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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朵玫瑰

莲子百合糖 12976字 2023-01-06

  梁月是土生土长彭城本地人,何绵绵老家在姑苏,小学没读完就跟着家里人南下彭城。不论是姑苏还是彭城,都是吃不得辣的南方。

  一架火锅,不过是清水里头翻姜葱,加上一个浓汤宝,菌菇汆下水,接着鱼肉丸子次第涮下锅。

  吃不得辣的,免不了总想着尝试吃辣。锅底是不能见一点红油辣椒,蘸料倒是备了两碗,红绿的辣椒配葱花,黄黑的酱油混姜蒜。

  便是这一点点就吃得满头大汗,旁边AD钙开了两三排,四根吸管插在一块。

  两个人头发都高高团在脑后,盘腿坐在茶几后头,一面擦汗,一面涮肉,眼睛还看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风味人间》——李立宏的声音总是极度下饭,连清水涮生菜都带上层次。

  纪录片里头的瀑布土豆泥绵连不断,何绵绵将粉丝下锅,动着筷子也将透明的粉丝扯起来,水流顺着粉丝往下,瀑布名副其实。

  何绵绵叫梁月看,后者这才将手机倒扣在桌上,看着那瀑布粉丝,嘴角弯弯,眼睛里头却不见一点欢乐神色。

  茶几的玻璃桌面亮了一角,是梁月的手机,屏幕没关,又有新的信息跳出来。

  梁月瞄了手机一眼,没拿起来,抽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拿过一排AD钙狠狠嘬了一大口。

  何绵绵将粉丝团在筷子尖上,蘸料碗凑过去,红艳艳的油染透了粉丝,火辣辣下肚。

  何绵绵的筷子尖没往锅里去,指向梁月的手机。

  “蒋泊舟?他这么粘人,倒是少见。”

  梁月筷子一顿,捞起一撮金针菇放入蘸料碗里头,另一只手伸过去,把屏幕按灭,丢到后头的沙发上。

  “不是,是客户。”

  “客户?”何绵绵眼睛瞪圆了一些,眼底清明,写着不相信,但却不戳穿。

  借口说了出来,梁月下意识想再描几笔,却看着何绵绵的双眼,终究不想再辩驳。

  “蒋泊舟跟陆和渊创建的‘空大’,怎么没有看见尹阙?从前他们三个不是很铁吗?”

  说到这里,何绵绵自然懂了,那个不停给梁月发消息的人,不是蒋泊舟,而是尹阙。

  何绵绵的惊讶不加掩饰,“是尹阙找你?”

  “微信我没通过他,电话和短信来了几回,接了一次,我吓了一跳。”

  何绵绵抿着嘴唇,好久都没说话。一集纪录片都快播完。

  “阿月,你不要跟尹阙联系了。他那样混蛋,你怎么还能跟他联系?”

  梁月竟然有些不解。

  混蛋?她的记忆里,尹阙平生尊老爱幼,算是蒋泊舟那帮狐朋狗友里头最良善的一个。要说尹阙最大污点,不过是一个梁月。

  可那连横刀夺爱,甚是连你情我愿都谈不上。往深了追究,是她梁月将尹阙利用,尹阙还算是个受害者。

  梁月问:“这几年,发生了什么?”

  “这几年?尹阙从头到尾都是个混蛋!”何绵绵低头看着自己碗,终究把筷子放下,锅里的浓汤还翻着滚,食欲已经全无。

  何绵绵怒意盛,话不停:“蒋泊舟其实根本没想过回去接手蒋家的产业,以他的本事,以老陆的本事,‘空大’发展了快八年,规模不会这么小。你知道‘汉唐风云’那款游戏吗?”

  怎么会不知道?一款有着浓厚中国风的联机网游,却是一家瑞典的游戏公司在四五年前出的。当时它在网游界掀起轩然大波,更是掀起国内外对国风游戏的热论。

  但是这款游戏的后续却有些崎岖——昙花一现,迅速消沉。据说是官方后续维护跟不上,技术上出的更新一个比一个烂还不止,延展下去的故事背景空有古风的外壳,玩家大量流失,最终销声匿迹。

  外界一片唏嘘,只叹虎头蛇尾。便是今时今日还有人议论。

  看着梁月的表情,何绵绵便知道她猜出了几分。

  “那款游戏本来是‘空大’的,是被偷走了的。你知道的,蒋泊舟和老陆很久之前就想做一款国风的游戏,三年多吧,才终于有能力实现当初的理想。离公测只有一个月了,‘汉唐风云’发布了,直接上架,从国外到国内。”

  时至今日,何绵绵在说起这件事,仍旧忿忿不平,中途停了许久,微微喘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投资方当然知道了,‘空大’资金链一下子断掉。蒋泊舟把自己关起来了两天,然后回了一趟定海蒋家。蒋家对‘空大’注资,救活了‘空大’。现在的‘空大’,蒋家是大股东。从那时候开始,蒋泊舟开始渐渐放下‘空大’的事情,回到蒋家。”

  “后来蒋泊舟怎么知道是尹阙从中作梗的?”

  何绵绵叹了口气:“蒋泊舟用了蒋家的势力,才把这件事情地下的弯弯绕绕查清楚。本来你走之后,梁家就处处为难尹家,尹阙又自己作死,尹家即便来情让蒋泊舟手下留情,最后也还是把尹阙丢到土澳去了。我们自然再没见过他。”

  梁月把茶几上的电磁炉关掉,看着锅里的汤从沸腾慢慢平静下来。

  何绵绵忿忿:“尹阙那个混蛋!你都为了他跟梁家闹翻了,他居然还那样对你!”

  “他对蒋泊舟是。可他怎么对我了?我怎么不知道?”明明是梁月不辞而别,怎么尹阙倒成了何绵绵口中的罪魁祸首?

  何绵绵一脸写着“你明知故问”五个大字:“不是因为尹阙和薄绛的事情,你才出国了的吗?当年如果不是尹阙那个混蛋,你可能都不会走。”

  “尹阙,和薄绛?”

  何绵绵眼睛都瞪大,“你不知道?”

  梁月当然摇头。

  “当年你走之后,蒋泊舟和薄绛也分手了,没两周吧,有人看见薄绛和尹阙在一块儿。蒋泊舟知道了,还去找尹阙,他都认了,说是因为他挖了蒋泊舟的墙角,你早就察觉了知道了,才被伤得分手出国的。不是这样吗?你因为尹阙跟家里都闹翻了,他居然还劈腿,我要是你,我都会疯掉。”

  梁月冷哼一声笑出来,“难怪。”

  “难怪什么?”

  梁月用漏勺把锅里剩下的丸子捞了两个上来,装进自己的碗里。话说得平淡,似乎连半分感情都不带,说着别人的事情。

  “我、薄绛、‘空大’,在尹阙眼中,大概都一样。‘空大’的发布会刚刚开完没多久,尹阙该是注意到了,又眼红罢了。”

  尹阙当年是如何对她献殷勤,如何在她跟蒋泊舟之间挑拨离间,催化剂一般,将所有她忍得住忍不住的事实都翻到明面上来。

  梁月冷笑,“原来我还觉得,我对他该有些愧疚,现在看来,我的愧疚还大可不必了。”

  何绵绵有些听不懂,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也不知该不该细问下去,但听到梁月这么说,还是先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知道尹阙不是什么好狗,这我就放心了。”

  梁月并没回应,何绵绵问题又起:“那你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蒋泊舟吗?”

  何绵绵问得怯怯,近乎喃喃自语,似是攒了许久的勇气,才敢开口。

  “你当年,那样喜欢他。”

  “也不全是。”这一句,梁月没撒谎。梁月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汤锅,往厨房那边走过去。“更多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妈都把我扫地出门了,我还能不走吗?”

  她当初为什么选择跟父亲去法国,现在再说,似乎她自己也很难说得清楚了,得想许久,才能整理得清楚。

  像一个人要自杀一样,家庭、感情、事业,随便挑一样都能说,但若是只说一样,未免武断不负责。

  何绵绵将碗摞起来,端到厨房,放进洗碗池里头。“那你回来,跟蒋泊舟,打算……”

  “没有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何绵绵倚着冰箱,并不喜欢梁月的回答,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叫‘走一步,算一步?’阿月,蒋泊舟他没有变过,你当年那么难过,我不想再看你那样……”

  梁月不忍再听下去,换了话题,“你跟陆和渊呢?第一回吵架?”

  “怎么可能?”何绵绵双手环住,扁扁嘴,神色带上不耐烦的郁闷,“可这种问题跟‘今天吃什么’、‘去这家吃还是那家吃’当然都不一样,第一次,碰到底线吧。我没想过,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我从来没想过他能说出那么狠的话。”

  梁月带上橡胶手套,打开水龙头,将碗筷都冲了一边,一只只码进洗碗机。听着何绵绵发牢骚,确实忍不住笑。

  陆和渊人缘向来不好,是何绵绵看惯了柔软的肚皮,忽视了他对外的尖刺。

  “我一直很羡慕你跟陆和渊。我一直以为,陆和渊大学毕业就会娶你过门。”

  何绵绵沉默半晌,说了句:“本来我们准备明年开春就结婚的,现在看来,可能要缓一缓了。”

  十数年爱情长跑,卡在婚礼前夕,梁月都不能相信,难免压抑自责。梁月当何绵绵和陆和渊的观众当了十几年,竟然下意识地也为陆和渊辩驳起来,可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对方辩友,我同意你的观点。

  这样的话太难出口。为唾骂自己的人辩驳,这事情只有耶稣做得出。梁月只懂得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梁月低头舔舔嘴唇,手扶着洗碗柜的柜门。“他一直以来,也不过只是对你有好脸色而已,别说是我,就是蒋泊舟,说不定都没见过他笑过几回。”

  “可他也不该那么说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知道他说得有多难听!”

  何绵绵语气诚挚,满怀愤慨,叫梁月眼睛一瞬红了。

  “绵绵啊,你跟我都十年没见了,我在国外,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你都知道吗?你实在没必要这样维护我。”

  何绵绵一愣,看着梁月把洗碗机关上,脱下橡胶手套来晾在一边。

  “阿月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那么早就认识了,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

  “你认识的我,跟着蒋泊舟去玩的时候,在KTV只吃果盘,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现在我很能喝酒,跟谁都能聊,聊到勾肩搭背都行。你老说蒋泊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几年过得,跟他也没什么区别。我也谈过恋爱,很多次,男人男朋友一个一个地换,有些还是因为生意,断也不会断得干净。”

  梁月将自我剖析,可何绵绵却奋力替她找寻无罪证明。

  何绵绵急急说道:“可你现在说的这个你,不是……”

  “不是十年前的我吗?我说我曾经对尹阙觉得愧疚,是因为十年前我跟尹阙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疼了要找个拥抱,想哭要找个肩膀。是从一开始我就是想要蒋泊舟疼,跟我一样疼。是我,要利用尹阙,要把他当刀子使。”

  梁月牙根都在颤抖,“绵绵,我跟蒋泊舟,跟尹阙,不过一丘之貉。”

  这一刻,何绵绵看她梁月,眼睛带着疑问和惊讶,渐渐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梁月受不了那目光,仿佛坐在教堂中央,对着神像忏悔。

  习惯了坚硬的躯壳,却得自己把刺给拔下来,疼得叫人不能忍受。

  手机忽然响了,梁月抬手,手指尖在眼角轻轻一抹,往客厅走去,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是蒋泊舟。

  “东西收拾好了吗?带你去买睡衣,怎么样?”

  梁月不假思索,应了一声好,抄起旁边衣架上的大衣,一面打电话一面朝外走,不扭头往后看一眼。

  电话那头的蒋泊舟顿了顿,抓住她的声音,“你怎么了?谁惹哭你了?”

  梁月走出门,将门关上。

  “刚刚吃火锅来着,太辣了,我做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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