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整栋公司还沉寂在昏暗的晨光中时，结束休眠模式的Jason已经站在副总休息室外敲起了门。

　　Jason：【沈先生，起床了。】

　　Jason：【沈先生，起床了。】

　　……

　　屋里被吵醒的沈其年在床上瘫了整整两分钟，才勉强睁开眼找回点意识，等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6:30时整个人都崩溃了，抹了把脸，生无可恋地下床开门。

　　“Jason……”沈其年打了个呵欠，把手机屏幕怼到小机器人面前控诉道：“现在才六点半，六点半你懂什么意思吗？我昨晚陪谢城南加班到凌晨一点，这才睡了五个小时你就来叫魂……”

　　Jason一脸疑惑：【不是您让Jason在南起床后来叫您的吗？】

　　“谢城南起来了？”沈副总一脸不可思议：“他起这么早做什么？”这家伙平时都是九点才到公司，这个点起床也太匪夷所思了。

　　Jason老实交代：【南去晨跑了。】

　　“……”沈其年一副见鬼的表情：“他不会每天都起来跑步吧？”

　　Jason歪着脑袋想了想：【以前每天都跑，最近好久没跑了。】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沈其年扒拉两下头发，直接蹲下来陪小机器人闲聊：“难道他终于意识到赖床有助于身心健康？”

　　Jason疑惑道：【可是南明明和阿沅说晨练有助于身心健康。】

　　沈其年：“……”老司机瞬间上线。

　　爱八卦的沈副总眼一亮，拉着话痨机器人Jason贼兮兮地唠“家常”。

　　谢城南晨跑回来时，就看到这一人一机靠在一起交头接耳，沈其年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隔着七八米远都能看见。

　　“你两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谢城南一边擦汗一边走过去。

　　沈其年惊了下，扶着膝盖想站起来，才发现腿都蹲麻了，呲牙咧嘴道：“跟你家Jason交流下感情，你这是跑步回来了？”

　　“恩。”谢城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去洗个澡，一起吃早饭？”

　　“行啊。”沈其年站着伸胳膊伸腿，终于活动开来，应道：“一会儿见。”

　　半小时后两人在公司食堂面对面坐着，谢城南刚拿起筷子就收到了小男友发来的微信。

　　你家阿沅小宝贝：起床了吗～(^ ^)

　　南：起来了，正在公司吃早餐。

　　你家阿沅小宝贝：我也在吃早餐～附图.jpg

　　南：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家阿沅小宝贝：约了人……

　　你家阿沅小宝贝：老人家习惯早起，约了八点过去看他雕木雕版画。

　　南：合约谈了吗？

　　你家阿沅小宝贝：还没呢，昨天碰面就闲聊了一会儿，今天实地考察下再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沈其年坐在对面看谢城南喝一口粥看一眼手机，脸上那点笑就没收起来过。

　　“傻乐什么呢？”沈副总敲了敲桌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清早起来陪你吃早饭的合伙人吗？”

　　谢城南头都没抬，理所当然道：“和我家宝宝聊天呢，没空理你。”

　　“……”沈其年一言难尽：“每次听你叫宝宝，我都没法和江少爷那张脸对上号。”

　　谢城南撇了他一眼，没接话。

　　沈其年见他脸色不善赶紧转移话题：“你昨天问我私家侦探那事我帮你打听到了，有几个还不错的我都发你邮箱了，你回头自己挑个。”

　　“谢了。”谢城南切换手机页面，查看邮件里收到的信息。

　　沈其年好奇道：“你上次不是说不查了吗？”

　　谢城南看了眼手机上江沅的头像：“改主意了。”

　　“行吧。”沈其年耸了耸肩，说完实在太好奇，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我知道你在查你家当年破产的事，不会真有内幕吧？”

　　“只是有些猜测想要确认下。”谢城南不想多说，拿起纸巾擦了下嘴角，起身道：“我先去实验室，等下客户来了你告诉我。”

　　沈其年看得出谢城南是不想说，就没追问，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姚夺一行人才到公司门口，谢城南被沈其年一通电话从实验室里叫了出来，

　　对方大概五十出头的年纪，戴一副无框眼镜，言谈举止不像个商人，倒更像个学者。

　　Jason为了凑今天这场热闹特地去微博上请了一天假，吵着闹着要来当解说，谢城南拗不过它也就随它去了。

　　于是第一次见到机器人的姚总还没来的及收敛好惊讶的表情，就听见黄线内的小机器人笑眯眯道：【姚先生您好，我是今天负责带您参观实验室的机器人Jason，出于保密需求，请您暂时将手机交给在外等候人员保管，谢谢合作。】

　　姚夺很配合地把手机递给了秘书，吩咐道：“你在外面等我。”

　　Jason继续说：【接下来请您站到扫描区来。】

　　姚夺饶有趣味地看着Jason，很快按它的要求站到了指定位置。墙面上出现了扫描系统，将他的身体特征全部录入完毕。

　　Jason：【数据已录入，请下一位站上来。】

　　有个随行的年轻男人将手机递给旁边的人，也站了上去，结果下一秒系统就出现了禁入提醒。

　　Jason笑眯眯：【先生，针孔摄像头不可携带入内哦。】

　　年轻男人僵在原地，干笑道：“你说什么我没明白……”

　　Jason重复了一遍：【针孔摄像头不能携带入内哦。】

　　年轻男人咬着牙狡辩：“是不是弄错了，我身上没有针孔摄像头……”

　　Jason依旧笑眯眯：【那能借您的皮带给我们检测下吗？】

　　年轻男人的脸白了，一脸惊恐地看着Jason，嘴唇哆嗦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姚夺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沉下脸，对着秘书训斥道：“这人怎么回事？！”

　　秘书也被这场变故吓了一跳，知道今天这事自己难辞其咎，老实回答道：“因为是第一次大批量购买机器人，总公司不放心，要求我们外聘一只专业的顾问团队来把关，那人就是顾问团队里的。”

　　姚夺的表情很难看，咬牙问：“人是谁定的。”

　　秘书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结巴道：“是姜副总……”

　　姚夺没再问，只是转过身脸色铁青地致歉道：“今天这事真是非常抱歉……”

　　沈其年一脸严肃地打断这种没意义的道歉，语气虽然温和，态度却很强势：“我们需要这位先生留下来配合我们调查，姚总不会有意见吧。”

　　姚夺点点头：“应该的。”

　　谁都不知道这人混在顾问团队里都拍了些什么，对南沅科技来说，自然是检查过隐藏的录音录像设备才能放心。

　　年轻男人和他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被安保人员带走了，谢城南冲着Jason打了个继续的手势。

　　Jason：【那请下一位站上来。】

　　“不用了。”姚夺沉声道：“我今天一个人进去。”

　　Jason做了个请的动作：【好的，那请您跟我进来，让Jason带您体验一次南沅科技的机器人科幻之旅哦～】

　　沈其年在一旁轻声问谢城南：“真的不用取消这次参观吗？”

　　谢城南的眼神落在和Jason交谈的姚夺身上，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沈其年知道他心里有数，也就没再多问。

　　接下来的参观很顺利，姚夺大概为了避嫌，只在几间研发室门口远远看上一眼就走，没有要求近距离接触。

　　他们公司主要是想定制医疗机器人，所以等走到医疗机器人研发室时，Jason非常贴心地请他进去亲自体验一下。

　　这间研发室里正在研究第二代家用型医疗机器人，姚夺在现场做了次简单的体检。

　　谢城南看了眼手上的表，说：“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检测时间，姚总不如先去会客室坐坐。”

　　姚夺点点头，没有坚持要留下来等，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进退有度，让沈其年对他的观感好了很多。

　　一个小时后，看到报告的姚夺毫不吝啬地表达了他的震惊：“我们往常都和私人医院合作，一对一的服务也就这种效率了。”

　　沈副总附和道：“医院要按人次收费，长期算下来成本绝对比购置机器人要高很多。贵公司针对的顾客又都是高龄人群，如果能足不出户就享受到既简单又精确的日常检查，一定能吸引不少顾客。”

　　姚夺点点头：“这也是我想购买贵公司机器人的原因。”说完询问道：“我刚才听介绍说这款是二代机器人，我们可以直接订购这款吗？”

　　“很抱歉。”谢城南摇摇头：“这款机型还在研发中，不过我们的定制机型比家用机型要高端，整体性能不会比二代家用型要差。”

　　姚夺转头问他：“那我能看看定制机型吗？”

　　沈其年笑道：“抱歉啊姚总，因为定制机型是根据客户需求对部分功能进行升级组合，所以目前实验室里没有样品。”

　　姚夺皱了下眉，迟疑道：“可是没有样品的话，你们又怎么确认一定会比二代家用机型高端呢？”

　　沈其年笑道：“这么说吧姚总，我们手上现在有比定制机型更高端的概念机，所以我们确认自己可以生产出比目前家用机型更高端的产品。”

　　姚夺点了点头，没再提出要见见概念机是什么样子，既然对方没提，说明这大概就真正触及到了对方的商业机密了。

　　后续的合同敲得比沈其年想象的还要顺利。姚夺不但把定制单上所有的现有功能都选了，价格还一分没压，把沈副总乐得嘴角就没下来过。

　　走前姚夺再次表达了歉意，沈副总一脸笑眯眯，好说话的不得了，非常客气地把人送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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