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霸总给我做家教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95章 起即是终
侍女皱眉道, “五皇子你是淋雨淋傻了吗?”
冯翊真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指瘦瘦小小, 分明是没长开。
冯翊真跳下床, 发现自己不过比床高一点儿,他绕开侍女跑到了屋子里唯一一面破碎的镜子前, 十岁的孩子瘦骨伶仃, 面颊凹陷,看着有几分可怜。
侍女不解的看着他,嫌弃道,“喂你干什么呢?喝药啊?”
冯翊真望着镜子,头也没偏的说了一句, “闭嘴。”
侍女习惯了唯唯诺诺的五皇子, 突然遇到冯翊真这样面无表情发号施令, 体内的奴性一下上来,她竟然有了几分害怕。
屋外突然传来了吵闹声, 冯翊真离开镜子前,走到门边打开门, 正好迎面看见十一皇子和十八皇子打打闹闹的冲进院子里来。
十一皇子看见冯翊真,抬脚跳过院子的门槛, 站在院子边跟唤宠物一样朝冯翊真招招手,“喂,老五,过来!”
冯翊真看见神色倨傲的十一皇子, 有一瞬间的恍惚。
太真实了。
这是梦吗?
还是死前的走马灯?
他怔在原地,十一皇子不满于他的一动不动,走上前来要踹他,“喂老五,我跟你说话你听到……”
冯翊真突然一闪身避开十一皇子的脚,然后伸手,捏住了十一皇子的脸。
再然后——双手用力向外一扯。
“痛痛痛!!你放手!!痛痛痛!!!!”
冯翊真看着十一皇子,似是很好奇的问道,“很痛吗?”
十一皇子疼的张牙舞爪,“痛死了!!!”
冯翊真喃喃自语道,“这么痛,难道不是做梦?可我不痛啊……所以还是做梦?”
“你捏我你当然不痛了!痛痛痛你快放手!来人啊快要他放手!”
冯翊真来这一出把所有人都吓着他,一直到十一皇子喊人,才有太监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喊道,“五皇子你快松手!否则一会没你好果子吃!”
冯翊真倒是听话的松开了手,只是松手的时候还不规矩的拍了拍十一皇子的脸,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不错,果然是年纪小,皮肤手感挺好。”
十一皇子捂着红彤彤的脸颊怒道,“老五你疯了不成!你竟敢捏我的脸!”
冯翊真看着他,挑眉道,“怎么?我是你哥哥,捏捏你的脸怎么了?你有意见?”
“你才不是我哥哥,你只是个……”
十一皇子还没骂完,冯翊真抬腿一踹,正中他的膝盖,十一皇子只觉得腿一软,竟然整个人都跪了下去,栽倒在冯翊真跟前。
冯翊真这波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到了所有人,连十八皇子都吓得合不拢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欺负人欺负惯了,宫里除了父皇母后和几个宠妃,见到其他人都是横着走,还第一次有人敢对他们动手。
“我只是个什么?”冯翊真冷哼一声,“你别忘了,我跟你可是同一个父皇,我是个什么东西,你也就是个什么东西,明白吗?”
十八皇子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你!你竟然打十一皇兄!老五你不要命了!”
冯翊真这才赏了十八皇子一个眼神,“我不要命了?我不要命又如何,你们去皇帝面前告我啊?说我欺负弟弟,不仅骂他还打他。”
冯翊真冷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们,你们尽管带人来。”
十八皇子气势哪里敌得过冯翊真,吓的瑟瑟缩缩还不敢后退,色厉内荏道,“你!你这样!我也叫人来打你!”
“来啊,有本事就让他们上来打我。”冯翊真巡视一圈,笑道,“要么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但凡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去父皇面前告,十一皇子十八皇子仗着皇后权势,在后宫作威作福,还不顾兄弟情谊打人,你试试,父皇究竟会不会罚你们?”
想起严厉的父皇,十八皇子忍不住抖了一下,他犹犹豫豫的看了眼半天才爬起的十一皇子,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十一皇子本想爬起来让人打这个不听话的老五一顿出出气,但没想到冯翊真把父皇搬了出来,十一皇子也怂了。
父皇最讨厌看他们兄弟相争了,争也罢了,但千万不能摆在台面上。
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哪里能想的出什么好办法,十一皇子看着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灰尘,一时觉得万般委屈涌了上来,恨不得马上去母妃那里告状,哭着道,“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竟哭着跑了。
十八皇子看着十一皇子跑了,也跟了上去。
太监们面面相觑,不敢擅作主张,也跟着走了。
冯翊真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太阳冒出了头,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飞奔出院子,一路穿过庭院宫殿,跑到了一个的池塘边。
冯翊真在池塘边停下,气喘吁吁的抬头望着。
池塘边只有一个少年,一袭白衣,冯翊真到的时候,他正弯下腰,从水里捞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阳光下,少年洁白如玉的手握着什么从水中抬起,带着四溅的水珠,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少年回眸,与冯翊真隔空相望。
“康……康庄……”冯翊真站在那里,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康庄举着东西走到他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块石头,看着灰扑扑的毫无特殊之处,但入手温润,如玉般柔和。
冯翊真接了过来,“这是……”
康庄轻声道,“是成祈。”
冯翊真本来咬牙忍住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他……这不是梦吗?”
康庄道,“这不是梦,你打开封印时,我灵识就全部归位了,而在我们准备吸收怨气的时候,成祈冲了进来,将我们的灵魂,带到了这里。”
带到了千万年前的南国,带他们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冯翊真双目空洞,喃喃道,“但是代价是……他的生命。”
“是。”康庄道,“他用全部的灵力和生命,将我们带了回来。”
手里的石头如当年一般温热,只是这温热,是来自初春太阳的照拂,而非如当年一样,来自里面那个生机勃勃的小妖怪。
那曾经感受到的如同脉搏一般的律动,也死气沉沉,再无反应。
他是块石头,再不是蛋了。
冯翊真蹲下身埋头痛哭起来。
他记起那一夜,他知道了是成祈害他爷爷奶奶死亡的那一夜,他与成祈在房顶,他骂成祈自私至极,与黄沙无异。
可说来说去,自私至极的,是他才对。
他自以为是的要牺牲自己拯救一切,却从没想过,对于康庄、对于成祈,对于这些爱他的人来说,这是多么不可磨灭的伤痛。
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如若当年的他能勇敢一点,不这么懦弱;如果能站起来反抗,能和冯奇炎一起对抗这些污秽与不堪……就不会有为了让他过的好一点而惹怒天道被迫封印的康庄,也不会有这一切。
天道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残忍,也是公平的。
当时罚他,罚的不仅是因为他是果,也因为,他自己就是因。
他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却害了所有人。
冯翊真头抵在石头上,眼泪一颗颗砸在上面。
康庄走过来,也蹲下身,抱住了冯翊真。
康庄轻声道,“我们带着这块石头吧,我们像以前一样,慢慢的孵化他,等着他长大破壳,千年也好,万年也罢,我相信总有一天,成祈会回来的。”
冯翊真在康庄怀里抬起头来,他看着手里的石头,握着康庄的手放在石头上,两人的掌心将石头覆在其中,仿若真的孵蛋一般。
冯翊真抹了眼泪,道,“成祈,我们等你出来。”
康庄用灵力穿了根线,将石头系在了自己胸口,“就让祈宝儿,用这种方式陪我们好了。”
冯翊真望着康庄胸口的石头,眼中眷念不舍。
冯翊真站起身,用手背擦了眼泪,“既然回到了一切最开始的地方,那就重新开始好了。毕竟,我也得对得起成祈用命换来的机会。康庄,这次你不要动手,所有都我来搞定。”
康庄自然明白,应道,“好。”
冯翊真擤了擤鼻子,冲到了冯奇炎的院子里,有宫女想拦他,却被他灵活的躲了过去,一路冲到了冯奇炎的寝宫正门口,在侍女太监们诧异的目光下推开了冯奇炎的门。
他毕竟好歹算个皇子,真犯起横来,宫女们没人敢拦。
可惜冯翊真只是灵魂回到了这个时候,所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不适宜修炼,因此没办法开音墙挡住别人的偷听,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把所有人都赶出去。
冯奇炎茫然的看着冯翊真把宫女太监都赶出去,关上门,然后一脸严肃的走到他面前。
冯奇炎眨巴着眼睛看着冯翊真,“哥……怎么了?”
他奶声奶气的样子让冯翊真一瞬间充满了父爱的光辉,于是冯翊真忍不住伸出罪恶的小手,对准了冯奇炎的脸蛋,用力一拉。
“痛!!你干嘛呢!”
冯翊真放了手,道,“冯奇炎你个瘪犊子,劳资终于找到机会对你下手了,你个欠揍玩意。”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冯奇炎:???
但是他还来不及计较冯翊真捏他脸还骂他瘪犊子这个事,冯翊真蹦出了一句让他更惊悚的话,“冯奇炎,准备好,哥哥要带你造反了。”
冯奇炎:!!!????!
冯翊真说了这句话转头就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冯奇炎。
搞定了冯奇炎,冯翊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侍女早就在冯翊真打十一皇子的时候就吓得不敢动了,等他们都走了后,立刻就溜了。她的木盘子和瓷碗都忘了带走,全都被丢在了地上。
冯翊真弯下腰,把木盘子搬起来放到了桌上。
康庄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
冯翊真放完木盘后回身,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康庄正巧被窗框框在了里面,如同一幅画一般。
冯翊真露齿一笑,“你知道吗?”
他手指向康庄身后,康庄顺着他的手向后看去,那里有一颗桃树,上面挂着点点花苞。
“其实明天才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明天早上的时候,这一整树的桃花都会开,你就会在片片桃花的前面朝我笑,比我平生所见的所有,都要好。”
康庄回过头来,灵力在树上一卷,满树的桃花突然开了起来,成了一片粉色的海洋。
一片桃花从窗外飘了进来,落在了康庄的发间,冯翊真走上前去,想替他把那片花瓣衔下来。
冯翊真脑子里想的很美好,比如他要先吻住康庄的头发,然后用嘴唇叼住那片花瓣,再将花瓣喂到康庄嘴里,这样还能顺便偷个香。
但是想法很美好,可惜硬件条件限制。
冯翊真艰难的仰头,发现十岁的自己,只到了康庄的腰际。
太矮了……从明天开始一定要好好补充营养。
康庄道,“从刚刚就想提醒你了,你用这个身体说情话,感觉有点搞笑。”
豆丁冯翊真不想说话。
那边回过神来的冯奇炎,回身看着身后,那后面是一个暗格,因为皇上不允许他时常祭拜,一次你他把母妃的牌位偷偷的放到了里面。
冯奇炎跪到蒲团前,鞠了一躬。
南国历史,自此改变。
——
“南国历三百七十年,新帝继位,后……冯厚天?冯厚天!”
“到到到!”冯厚天从瞌睡中惊醒,慌忙的扶着帽子站起来。
私塾师傅瞪着他,“你说说,我们南国一百年前继位的这个新帝叫什么?”
“叫……叫……”
冯厚天憋了半天憋不出来,脸都红了。
身边的男孩小声提醒道,“冯奇炎。”
“冯奇炎!”
私塾师傅骂道,“你是不是偷看书了!”
冯厚天赶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是知道嘛!”
私塾师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冯厚天人如其名,脸皮厚如天,“顺天帝冯奇炎嘛,他可是开创了我们南国一代盛世,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行了坐下吧,以后不准再打瞌睡。”
“是!”
冯厚天欣喜的坐下,转头小声对旁边的男孩道,“康庄,谢谢你啦!又帮了我一次!晚上请你吃糖人!”
叫康庄的男孩笑的弯起了眼睛,“好。”
“我跟你说,我之前吃的那个糖人特别好吃……”
……
“卖糖人了!”一个青年人在大街上吆喝着。
旁边的小贩笑道,“冯三,还不走啊?”
冯三笑道,“不走,再卖会,一会有人来给我送饭。”
小贩道,“你们两不是亲兄弟可胜似亲兄弟。”
冯三道,“那可不,南国灭国以后我们没地去,一直相依为命流落到现在呢。”
小贩看了看他案板上的糖人,“你这捏的谁啊?”
冯三得意道,“这是冯厚天,据说当年改革新政的大好官,传说我们家好像有点他的血脉,所以我从书上翻来了画册。”
“哟,捏的像点意思。”
“那可不,不瞒你说,我其实画画还真不错。”
小贩笑道,“哟看不出来,你还会画画。诶诶,你家康庄来了。”
冯三听小贩一说,一回头看见来人,兴奋的招手,“康庄,这里!”
康庄小跑过来,将饭送到他手里,“今日炖了些汤,你尝尝。”
“你做的,那必须好吃啊!”
“我给你买了些宣纸,等你卖了这些糖人,我们去卖些画怎么样?”
“如今战乱四起,画怕是不好卖吧。”
“那糖人好卖吗?”
“也不好卖……哈哈哈,反正都不好卖,不如卖点自己想卖的,康庄你倒是提点我了哈哈哈。”
……
……
“这不可能是冯三的真迹。当年冯三死的时候才四十岁,这画画的分明是……”
“你看这勾线笔法,分明就是冯三的真迹,如今还有谁……”
几个穿着长袍马褂的人聚在一起,围着一幅画讨论不休。
冯恪以打了个哈欠,从人群里穿了出来,准备出去透透气。
走廊上已经有个人了,那人穿着国外买回来的西装,看着人模狗样的。
唯一和他一身不搭的,是他胸口有个奇怪的石头,用红线吊着,看着不洋不土的。
有人问他是什么,他只道是家传,却不愿细谈。
冯恪以一直觉得这人哟独爱你意思,于是走过去,笑着拍了拍那人肩膀,“康庄,你怎么没进去和他们聊?”
那叫康庄的人回头道,“你不也出来了?”
冯恪以道,“如今我都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真迹不真迹啊。”
康庄道,“你不好奇冯三是个什么人吗?他留下那么多画作,你不好奇背后的故事吗?”
冯恪以一手托着下巴,优哉游哉道,“倒是有一副画我特别感兴趣。”
“什么?”
“他唯一的一副画人的,里面画了一个男人……”
康庄问道,“画男人有什么稀奇的?”
冯恪以看着康庄,“稀奇在于,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明明没有五官,我却怎么看怎么像你。可我明明见你不过数面而已,为何有这种想法?”
康庄轻笑一声,他立起身来,面向冯恪以,“可能也许,就是我吧。”
冯恪以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康庄,你明明才来这不久,我却总觉得,好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嗯,是认识好久了,七十五辈子了。”
康庄七十五这个数字说的如此笃定,不由得把冯恪以逗笑了,“哇,还这么精确的啊。”
“嗯,一辈子不多,一辈子不少,正好七十五。”
康庄眼神澄澈,干净且认真,冯恪以看着他这双莫名熟悉的眼眸,仿佛他真的与康庄相伴了七十五辈子一般。
冯恪以笑道,“那既然如此,希望下辈子,还有缘遇到你。”
“会的。”康庄道,“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他这话说的暧昧不明,冯恪以从不认为自己喜欢男人,可此时,却没来由的觉得心动。
于是他听到自己说,“好,那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害,麻烦大家去看一下我的晋江专栏(别问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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