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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7

肉肉喵 18784字 2023-01-10

  坐在床上,以沫对着那一摊纸发呆。平时周末啊电脑课啊在电脑上敲下那些东西以沫都存在手机的内存卡上。现在手机没了,所有的东西也都没了……一想到这,心里就难过得不得了。

  或许只有写文章的人才能真正明白这满纸荒唐背后的一把辛酸泪。在别人看来那不过就是几个Word文件,可是在为文者的心里却像是一个怀胎十月然后诞生的孩子,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会哭会笑会呼吸。

  哪怕那些写下的东西十分不成熟,哪怕只是自己处于眼下青春期的一些很小很小的情绪,哪怕只是把想要表达自己的欲望错当作写作的才华。

  但同样珍惜。

  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有欢笑有泪水,无论怎样都值得珍惜。这才是完整的青春。

  以沫掏出一沓新的作文稿纸,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想着丢失了的文字,沿着记忆的轨迹一点一点地用笔再在纸上写出来。

  没有学会整理生活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生活中不可言表的味道的,而没有学会记录生活的人却永远也不能领会世俗中深邃而动人的美。笔下的文字按着脑中的路线一点点地将经过的琐碎记录下来,以沫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

  “以沫,四班今晚的节目竟然是夏丛熠和徐画男女对唱!”梦蕊的短信一下子就把以沫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

  以沫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徐画是杨夕的好朋友,杨夕又是以沫的好朋友,而且大家又同在一个文学社里,徐画应该不会不知道以沫和夏丛熠的关系。

  以沫努力说服自己这次也是自己想太多,可是还是忍不住穿好衣服跑去了晚会。

  晚上的风吹在脸上真的是很冷了,以沫看到在入口处等自己的杨夕心里便是一阵暖。

  “算了,我不进去了,梦蕊也是,每次一有点什么事就大惊小怪的,其实也就俩人一起唱首歌,班级安排嘛……”

  以沫说这话的时候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嗯,也可以,那我陪你在这儿说会儿话吧。徐画是我的好朋友,她虽然有点小女生气,娇滴滴的,很讨男孩子喜欢,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在大是大非上很仗义的,不会像有些女孩子那样背后搞什么小动作的!所以别想太多啦!”杨夕说着说着便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以沫忍不住笑了出来。

  以沫当然明白杨夕在担心什么,她也明白杨夕在怕自己担心什么,以沫深深地知道这句话“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自己和杨夕不就是因为都是梦蕊的好朋友才成为好朋友的么,但是对于徐画,以沫的心里竟接受不了这句话的启示。

  是因为夏丛熠的关系吗?以沫自己也不知道。

  那一刻以沫突然想起小时候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有一年的家庭新年酒会上,一向重男轻女的姑婆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婶婶家的大儿子也就是以沫的堂哥吃,堂哥那时已经吃得很饱了,于是客气地把鸡腿夹给了以沫吃。

  后来以沫很开心地告诉妈妈,今天姑婆夹了鸡腿给自己吃。妈妈不信,于是以沫才说出这鸡腿曲折的来历。妈妈严肃地告诉以沫,那鸡腿虽然是从你姑婆那儿来的,但那是你堂哥给你的,并不是姑婆给你的。

  很多年后以沫依然对妈妈当年的这句或许只是无心说出的话记忆深刻。

  文化节,连带着手机风波一过,期末的号角就开始吹响了。本来三点一线的生活直接变为两点一线,忙晕了的期末临考复习使得很多人都没时间到食堂吃饭,直接到小卖部采购一大堆的面包、泡面、八宝粥囤积在课桌的抽屉里。不过有着“吃货”之称的以沫一直奉行民以食为天的原则,到饭点了就拉着梦蕊和杨夕屁颠屁颠地跑到食堂,管它什么狗屁期末考呢,到饭点了还是雷打不动地坐那儿吃饭。

  “以沫,这件事我连杨夕都没有告诉,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梦蕊抬头看着象城的天空,努力使自己的眼泪不要掉出来。初冬的云轻薄而明亮,护校河清冽得能看见水草油油地在水底招摇,两人坐着的不远处,干枯的芦苇比人还高,青草离离。

  以沫没有催梦蕊快说,两个人就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风把以沫披下来的头发吹得很高,好像那水底的水草。

  “他们终于决定离了。”

  梦蕊说得无比平静,但是以沫明白她心里此刻定是无比的难过。从那晚梦蕊说出那样的梦话以沫就知道,这样的苦难太大了。

  梦蕊从来都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掉眼泪的她此刻在以沫面前哭得像个泪人儿。

  有些眼泪只有在最最信任和亲密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来,以沫以前不相信感同身受一说,但是此刻自己的心却也像刀绞一般疼痛。

  而以沫也终于明白,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地走进过梦蕊的内心。以前以沫老说梦蕊想让爸妈干脆离了算了这个想法多幼稚又不切实际,其实梦蕊自己也未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就像守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这种能预知的恐惧是最可怕的,倒不如立即爆炸算了。但是一旦真的引爆了,人也就崩溃了,因为人也被炸死了。

  “今天中饭要吃快点,徐画说午间文学社有个会要开,好像挺重要。”杨夕边说边和以沫梦蕊跑向食堂。

  吃完饭跑到综合楼下,杨夕才想起来还没带笔记本,然后又掉头跑到教室拿,让小伙伴站在教室门口等她。

  谁知刚跨进教室就看到班主任两手叉腰站在讲台上叽里呱啦地讲些什么。她对杨夕瞥了一眼。杨夕赶紧跑到座位上找笔记本和笔,整理了一下就起身准备走。

  “站住!大中午不自习跑哪儿去?!”

  杨夕愣了一下转过头说:“去开会。”

  那弱弱的声音差点连自己都听不见,杨夕不是怕老师的学生,只是她没料到台上的这位中年妇女竟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如此大声地对自己吼。

  “不许去!回到座位上自习!都快期末考了还开会开会开会,还有几天考试掰掰手指头都数得到啦!”

  “还有几天考试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去文学社开个会嘛……”杨夕翘着嘴巴站在原地嘀咕。

  “说什么呢啊?!……”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杨夕近乎是被她拽回座位的。她当着全班的面大声地训斥,“文学文学,文学能当饭吃吗?不好好读书考试,连活都活不下去了看你还搞什么文学?!对了,相以沫和郭梦蕊哪儿去了?!”

  站在教室的外面,以沫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好陌生,这还是那个在课上用英语给我们介绍莎士比亚的剧本、杰克·伦敦的历险记、惠特曼的诗歌时候眉飞色舞的老师吗?

  应试。现实。压力。虚荣。真的会将人所有的理想、梦想、幻想,全部抹杀掉吗?

  班主任依旧站在杨夕的旁边,似乎试图用她的气场迫使杨夕拿出书本自习。可是杨夕就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以沫甚至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不过敢肯定的是她绝对听不到别人的呼吸声,因为眼前的这个她正沉浸在现实的泥潭中颐指气使,她根本不会明白她的行为只会增加学生的固执而不会对学习起到一丝的作用。

  空气里充满着对峙的火药味。班上不少同学都在看着班主任和杨夕。她最后实在无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回了讲台。

  她的那声叹息里,是不能制服杨夕的挫败感呢?还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呢?还是……对于年少的梦想最终总会被现实狠狠地甩上一记耳光才肯醒来的沉重感?

  这些大人的世界,以沫不懂。这些大人,也是从年少一路走过来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懂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梦想吗?年少的他们没有梦想吗?

  以沫相信每个人应该都有过梦想的。或许教师这个职业就是她从小的梦想,只是在工作了这么多年后发现,当年在三尺讲台上为祖国的花朵指点江山的激扬梦早已在单调琐碎的应试下被磨得面目全非了。梦想,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

  或许,这就是大人们的世界吧。

  但是以沫知道,至少,鲁余凡老师不是这样的大人。同样在教师这一工作岗位上待了这么多年的他依旧对生活充满热情,每次上他的课,学到的绝不仅仅是写作方面的技巧,更多的是学会生活、学会拥抱这个世界。

  以沫和梦蕊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要怎么做。梦蕊的手心里全是汗,心也跳得厉害。

  突然,杨夕拿着笔记本站起来,对着讲台上的班主任大喊着:“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负责组织好社员去上课,再说午休本来就是自由安排,你凭什么命令我?!”

  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恐怖到极致。下一秒,杨夕飞快地跑出教室,拉着以沫和梦蕊往综合楼跑去,留给班主任三个欢快的背影。

  可是,谁也没有发现,梦蕊发红的眼角和颤动的手。

  因为比起杨夕和以沫,梦蕊更明白此刻这样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真好。”

  周末在空间里看到杨夕的这条说说,以沫的眼眶一下就被击溃了。“喜欢的事情就去做不就好了么。”以沫想起杨夕之前说过的这句话,好像忽然明白了那份勇气。

  象城二中文科的高考重点率一不小心就会被剃光头,这个事实几乎每个家长心里都清楚。所以刚进象城二中的时候家里就让梦蕊高一末文理分科必须选理科,而且一定要考到理科重点班,这点梦蕊的爸爸和妈妈倒是不谋而合,所以梦蕊和以沫间一直有一个约定,就是不能告诉梦蕊的家里人她也在文学社里学习。

  所以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时梦蕊的妈妈在一秒的诧异之后暴跳如雷:梦蕊在这个什么文学社里待了快一年了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要再这样下去理科重点班还进个屁啊!

  于是马上给梦蕊发了一条短信:“长本事了啊?!都学会骗我了,郭梦蕊你给我马上把那个文学社给退了,再这样下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的生活费我一分也不给了!”

  徐画到值班室鲁余凡的信箱里取出高一段的文章,准备送到鲁余凡的办公室里。她点了一下篇数,总共有30篇,一个叫丁落的就占了10篇,杨夕6篇,以沫5篇,再加上自己的3篇,郭梦蕊的竟然只有1篇,其余的几篇都是另外几个班的社员的。

  徐画想起夏丛熠经常说她对功利性的东西太敏感了。可是徐画心里又不甘:当初答应鲁余凡担任高一总联络人的时候便是奔着未来社长去的,平时总担心一班的那几个超过自己,可是现在突然自己担心的一个对手郭梦蕊出现了“守”的趋势,自己又魂不舍守,总觉得对方在以退为进。

  回到教室,看到夏丛熠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徐画摇醒他,把高一(1)班的那一沓文章递给他,“帮我送一班去行不?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夏丛熠揉揉睡眼,“好吧。”

  傍晚的落阳斜照进鲁余凡的办公室里,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地看高一段这周交上来的文章。

  “丁落,丁落,这里又是一篇丁落的,哎呀,这儿还有两篇……这个丁落到底是谁啊……”

  鲁余凡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慢慢地看着这个叫丁落的学生写的文章,整个办公室里安静极了。

  “铃……”

  办公室电话铃的突兀响起打破了这静谧,鲁余凡皱皱眉头接起电话,“喂。”

  “老鲁啊,现在在办公室吗?我找您有点事。”

  鲁余凡心里觉得怪怪的,高一(1)班的班主任平日里几乎都没怎么接触过,今天怎么有事?

  “在的在的,你只管过来好了。”直觉告诉鲁余凡来者不善。

  不一会儿,办公室外的走廊上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的声音。她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鲁余凡桌上堆满的学生作文,好像气不打一处来似的,但看得出她还是努力地克制着。

  “鲁老师,我和你都是在象城二中教书教了这么多年的老教师,所以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跟你说吧,我希望我们班的学生都退出文学社!”

  “哈,我办文学社这么多年来班主任找我理论文学社与学习的矛盾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但我从没见过哪个班主任像你这样直接、这么彻底!”

  “我们一班的学生是全校最优秀的,等下学期一结束马上就是高二(1)班,全校的理科都看我们的,来年高考,学校的重点率还不都在我们这儿!”她说完这通话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同时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同意,不过这退不退社关键也看学生自己的意思,再说了学校可是明确支持文学社的,一个班级全体退社在校长那儿也过不了啊,象城二中要没这文学社拿什么和象城一中比?凭什么每年都能拿下这么多本不该属于二中这样三级学校的荣誉?!”

  鲁余凡明显感觉到自己生气了,甚至有失绅士风度了,竟对一个女的这样凶。但是眼前的那个女人,如果你不拿这些硬伤来压她,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永远觉得别人都是拿钱不干事的,而自己对学校的贡献最大!

  她应该也没想到鲁余凡会出这招,显然被吓到了,刚进办公室时那嚣张的气焰全然不见了。

  “就算全班不退社我同意,但杨夕、郭梦蕊还有相以沫这三个学生必须退!”她的话里充满了不甘。

  “不行,杨夕是班级联络人,郭梦蕊和相以沫都是我很看重的新人。这几个女孩子都很有天赋的,不能埋没!”

  “天赋也应该用在学习上啊,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杨夕必须退!”她用力吼着,看起来多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不行,杨夕绝对不行!我要是答应你让她退了,那我就是对她不负责任!”鲁余凡的语气也一点不示弱。

  “鲁老师,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们这些底层的人民教师很难办啊!本来吧,你办你的文学社,我带我的班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就因为你的文学社,我的学生心思都不用在学习上了,还当面跟我翻脸,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这个班主任有什么权力管她们?!这都快期末了,还整天心思都放在写作文上,我也难做啊!”说着说着,她竟然越说越委屈,扑在鲁余凡的办公桌上抹起了眼泪,声音越来越大。

  鲁余凡可从来没见过这阵势,一下子就傻眼了。不过他努力保持着镇定。

  “好吧,你也别哭了。这样吧,你有你的难处,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相互都体谅妥协一下,退社这话呢我也当你没讲过,至于期末这段时间嘛,文学社的课时安排就都停掉,这样可以了吧?”

  鲁余凡对自己做出的退让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为了文学社长远的发展,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涂了厚厚一层粉底的脸,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鲁余凡的心里若有所失,他心里想着这个冬天一过,苏幕遮他们这一届就毕业了,接下去该是夏雨和杨小枫挑起大梁的时候了,至于高一这一届,好几个女孩子都表现得很有天赋,但具体要重点推哪几个他心里暂时还没谱,但也稍稍有了一点感觉。

  一班的班主任来之前落阳在办公桌上投射的阴影还在这儿,一来一去就变到了那儿。鲁余凡坐下来,眼睛又瞥到了那封相以沫写给自己的信,他笑笑。

  继续改文章,丁落的这篇《天寒地冻》的末尾写道:

  “我终于知道,偷走别人愿望的孩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真是一句凄厉的话,可是一个高一的女孩子竟然写出这样的句子,鲁余凡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期末考前一周文学社停课了,鲁余凡考虑到临考前一周学生要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到备考上。

  鲁余凡让徐画通知大家,寒假里文学社要上五天的文史家园。

  第二天就考试了,那天下午徐画突然跑来一班找以沫和杨夕,说鲁余凡老师找她们有点事儿,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一刻钟左右就好。

  鲁余凡的办公室里有股很熟悉的味道,以沫一下子就闻出来是木芙蓉的味道,木芙蓉是以沫的幸运花。以沫还奇怪鲁余凡一个男老师怎么会摆木芙蓉在办公室,结果一看原来是他对面的一个女老师桌上摆的。

  奇怪,怎么就我们仨,自己、杨夕还有……徐画。是不是还有人没到?

  鲁余凡看看手表,再看看面前的这三个女孩子,习惯性地拍拍手说:“好了,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

  这也叫人到齐了呀?就仨……以沫有点懵,余光看了看徐画,她的脸上倒是一副很自然且自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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