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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是样样都好的

肉肉喵 19383字 2023-01-11

  命月以来, 天头渐暖, 冰雪也慢慢有消融的迹象, 原本硬硬的地面,一脚下去,总能踩出些许湿气。

  军中仍像往时那样各军除了驻守在崖镜线上的士兵都每日晨起操练。

  回风谷口边沿受损, 无法立人射箭,子桑除了不时与周载去边巡便只能回到军中和士兵对阵操练。

  本身就有山中长期狩猎累积下来的敏锐, 再又连着两个多月都在每日挽弓手上力道大了许多, 与人马上对砍的胜率也渐好。

  “昭和。”李巨力远远招手来喊子桑, 他最近大概是堆砖砖上了瘾,除了吃饭时间, 平常都是在崖镜线上忙活,难得回到营地。

  子桑下了马把练习用的剑架回剑架,李巨力就这么会功夫就冲到了她面前:“来,好吃的。”

  两人走回到帐中, 白允沫和石竹已然开吃了,桌上放着好些肉干。

  “你家里托人送的?”

  “可不是,不然军中哪里会有这等好吃的。”

  李巨力家中主食都是肉,时常把山中猎到的肉做各种花样的吃的, 子桑少时吃得惯了, 这回见到亦是不自觉地咽口水。

  “有些化雪,你们砌的冰砖结实吗?”子桑坐在白允沫旁边, 掰了肉便咬起来。

  肉里全是山里的味道,天头好猎, 求准头甚好,忽就很怀念曾经那种打猎喝酒晒太阳的日子。

  李巨力吃得更大口,想到了家里娘亲和老爹的,还有那位叶子姑娘,眼圈都有些红,不过很快便定下声来,装出大男人的气概说:“没事,再挺半个多月没事,到时候可能会有些化水,到时候正好用砖砸死那帮银耗子。”

  银耗子是南凉甲士给东池士兵取的措号,谁让这些人天天就钻墙挖土呢。

  石竹吃得满嘴都是油,吧唧吧唧,时不时吐出块骨头扔到大雪面前:“现在外头都在说人太少了,这仗打不赢,昭和你天天跟着将军,到底有没有援军你应该知道吧?”

  这种事情影响军心,军中都不敢明说,李巨力倾身过来,低声问子桑:“你老实说,这援军是真不来了?”

  “君无戏言,葑州的援军已在路上,不日就会到。”

  子桑说的是实话,心里却也是虚得很,派出去的百十号人现在也没个回信。

  李巨力向来心大,听了有子桑的话,便安下心来:“嗨,我就说嘛,哪里能让六万多人去跟人家近三十万人打。”

  混身是胆也不够打的。

  白允沫专门分了一些肉出来放到旁边,石竹刚好还嘴馋看到她收起来好些,便紧巴着脸说:“哎,你干嘛藏下?”

  白允沫打开石竹伸过来的手:“我吃得少,藏一些下次吃,你看看你面前那堆骨头再吃肚子可以犯胀气了。”

  等石竹满身怨气地和吃得心满意足的李巨力走后,子桑也有些不解,笑问:“是专门为我藏的?”

  不然按白允沫那样的身份,什么东西还值得藏的。

  “不是,我给南无留着。”白允沫在医箱里倒腾一剂药沫出来。

  药沫呈透白状,装在一个白瓷瓶里。

  子桑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小心,别过来。”白允沫别开头,微微往外吐了口气,然后装着少许药粉的纸叠好后才连吸两口气。

  “毒药?”

  “嗯,算是吧。”

  白允沫解释说:“闻了后就会全身发软无力。”

  子桑搞不懂白允沫的意图,拧眉问:“那你装在身上是要?”

  “呐,这个肉呢,是带给南无的,药,也是。”

  白允沫收拾妥后拉着子桑手,一副哀怨的模样:“我呀,就是那等爱吃酸的人,想着去收拾收拾某人的旧交。”

  子桑大约想到白允沫的意图。

  南无近日进食很少不说,身体也看起来更为瘦弱,甚至还有些咳嗽,想是受了寒凉,可总也不让人近身给她看病,白允沫这药应当就是想让南无听话的。

  见白允沫装出一副矫柔做作的姿态,子桑抬手就捏了她的脸蛋:“亏你想得出来,我的小神医,那要不要本郡陪同前往呢?”

  “不。”

  白允沫挣开子桑拎了东西就往外跑:“每次你一见她就满脸痛惜,见不得。”

  知你心里只我,也见不得。

  子桑无奈,只好随了她,也正这时听见有人在边外高呼:“将军,王都急报。”

  周载正于营中与部将们小议备战之事,听得王都急报都奔出帐来。

  子桑出来时便看见马上的甲士翻而下,身上穿的盔甲呈暗铜色,应该是王都护位陈庭派来的。

  心便一时往下沉,想到了最坏的事情。

  周载将气喘不已的甲士扶起拎进了帐内,同时挥手把其它无关部将遣散。

  看了眼跟进来的子桑,周载想到的是同一件坏事,把那个从王都来的甲士护正,正色道:“说。”

  “王都里出大事了。”

  周载此时已然额上渗汗,结果眼前这通传兵,张口没点到题上,暴吼一声:“直说!”

  通传兵吓得连声道:“仆良的禁卫军联合附近几州州地方驻兵逼宫了。”

  “王宫情势如何。”

  这个消息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却同样令人担萃不及防。

  出王都白壁城的时候,他们便有设想过这种局面,留了都尉留自留下八千兵专门用以守卫王宫。

  白壁城里有胆子反的只有仆良和方仲侯两人,其中一方反,另一边必以勤王之名力止。

  如此想着或而还算有后路,只需撑着战后便万事足了。

  万没想这般快。

  通传兵已然缓过气来,细说:“王宫已被仆良的三万兵包围,方仲侯兵力寡势已退驻卫州。”

  原来这个方仲侯这般不禁折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怪近日王宫中都没有书信出来,想必是被截了。

  子桑再问:“身上可以书信?”

  “未得,是都尉陈庭让属下把消息传来与将军,让将军拿主意,仆良于新正月底便围了宫,我出白壁城时的前夜命月二日夜里有试攻正南门,被阻止下来。”

  子桑又问:“为何会突然攻城可有说法?”

  “据传言说,朝上多数朝臣以为方仲侯血系更亲王室,抵制郎中将,庆僖公面上有立方仲侯的意思,仆良便有了动作,都尉说,王城墙固,可八千军将于内,物资被断,强撑也不过到开春之时,希望将军拿个主意。”

  “王上又是如何?”

  “都尉说皇上大病中,知仆良围城,瞪时吐血,卧而不起,有神医在旁护持,勉留一息。”

  他那样的身子,受到此等打击必然身心俱疲,哪里还站得住。

  子桑喉头微是动了动,静立好一会才平息下心里翻腾的酸楚摆手说:“你下去好生休息会。”

  帐中只剩她与周载两人,周载面色涨得发紫:“偏偏在这关键时刻。“

  “也就这个时候,他才没得强敌去阻止。”子桑站的对方,正好面对着南凉的山河图。

  广地千里相连,锦绣河山万亩难抵奸佞二三人。

  白壁城里攻守不似景玄关,宫墙虽厚实,墙外也不宜摆阵强攻,可切了物资出入的供给,几千号人必然撑不太久。

  幸好罗仲在宫中,只医术再好,王爷爷怕也是撑不过去了。

  想到若是王宫被破,王爷爷估计会在逆臣贼子的眼皮之底下活活归天,她那个连寸土都不愿失的王爷爷怎能忍受这等屈辱。

  悲愤从心生来,可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子桑吸口气,稳定情绪来问周载的意思:“如果要解王宫之围,就只有提前开战,保胜,方能分出些许兵力回快马回王都了。”

  可景玄关外东池驻兵三十来万,即使全军而动,有神将排兵点阵,也不一定能全数歼灭,时间怕还是来不及。

  “或应先分兵少许回王都。”周载这一生,只为着忠君护国四字而活,他自也不能看着逆臣入宫。

  “哪里有兵可分?”

  子桑一言问出,两人都沉默许久。

  现在军中八万兵是万万动不得的,只能等援兵,援兵却迟迟不到,连快马书信也越递越少。

  此时天色已渐暗,帐中一片昏色,周载背着手转过身说:“点灯,让其它部将进来罢。”

  子桑知道目前这件事情对周载来说实在过于突然,对军中来说亦是雪上加霜,她从容点了灯,出得帐方呼口气身子顿时便软了几分,手脚疲软的往自己帐中去。

  而隔着将军帐角落里的南无亦是身子发软,仅发红的眼睛圆瞪着露出一股怒意。

  旁边小案上置着未动过的肉干正隐约散发出些许油香。

  白允沫原先进来时便把那肉给南无的,南无非只看一眼便转头不理,知她会不理便直接拿着那包药粉散在帐内自己憋着气跑到外边站了会,这时再进来,南无便已然软在小床上。

  “你实在是太拗了,虽知你不喜欢这样,可我也没得其它好法子了。”

  白允沫把南无扶着躺正,顺了被帮她盖上,然后探摸过南无的脉,瞧着南无生气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其实你生气的时候也比你不言不语的时候好得多。”

  生气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倒有趣得很。

  南无继续瞪着,手想要去握剑,却五指发软,毫无用处。

  “我给你弄些药,你到时候还是得吃些的,不然你整日病着,子桑也跟着像病怏子似的。”

  说到这里白允沫又极是郑重的说:“她一直便是把你当作旧友那般的,虽然你于她没什么好,可到底当年她被空桐管制着时,身边也只有你。”

  南无即是能开口说话,她也是不多与旁的别人说些什么的,她也是跟在子桑身边时认得的白允沫。

  白允沫在南无看来,是样样都好的,光鲜华美,衣锦玉食,万人荣宠。

  也只有这般好的人,与子桑那等人站在一起便衬得极为妥帖。

  以前时,南无也怨过子桑怎的就如何也不能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自遇风歌之后,尚能理解子桑说旧友是何意思。

  你若是心里还没放得真正能放进去的人儿,便总也容易把重要的人误当成心头的人。

  又是想到风歌,南无身上正是力乏,竟连神情也无法像往时那般镇定般,眼角溢出一串泪意。

  白允沫正自箱子取了针要给南无施灸,忽见她眼角亮晶晶便有些讶异。

  她看了看手里的针,有小会竟以为南无这般看起起冷血之人竟也是怕她手里纤针一支么?

  应该……不是罢。

  “你心里似有甚不愿意说的事。”

  白允沫拿了丝绢把南无眼睑边的泪拭去,然后使她露出侧颈,于后锥位置扎下去一针:“你身子大概被绑得太久,体骨有滞瘀,扎一会就好。”

  这一针得半个时辰,白允沫收拾了一番器具无事做便帮着南无收拾一下杂乱的住处。

  这里原本就是用来专积放些军用杂物的地方,内里窄小,除了一张临时设的小床,多余出来的地方不过只能容二三人转身罢。

  被子也是铺得极为随意,白允沫叹口气,把被角来扯平,这般一扯就见得有盒子于南无身侧现了出来。

  盒子长近半丈多,质地古朴厚重,倒像是件好东西,可南无向来都是身无外物,一把长剑四走的人,怎么会有这等物事。

  白允沫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南无:“我可以看一下吗?”

  南无没办法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允沫说:“那我打开看看。”

  打开盒子里,里边两卷画轴便显了出来。

  展开画轴便一目了然,画上的红衣女子虽艳凡动人,可若在金玉珠帘后边半遮着的五官还是能大约分明出来的。

  只是旁边这个女子又是谁?

  白允沫看了好一会,眼睛盯在画纸上有些移不开似的,慢语轻说:“原来是心里藏人了。”

  难怪方才忽便见她落下泪来。

  白允沫又细细将画卷了起:“你总也这般不说话是不好的,一娘说,心伤难治,自解最不易,我虽不中用,可若是你在情事上有甚不解的,我倒或能许些见识给你。”

  把画装了盒子,又帮着放回被中,白允沫竟一颗心也稳稳当当地落了下来,不自觉笑了笑:“那女子真好看。”

  银针取出时,南无周身气血都忽地变得舒畅坐起身子,提了手边剑小小的帐内但是银光乍现。

  眼睑边的泪痕尚未干透,紧盯着白允沫。

  剑刃就贴着白允沫颈下,稍动但能见血,她知南无气她动了画盒,两条小眉揪了揪:“我也只是作一个医者能做的事情,找到你这病的根源,帮你解一解罢了。”

  她也知南无应不至于气到要她命的程度。

  长剑收起,南无坐回床边,拿着盒子把里边的画再看了看,确认没有损坏才重新盖起来。

  白允沫松口气,慢慢收拾了自个的医箱,临走时又再问了南无:“不打算和我说说她?”

  南无仍是一双幽暗的眸子带着些许怨色来看她。

  如此白允沫便只说:“到时候我给你拿药来。”

  回到帐中,见子桑又是抱着一堆兵书研究不停,眉头也皱得紧,白允沫悄悄上前捂了她的眼睛:“你呀,再这般整日苦恼下去,再多养身子的药都不够给你调理的。”

  子桑从面上将那双小手拉下来,让白允沫趴在她肩上,方笑笑说:“还说,每日都给我炖那些带药草的汤,我现在内外都是药味。”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身上的药味么?”白允沫嘿嘿笑了笑,然后就捏出一副无辜的嗓音来说:“所以便让你也带得这般的味道,居然还怪起我来了。”

  “我喜欢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又不是真的药味。”子桑略是摇头,把案上的书合上摞好。

  入军中以来,因见得况旬那边似有许多往时战事记传,还有些先人名将的布阵之法,子桑便都拿了来,时而看上半宿。

  为些白允沫不得不说她:“你是日练武,夜看兵书,扮得比将军还忙。”

  子桑如是接话来应: “也不知是谁前两日才说,要是我敢闲着无所事事就要教我学医做个小徒儿。”

  这便又是嘻笑起来,洗漱宽衣后,子桑心头暂且将王都的那些事情按下,只问白允沫:“南无怎样?”

  “给她施了针,后两日我给她弄点药喝没甚大碍。”

  “那就好。”

  “嗯。”白允沫偎在子又桑怀里,想来想去,后还是没把发现画卷的事情说与子桑。

  一个是,她并不大清楚画中女子是谁,二是觉得她本身就是未经得南无同意看了人家的东西,说出来确是对南无不大公平的。

  再次日给南无奉药时,白允沫又是试着来问:“她叫甚名字。”

  南无不答,也不喝药。

  白允沫手放在身后说:“你若是不自个喝了药,便不要怪我像昨日那般给你施药了。”

  南无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目露凶光盯着白允沫。

  “你盯我也没用,这个药粉可是剑挡不了的。”

  南无低头端了药便自喝了下去,把空碗重重地掷在案上,大概是心里有些气罢。

  白允沫仍是不走:“那个女子头发真长,是东池的女子么?”

  南无就这般甚也不应,甚也不说,白允沫却越说越多:“那应该就是在东池铸城遇到的。”

  “听说铸城一年花开,没机会看一眼真是可惜,那画里好像便是一方种着花树的院子。”

  “南无,她是怎样人家的女子?”

  .

  白允沫并非有意在这里寻南无的开心,她所见之事,所闺阁之事都起自青楼,人间多少花粉心碎的戏儿都听过,不屑添这桩。.

  只是她始终觉得南无在铸城发生了一些事,莫名回到营中又不再说话,或而便是和这画中的女子有关的。

  “她名字一定很好听。”

  白允沫正欲要往下乱寻些相关的话来说时,眼边忽就响起南无的声音,喃喃两字:“风歌。”

  白允沫:“嗯?”

  南无出声得突然,白允沫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名字叫风歌?”

  “嗯。”

  “喜欢?”

  .

  “喜欢。”

  “和我说说罢。 ”

  南无这便又抿了嘴,低了头,抠着手里一柄长剑,姿态变得与平素那般冷面如霜的样子相去甚远。

  白允沫又再轻声问说:“她喜欢你么?”

  “喜欢。”

  南无仍旧是低着头。

  风歌是喜欢就是喜欢呀,要说出来的人,于是便成天动不动就会抱上来与她说:“南无,我喜欢你。”

  后边白允沫再往下说时,南无就不再应了,声色也都慢慢恢复到了原本那等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改日再给你送药,你要是想与我说了,我便听着。”白允沫收拾了碟碗,忽又有些笑笑地问南无:“或者我让子桑来,你说给她听?”

  南无原本垂着的一双眼皮这才抬起来,里边满是复杂,她摇了摇头:“不。”

  她在子桑面前曾那么地低声下气,坦身相与,此番要在她面前说出与风歌好的事情,她不知如何开口。

  撇开这层,更为令她难以开口的却仍是那个令她倍感挣扎的决定,她该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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