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过后迎接的便是禽兽不如的某人。

　　直到天色微微亮了起来，这场宴席才算散去。

　　虽然连续被折腾了几天，但是愿望达成了，成功留住小蝌蚪后，符闻歌有直觉自己能怀上宝宝，内心十分满足。

　　睡得那叫心无旁贷毫无压力。

　　苏昱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茫，感受到怀里的人□□，以及自己的小小苏还被温暖湿润的地方包裹住的，他心里咯吱了一下。

　　缓缓回过神来后，看着符闻歌乖巧的抱着他睡得昏天黑地的模样，一些零星的记忆慢慢汇聚在了脑海里。

　　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抽身而出，他家小姑娘难受的呢喃了一声，双手又自动蹭上来环住他的腰，脸上还带着那种满足的微笑。

　　满足···

　　符闻歌最近的小动作他一直看在眼里，对于她所说的想要一个和他长得像的孩子这个念头，他何尝不想，和她一起生一个像她的小女孩。

　　只是，泥石流那一次符闻歌被石头砸伤后他私下找过医生了解情况，当时肩背上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其实伤得最严重的是脊柱。医生说好好调养不会影响日常，但要是之后想生小孩的话，脊柱可能会承受不了那几个月的受孕期。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和她的爸爸都选择了沉默，两人一致对符闻歌讲只有皮外伤。

　　符闻歌当时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在他的照料下恢复得也还算不错。

　　只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有提过有关于小孩的话题了。

　　***

　　符闻歌是被饿醒的，闭着眼睛在床上滚了一圈后，意识渐渐清明。

　　想到某些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个地方，很可能已经装上苏小美人儿了。

　　见她醒了，靠在床头的苏昱放下手中的书：“醒了？”

　　“咦？”听见他的声音符闻歌才发现他坐在旁边的，迎上他的目光她有些许心虚：“你怎么没去工作啊？”

　　苏昱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盯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自己下药在先，以为是他不高兴了，符闻歌往他的身边滚了过去，撒娇的环住他，脸颊在他的腰间蹭了蹭。

　　“怎么啦？”

　　她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完全不提自己干的伟业。

　　苏昱摸了摸她的脸，她也很配合的贴着他，任他摸。

　　许久过后，苏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这几天是排卵期吧？”

　　“对啊。”符闻歌翻了个身平躺着，将他的手覆盖到自己的肚子上，心里的喜悦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可爱。

　　见她这模样，苏昱有些不忍心的偏开头：“如果怀孕了就流掉吧。”

　　“什么？”

　　符闻歌的笑容一瞬间僵住。

　　她一直以为苏昱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怕她生孩子痛才不愿意要小孩的。

　　这样自己先斩后奏他也没办法只能妥协。

　　却不想他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有预想过这种话，可这一刻真的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符闻歌心里拔凉拔凉的，很难受。

　　男人眼神坚定：“有孩子了就拿掉。”

　　“不要。”符闻歌委屈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瞪了他一眼翻身下床，腿太软她下床的时候滑了一跤，差点摔地上的时候苏昱将她抱了起来。

　　“听话好不好？”他说着用额头抵着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被发觉的乞求。

　　即使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有什么，符闻歌依旧有点不能接受：“你是说要是有宝宝就拿掉？”

　　苏昱：“嗯。”

　　符闻歌：“你想拿掉我们的宝宝？”

　　“有就拿掉。”苏昱用鼻尖蹭了蹭她：“都是我的错，我去结扎吧。”

　　见他不是开玩笑的，符闻歌有些心慌的解释道：“生小孩只是有危险因素而已，并不是人人都会有危险，那种几率很小的，苏大美人儿你别这么死板好不好。”

　　苏昱安抚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符闻歌感受到了他的不妥协，一直被他宠着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好一会儿后推开他：“苏昱，你要是敢去结扎，我们就离婚吧。”

　　话落符闻歌直接跑进了浴室，对于这一现状很无力，在浴室里哭了好一会儿，苏昱敲门她也不开。

　　以往两人有什么意见不合，大部分情况下苏昱都会让着她。

　　可是这次因为孩子的问题上产生的分歧，苏昱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天哭过之后，符闻歌又尝试过几次说服他，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他都是一副不要小孩的态度，符闻歌第一次觉得他很狠心。

　　两人之间也有了一些冷战的苗头。

　　大多是符闻歌单方面的不怎么和他说话，时不时默默哭。

　　那一段时间里苏昱依旧每天会回家给她做吃的，晚上抱着她睡，什么都给她安排的好好的。

　　直到本该生理期的日子第二天，符闻歌的月经依旧没来。

　　虽然也有压力或是其他的原因经期推迟，可她有一种直觉，自己怀孕的直觉。

　　符闻歌趁着苏昱去上班的时候买了验孕棒，当看见测试棒上两根杠的时候，整个人既高兴又忐忑。

　　自从她生理期应该来的第一天没来的时候，苏昱整个人就有些焦躁，两人拉锯战了大半个月，苏昱还是没改变想法。

　　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和她的宝宝光是想想都很开心，然而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符闻歌有些惆怅，不知道怎么和苏昱说。

　　却不想晚上苏昱回来后，在厕所垃圾桶里看见了验孕棒，当即将她带去了医院。

　　做好检查等报告的时候，苏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样子看起来很不安。

　　他一直以来都是强大的，除了她遇险那次。

　　这是符闻歌第二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不懂为什么生个孩子他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心里虽然堵着气，符闻歌还是心疼的坐到他旁边：“我最近几年每天都有锻炼，身体十分的好，生小孩完全不在话下的，你不要担心，好不好？”

　　苏昱将她抱进怀里，勒着她的手有些紧，没说话。

　　符闻歌深吸了一口气又说了些生小孩其实不可怕，以及生小孩的好处，苏昱都不为所动。

　　直到护士拿着报告出来：“符闻歌。”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她招了招手：“这里。”

　　护士将报告单递给她：“恭喜，怀孕两周半了。”

　　肯定了验孕棒的结果，符闻歌十分开心，可也是这个时候，明显感觉到抱着她的苏昱浑身的肌肉紧了紧。

　　苏昱松开她，朝着护士问道：“现在可以预约人流吗？”

　　符闻歌怒火攻心，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声音带着些颤意。

　　“你就是不想要我们的宝宝是吧？”

　　这大半个月来思想工作一直做不通，此刻听他还这样问护士，符闻歌控制不住情绪，将报告纸扔下就走。

　　“去哪里？”苏昱握住她的手腕。

　　符闻歌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今天想回我家，我们静静吧。”

　　话落她就跑着离开了医院。

　　苏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上了出租车后给符印斯拨了电话过去。

　　***

　　回家的路上符闻歌越想越觉得难受，还哭了一场，即使快到家的时候收拾了一番自己，那眼睛还是有些泛红。

　　李芬给她开门的瞬间，看见她的模样，有些担心道：“小歌儿怎么了？是哭过了？”

　　“没有，就是坐车过来车窗开着眼睛被吹着了。”

　　从小到大她就很少哭，李芬也没怀疑她的说辞，帮她把拖鞋拿出来后：“你爸爸也刚回家。”

　　“爸爸回来了？”

　　“对啊，他很难得在这个点回家，你们父女俩很久没见了，快去和他聊聊吧。”

　　符闻歌换好鞋后走进客厅。

　　符印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见她回来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过来。”

　　“爸。”符闻歌叫了他一声，随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嗯。”符印斯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怎么了？”

　　“我怀孕了。”原本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苏昱冷着脸咨询人流，不期待这个孩子的模样，她难受的吸了吸鼻子：“苏昱怕我生小孩会有危险，让我拿掉。”

　　“那就拿掉吧。”符印斯淡淡道，话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原本回家只是想找安慰，却不想自己的爸爸竟然也是这个看法，符闻歌一脸不敢相信，哽咽道：“你和苏昱到底是哪条沟沟里来的原始人，”

　　别人生孩子就是家常事，就他们觉得她是特别的。

　　苏昱一直将她捧在手心养着的，若要说害怕她遇到危险，符闻歌倒还理解，符印斯凑的又是什么热闹。

　　符印斯：“你不能生孩子。”

　　这句你‘不能生孩子’完全戳了心窝，经过了这几天和苏昱的事情，这种话对于她而言和对一个男的说你不行一个样。

　　她愤愤道：“我怎么就不能生孩子了！”

　　符印斯放下杯子后靠回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她在苏昱身上看见过，那种心疼她的眼神。

　　她印象里，符印斯从来就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符闻歌心跳漏了一拍：“那是···有什么原因吗？”

　　符印斯：“你在b市受伤那次伤到了脊柱，医生说如果怀孕的话会很危险。”

　　符闻歌愣愣的看着他，耳边回味着这句话。

　　难怪当时大家说她是皮外伤，她却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

　　那次她背部的伤很重，疼痛感觉特别明显，以至于偶尔四肢温痛觉感觉失常，她也觉得是自己痛得太厉害的幻觉。

　　再加上医生告诉她身体除了肩背部有外伤其他正常，她也就没有多想了。

　　现在想来她的爸爸和苏昱还有医生早就串通好了。

　　不能生小孩···

　　难怪自她受伤后苏昱就表现出自己不喜欢小孩的模样，起初她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陪她看了生育视频被吓到了。

　　回想起上次苏昱看那个小女孩的神情。

　　明明特别喜欢孩子，不喜欢从何谈起。

　　却因为她放弃了。

　　她还朝他发火。

　　越想越难受，这大半个月来想必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她不知情还那样对他。

　　符闻歌从沙发上站起来：“爸，我回去了。”

　　符印斯：“嗯。去吧。”

　　***

　　符闻歌哭着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被人抱住了，感受到了苏昱的气息，反应过来他一直在她家门口等着，她环住他抽泣道：“苏大美人儿对不起。”

　　苏昱轻轻拍着她的背，问了一句这十几天来她最想听的话：“真的想要小孩？”

　　符闻歌：“嗯。很想，做梦都想生一个苏小美人儿。”

　　“好。”苏昱抬手给她擦着眼泪：“我想了一下你的话，这几年你一直有好好锻炼，不像以前身体不好。”

　　感觉到他话里的希望，符闻歌止住了抽泣看着他。

　　苏昱抿了抿唇安抚道：“一会儿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医生说可以，那就生吧。但是医生说不行，那就流掉。”

　　知道这是他的妥协，也知道这大概是他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决定的。

　　符闻歌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道：“好。”

　　就算真的不能生小孩，即使再可惜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

　　她差点死在b市的时候，苏昱风轻云淡的在她耳边说那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如果你死了我就抱着你从这里跳下去。’

　　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起初她不知道，可是那之后他的梦魇与她都有关，渐渐的她就知道了。

　　再加上事后刘润奇有次碰到她和她说过，那时候苏昱进入b市就连自己的后事都交代好了，如果她不在了，苏昱根本就没有想过活着离开。

　　自那之后她越加爱惜自己的命了，她的身体素质一直很差，现在倒也被她锻炼得有模有样了。

　　***

　　苏昱将她带到了以前救治她的医生那里，见到他们的时候，温从良还有些惊讶：“小歌儿苏昱？”

　　每天要看的病人很多，温从良之所以还记得苏昱和符闻歌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符闻歌是从泥石流活着出来的。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两个孩子都十分的优秀。

　　苏昱淡淡的说了句老师好。

　　符闻歌之前住院的时候受了他不少的看顾，她十分乖巧的招呼道：“温老师好。”

　　“怎么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温从良绕着她打量了一圈：“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好啊。”

　　“不是。”

　　一时间有些语结，不太想面对这个自己可能会对不起的宝宝，符闻歌抬头看了苏昱一眼。

　　苏昱握住她的手，面色严肃朝着温从良道：“想请您检查一下她的脊柱现在能否支撑受孕。”

　　难怪两人来医院的时候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温从良问：“你们俩结婚了？”

　　苏昱点头：“领证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结婚的。”大概是提到孩子气氛过于严肃，温从良缓解气氛似的，拍了下符闻歌的肩膀，笑呵呵道：“别太担心，几年前是因为你的身体太虚弱了不建议受孕，今天你来，壮实得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这几年长得不错嘛。”

　　壮实···

　　这词虽然听起来颇为不好，符闻歌却很兴奋，就连苏昱的眸子都闪了闪。

　　“温老师，你的意思是···”符闻歌有些急，可想到还没做过检查，口说无凭，也难免是安慰她的话，她皱了皱眉自言自语：“这几年我都有好好锻炼，而且苏昱将我照顾得很好，好到我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两人的神情都带着不安，温从良看在眼里，宽慰道：“别急，吉人自有天相。”

　　***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在等报告的时候符闻歌十分焦虑的在走廊上转来转去。

　　“别着急。”苏昱将她牵到凳子上：“不会有问题的。”

　　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他。

　　明显感觉到他也是有些坐立不安的，符闻歌反而静了下来，家里的事情只要是牵扯到她的苏昱都是十分重视的，她急只能让他更担心，此刻她要做的便是先将自己安定下来，只有她安定了，苏昱才会安定。

　　“嗯。”符闻歌紧紧的抱着他：“我也觉得不会有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温从良便亲自从诊疗室探出个头，朝着两人笑眯眯道：“进来。”

　　看到温从良的面色，符闻歌也猜到了情况，可依旧紧张的手忍不住发颤，苏昱拍了拍她的手背，将她牵了进去。

　　两人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温从良。

　　“没什么大问题。”温从良将手中的分析报告递给两人：“可以要孩子，这几年你养得很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妊娠期建议不要劳累。”

　　“苏大美人儿。”听到这个结论，符闻歌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听到没，我可以生宝宝。”

　　“嗯。”苏昱温柔的给她拍着背：“别哭，你哭女儿也会不开心。”

　　符闻歌破涕为笑：“女儿？可是我想生个和你长得一样的苏小美人儿啊。”

　　大概是幻想到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苏昱皱了皱眉：“我更喜欢女儿。”

　　见两人从来医院时候的沉重到现在小孩子一般的争执，一旁的温从良道：“你们两个生出来的孩子总归是漂亮的。”

　　话落他又交代道：“记得五个月开始每个月都来检查一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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