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顾氏越做越大, 当年写《舞者》的工作室也从一个小写字楼里搬到了顾氏的大楼里。

　　曾经那个小工作室只能窝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现在已经有了三层楼的办公场所, 人员也可扩招了。

　　顾息给这个工作室的待遇很好，在当年也是顾氏的救星，老员工基本都没有离职, 江无栖过去的时候, 看到的熟面孔很多。

　　有老员工发现了江无栖, 震惊了一瞬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们偷偷看了一旁的新员工, 克制的透过玻璃对江无栖挥挥手示好。

　　新员工们并不知道当年的那一茬子事, 透过窗扫了一眼站在前台的江无栖觉得他大概是过来谈合作的，并没有多在意，最多在心里叹一声来工作也打扮得令人神清目爽。

　　江无栖这次过来是来邀请《舞者》总编参加他们的旅行节目, 前台做好信息之后就让一个员工领着他去总编的办公室里。

　　他今天因为谈生意, 穿了一身正装, 也因为要邀请顾息吃饭, 整个人都打扮了一番。

　　他一进入里头, 跟着员工转进了总编的办公室, 里面聚集的老员工更比外面的多。

　　她们看见他，没有几年前那么活泼, 她们克制的问他：“江总是来找戚编的吗？”

　　江无栖：“嗯, 有个邀请找她。”

　　她们看着前台的员工，又看了一眼江无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的就是有话要说。

　　但是江无栖现在有事, 她们作为员工的也没有办法对他说出那句话，几人默默把话吞回去，对前台员工和江无栖说：“好的，戚编就在里面。”

　　“快带江总进去吧。”

　　《舞者》的剧本不是一个人写的，而是一个团队，戚映作为里头的老大，这几年身上也编过不少剧本，堪称精品。

　　戚映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江无栖了，前台正准备敲门时，她就打开了门，脸上带着笑容。

　　她伸出手，和江无栖交握打招呼：“江总，好久不见。”

　　前台见状，和他们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戚映看着江无栖，眼里含着笑，她说：“江总请进。”

　　江无栖在准备《舞者》的时候是经常来工作室的，他性格随和，处理事务的时候和员工们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当年顾息还没有很大的能力，身上还背着债务，这些员工明白他的难处，尽量的没有表现出难处。

　　江无栖看着他们的相处，知道他们的窘境，投资的资金往上翻了一番，每个星期都会请她们吃顿饭。

　　戚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江无栖顾息的关系处得不错的。

　　在江家散播他回国的消息时，戚映是第一时间和他说欢迎回国的。

　　戚映让江无栖先坐下，她手捧着一杯温开水递给江无栖。

　　“江总，合同你带来了吧。”

　　“当然。”

　　戚映看着江无栖，坐在他的对面，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取了一支签字笔。

　　她看着江无栖，眸里含笑：“那我们就直接签署合同吧。”

　　她这话一出，江无栖有些震惊，他没有想过戚映这么爽快。

　　戚映见他如此，说道：“电子合同我已经看过了，条款清晰，我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而且工资也开得让我很满意。”

　　江无栖听她这话，也不推脱，直接拿出两份合同，一份递给她，一份放在他自己的面前拿起笔唰唰的就写上江无栖这个名字。

　　戚映也很利落，合同直接翻到最后，笔快速在纸张上划过。

　　两人签完，眸中都是笑意。

　　江无栖唇角带笑，伸出手道：“戚编，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他们这件事处理的很快，而且两人也是朋友，并不只是商业伙伴，自然而然的就坐在办公室里聊起来。

　　戚映：“江总这三年在国外过得还好吧？”

　　“一般，没有国内好。”

　　她听见江无栖说这话，笑出声：“确实。”

　　她笑完，突然从心头涌上一股子忧郁来，她长叹一声，对江无栖道：“江总……你现在和我们顾总怎么样了？”

　　江无栖愣了一下，唇边勾勒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唔，还不错。”

　　戚映才稍微放心了一点，顾息很小就接管了公司，她比顾息大了一轮多一点，看他像是看弟弟那样。

　　而且，当年江无栖离开，顾息的转变她都是看在眼里。

　　今天她和江无栖聊天聊到国外和顾息，还是想明白江无栖的心。

　　她拿起桌上放着的两张合影给他看：“顾总他在这三年变了很多。”

　　戚映说：“当年你离开，他是受到打击最大的，曾经有一年就埋在工作上，消瘦了很多。”

　　那两张合影有一张是江无栖还在国内的时候拍的，照片上江无栖和顾息站在最边上。

　　顾息不喜欢面对镜头，在镜头面前也很少笑，但在这张照片上，他站在江无栖身边，嘴唇上扬，眉眼飞扬，整个人从照片里透出一股子开心的气息，怎么挡也挡不住。

　　江无栖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唇，指尖用力地握着照片泛上一点白。

　　他看向了第二张照片，上头同样是员工合影，但是和上一张不同的是，他只是一个人站在一旁，面对镜头的眼睛里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只是一副躯壳存留在这里。

　　戚映看他眼里情绪翻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三年前……实在是太伤人了，江总。”

　　“我曾经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戚映说，“……顾息他对你怎么样，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算是为了他，以后要是……也和三年前一样出现突发事情，能不能留下信息。”

　　戚映望着江无栖，眼里是祈求：“起码，让爱你的人有一点信息可寻，可念。”

　　江无栖嘴唇动了一下，良久才出声。

　　他道：“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很后悔。”

　　江无栖看着两张照片上不同的顾息，心中复杂，鼻头微酸。

　　戚映叹了口气，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时间。

　　她看向江无栖道：“顾总刚刚来我们这开会了，江总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工作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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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要和公司的高层商讨一些工作室存在的问题，会议会比较久。”

　　戚映边说着边领着江无栖走到了他们的会议室旁。

　　他们的会议室没有把遮挡帘放下来，江无栖可以清楚的透着玻璃看见顾息的神情，和工作时不经意的小动作。

　　“会议室是隔音的。”戚映说着，带着江无栖坐到一个没有人的办公桌上，“这里是顾总的视线盲区，他看不见这里，你可以在这里看他。”

　　戚映坐在了江无栖身旁的一个空座位上。

　　江无栖一坐下，满眼都是顾息。

　　……他确实是变了很多。

　　顾息在开会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张漂亮的唇紧紧的抿着，鼻梁上还带着一副防蓝光眼镜，在看高层发言的时候，眼神锐利，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狠狠的盯住发言的人，面容严肃。

　　他听到高层发言，觉得满意的时候还会点点头，眼里若有所思。

　　他面前是他的笔记本电脑，手指白皙，骨节分明而修长，敲打键盘的时候速度很快，边打还边点头。

　　这场会议每个高层都要说问题，顾息要是听到不满意的，就会皱起眉头，一双眼睛看向高层，脸上隐含一点怒意，江无栖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不难猜出是在批评高层。

　　顾息第一次开会的时候，江无栖还记得。

　　座下都是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员，他虽然一向是不害怕这些人，但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下，他还是紧张的拘谨。

　　他一开口，从他的嗓音里就透露出一股紧张的气息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虚，小表情也很多。

　　眼神总是控制不住的乱跑，直到看到了他才像是放下心来继续讲话。

　　他局促拘谨得可爱，虽然第一次开会他有些紧张，但是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这次之后，他熟悉了流程，也不再紧张，开会的时候虽然也和现在没有表情，但是眼里的情绪比现在生动得多。

　　江无栖几乎是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令他印象最深的一次也是他在开高层会议的时候，有个高层见风使舵，是根墙头草，一听见顾息上来做了掌权人，在会议上直接就巴结顾息起来，为了让顾息开心，还在会议上不合时宜的开了一个玩笑。

　　顾息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看似对此没有什么表现，但他在听的时候眼里翻滚的都是恶心和愤怒。

　　那个高层并没有注意他，见他没什么表示的模样，散会之后还在外头吹嘘自己。

　　要是那个高层能够多加注意顾息些，也不至于后面落得那副下场。

　　现在顾息开会，眼里就像是一片深沉的大海，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压抑在这一片海域之下，暗沉的让人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江无栖已经坐在这里看着他开完了整个会议。

　　顾息和他们说散会的时候，并没有第一个就出来，而是还坐在里面，把资料存好。

　　走出来的高层面色都不太好看，有些人还在低声抱怨：“顾总真是恐怖，和他开一次会我都觉得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面对老师。”

　　“太吓人了。”

　　顾息颇为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吐了一口气，才站起身来，离开了会议室。

　　他一走出门口，就看见了坐在他不远处的江无栖。

　　江无栖的眼中有点点晶莹的泪光，他一眨眼，把这些泪光掩去。

　　他站起身来，走到呆愣住的顾息身前。

　　顾息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看了眼江无栖刚刚坐着的那个位置，和没有遮挡的会议室，突然红了脸，说话也有点磕磕绊绊：“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是啊。”江无栖直接道。

　　“……”

　　顾息抿着唇，脸上热度不减反增，他低头看着江无栖，满眼映着的都是他，“你下次要来和我说一声。”

　　他不知道江无栖要来，开会的时候面对他们没有好脸色，看着一定很凶吧。要是他知道今天他要来，绝对不会那么凶了。

　　“没事。”江无栖对着他笑道：“你现在有空吗？”

　　他牵起顾息的手，抬起脸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顾总吃顿饭呢？”

　　顾息眼神微暗，他喉结上下滚动。

　　深吸了一口气，强忍心中的冲动，对他露出一个笑：“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躺平任打，明天开始日万五天，快完结了所以会爆发我的手速！

　　断更实属意外，三次元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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