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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华三千 14578字 2023-01-13

  温阮深刻地觉得, 她来这个世界, 是感受什么叫人间疾苦来了。

  画嵬, 七龙珠之一。

  若要说七龙珠里谁最令温阮觉得可惜, 画嵬绝对是首位。

  画嵬最初没有名字,是个孤儿, 但他天赋异禀, 极擅丹青。

  一开始他在街边摆摊卖画糊口, 那时候才十来岁, 对于丹青之道无师自通,可谓天才, 只是画作这种东西,若无名气,画得再好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他日子过得极是清苦窘迫。

  某日一个有名的大画师见了他的画,看出他的潜力, 将他收养进府, 悉心栽培,传授画艺,并为他取名, 画嵬。

  但命运跟画嵬开了个玩笑,他的师父盗了他的画, 每一张画上的署名都不是他, 盖的章更不是他的名字, 那些画为他的师父赚来了巨大的名利, 甚至一度得以面圣,成为天下画师备加尊崇之人。

  而画嵬,沦为他的工具人。

  为了卖出更多的画,也为了搏得更高的地位,画嵬的师父逼着他夜以继日地作画,不许停不许歇,又因为担心此等丑事被人知晓,更不许画嵬离开那方小小的画室。

  整整五年,画嵬便在这样惨无人道的压榨下过活。

  直到有日他逃了出来,慌张之下闯进了盛月姬的雅苑。

  盛月姬听了他的故事,决心为他正名。

  正名的方式很简单,在一个盛大的宴会上,她吟歌起舞,画嵬在旁为她作画,画中人,栩栩如生,好像只要对着她伸手,她就会走出画来。

  画嵬声名鹊起,又经纪知遥引荐,进宫为陛下作万里河山图,自此名动天下。

  成为了如今,人人艳羡的天才丹青手。

  而关于他被压迫的那段过往,更为他的人生添上了传奇的色彩。

  画嵬有个习惯,画山水,画四季,画世间一切,独独不画人像,人像他只画盛月姬,跟萧龙珠只为盛月姬抚绮尾琴一样。

  就算是陛下要砍画嵬的脑袋,他也不会为陛下最宠爱的皇后娘娘画一根头发丝。

  在他看来,世间人除了盛月姬,无人可入他的画。

  这就更传奇了。

  他的画很少,物以稀为贵,所以他的画作总是能卖出天价,温阮也不知道,她二哥哪儿来的本事,搞来了画嵬的画作,还特别机智地搞了出拍卖。

  而且想来温西陵是早就放出了风声,今日春元楼,可谓是蓬荜生辉,满座贵客。

  温阮揉着怀里的二狗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精致又脆弱的纤细少年,画嵬。

  长发半绾,面色苍白,自小的不幸让他看上去总是忧郁,他甚至还有点羞涩木讷,与其如沸的名声实难关联在一起。

  台上揭开了画布,是一副白鹤图。

  一对白鹤振翅引颈,似要活过来飞出画纸。

  “画得可真好啊。”于悦感叹一声。

  “于姑娘喜欢?喜欢买啊!”温西陵乐呵呵地笑说。

  “我怕我买不起,画嵬大师的画,一副万金呢。”于悦笑道。

  温阮笑问“二哥能抽多少佣金呀?”

  “小妹这话就俗了,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低于四成我看都不看的!”温西陵乐道。

  “黑心。”温阮笑骂一句,四成的抽佣,放哪儿都高佣了。

  温西陵却乐道“我能让这画卖出比外边高数倍的价格,四成抽佣怎么了?我这叫生财有道,是吧于姑娘?”

  “一早就听闻温二公子极擅赚钱,原是真的。温阮我好羡慕你,我也想要一个超会赚钱的哥哥,这样我就可以买到天底下最好的剑了!”

  “你喜欢剑啊?”温西陵问。

  “嗯!”

  “行,过几天我帮你打听打听,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妹的朋友嘛。”

  “那先谢过你啦,太贵就不要了,我买不起。”于悦可怜巴巴地瘪着嘴。

  几人说话间,拍卖已经开始了。

  起拍价,两万金。

  温阮心想,二哥真是掉钱眼里去了。

  价格越叫越高,很快就飙到了五万五千金。

  “六万。”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温阮回头看,看到了……嗯,阿九,很自觉地坐在了她旁边。

  “你这么有钱?”温阮问他。

  “没有。”

  “那你是?”

  殷九野一笑,剥着几粒花生米,搓掉红衣,放进小碟子里,推到温阮跟前,笑说,“当托。”

  “……”行,没毛病。

  温阮捡了粒花生米放进口中,细嚼慢咽,她吃东西总是特别慢,吃到一半,她侧身对殷九野说“当心玩脱了,把你自己套进去。”

  殷九野靠过来,在温阮耳边说“那姑娘可一定要赎我,我可是你的人呀。”

  温阮偏头看他,这是讹上自己了?

  旁边有人叫价“六万一。”

  殷九野又随口一喊“八万。”

  “你疯了?”跟他叫价的人不愤地骂道。

  “穷就回家数你那几个叮当响的铜板去。”殷九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八万一!”对方果然经不得激,一口叫价。

  “不要了。”殷九野果断脱身。

  “穷啊?穷就回家数你那几个铜板去!”对方回敬殷九野。

  “是挺穷的,不穷怎么会给人当小厮赚外快呢?”殷九野说着一笑,瞧向温阮。

  温阮抿唇轻笑,赚死二哥了。

  二哥笑得直拍大腿嘴都合不拢了,四成的佣金啊,眨眼就是三万多的真金入帐,他能不乐开花吗?

  “十万。”又有一个声音叫价。

  “妈的,一个比一个疯,不要了!”最开始跟殷九野叫价的人放弃了。

  二哥就笑得更夸张,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十万金是什么概念呢,照这个世界的设定,温府一个普通下人的月钱是二两银,十万金算得上是个天文数字了,就算是在这京城中,能一下子拿出这笔数目用以买画的人也不多。

  温阮问温西陵“这拍画之人是谁?”

  “不知道,管他是谁呢,今天都是我的财神爷!”温西陵美滋滋。

  财神爷的确很有富贵相,营养极其过剩,肥硕的身躯挤过过道上台时,险些把地板都压穿了,脸上堆积的脂肪随着他的动作,很有节奏地颤动着。

  这看上去,实不像个喜欢字画,不惜十万金求画以作收藏的人。

  也许是附庸风雅吧,温阮心想。

  但接下来这位财神爷的举动,却让温阮有些讶然。

  他很爽快,当场掏了十万金的银票交钱,银票还是出自温西陵的“广源钱庄”字号,绝无作假可能。

  然后他走到那副画前,举在手中看了看,干笑两声,又望了望画嵬。

  再便是,猝不及防地将那副白鹤图从中撕裂!

  十万重金所购名画,转眼成废纸。

  满座哗然。

  画嵬猛地站起来,嘶声喊道“不要!”

  他是惜画之人,眼看着那人将画撕得粉碎,他想冲上去救画,却根本来不及。

  他跑上台,手指颤抖地捧着被撕碎的画,试图救回自己的画作,细弱的声音说“你将画还我……”

  那胖子却说“我花了十万金买的画,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又不是抢来的,画嵬大师这个‘还’字从何说起?”

  画嵬说不出话,站在那里,披一身孤伶伶的绝望。

  温阮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轻不重地揉着二狗子。

  “阮阮,你帮帮他吧,这看着也太惨了,哪有这么作贱人的?”二狗子都看不下去了。

  温阮摸了摸二狗子的肚皮,没有说话,依旧只静静地看着台上。

  台上那胖子迈着八字步走了两步,笑看着温阮这方,说道“画嵬大师竟沦落至此了吗?要到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卖画?你干脆上外边儿摆个地摊得了。”

  温阮抬眉,转头问温西陵“这人二哥可认识?”

  “贾臻的人。”温西陵也有些不痛快,他是想好好把这画卖出去的,画嵬跟盛月姬的事儿另说,但画确实不错,这么被人糟蹋他也看着不爽。

  温阮又问“这画,二哥从何处得来?”

  “黑市上,有贼去画嵬的宅子里溜达了一圈,摸了这画过来。我见着不能这么糟蹋了画,就买了下来,又找到了画嵬,问他愿不愿意让我替他卖这画,他为了答谢我,就应了这事儿,早知道这样我他妈的就不卖了,草!”温西陵骂了一声。

  温阮转头,看向殷九野。

  殷九野笑“姑娘有吩咐?”

  “你说辞花混迹三教九流?”

  “不错。”

  “找到那个贼。”

  “好,今日内给姑娘答复。”

  温阮说完这些话,才抱着猫儿起身,走上台去,捡起了地上碎成粉末甚至还有几个脚印的画,细看了两眼,画得真好,她不擅丹青也能感受到画中的悠远意境。

  她将画轴卷起来,递给画嵬“辛苦,麻烦先帮我拿一下。”

  画嵬颤动着眼睫,低着头,咬着牙关,死死地抱住了画轴。

  温阮看着叹气,骨子里的自卑,不是荣誉加身便能去得掉的,他没有物极必反地成为一个狂妄自负的人,已属不易。

  然后温阮轻轻地提了一下衣袖,抬掌,想一巴掌抽在那死胖子脸上。

  噫,他皮肤皮脂分泌过旺,看上去汗渍渍黏糊糊的,好恶心。

  下不去手。

  “阿九,你上来。”温阮收回手掌,冲殷九野喊道。

  殷九野给自己定定气稳稳神,顺便瞥了躲在角落里看好戏的辞花一眼,辞花赶紧缩了脑袋。

  他走上去,对温阮拱手“姑娘?”

  “打他。”

  “好嘞。”

  殷九野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得死胖子人畜不分,亲妈不认。

  死胖子肥胖的身子旋转几圈,像个圆滚滚的陀螺一样,险些又把台子给转塌了,他捂着脸惊住,“你!”

  殷九野指了指温阮,很是为难的样子“我家姑娘叫我打的,小人不敢不尽力。”

  温阮瞧了殷九野一眼,你倒是会甩锅。

  她又看向死胖子,软声笑语“春元楼外有块牌子,写着一句话,您没看见么?”

  “我又不是纪知遥!”

  “对啊,你不是纪知遥,但你是……狗啊。”

  茶楼里一阵哄笑,倍觉解气。

  今日来求画的哪个不是惜画之人,早就看这死胖子的举止不爽了。

  死胖子气怒交加,喝声骂道“春元楼打开门做生意,就是这么对客人的?!”

  “春元楼打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的是有礼有节之人,而不是您这样的。”温阮低头揉着二狗子,笑道“以后这种事,让贾先生自己出面吧,选址最好也不要选在我温家的地方,温家喜欢干净。”

  “说得好听,你大哥不也是盛月姬的人!”

  “原来贾先生是吃醋了,所以要来春元楼闹事吗?”温阮挽唇一笑,往台下看了看。

  她敢断定,贾臻一定藏在人群中某处。

  羞辱情敌这种事,若自己不在现场亲自看着,那多没意思?

  温阮用一副绵软好说话易相处的缓慢语调,又甜又糯地说话,但保证每一个字,都能让这茶楼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辛苦贾先生为了盛姑娘这般处心积虑,但在春元楼闹事倒也不必。祝你早日上位,取代其他人在盛姑娘心目中的份量,成为她最爱的男人,而不是几分之一。”

  她漂亮的眸子轻轻转,扫过所有人,握了小粉拳,在身前比了比,像是给贾臻打气般,鹿小葵式地说“我看好你哦,加油!”

  “哈哈哈哈哈阮阮你把他气死得了哈哈哈哈!”二狗子笑得打滚。

  人群里爆出奚落的大笑声,盛月姬与她男人们的各种风流趣事,绝对是京城中人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而隐于人声中的贾臻指骨青白,下颌线条分明地凸显。

  恨意难宣。

  温阮回头看了一眼怔怔发愣的画嵬,说“将画还给他吧,他花钱买了,就不是你的了,真这么心疼,回去再画一副好了。”

  “我,我不会将同样的画画两次。”画嵬细声说。

  “哦,那你就难过着吧。”温阮笑笑,抱着二狗子,领着殷九野,走了。

  抱歉哦,我上来的原因不是为你出气,我是为了我二哥,你要自怨自艾也请去盛姑娘那里找温暖,跟我没关系哒。

  画嵬诧异地看着温阮,眼神中有不解。

  这一日,茶楼里还有另一条狗……不对,另一个人,纪知遥。

  但他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无人察觉。

  他看着温阮上台想打人又嫌会脏了手,叫殷九野帮忙,也看着温阮一本正经地叫贾臻“加油”,还看着温阮对画嵬说“那你就难过着吧。”

  他越看越有趣,温阮是怎么变得这么有趣的?

  于悦抓住下台后温阮的双臂“温阮,你要不要学武功,我教你!”

  温阮“……”就你那个尚未出城门就被偷了钱袋子的稀烂武功,给我当师父,你是认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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