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本王看上你老婆了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伦之乐,监察之权!250
和此前处置顾振曾经利用过的那些金吾卫军官只是遣戍琼州府相比,这一次皇帝无疑是大开杀戒。但是,在赵王得了西安府那大好的喜讯下头,这些血光自然算不得什么。看着那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在雪亮锋利的鬼头刀下瑟瑟发抖,甚至有人瘫成了一团烂泥似的,不禁有人想起了往日秋决那些江洋大盗时,人至少还光棍些。
“干嘛这么孬种,砍头不就是碗大的疤!”
“齐老六,你说得容易,是不是还得加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哄笑之中,起头嚷嚷起哄的那汉子顿时讪讪闭上了嘴,而差役少不得上前弹压喝令肃静。即便如此,下头的百姓中间仍有不少窃窃私语。其中最为风行的一种说法就是,只看秦王这些手下如此脓包势,还有那陈善聪居然也被赵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儿子给杀了,足可见活该没有帝王相,这争江山哪里争得过赵王?说到兴起时,还有人提起了当初旧事。
“看看人家赵王府,想当初废太子逆谋正急的时候,就敢一把火焚毁了冲杀出去,继而又是寻密诏,又是联络大臣勋贵,又是联络那些公主,硬生生在传胪之日把局势翻了过来!啧啧,相比秦王这一场仓促起兵,还有陈善聪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儿子败坏名声,赵王真是自己英雄了得,儿子文武出色,就连媳妇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谁说不是?你们没听说赵王世子妃和宛平郡王妃给好事的起了什么绰号?”
说话的汉子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好奇地催促,他方才压低了嗓音说道:“母阎王,母夜叉!这阎王和夜叉一文一武,真是太贴切不过了……哎哟!”
他正说着,突然一声惨叫,待到发现揪着自己的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汉子,他顿时愣了一愣,紧跟着就听到那汉子提溜着他让开了一步,这才施礼说道:“侯爷,这人竟敢四下里诋毁世子妃和大小姐,该怎么处置?”
定远侯王诚看见四周围那些噤若寒蝉,想跪又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跪的百姓们,还有那面如土色直打哆嗦的说闲话汉子,顿时轻轻摆了摆手。等到家将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他这才淡淡地说道:“走吧!”
刚刚一声不敢吭的人群直到上首传来了一阵声音,回过头去发现杀人竟是已经开始了,这才收起了之前的好奇及其后的惊悸,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杀人来。只有极少数好事的议论着这位赫赫有名的智将,猜测着他是不是会趁机复出。
然而,人们转而议论着的中心人物,却是早已一道奏疏递到了御前。皇帝捏着那笔迹熟悉的奏疏,足足愣神了好一会儿,这才看着站在窗前的陈善昭问道:“定远侯自请前去镇守宁夏的奏疏,你看过了?”
“是,孙儿已经看过了。”
“那你以为如何?”
陈善昭暗道怪不得是昔日智将,对时局洞若观火,但这种话在肚子里想想可以,说出来自然要大义凛然一些。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旋即便开口说道:“回禀皇爷爷,定远侯着实深谋远虑。西安府已为父王所下,无论二伯父有何决断,异日西安府的秦王府必然就不复存在了。西北这一道屏障消失,鞑子必然蠢蠢欲动。既如此,那一线必得择选重将镇守。况且……”
皇帝见陈善昭顿了一顿,面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想到什么就说,别藏着掖着,朕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又在打鬼主意!”
“皇爷爷实在是冤枉孙儿了。”陈善昭赶紧挺直了身子,满脸堆笑地说道,“这西北一线有众多重镇,定远侯挑中了宁夏而不是榆林,实在是眼光绝佳。须知宁夏城东临黄河,怎么也有塞外小江南之称,出产的稻米是有名的,总比榆林那吃沙子的地方强……哎哟!”
陈善昭说着就一捂脑袋,见皇帝没好气地把手中那本书往旁边一扔,他立时就不作声了。而皇帝那满心的感慨被陈善昭这插科打诨的揣测给冲得干干净净,继而便冷哼道:“定远侯哪里像你这般没出息,他是想以一身保西套东套的平安!哪里像你,就想着宁夏是塞外小江南,产的好稻米,若你父王在这儿,敲得你更重。”
“是是是……”
“好了,滚吧,知道你在朕这儿心不在焉!”
见陈善昭满脸笑容地告退离去,皇帝的脸上方才露出了几许凝重之色。今日刚刚送来的北边军报,陈善睿从宣府骤然出兵两万,连破大同以东的天成卫、高山卫、阳和卫三座重镇,斩秦王麾下大将二人,驻马大同东面的白登山脚,一时大同城内风声鹤唳。如此勇武的兄弟,倘若陈善昭只是亲王世子,那自然多了一个得力臂膀,可偏偏他这个皇帝已经打算传位赵王!
定远侯王诚这远走的决断,来得真是及时!
柔仪殿后院正殿中,章晗正在见母亲章刘氏。她也是刚刚从陈善昭那儿得知的最完整军报,章晟便是赵王得以突入西安府的先锋前卫。尽管她对于大哥能建下大功大为高兴,但更加如释重负的是人只受了小伤,此时此刻对母亲说起之时,她便忍不住说道:“爹在军中,大哥也在军中,虽说军功是好,可实在是太让人提心吊胆了。娘一定要看好小弟,让他好好读书,别走这条让家里人担惊受怕的路子。”
“谁说不是呢?”章刘氏苦笑着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你爹和大哥从军是没法子的,可昶儿虽自小跟着宋亲家读书,却总是崇拜他那父兄,这些天竟是在家里悄悄学着舞枪弄棒,我险些没给他气疯了,所以今天索性把人撂在家里让他反省。这军中营生岂是好过的,我和你爹聚少离多也就罢了,你看看你大嫂,新婚之后就和你大哥天各一方……你也别过意不去,这就是命。话说这次她本是要和我们一块回来的,可赵王妃正在亲自带领上下军民妇女齐齐赶制军衣,她和我商量之后,便留了下来,生怕人指摘章家女眷贪生怕死。”
说到这里,章刘氏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昶儿将来若是娶了媳妇,也得这么承受分离之苦,我这心里就一阵阵发慌。”
章晗很明白章刘氏的担忧,思忖片刻就开口说道:“既如此,回头我见见昶儿,再问问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正说话间,就只听外头传来了芳草的声音:“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
章晗连忙站起身来,章刘氏亦是随之起身,须臾,满面春风的陈善昭便进了门来。见章刘氏也在,陈善昭便含笑叫了一声岳母,又亲自扶起了要行礼的章刘氏,强按着人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北边战事应该就快有个结局了,届时岳母和岳父他们便能一家团聚了。”
“多谢世子爷赐告。”章刘氏连忙欠了欠身,见陈善昭笑着在榻上紧挨章晗坐了,接了碧茵奉上的茶后,又对自己嘘寒问暖,她只觉得心里又熨帖又欢喜,少不得又把章昶的别扭给说了,结果逗得陈善昭哈哈大笑。
“小孩子总是崇尚英雄的,没事,当年我那会儿也这样。只可惜我从小身体弱,练不了武,只能看着三弟四弟一个个跃马横刀成了英雄。回头我见见昶哥儿,到时候一定让他知道知道,这世上能成才的,不是一条道,用不着一定往那上头挤!”
陈善昭能够这般说,章刘氏自然感念不已,等到告退了回去的时候,章晗送到柔仪门,她便轻轻拉住了章晗的手说:“晗儿,不是娘啰嗦,如今曦儿虽回来了,你也不要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调养调养身子和世子爷再生一个。赵王殿下这东宫名分已经是十拿九稳了,我倒不担心世子爷的将来,只担心你不好过。女人再贤惠能干,最要紧的终究是子嗣。这一点,不说古往今来,本朝的例子就已经很不少了。”
“娘,你放心,我都明白。”
章晗捏了捏母亲的手示意其放心,待到目送了几个内侍引着人离去,站在原地的她不禁怔忡了片刻。等到回了柔仪殿,乍然听到那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还有陈善昭那分明是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声音,她忍不住扑哧一笑,刚刚母亲的话勾起的那一丁点怅然顿时无影无踪。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可有些事情与其去防,还不如坦荡一些!陈善昭的个性看似仁善,但却是个关键大事上极其有原则的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献俘献捷,立储传位!
当京城中天气最热,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叫个不停的时候,北边的战事终于平息了下来。
由于被赵王抄了后路,原本就已经东北南三面受敌的大同城即便是北边数一数二的坚城,其中军民数万,但毕竟它不是秦王的根据地。原本无奈拱手交出兵权的代王眼看局势急转直下,设法联络了麾下代王中护卫的几个将官,又联络了山西行都司的几个都指挥佥事,趁着秦王因为接连的失败而陷入了狂暴倒行逆施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代王府,把占据了这儿数月之久的秦王生擒活捉,继而开城迎了赵王大军进来。尽管尚有几个秦藩大将仓皇没入漠北,但大多数将校军民都是缴械投降。
家小尚在西安城内,谁还有心思打仗?
这捷报让京城上下沉浸在了一片喜悦之中。有亲人在军中的忙着打探人是否还好,所获军功如何,而其他人等则是在计算着天子会在何时册封东宫,自己该怎样在预备献捷礼和献俘礼时有所表现,给赵王留个好印象。
而作为陈善昭这个赵王世子来说,他的日子无疑是更忙碌了。别的不说,父亲的凯旋大军得迎接,母亲和二弟三弟的家眷得要迎接,此外,还有乱七八糟的国事政务,每日他都睡不足三个时辰,所幸章晗看着他这般辛苦心疼,亲自下了柔仪殿小厨房向顾淑妃借来的一个姑姑学着炮制药膳,变着法子给他换花样,就是在房里也都任着他的性子,他这日子竟是痛并快乐着。而外在的表现就是一度瘦削下来的他,如今总算显得面色红润了。
然而,战事已定并不代表北方局势已定。上了捷表之后,赵王便着力安抚陕西和山西北平三地,又是清理附逆文武官员,又是录有功将士名单,又是把几个兄弟此前功过等一一上奏……等到皇帝下诏令赵王进京报捷,又宣代王和周王进京,已经是九月末的事了。而且不但是这几位,包括才就藩未久的淄王韩王等等在内,全都在此番进京朝觐之列。
好在皇帝的身体比年初的时候大有转机,朝会尽管只是勉强七八日一次,但比起最初十天半个月不见,终究是大起色了。于是,陈善昭本待辞了长驻诰敕房这样的烫手山芋,却被皇帝三两句话顶了回去,甚至还不得不时时刻刻去听宗人府和吏部关于此次诸王回京朝觐诸般事宜的报告。好容易熬到了十月末,从最近的分封扬州的淮王开始,诸王便陆陆续续抵达京城了。好在陈善昭这个晚辈没应奉几日,赵王率领府军后卫就已经到了城郊。
赵王此次平叛是奉天子剑出征,押回的又是秦王,同行的还有代王周王,礼部和宗人府早早定出了迎接的诸多程序。除了赵王世子陈善昭和在京的周王代王世子之外,吏部尚书夏守义、户部尚书张节为首的六部尚书以及五府都督再加上其他文武官员勋贵全都出城郊迎,再加上军民父老百姓,完完全全是面对东宫储君的架势。饶是周王和代王心中早有这样的预备,进城之际也都有些酸溜溜的。
“三哥这一得胜回京,待过几日,咱们可就得换一个称呼了。”
“那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还用得着说?说到底,三哥你不但有贤妻,而且儿子儿媳都是一等一的,咱们是没有你这运气。”
对于口舌之快,赵王素来不感兴趣,对于这些话也就是一笑置之。待礼制繁琐的献俘献捷完结,眼看着黄绫绑缚的秦王被宗人府押下,和这位二哥斗了好些年的他只觉得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失神片刻才发现皇帝正在看着他。当上首传来了宣见的时候,他定了定神,这才站起身大步走了上去。到了御前,他跪下行礼之后,见御座上的天子对他招了招手,他毫不犹豫地又上前了两步,可皇帝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这时候,赵王终于明白了自己父皇那清楚明白的心意,当即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去,昂然站在了天子身侧。
这一下子,不但周王代王以及今日奉诏参加这一大典的其他几位亲王以及文武大臣,都不禁心中大震。因为皇帝的身体已经大有转机,不乏有人觉得皇帝若是仍能掌握天下,此前赵王的大功兴许会招忌,可此时皇帝的态度鲜明地反击了他们那念头。尤其是当皇帝开口说话之后,仍然抱有幻想的几位亲王全都是大失所望。
“朕虽然不曾亲自祭告天地太庙,但已经遣人行礼,废了前太子陈桦为庶人。皇三子赵王陈栐,有平乱京师之功在前,平叛西北之功在后,再加上素日战功卓著,德才兼备,器量宽宇,朕拟册其为皇太子。”
尽管只是一个拟字,但下首却无人提出任何反对的声音。皇帝一直是乾纲独断的人,而赵王挟两次大功以及绝对的实力,这会儿反对不是螳臂当车?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些亲王和文武大臣全都陷入了莫大的呆滞和震撼状态。
“然朕已年老,此前国事先托付于赵王,再托付于赵王世子,临朝几近偏废,与其如此怠政,不如将江山社稷托付于东宫。所以,礼部尽快拟出册立东宫的所有仪制,再拟出传位大典的所有仪制。朕要亲自看着朕打下来的锦绣河山,交给朕挑选出来的儿子。”
此话一出,不但早已经听皇帝提过此事的赵王慌忙退后几步下拜辞谢,其他人自然也纷纷诤谏不可,诸多言辞不外乎是说皇帝春秋鼎盛诸如此类云云。然而,在这闹哄哄的劝阻之中,皇帝却始终脸色沉静,甚至连眼皮也没多眨一下。直到那些喧哗渐渐小了,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自古帝王往往恋栈权位,虽老而昏庸,却依旧不肯退,以至于明君老矣,则昏招迭出,政令不行,吏治败坏!朕虽尚未到那地步,但先有废太子谋逆在前,秦王谋叛在后,足可见一斑。你们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朕意已决,就这么办吧!”
皇帝既然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如此心意,哪怕再多的人仍旧想要反对,却都暂时不敢再劝了。而皇帝扫了一眼尚未起身的赵王,以及其身后不远处的陈善昭,便沉声说道:“今日大典到此为止,诸卿且退,赵王及赵王世子送朕回宫。”
尽管此番军功升赏未颁,但今日皇帝表露出立太子和传位之事,这其中的象征意义就已经很明显了,无非是把这些事情交给赵王来做。一时间,旧日赵王府军将无不喜出望外欢欣鼓舞,次一等的如武宁侯顾长风麾下那些将领,包括河南都司和周王中护卫跟来奏捷的那些将校,也都觉得走了大运。文武大臣们即便觉得事情突然,但有能耐的即便换一个皇帝也还有些留任的自信,能耐普通的也期冀着新君即位的加恩。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大约也就是对皇位有些觊觎之心的淮王周王代王等少数年长的亲王了。
前头献俘献捷的时候,同一日回来,只是稍早时候低调地进了京城的赵王妃傅氏,正在章晗和王凌的陪侍下,前往长宁宫等处拜见顾淑妃和惠妃敬妃。然而,当从后宫出来回到柔仪殿,章晗提及如今住处的时候,赵王妃却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是得了皇上御准暂居柔仪殿的,但殿下和我却不可如此造次。宫外赵王府虽毁,但王府还有几处产业,不过是地方逼仄一些,临时住一阵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到这里,赵王妃便正色看着章晗和王凌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懂分寸识大体的人,但还是要嘱咐你们一声。身在宫中,即便皇上爱重,三位娘娘关切,可还是别忘了名正言顺四个字。”
“是,母亲的教导,媳妇明白了。”
章晗和王凌几乎是异口同声答应了。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芳草的声音:“王妃,世子妃,郡王妃,外头刚传来消息,赵王殿下和世子爷送了皇上回乾清宫?”
赵王妃顿时面色一变,当即喝了一声进来。等到芳草入内行礼,她立时追问道:“怎么是殿下和善昭随侍回乾清宫,可是皇上身体有什么不好?”
“不是。”芳草生怕显得轻狂,强掩脸上喜色,但声音仍是忍不住透出了几分欢喜,“在之前的大典上,皇上亲口说要册立赵王殿下为东宫,并吩咐礼部预备册封事宜,还有……”她不得不停顿了一下,竭力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稳沉着一些,“还有则是皇上预备传位赵王殿下,虽是百官劝谏,但皇上已经决意,并钦点了赵王殿下和世子爷陪侍回宫。”
东宫……传位……这两件事果然一起来了!
赵王妃是听赵王提过此事,而章晗和王凌则是此前听嘉兴公主小声确定了此事,即便如此,那种深深的震撼仍然让她们陷入了片刻的失神。但须臾,赵王妃便按着扶手站起身来,抬手把芳草和屋子里伺候的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她这才低声说道:“越是到了这名分定而未定的最后节骨眼上,越是不能出任何纰漏。我这就去见皇上,陈情让你们一块搬出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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