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是，人没有跑掉，被抓了个现行，摁进了浴缸里。

　　在浴缸里磨刀，这么刺激，季开开死活不要。

　　浴室的灯太亮了，磨了这么多天的刀，她哪一次都必须让他关掉灯才行。

　　她浑身湿透，肉搏是打不过的。

　　很快，就和他一样，未着寸缕。

　　顾宣烈的眼睛侵略了她每一寸肌肤。

　　她要是不看回去，实在是吃亏不是。

　　于是，她也看，肆无忌惮地看。

　　那把刀果然圆润又坚利。

　　季开开红了脸。

　　这次的刀磨的格外久，从浴室磨刀了床上，又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季开开累到不行，捂着眼睛懊恼不已，她还想一夜七次弄死他的，这样的念头怎么敢有。

　　顾宣烈绝对做不到一夜七次，倒是可以一次一夜不停。

　　季开开放弃了偷拍的念头。

　　顾宣烈那边好歹营业了，嗯，就是为了宣传《恋情本色》。

　　综艺的制作周期比电视剧短多了。

　　才不过两个月过去，节目就要正式开播。

　　之前，季开开不止一次跟顾太打听，她都录了点什么内容。

　　顾太敷衍她：“我和台里签了保密协议。”

　　季开开绝倒：“又不是春晚！”

　　顾太：“谁知道呢！”

　　季开开实在是好奇，她和顾宣烈录了几次节目，也就是吃吃饭，逛逛公园，买买衣服和看看电影。

　　就是普通小情侣经常做的事情。

　　她不大懂，这样的节目能会好看吗？

　　节目是晚上八点播出，季开开七点半就守在了电视前。

　　她的怀里抱着抱枕。

　　顾宣烈的抱枕是她。

　　“鲸鱼台的广告太长了。”季开开等的心急。

　　顾宣烈：“就是广电要求的广告时常啊，还没八点。你要是想看我，扭头看看就行了。”

　　“呸，不想看。”你个磨刀精。

　　季开开扭了扭身子，想要离他远点，未果。

　　节目准时开播。

　　一上来，镜头先切换的是演播厅。

　　季开开看见了熟悉的顾太，其余的几人和顾太的年纪差不多，是其他嘉宾的父母。

　　“我妈重出江湖，稳坐C位。”顾宣烈抵着她的头，笑呵呵地说。

　　“看起来根本不像快六十岁的人。”季开开羡慕不已。

　　顾太的状态是真的好，看起来最多四十五岁。

　　节目里，顾太在介绍自己的儿子。

　　“大家好，我是顾宣烈的妈妈。我的儿子算是子承母业吧，当然他比我做的更好，这是我一直都很欣慰的事情。

　　但是当妈的除了操心他的事业问题，更操心他的婚姻大事，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我知道观众们都很喜欢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很关注。

　　我来这个节目的目的呢，其实不是为了我儿子来的。我和开开呢，是闺蜜……”

　　其他的嘉宾都笑了起来。

　　主持人邢华“啊”了一声。

　　顾太哈哈笑了起来：“真的，开开和我的关系，比和我儿子的关系好！”

　　顾宣烈没忍住吐槽：“好了，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和我‘小姨’谈恋爱了。”

　　季开开闷笑。

　　顾宣烈不开心地说：“不看了。”

　　“看。”

　　季开开和顾宣烈争抢起遥控器来，胳膊太短，手脚并用，没抢到遥控器，就被人反杀，压在身下。

　　不看电视就得磨刀。

　　季开开嘟着嘴，难得撒娇：“我要看电视。”

　　顾宣烈亲了亲她的嘴唇，“明天我要去和赵导见面，你明天看重播。”

　　磨刀这件事情。

　　季开开挣扎也没用。

　　可能他会更开心。

　　第二天早上，季开开还没睡醒，顾宣烈就出门了。

　　她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没看重播，先去微博看了话题。

　　“啊啊啊我要死了！”

　　“配一脸有木有。”

　　“顾太好漂亮啊。”

　　“一家子都好漂亮，要是我哥有了孩子，得漂亮成什么样。”

　　“顾太这么喜欢未来儿媳，真的假的？”

　　“娱记拍过好几次顾太和季开开逛街的照片。”

　　“我真看不懂这些豪门了，现在是不是豪门大放送时间，二婚也能进了？”

　　“楼上的滚！”

　　……

　　季开开看了一会儿，下线了。

　　不过，节目一播出，季开开的商务问询多了起来。

　　以前也有，但都不算高端。

　　这次的商务问询，连最顶端的KS品牌都来了。

　　而且KS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季开开和顾宣烈一起代言她们的产品。

　　KS是化妆品起家，近几年的营业范围增加，女性内衣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她们前几年的代言人都是国际超模，如果季开开接了代言，她是第一个亚洲代言人。

　　季开开不太想拍内衣广告，直接给拒了。

　　KS却没有放弃，又转而跟凯旋公司联系，出的是天价。

　　程百鹤每周照例会跟顾宣烈汇报工作，就把KS的意愿一并汇报。

　　顾宣烈扔在了一边。

　　“五千万代言费！还是每个人哦！”

　　“不要，滚！”顾宣烈面无表情地说。

　　程百鹤翻了个白眼儿，他就知道老板得是这个反应。

　　昨天他跟丁梅联系。

　　丁梅人在电影学院，说是想多签几个人。

　　他觉得丁梅的想法很对，别说是季开开了，可能很快，就连顾宣烈也要转型做幕后喽。

　　谈恋爱，使人占有欲爆顶。

　　《恋情本色》还有最后一期节目要录制。

　　这次的录制地点是顾宣烈的家。

　　顾太也得出镜。

　　恰逢季开开给顾太设计的珍珠婚旗袍取了回来。

　　顾太开心地上楼试穿。

　　不多时，楼梯口传来顾太的声音：“开开，看起来怎么样？”

　　季开开抬眸看过去，惊讶：“哇，我的设计也太棒了。”

　　“夸我！”顾太不满地说。

　　“你都不用夸。”季开开呵呵笑了起来，“我到你这个年纪，能像你这样美，我就知足了。”

　　顾太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跟顾宣烈告状：“你媳妇，不会夸人！”

　　顾宣烈闷笑不语。

　　吃饭的时间。

　　顾太打了季开开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商量好了吗？”

　　“什么？”季开开停了筷子，不解地问。

　　顾太轻飘飘地说：“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开开心想，顾宣烈没跟她商量过啊！

　　可对着摄像机，不好这样说。

　　这时，一旁的顾宣烈接话：“我都没跟她商量。”

　　顾太不满地说：“那你什么意思？这个婚好结不结了？”

　　顾宣烈没有理会顾太，放下了筷子，问季开开：“你明天有时间吗？”

　　问题有点跳跃。

　　季开开的脑子还懵在刚刚的那个问题上面。

　　不知道顾太和顾宣烈的剑拔弩张，是不是导演要求的。

　　她“嗯”了一声，想要缓和气氛，“有有！”

　　顾宣烈冲着她笑了笑。

　　季开开还没反应过来他是几个意思。

　　顾太就说：“有时间正好，明天你们先去民政局盖个章。”

　　季开开终于反应了过来，捂着脸，哭笑不得，“你们商量好的……”

　　挖个坑给她跳。

　　顾太替她盛了碗汤，“我和他不用商量，我带大的孩子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说着，她又故意叹了口气，“唉，就一次没跟着他，他就被小妖精勾走了魂儿！和你拍完电影回家，天天让我去别人家偷妹妹。我去哪儿偷啊，只能让他堂妹来家，结果他嫌人家烦，又跑去拍戏了。从那起，算是正式入行。”

　　顾太可能是戏瘾上身，话题又一转，跟季开开说：“一会儿我带你上楼，看他小时候的照片。”

　　这个真可以。

　　季开开眼睛一亮，点头。

　　顾宣烈小时候的照片，其实网上也有，但基本都是剧照。

　　除了那些，倒是还有一个他十岁的采访。

　　季开开看过好几次。

　　十岁的顾宣烈小大人一样举着话筒，回答什么问题都面无表情，但是跟主持人绕起圈子来，很有逻辑性。

　　“阿烈，你有女朋友吗？”

　　“有很多啊，我们班有十七个女生，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女朋友。”

　　“那你说什么叫不普通的女朋友？”

　　“这个……算了咱们回答下一个问题，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那她是你普通的女朋友还是不普通的？”

　　“你都没有告诉我什么样的女朋友算普通的，什么样算不普通的！”

　　“你们会一块儿写作业吗？”

　　“不会，我经常缺课，所以我有补习老师。”

　　这访问没法做下去了，主持人直接“阵亡”。

　　顾太手里的私货自然比网络上的多。

　　季开开翻开了第一本影集，看见的是一个露着小丁丁的男孩。

　　她笑倒在了床上。

　　摄像师要怼过去拍。

　　季开开赶紧把影集合住，大笑：“这个不能看。”

　　顾太倒是淡定：“没事儿会打码的。”

　　“那也不行！”

　　摄像师商量：“我不拍那张，你挑一张其他的让我拍。”

　　季开开举起了影集，把光屁股的小孩翻了过去，挑了张顾宣烈穿裙子的照片，“拍这张，粉丝福利大放送。”

　　“噗嗤”。

　　摄像师都乐了，笑得摄像机直颤。

　　季开开冲着顾太伸起了大拇指，“这位太太，坑儿真是一把好手。”

　　“昂，生儿子就是为了坑的。”顾太的表情疑似是自豪。

　　——

　　《恋情本色》一拍完，季开开未来一个月算是彻底没有工作的状态了。

　　但是节目播出的不是太顺利，第三期停播了一周，对外宣称是剪辑出了问题。

　　顾宣烈飞了，去参加美食纪录片的发布会。

　　季开开无聊地窝在家里。

　　哦，她现在是正式的顾太太了，盖了章的。

　　只是婚礼还没有举行。

　　并且，《恋情本色》还没播到最后一期节目，两个人配合节目组，没有对外官宣。

　　门口的电子门铃响起。

　　陈姨跑过去接听。

　　“你好，季宅，请问您是哪位？”

　　“是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开开的后背顿时一凛。

　　方父已经九十岁了。

　　近几年，他很少公开露面，除非一些必要的采访。

　　说起来，季开开和方一城结婚的那三年，能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少得可怜。

　　他居然来她家了！

　　没有让老人吃闭门羹的道理。

　　季开开亲自到门口去接。

　　方父坐在轮椅上，他除了腿脚不好，身体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开开觉得他跟几年前，并没有多少变化，头发虽然发白，但神采奕奕。

　　“方先生！屋里请。”季开开闹不懂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方父“哦”了一声，轮椅仍在原地，“连爸爸也不肯叫了！”

　　季开开：“我和方总已经离婚了。”

　　“嗯，我知道。我训过他和他妈妈了，我说做人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我记得我上次来你家是为了提亲，那么这次我来你家，还是为了一样的事情。你们两个，明天去把复婚手续给办了。”

　　季开开愣怔住了。

　　车门打开，方一城从驾驶座上下来。

　　“开开。”他叫她的名字。

　　季开开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低着头，冲方父说：“您不过是害怕我跟顾氏联姻，会想办法重新拿回季氏对吗？”

　　方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季开开吸了口气，“我父亲生前说过……季家愿赌服输，这一点，您大可放心。还有，我是不会和方一城复婚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是顾太太了。”

　　方父皱起了眉头，“冥顽不灵。”

　　季开开后退了一步，“那就不请您到家坐了。”

　　她正要关门，却被方一城挡住了。

　　“开开，你真的要这么对我？”方一城咬着牙问她。

　　他的指节深白。

　　季开开一想起来她往这个手指上戴过戒指，心里一阵一阵直犯恶心。

　　她一根一根拔开了他的手指，“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季氏的资金链为什么会断掉！你告诉我爸去投古西的那块地，又暗中抬高地价。你明明就知道政府要在那里建核电厂，盖的房子不好卖，建筑材料又出了问题。你用那么脏的手段收购季氏的时候，就应该想过的。

　　方一城，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可我不想为了你们这家人渣，搭上我自己的一辈子。钱，我有，对我来说几亿还是几百亿，根本就没区别。

　　想想用一个季氏来摆脱你，我现在觉得庆幸。”

　　季开开啪一声，关上了大门。

　　陈姨的手里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她：“开开，没事吧！”

　　季开开摇了摇头。

　　“喂……陈姨！”

　　陈姨的手机里传来了顾宣烈的声音。

　　顾宣烈当晚就赶了回来，对方家人来过的事情一字未提。

　　磨刀是个固定的死程序。

　　季开开的兴致缺缺，躺在床上，闷闷不语。

　　顾宣烈的手指缠着她的发丝，跟她耳语：“开开，咱们办三场婚礼吧！”

　　季开开其实挺排斥办婚礼的。

　　办过一次的她表示，办婚礼除了累，并没有多特别的感觉。

　　但是顾宣烈没有办过婚礼。

　　一辈子总得办一次…对吧！

　　季开开没有反驳，但是她对要办三次，颇有微词。

　　“为什么是三次？”

　　“国内一场，国外一场，再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办一场。”

　　顾宣烈初步是这么定的。

　　“神经病！”季开开一跃坐了起来。

　　国内国外她都能理解，深山老林这个神操作，她实在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顾宣烈就是逗她，闷笑了两声，将她拉回去，继续磨刀。

　　季开开的注意力终于能够集中到磨刀上了。

　　顾宣烈亲了亲她的额头，“除了我，没人能够欺负你。”

　　季开开以为这不过是情到浓时的一句骚话。

　　过了没几天，季开开发现顾宣烈又忙了起来，早出晚归，即使要打飞的去外地，也会尽快飞回来。

　　很快，《恋情本色》复播了。

　　冠名商换了人。

　　方氏每年都会供给恒春集团的超级大单子，今年忽然就被一家不怎么出名的小公司给抢了去。

　　方家的事情，季开开一点都不会在意。

　　要不是方一城打电话冲她怒吼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你让顾宣烈抢了我的单子，你以为我就会完蛋吗？我方家耕耘市场这么多年，区区一个单子，你也太天真了，季开开。”

　　季开开惊讶地问：“你说什么呀？”

　　“别跟我装糊涂。”

　　“顾宣烈抢了你什么单子？”

　　“季开开，别装糊涂，别让我觉得自己眼瞎！”

　　“卧槽！我老公也太棒棒了！”季开开听了个大概，如是说。

　　方一城气得直接挂了线。

　　季开开没好意思直接问顾宣烈。

　　她自己动手查了查。

　　好十几亿的单子呢！

　　怪不得方一城气急败坏了。

　　季开开趴在露台的秋千上，听见了汽车刹车的声音。

　　夏夜的凉风十分清爽，季开开最近都怕热的不行。

　　她开了一整天的空调，心里头闷闷的，天一黑，她就跑到露台乘凉。

　　这时候回来的，肯定是顾宣烈了。

　　季开开蹑手蹑脚地进屋，躲在了门后。

　　顾宣烈推门进屋，躲在门后的她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吧唧一下，在他脸上落下了香吻。

　　“想我了？”顾宣烈搂着她腻腻歪歪。

　　季开开皱了皱鼻子，认真地说：“别因为那些傻叉去耗费心力，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我和顾太。”

　　顾宣烈明了地问：“方一城又来惹你了？”他的眼神是冰冷的。

　　季开开揉了揉他冷峻的眉峰，哼笑道：“以后应该都不敢来了吧！”

　　毕竟来一次十几亿，来一次十几亿，方一城能有多少十几亿。

　　顾宣烈这才露出了笑意，“再有下次，我会让他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