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为师只想当个反派[穿书]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2章 瑶台归去(下)26
望虚山上一切美满如同往昔,唯有大徒儿蓝辰华再也不见,师弟叶越泽不知所去。
云澈抬眼望着原处深青浅黛绵延起伏的群山,一丝苍凉弥漫心底。
凌尘朔一边和师兄师妹以及一众晚辈们打趣,一边拼命给云澈碗里夹菜。一桌人都被凌尘朔逗得前仰后合,唯有云澈一直默默不语,只是垂眸吃菜。
凌尘朔给夹什么,云澈就吃什么,一点也不浪费。
时而有人敬酒,云澈便十分干脆地一饮而尽,喝得面色微红。
和大家玩笑了一阵,凌尘朔安静下来,转头看着云澈。云澈垂着眸子,正一点一点认真地吃着面前碗里堆积如山的食物。
凌尘朔轻声道:“师尊。”
云澈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问道:“嗯?”
凌尘朔道:“你有心事。”
云澈道:“无事。”
“我不信。”凌尘朔盯着云澈的眼睛,道,“你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你是不是舍不得辰华师兄?怨我把他杀了?”
云澈微微一怔,淡淡道:“生死有命,不怪你。”
凌尘朔问道:“那究竟为什么?你在想……师叔?”
云澈微微张了张唇,刚要回答,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道:
“你们在这里吃好喝好,这么快乐,没有一个人惦记我啊!我一个人在外面都快饿死了!”
一些仙修的声音纷纷道:
“仙长回来了,快坐快坐!”
“我们这些天一直都在找您啊!宗主可担心您了!”
“来,我敬您一杯酒……”
云澈抬眸望去,那人一身白衣都被尘土染上一层轻灰,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正是叶越泽。
云澈起身道:“越泽。”
叶越泽正喝了一杯酒,闻声转过头来,叫道:“阿澈!呃,宗主……”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仙修都笑起来,纷纷道:
“仙长您不要装了,我们都懂的。”
“您叫宗主的名字挺好听的。”
“宗主边上的位置都给你留着……”
云澈的左手边坐着凌尘朔,右手边的确空着没有人坐。小弟子们没有敢坐的,谁敢靠近云澈,都会被凌尘朔一个眼神吓跑。
叶越泽见云澈身旁果然还有位置,真当是留给自己的,笑嘻嘻地便坐了过去。
叶越泽在云澈身旁坐下,道那日元光洞坍塌,自己被云澈从密道推出去后,并没有被蓝辰华抓到,而是在外躲避了几日,听说清徽宗正在摆宴庆祝云澈回来,这才回到了清徽宗来看看。
云澈似乎对叶越泽说的都很感兴趣,凌尘朔暗暗握紧了云澈的手,在自己手心里捏来捏去。
可惜他们两个毕竟是师兄弟,关系不比师徒之间尚有一层不可僭越,自然多了一分与其他人都没有的亲密。
凌尘朔狠狠地看了叶越泽一眼,把云澈的手捏得死紧。
宴会后,云澈由凌尘朔扶着回了寝殿,脱下氅衣,挂在衣架上,只剩了一声雪白的单衣。
单衣松松垮垮,并不贴身,白衣下修长挺拔的完美身形若隐若现。如隔了一层云雾朦胧,却依稀可以看出肌肉的优美与力度。
凌尘朔轻轻咽了一口唾液,上前一步搂住了云澈精瘦而柔韧的腰。
“叩叩叩。”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叶越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澈,睡了吗?”
云澈轻轻拍了拍凌尘朔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对门外道:“请进。”
凌尘朔松开手,一闪身避进了角落的黑暗中。
叶越泽推门进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理整齐了,拉着云澈长谈到了大半夜。两人各自说了说这十七年的经历。
云澈说起一些险象环生的经历时,总是避重就轻地轻描淡写过去,十分危险的境况,都会被他风清云淡地一笔带过。
一只黑猫从墙角轻轻走出来,静静地趴在云澈的怀里,竖着尖尖的耳朵听他说那些过去的事,还时不时像看仇人似的瞪叶越泽一眼。
两个各自诉说完过去,叶越泽方才注意到了云澈怀里的黑猫,问道:“你什么时候还养了一只猫?”
云澈道:“不久。”
“还挺好看的。”叶越泽笑嘻嘻地伸出手,想去揉一揉猫头,黑猫忍无可忍地抬起爪子,一爪往叶越泽的手上挠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云澈却最是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挡。
黑猫一爪子挠在了云澈的左腕上。
“哗啦”一声,一截长长的银链从云澈的左腕间滑落。
看到云澈左手手腕上滑落的那条银链,二人一猫俱是微微瞪大了眼睛。
叶越泽愣了愣,看着那截银链,问道:“这是什么?”
云澈垂下眸子,目光微微局促,不知如何作答。
到底相处的时间长,叶越泽看着云澈的表情,就猜到了三分。想必是当时蓝辰华劫持了他后,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因此他不好意思开口。
叶越泽问道:“你的诸天剑呢?”
云澈答道:“劈不开。”
叶越泽道:“怎么可能?你的诸天剑断金削铁,劈开一座山都不在话下,劈不开这玩意儿?”
云澈心思微动。诸天剑劈不开一条锁链,自己的确也很疑惑。可是前几日凌尘朔已经用诸天剑试过一次,的确是劈不开这条锁链。
既然叶越泽一定要试,云澈指了指窗边几案上的剑架。
叶越泽走到窗边的几案前,取下了诸天剑,走到云澈身旁。
诸天剑早有灵性,与云澈心意相通。遵从了云澈的意愿,在叶越泽的手中缓缓出鞘。
剑光满室,如日之辉。
黑猫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叶越泽手中的剑。
“铿!”
一声脆响,云澈手腕上的锁链被震碎成一寸一寸,犹如银雪哗啦落地。
云澈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黑猫。
黑猫蹲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抬着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云澈。看起来着实天真无辜又可怜。
叶越泽收起诸天剑,放回剑架上,回头对云澈道:“我让你仔细着这个凌尘朔吧,这小子满脑子都是鬼心眼,你看你被他骗了都不知道。这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你说他的话也能相信吗?”
云澈看了看叶越泽,淡淡道:“天色已晚,回去吧。”
“你看你护短护的,他都这样骗你了还不让我说,你的徒儿我一句都说不得……”叶越泽无奈地摇摇头道,“好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一定要帮你好好教训那小子。”
云澈目送叶越泽絮絮叨叨地出了门,一转头,身后已经站了一名黑衣少年。
凌尘朔看了看云澈,轻轻握住云澈的手,道:“师尊,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劈不开……”
云澈淡淡道:“不说这个。”
“师尊最好了。”凌尘朔就势一把搂住云澈,在云澈耳边轻笑道,“今晚徒儿还想试试新的……”
云澈心头一颤,耳根灼热,神色却依旧淡然。
凌尘朔轻轻俯身,一把将云澈横抱起来,压到了床榻之上。
(灵与肉的大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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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延陵城,天目湖茶楼。
一场春雨刚过,茶楼门前的青石板路上还积着一层薄薄春水。浅粉的海棠和樱花依偎在白墙前,一阵微风吹过,落红阵阵,如雨打落在青灰石板路上。
茶楼里,三名小宗门的仙修磕着瓜子,喝着茶,纷纷议论道:
“听说了吗?清徽宗的大成至圣仙师飞升了!连他那个混世魔王徒儿都飞升了!”
一个仙修震惊得吓掉了手中瓜子,问道:“凌尘朔?!”
“是啊,还是同一天。”一名仙修道,“那一天天雷滚滚,整个延陵城和晚上一样,天都要塌下来了。听说凌尘朔可是天上的帝君下凡历劫,现在他的庙宇可是比当年还要香火鼎盛上十倍,听说有求必应绝对灵验!”
“切。”那名吓掉了瓜子的仙修又把瓜子从桌上捡了起来,“咔擦”一声嗑开,道,“这真是无稽之谈!你说云仙师是天上的帝君下凡历劫我也就信了,凌尘朔这个魔王还能是天上的帝君还有求必应?!”
三名仙修正讨论地热火朝天,店里响起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天目湖白茶。”
说话的是一名白衣仙修,白色垂纱斗笠遮面,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黑猫,黑猫的脖子上用红绳挂着一只金色的铃铛。
这白衣仙修虽不露脸,却自是神姿高彻,俊雅无双,自从进了茶楼,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他在茶楼不起眼的角落里,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将黑猫轻轻放在桌上。
两杯茶和两盘茶点送上了面前的桌上,店小二道:“客官慢用。”
白衣仙修道了声谢,长指拈起盘中的茶点,将一枚梅花糕喂到黑猫唇边。
黑猫轻轻嗅了嗅他手心的梅花糕,一小口一小口吃下去,再轻轻舔舔他的指尖,用尖尖的牙齿轻轻啃咬。
一阵酥酥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云澈却是任由黑猫折腾,只是望着它,淡淡道:“又调皮了。”
黑猫闻声,从桌上轻轻跳到云澈身旁,转眼化作一名黑衣少年,一把将云澈搂住。
茶楼里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黑衣少年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只往桌上扔了一锭黄金,将云澈轻轻抱起,向店小二询问道:“楼上可有房?”
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地答道:“有有有!”
黑衣少年抱着云澈,径直上了二楼,只留楼下一众合不拢嘴的店员和茶客。
小楼外,雕窗前,西府海棠花枝随风摇动,花香袅袅,余韵不绝。
小楼中,一帘春雨,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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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徒儿暗恋我那些年
望虚山百里绵延,苍翠不绝。
半山腰的巨石旁,岩缝之间生出一株虬曲有力的青松。青松侧生出峭壁,身|下即是万丈悬崖。
一名蓝衣仙修在松树前停下脚步,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凌尘朔,师尊让我来收你的功课。”
“啊?”松树苍翠的枝叶尖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黑衣少年的长发倒挂下来,长发下便是万劫不复的悬崖。少年的两条腿缠在树枝上,倒挂的身体随之荡来荡去,口中含着的一根草茎,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功课?”
蓝辰华答道:“就是师尊昨天刚布置的,抄三遍《天地神咒》,你不会忘了吧?”
凌尘朔把口中那根草茎吐出来,不以为然道:“师尊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没写过。”
“你……”蓝辰华蹙眉道,“我快补起来,不然我就告诉师尊。”
听到“告诉师尊”四个字,凌尘朔眼睛一亮,吊儿郎当道,“你就知道告状,你有种就去告诉。”
蓝辰华问道:“你当真不补?”
“补什么补?”凌尘朔的双腿一动,整个人身子一旋,躺在了松枝上,两手枕着头,翘着一条腿,道,“我就不写。”
“好,你等着吧。”蓝辰华愤愤地转身离开。
躺在树上的凌尘朔,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
过了不就,蓝辰华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抬头对树上的人道:“凌尘朔,师尊叫你过去。”
躺在树枝上的凌尘朔眼珠一转,从树上跳了下来,冲蓝辰华做了个鬼脸,故意拖拖拉拉地拖到了诸天堂的门前。
蓝辰华敲了敲门,恭恭敬敬道:“师尊,凌尘朔他来了。”
门里面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道:“进来。”
蓝辰华带着凌尘朔走进诸天堂,凌尘朔抬眼望去,云澈端坐在堂上,面前还跪坐着一个满脸眼泪的女孩——宁诗玉。
凌尘朔没有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师妹一天能哭上七八回,只要师尊和哪个师兄说上一句话,她都能哭一场。
云澈抬头对蓝辰华道:“你们先出去。”
蓝辰华应了声“是”,走上前拉了拉宁诗玉的衣袖,道,“小师妹,别哭了,走了。”
“呜呜……嘤嘤……”宁诗玉哭道,“我以后不和凌尘朔玩儿了,我再也不理凌尘朔了……”
凌尘朔翻了个白眼,道:“谁稀罕和你玩儿。”
看着两个不懂事的师弟师妹,蓝辰华十分懂事地上前把宁诗玉拉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对宁诗玉道:“师尊每天已经很累了,你要是真心里喜欢师尊,就不要这样让他心烦……”
宁诗玉哭唧唧地被蓝辰华带了出去,堂中便只剩下了云澈和凌尘朔两人。
堂中,安静地落针可闻。
云澈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问道:“又没做功课?”
云澈从来不发火,也不骂人,甚至不会大声说话,脾气甚好。可是即使沉默不言,也有一种莫名的气场,令人不得不屈服和仰望。
别人在他面前,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最怕的就是不听话被他传唤。
但是凌尘朔屡教不改,动不动闯祸惹事,不做功课更是家常便饭,一天能被云澈传唤上三回。
凌尘朔委屈巴巴地看着云澈,乖巧地点点头。
云澈道:“写,就在这里,我看着你。”
凌尘朔眼前一亮,连忙转身自己去端了纸笔,就放在云澈面前的几案上,往他面前一坐,忍不住捂嘴一笑。
被自己找了还能嬉皮笑脸,云澈几乎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冷着脸道:“好好写。”
凌尘朔手上捏着笔,抬起头对云澈咧嘴一笑,灿烂得像个小太阳,道:“师尊,刚才你太凶了,我被吓到了,手抖写不出字,你笑一下我才能好。”
云澈毫无表情,冷冷地看了凌尘朔一眼。
凌尘朔冲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云澈微微蹙眉,侧过脸去,却是微微勾起了唇。
竟然偷偷笑了,还故意侧过脸去不让自己发现。凌尘朔得意地勾起唇角,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埋下头抄起了云澈布置的功课。
浅金色的阳光斜照在少年白皙俊美,略显稚嫩的侧颜上。云澈静静望着面前认真抄写的少年,不知今日这一相对,竟注定了来时千年万年的相守。
(作者瞎比比:有时候,不听话的坏孩子,是为了引起老师的注意。老师的确会把更多注意力放在坏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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