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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浮华与虚枉

肉肉喵 20093字 2023-01-11

  满达身上仍是穿着银甲, 上面还有未涩的血迹, 面上几道鞭痕。

  子桑头次来到用以关俘的地方。

  倚着峭壁随意挂了张毡布把里外隔开来就算是形成了一个牢房般。

  .

  刑具和镣铐都钉在墙上, 满达便是双手被铁链栓在离墙不过两三步远的地方,甚至不能蹲下来。

  他的头盔被取了下来,头发拨散。

  见到子桑旁边跟着的大雪, 满达目露凶光,唾了口:“上次没射死你。”

  “嗯, 没敢死。”子桑笑了笑, 这几天周载已不来审问满达了, 她便过来看看。

  看到满达面上的鞭痕,她心下暗自好笑, 周载哪里是审问,只是想打人泄愤罢了。

  子桑坐下来摸着大雪的脖子,见地上的碗盆里剰了半盆稀饭已冻成了冰疙瘩,啧啧两声叹:“听说你们北昌长年都是吃海味, 这可是我们南凉没有的。”

  满达便不再说话,子桑也不理他,只让旁边的人把满达身上的银甲解下来。

  旁边负责看守的甲士面面相视,不明所以, 可只看见旁边的银狼, 他们就猜到这个是军中很有名气的将军随侍。

  军中都在传世郡的银狼心甘情愿地服从将军身边的随侍。

  将军随侍骑狼出战,于先民林谷中把将军救了出来。

  将军随侍箭法出神入化, 百发百中……如此诸类越传越神,因而一看到银狼便知旁边的人是谁。

  于是甲士只好奉命把满达身上的银甲解下, 露出里边一层光鲜的长衫锦衣。

  指了指那身衣裳,子桑又说:“继续脱。”

  “这……是为何”犯人毕竟是敌军将军,如何发落还是要慎重,甲士不明白子桑的目的,仍是有些犹豫。

  子桑只说:“你脱下来便是了。”

  满达亦是有些爆怒,感受到了屈辱,挣扎一翻吼着说:“要杀就杀,何必羞煞我。”

  把上衣都脱下来后,子桑又让甲士把银甲给满达穿上,抱着那身锦衣鲜绸走了。

  四国中间,只有东池和南凉的节日风俗大同小异,或而也是因着岁首的缘故,东池这两日工事几乎是停了下来。

  不过远处的驻兵仍是照常日夜于此守着,甚至从旁边扎了营帐。

  于崖境线上边的南凉士兵也落得个轻松,每日盘腿围坐于崖内各自说着老家的习俗。

  因而子桑这几日便也闲了许多,周载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援军的消息,时常在军帐内和一干部将商讨东池可能会有的动向。

  军中原本有些沉郁的气息慢慢便被即将到来的新正岁首冲淡了许多。

  尤其伙房忙得不可开交,准备在岁首那日做出丰盛的跨岁席。

  石竹忙里偷闲也就晚上这会子能溜出来跑来子桑帐中:“咦,那个医官呢,她最近还在忙啊?”

  子桑头也不抬地说:“还有许多重伤患要照顾。”

  石竹凑了上来,瞧着子桑手里的东西,噗哧笑出了声:“你一个大男人纳什么鞋底子。”

  “我乐意,不过不许告诉别人。”子桑手里捏着好不容易钻了几个军帐才借到的钩针,往鞋边上扎孔。

  “这料子可真好,你从哪里找的?”石竹笑归笑,见到旁边的东西啧啧称奇。

  有锦缎绸布,还有有虎皮绒面。

  这虎皮可是稀罕物,石竹瞪着眼睛问子桑:“你把阿沫医官的虎皮给剪啦?”

  “嘘,只是切了个边角下来。”

  “那你给谁做的?”

  “不告诉你。”

  “那你可要快点,没几个日子了。”

  石竹揉着一堆布料看了又看:“看你做着挺好玩的,我也想试试。”

  “你做了要送给谁?”子桑白了石竹一眼,手上终于扎出一个孔,勾了个边。

  为了学会勾边这招,她可是问遍军中上下,大这无不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她,大概都是说一个大男人纳什么鞋。

  “就是不知道要给谁做呀,可想玩。”石竹有些可惜地想着,他娘纳的鞋底可厚实了。

  子桑停下来甩了甩被折腾起泡的手,再看看旁边一堆料子。

  她本来是想纳三双的,给李巨力纳一双,白允沫一双,将军一双。

  按眼下的功夫来看,一双都费事,指不定能赶出来,于是子桑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你给李巨力做好了,反正这里有多的,我分给你。”

  石竹听了,大吃一惊,把手里的布都抛了到一边:“啊,给男人做不太好吧?”

  “可这军中也没女人要你的。“

  “也是。”

  石竹眨眨眼睛,于是又把那布抱过来,拿在手里摸摸柔柔的,舒服得很:“好吧,那我给李巨力大哥纳。”

  .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推出去一双,子桑赶紧把纳鞋用的料子,还有浆糊什么的都塞了给石竹:“呐,这些拿去,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在纳鞋底。”

  “你会不好意思?”

  “啊,差不多吧。”

  要是给白允沫知道她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或许就不给她做了。

  石竹走后,估摸着白允沫或许就要忙完了,子桑把东西都收到旁边角落里塞了起来。

  路过军帐边时忽听到里边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是自入景玄关守以来头次听见。

  即使她和周载刚领兵来此时,大家喝酒也没有这般欢畅。

  出于好奇子桑入了帐,帐内的部将们个个笑容满面。

  帐内首座的周载看见子桑,上前几步,容淘焕发,大手拍在子桑肩上:“王上许诺援兵十五万。”

  子桑先是惊了一下。

  原本他们设想的是如果再有增兵十万,加上现有兵力的话,出战时最多可有十五万战斗力,与敌方三十万相支甚远,所以守为上策。

  而今增兵十五万,意味着可战之兵二十万,东池虽有兵三十万,但不可能全数投入,两方军事就持恒了。

  这意味着进可攻,退可守。

  怎么能不喜,子桑连连点头:“大吉。”

  可不正是新正岁首王上给全军最好的贺礼,周载大手一挥,从味有过的高兴:“全军伙食加肉,直到岁首期间,还有有张榜,把这个好消息通告军中。”

  不只如此,从帐内的酒气中,子桑知道今夜还破例加酒了。

  在校场上就遇到了正自揉着肩于校场对面回走的白允沫。

  子桑叫了声白允沫,便小跑着往前,从主军帐里带来的那股喜悦感比美酒还要醉人。

  白允沫忽见子桑没来由地跑过来,笑得那般开心,不觉有些愣,站在原处呆呆地应了声。

  然后她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转了个大圈,头昏眼花。

  周边有几个甲士见状都低头接耳地议论着。

  “我早说他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哎,那医官长得本来就俊,难免啦。”

  “也不是,那个将军随侍其实长得也秀嫩。”

  白允沫被放回地上时晕了晕,腿脚发软,只能扶着子桑:“也不看看场合,不是你总说人前不要给人抓了把柄的吗?”

  “不管,今儿高兴,凡事都有例外。”

  “什么事这么高兴?”

  “要不你猜猜?”

  “不嘛,累了。”白允沫把箱子挂在子桑肩上,身子发软,额头顶在她下巴上,眼睛忍不住打瞌。

  兴奋中的子桑这才意识到白允沫今日又是整日的忙碌,就不再逗她,弯腰把白允沫横抱在怀中:“呐,累了就好好休息。”

  白允沫笑笑,把脑袋埋在子桑颈脖里:“军中关于我们的流言可是越来越多了。”

  “不怕,反正仗很快就能打完。”

  “嗯?”

  “王爷爷增兵了,十五万呢,不用怕东池以多欺少了。”

  白允沫知道子桑一直在忧心此仗打不下来的事情,她对战事一概不晓,不过见子桑能高兴成这样,自也开心:“然后你就可以娶我了。”

  “自然。”

  把白允沫放在床上,子桑从外边锅炉上打了水来给她洗漱。

  .

  进来时,床上的白允沫已经歪着脖子睡着了,伸手捏了捏恬静饱满的脸蛋,帮她擦洗了身子和手脚,又细细地帮她把外衣取了盖好被子。

  战事早点结束,她们或许就可以早点在一起了。

  把水倒掉,子桑看见主军帐外站着人,往前走几步才认出来是周载。

  他的唇边弥散着白色的气体,一双眼睛盯着天上明月。

  子桑顺着周载的目光往天上看去,今夜的天空很蓝,月亮也很圆,看起来很美。

  “来春要一战即胜。”

  “会的。”

  周载的常胜名声,是从战场上赢来的,他适合布兵排阵,并不适合于城中守株待兔。

  现下正值新正岁守,即使有援军,也要岁首过后上路。

  葑岩两州位于南凉的西边,景玄位于南凉的东面,路上行军也会耽搁好些日子。

  只是还有个问题。

  “葑岩两州的大量兵力都往东边调,防守的事情怎么办?”

  “王上已力令周边州府急征新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景玄关的战事要及时了断。”

  那便成了一场博弈,东面不能速战,西面势必会被西陵侵入。

  王爷爷想要的寸土不失,都堵在了景玄关开春一战上。

  “朝中之事,王爷爷如何说?”

  “他让我等不必担心局势,仍旧如前,只是立诏之事越发逼得紧了。”

  周载转过来,背对着月亮,面如冷铁凝声问子桑:“他问立诏之事,你有何感想。”

  无论是况旬,还是周载,他们心知肚明,庆僖公犹豫不止仍旧是因为子桑身份的特殊,还有一层便是终觉子桑未能做好这个准备。

  庆僖公虽对这个孙女初时多有嫌弃,可到底后边有私心终觉是自家骨肉。

  可他知道,无论立谁,天下都势必会有祸乱,他只是想选择一个对南凉国祸乱最小的继位者。

  令子桑此次跟着周载的意图其实也是让她始终保有周载的拥护。

  毕竟把子桑留在宫中才是最不安全的。

  子桑下意识地拧了拧眉,她记得曾经问过周载,假如明正言顺地登上王位会如何。

  周载的意思是,以她在朝堂内外的声名,很快就会被人以昏君处理掉。

  如此想来便不由得笑了:“你觉我这样的人能坐上大位?”

  “能。”

  只一个字,恍如惊雷击在子桑心上,周载面容是严肃的,并未有半分揶揄之色。

  “何以见得?”

  “青阳先生即说你当行公仪槿之政,那便自有其说法。”

  况且自入军中以来,子桑虽偶有颓然,可但凡遇到关键时刻总能舍我求同。

  为了练骑术,剑术被打落多少次也不曾放弃,为了救主将,敢单骑出城涉险。

  军中大小杂务要事,只要分派给她,都毫无怨言地去做了,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特殊而坐享其成。

  青阳先生或而早料到有此一日的,所以才会特地于此和况旬说,他日天下之王将于此而起。

  是天下之王。

  非南凉之王。

  四方臣服,八面跪首。

  青阳先生,先帝之师,行世百年,知天命擅王卦。

  “先生向来爱胡说。”子桑不大信的,单单只看军中这几万人,她便已觉人上不易,哪里能顾得天下苍生。

  “那你以为谁可以,无论是方仲侯,还是各方远血系的州侯,若然有半分体恤国民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生乱。”

  景玄关战事吃紧,庆僖公下诏急令各州侯出兵结果都各自请罪说无兵可征,只供应粮草。

  大敌当前,庆僖公无瑕收拾这等侯臣,作为一方国君也不得不自我按捺气性。

  谁也不能,庆僖公一旦崩逝,礼仪仁纲将四分而裂,南凉将如沙散。

  周载吁口气,拳势微握,背过手,面容欲显坚毅:“开春之战要是胜了,那我们手里便是全国重兵,你有王印在身,传剑在手,又有公仪槿之盛世在前,若垂明励志,必能内定天下。“

  子桑还是不敢接话,良久,她确定周载确实是在肯定她可以做到,她方缓缓开口:“那胜了再说罢。”

  届时周载重兵在手,天下之人但有不服也要退避三舍。

  “天佑南凉。”周载对着月亮,声若沉铁凿地,转身背着满甲银炼色离去。

  四下无声,唯楼墙四面簇旗迎风猎猎。

  轻声入了帐,却看见原本睡着的白允沫正于床前披衣。

  “怎么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辰看见你不在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看她傻的,子桑笑着帮她把外衣取下,把她压回床上:“你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是吗?”

  即使只是闭那么会,精神也好了许多,白允末举起身来给子桑脱衣:“盔甲铬得我不舒服。”

  入了被窝,两人便紧搂了一起,子桑噌着白允沫耳鬓轻缠,呵着气盈盈笑道:“你倒是想想这番冷落了我多久。”

  白允沫痒得直缩脖子,倒是自觉地去解衣衫,再拉起子桑的放在自个身子上,边躲开子桑的轻咬,边笑着说:“这样可满意了?”

  “勉强。”

  帐中灯焰甚亮,灯下桃唇相润,轻捻细揉,勾玉慢挑,吟呓咬耳。

  两张面颊靡磨后略分开些,子桑总喜欢这般稍停,来看白允沫眼睑羞闭,绯面若桃的模样。

  白允沫稍睁开眼,身子因着喘息而上下起伏,见子桑又是居高临下这般看她,又是羞恼,却仍是笑着:“不得,我最近累,你让我趴在上边缠你一会。”

  子桑皱眉想了想:“那可不大方便。”

  “竟是一点也不怜惜本医官每日……。”

  不待她继续装模作样地来碎碎念她的辛劳史,子桑便一把封住了她的唇,同时翻过身子自己处于下位。

  手又是往下边移了移,倒也并不似自己想的那般不方便,将侵略的势头收了收,放开白允沫的粉唇,又是逗她:“现的可是喜欢了?”

  “让我把你压扁,省得你总也喜欢一半儿一半儿地停下来。”

  “我的错,那我这次便不一半了,到这里就好。”子桑说完歪过头就装睡,呼吸也变得均称起来。

  白允沫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技两,三下五除二便把子桑身上仅有的单衫解了开来,身子微是往下坐了坐,一口便往子桑胸间咬去。

  再如何装身子也受不住这下绻了起来,奈何答应了让她在上边只好应战。

  白允沫比她还不受弄,只照着往日晓得的那几处捏去,身上的人马上就变得水水软软的。

  纤枝玉露,不甚春风来戏,绕颈交怀,莺燕靡靡。

  灯下艳影,交叠起伏,或盘缠相交,或抚背贴颈,终是在一声破势轻浪拍岸的激响,或花苞夜放的堪破,或欲仙潮唱中归于宁静。

  白允沫枕在子桑怀中,仍是不忘给子桑拭汗:“每回都见你满头大汗。”

  “我心酣畅。”捏住手咬了一口,子桑望着白允沫的眼睛。

  那里无论何时都是亮亮的,明晃晃的,满是柔情。

  “如果我说,我要做国君,你说好不好?”

  “好,只要你欢喜。”

  她并不是未曾想过子桑成为国君的事情,从子桑入王宫后她便总也在想这桩。

  记得头次于王宫中见子桑穿一身白衣绣兰的长袍,戴金纱翼善冠帽的样子,她便设想过假若子桑穿上王袍,会是如何模样。

  “只是不管你做平民百姓,还是人中王者,都得把我带在身边才好。”

  子桑抱紧她:“可我怕做不好。”

  “不做你怎会知,再说,你也不见得比别人差,若是让方仲侯那等人做去了,我才气。”

  白允沫倒不在意这天下是谁的,不过每番想到传闻中风塑侯或会是顺位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仍是想着要给那满船姑娘讨个公道的,只苦于找不到适宜的机会,再方仲侯也非等闲之辈,娘亲三申五令让她不得妄动,以免惹祸。

  子桑感受到白允沫的怒意,伸手轻拍她的脸蛋:“睡罢,现在气也是没用的。”

  “嗯。”

  闭着眼睛眯了一会,白允沫复将脸贴近子桑心前说:“我本意是盼你与我泛舟游湖,不想你涉险权势争斗,可你即会因着此等问题反复思询,其实还是有心把这天下的担子接下来罢。”

  你即想去做,便去,我仍是生死相随。

  君王前程,我与你居高而瞰。

  龙潭虎穴,我与你伏底共难。

  只一点,不要放下我便是。

  我白允沫啊,认定了一件事,便是从生从死也要去做好的,比如我愿意跟了你子桑这般。

  子桑轻拍白允沫的背,哄着她入梦,亦轻语说:“我亦想着与你泛舟游湖。”

  可是我现在已然从开始的一无所有,慢慢有了许多牵挂。

  王爷爷他啊,不想大好江山落入旁手,而他也只能寄望于我,正如你所说,方仲侯这等人也只看到了王权大势,未能看到天理公道,万民众生的。

  周载那个人,手握重兵,若我弃他百去,无论是谁人正位为君都会以王纲逼他交兵,他那个人是造不来无名头的反的,必死无疑。

  还有这南凉百姓,以前觉得与我无关,看着关内外士兵死伤无数,他们图的甚呢,还不是保我国土,守万千看似与他等无关的家国安稳。

  何敢以私己之身大言江山与我无关,民安与我无关。

  匹夫尚能拨剑一吼四方,我公子桑啊,身为王室正姓,如何敢为徇私藏剑,图酒乐欢娱于世。

  思及至此,竟腮面有泪,或而舍我其谁便大至也是这般了。

  梦中生光,竟又是见得光中佛陀,佛陀仍是那副平和之态:“这浮华与虚枉,你是又要了?”

  “要了的,不问名与利,那是座上菩提的事情,一剑在手,总也得为世人做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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