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莫蒂眯着眼看向司玥：“我想知道能获得我叔叔称赞的人是怎样的。”

　　“嗯？莫老师有称赞过我吗？”司玥想到配曲时莫老师从头到尾对自己都只有挑剔，耸了耸肩, “你是不是听错了？说不定她称赞的是别人？”

　　“如果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让我叔叔监督配曲并叫做司玥的人的话。”莫蒂举了举酒杯, 一口灌了下去, 吐了吐舌头, “如果有的话请帮我引荐一下, 我也正好想认识认识。”

　　司玥见莫蒂不像是说笑，说话时还有些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自己, 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不过，相对于未知的麻烦, 她对另一件事更有兴趣。

　　“莫老师称赞我什么了？”

　　莫蒂重新拿了杯酒喝了口, 才慢悠悠地说了句：“你猜？”

　　司玥：“……”她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将手转个方向, 拿起酒杯抿了口。

　　“好了不逗你了。”莫蒂没错过司玥突然转折的动作，将笑容收了起来，看着手中的酒杯, “说实在的我总有些不甘心。我努力了二十几年，也没得到他一句称赞, 而你呢？这才认识了几天？我单单在家里就听她提起你好多次, 而且每次都是称赞的话。而在我训练的时候，每次都是责骂, 从来不会有称赞……”

　　听到这里，司玥算是听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一个想得到糖果却总是拿不到的小孩子对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拿到糖果吃的小孩子的嫉妒，又亦或是不甘心。

　　“家长都是爱之深情之切。对小孩子严格要求，才是真的好。”司玥拍了拍莫蒂肩膀, 安慰道。

　　“小孩子？”

　　司玥右手握拳抵唇，轻咳了声：“口误口误。”

　　“不，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小孩子……”

　　“不不不。”司玥抢先打断莫蒂的话，上前搂着对方的肩膀，拉过对方的手臂，“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莫老师是爱你才对你那么严格的。”

　　“爱我？”莫蒂顺着司玥的动作往人群走去。

　　司玥点头：“对对对。莫老师在我配曲的时候特别严格，而且还满脸不耐，恨不得我下一秒就赶紧消失在他面前。听你说的，他教导你几十年了，这个时间可不短，要不是对你有信心和期待，正常人能一教就是几十年？”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不是好像，而是压根就是。”司玥松开莫蒂，“你得相信莫老师是真的爱你的。”

　　莫蒂沉默了会，突然抬手，“刚刚说得那个小孩子……”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经纪人找我有事情，我先过去说一下话，回聊。”司玥一口将酒水给灌了，放下酒杯就走人。

　　路过保镖的时候，看对方眼神奇怪，司玥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你和陌生人挽手了。”黑衣人快速看了看那边一直在微笑着看向司玥的女人，神情有些微妙。

　　“不不不，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陌生人了，自然挽手算是正常的。”见黑衣人一脸无奈，司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这么死板，人啊……总是要灵活应变一点。”

　　“是。”黑衣人点头，跟在司玥的身后离开了这次的成员见面会。

　　走在前面的司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想到保镖居然还带监督情敌功能。不过，她家醋坛子没有打翻了就好了。

　　然而，事实证明，司玥放心太早了。

　　到了晚上和林子言的联系时间，她就听见林子言对莫蒂的询问。

　　司玥捂着手机，拉开门看向房门外的保镖，问：“不都说不是陌生人了？你怎么还和大言一起说了。”

　　“我只是将你们从陌生变得不陌生的过程给说了。”黑衣人一脸无辜地回望这司玥。

　　司玥抬手给黑衣人一个拇指：“你牛。”没想到还是个腹黑。

　　转身将门关上，司玥对着电话那端一阵轻声轻气，哄着自家的醋坛子：“没，就是刚认识的。”

　　“哟，刚认识就挽手了？勾肩搭背？”

　　司玥：“你知道吧，这个可以解释的……”

　　“嗯，我听着，你解释。”

　　司玥只好揉着太阳穴将和莫蒂说话的场景复述了一边，突然发现爱人爱吃醋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嗯？这和你们挽手有什么联系？”

　　司玥看了看周围，轻咳了声。

　　“我还等着。”林子言脸上笑容温暖，但语气还是带着股醋味。

　　司玥嘴巴翕动，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大言，你要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她等了许久，久到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的时候，电话另一端才传来一句“你赢了。”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司玥笑着反问：“难道这不是事实？”

　　“是。”林子言被示意继续拍戏，只能和司玥断了联系。

　　一边的保镖瞄了眼对方脸上从头到尾压根就一直没有变化的笑容，快速收回了视线。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他们这些保镖还是不凑活了。

　　司玥被挂断电话，也没转身上床休息，而是环抱着双臂，倚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发了会呆，她才低头打开手机的相册，有一个文件夹专门放两人的合照。照片不多，大部分是和林诺诺一起看电影玩耍的时候偷拍的。她随手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和林诺诺看着镜头，只有林子言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而且脸上带着笑容。

　　“这是不是早就有了痕迹？只是我一直没有察觉而已。”司玥低头，摸着照片上的林子言，呢喃道，“那么……我还有多少东西没察觉到呢？”

　　*

　　这次比赛给的六首曲子差别都比较大，有舒缓的有轻快的、有中文也有英文的、有古典的也有现代的，司玥抽到的这首曲子刚好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古风。所以司玥虽然没有表露出来紧张，但排练的时间更多了，每天除了和林子言聊天时间不变，连休息时间她减少了一部分，吃饭休息的时候都在背乐谱和哼唱，不然就是和乐队磨合默契。有时唐冰过来说明之后的通告安排，看见的都是司玥在忙来忙去的场面，总有种对方一直没有休息的错觉。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总是来的很快，司玥感觉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比赛的那天。

　　“你洗手了吧？”司玥要出去抽签确定先后顺序的时候，唐冰突然来了句。

　　“啊？”司玥停下脚步，回过头，歪着脑袋看向唐冰，一脸不解。她又不去上厕所，关洗不洗手什么事情？

　　“你的手气……不怎么好。”唐冰从杂志中抬起头，神色迟疑。

　　司玥想起来自己之前抽签的事情，知道唐冰说自己运气不怎么好还算是客气的了。

　　“迷信要不得。”司玥对唐冰摆摆手才转身出门。

　　从等候室出来，先是拐个弯，然后就是厕所。司玥走过厕所，忍不住刹车，后退几步，进了厕所。

　　等司玥到了抽签的地方时，她发现其余人都到了。莫蒂拉了拉司玥的衣袖：“怎么这么迟？”

　　“洗了个手，而且还没到时间，你们来这么早干嘛？”距离约定的抽签时间明明还有两分钟，一个个都早到了。司玥看了眼面前的黑箱子就收回了视线，“还没抽？”

　　“正要开始。”莫蒂刚说完，就看见其余人先后上前拿了个球，只好耸了耸肩，拽着司玥走过去。

　　司玥借着抽签的动作躲过了莫蒂的手，抽完以后抱歉地笑了笑。

　　莫蒂也没察觉到不对，上前将最后一个小球抽了出来：“我第三，运气还不错。”说完，她看向司玥，好奇地瞄向司玥手中的小球，意思不言而喻。

　　“我觉得我白洗手了。”司玥将手中的球转正，给莫蒂看了下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都是命啊。”

　　“怎么了？”莫蒂不知道司玥在感慨什么，有些疑惑地问。

　　司玥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几人互相道别，然后回到自己的等候室。

　　司玥发现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之前也是抽到了第一，然后回等候室，再然后等到了林子言的信息。

　　摸了摸嘴巴，司玥觉得自己可能差了个口香糖。轻笑了声，她推开等候室的门。

　　“怎样？”听见声响，唐冰快速将杂志放在一边，站了起来，有些忐忑地问，“抽到第几了？”

　　司玥将手中的小球扔了过去。

　　唐冰看着手中的小球，一脸严肃地抬头看向司玥：“我觉得还是没洗手的问题。”

　　司玥耸了耸肩，绕过茶几在一边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一根香蕉就开始剥香蕉，头也不抬地说：“然而事实是……我出门的时候顺路去厕所洗了个手。”

　　唐冰握着小球，脸色变幻了会：“我就知道洗手也拯救不了你的点背。”

　　司玥咬了口香蕉，方才一脸严肃地开口：“唐姐，我觉得迷信要不得。”

　　“不知道走前让我不要迷信结果自己又迷信到中途去洗了个手的人是谁。”唐冰在一边坐下来，“阿玥你说是谁呢？”

　　“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呢。”司玥一脸无辜地回望回去。

　　“不和你贫嘴了。你要不要再去核对一下乐器的安排之类。”

　　司玥拿起自己的乐谱，拒绝了唐冰的建议：“不用。”见对方起身走来走去，她曲指敲了敲茶几，“唐姐，你可以考虑放松一点，你走来走去会让我也忍不住烦躁起来的。”

　　唐冰猛地坐下来，板着脸，合并双腿，腰身挺直：“那我继续思考一下你之后的安排。”

　　司玥很想说你这个样子也没显得有多轻松，但还是摆摆手让对方爱干嘛干嘛去，心底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林：听说你点背？

　　司：“啪——”反手对着林后背一阵点点点。

　　司：这就是点背。

　　林：……你人美你说什么都对。

　　嘶，后背有点疼。

　　司：(ー_ー)!!

　　林：我也会点背，你要不要看看？

　　司：嗯？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夜晚，林用嘴唇点背。

　　司：……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