。”

  顾一帆没想到她得失心这么重,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调侃一下,谁知把人给惹毛了,还气哭了,顿时有点慌,赔着笑说道:“别生气,我请你吃好吃的赔罪……”

  “你请的起吗你?”陆惊羽眼神变冷,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好时,她语气都尖酸不少,“你那一个月生活费还是省省给自己加点餐吧!”

  换别人被她这么怼,肯定脸上挂不住,但顾一帆可没那么容易生气,继续笑着说道:“是是是,但我宁可一个月只吃馒头,也要请女神吃好吃的。”

  “别贫了,我不稀罕。”陆惊羽是真心看不上这些家境一般的同学,她自己从小被人捧着当公主,眼光也高,身为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最大的资本就是自己,她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只物色家境比自家还要好的人做备胎。

  如果是沈宁过来,结果肯定不一样。

  陆惊羽想到季重阳和沈宁,就更心堵,快步甩开顾一帆,往前走去。

  顾一帆站在原地没追上去,只苦笑的摇摇头,面对这么精明势力的女生,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别惹她,离远点。

  他转身往回走,一会还得给沈宁庆祝——后面的节目肯定不可能有那个双人舞精彩了,大部分人等到中间部分就已经不耐烦了,现在看完这么精彩的节目之后,更是像吃完聚餐中最精华的大餐,之后的例汤水果都只是点缀。

  果然,不少人都散了,三三两两走了出来,尤其是那些被论坛上季重阳舞姿刷屏的宅男们,看完了现场,穿着睡衣玩着手机往回走。

  顾一帆还看到了魏文成,匆匆忙忙的和他擦身而过,往前面跑去。

  顾一帆看着魏文成的背影和他手里拿着的外套,猜想这个书呆子是不是要去追“李莫愁”。

  但“李莫愁”连他都看不上,更不会对沉默寡言的魏文成动心的。

  魏文成可没想那么多,他是见天冷,又见陆惊羽红着眼跑出去,赶紧找了出来,等他在湖边找到陆惊羽,她冻的鼻涕都出来了。

  魏文成鼓起勇气,默默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递了包抽纸过去。

  陆惊羽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抬头看了眼身边高大木讷的男生,接过抽纸,没什么形象的大声擤鼻涕,像是泄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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