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那一辈人都是一样的思想，总觉着要进个单位才靠谱，我也不太明白这些弯弯道道。我就觉着吧，给自己一段时间去追逐想要的东西，路走错了还有机会回头啊。我爸妈在家也会说你考虑不周全，怕你日后后悔，但是他们怎么保证，听从他们去走另一条所谓的平坦道路，会不会让你日后更后悔呢？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会为你负责任？”

　　“还是姐你自己啊。”

　　“再说你这么优秀，有什么好怕的。”

　　清扬对小表妹说的话并不是很意外，小姑小姑父之前在外面打工，小表妹跟着爷爷奶奶懂事得很早。她很自立，事实上小姑小姑父说为了陪伴她上高中不打算外出务工时，她就很明确表示她不喜欢这种理由，会让她压力很大，被小姑小姑父笑骂身在福中不知福。然后很气愤的找清扬吐槽，也不需要清扬开解，吐槽完立马就神清气爽。

　　在舒清扬松口成婚的时候，小表妹也是特认真的让她考虑清楚，不要因为外力勉强自己...然后，被小姑小姑父黑着脸揪着耳朵回家，第二天又继续跑来清扬家，问舒清扬是不是真做决定了？搞得小姑小姑父生怕自家闺女去抢亲，观礼完顾不得礼数，拎着闺女急忙离开。

　　“放心。”清扬笑着应道，“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肯定会慎重的。”

　　刘宣书跺脚，对自家表姐那是一万个不放心，表姐这回违背舅舅舅妈意愿坚持到现在，在她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反正自小到大她就没见过表姐叛逆过，舅舅舅妈说什么她就怎么做，真是令人着急，她脑子突然一转，抓住清扬胳膊叮嘱道，“姐你可别死倔啊，态度不要太强硬，实在不行先当面答应，过后再想办法。”说着着急起来，“刚刚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不是，暂时别放，等过段时间再想。”

　　刘宣书突然想到，她姐和她这种三天两头和爸妈对着干的不同，她有经验啊，她姐肯定只会硬来，对上舅舅舅妈那绝壁会吃亏啊！

　　“哎，姐你称瓜子干啥？”刘宣书想的头疼，苦恼没有两全之策，回过神来就见清扬扯了个塑料袋装着瓜子，无语道，“你还没吃够啊？”瓜子糖果饼干，家家户户春节必备三样，她家的存货好不容易才消灭，她姐为什么要想不开！

　　清扬答非所问，“我妈让我把客房收拾出来了。”颠了颠重量，在刘宣书恍然大悟的眼神下微笑道，“等会儿还要买些糖果饼干。”

　　刘宣书：“！！！”

　　这是要开座谈会的节奏啊！

　　“姐，你保重！”刘宣书抱紧自己，“我本来打算今天和你睡的...”

　　清扬：“放心，我不嫌弃你。”

　　“你变坏了！”

　　第169章 相亲（补10.31-11.1）

　　有刘宣书在, 又采购了一些零食，两人拎着两大袋回到家。大姑已经在厨房帮着忙碌了，清扬没想到表哥一家人也来了，刚回走路的小侄子满屋子探险, 表嫂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小心护着，表哥和大姑父聊着天，对比起来清闲许多。可能是开门的动静不小, 小侄子转身看到两个姑姑, 小脚哒哒哒的跑过来, 一下子抱住清扬小腿，让几个大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摔跤, 表嫂骂儿子傻大胆，小侄子“姑姑姑”了半天，显然还没忘记清扬与刘宣书。

　　“知道是你姑姑。”表嫂拎起儿子, 没好气道, 她还能需要儿子介绍不成, “让你姑姑把东西放好再和你玩。”

　　刘宣书咋咋呼呼的，问道：“表哥你们怎么来了？”

　　大表哥反问：“我们不能来？”

　　舒家的四兄妹感情处的不错，黄梅有一个妹妹，但关系一般，清扬从小和舒辉这边的亲戚亲近。加上二姑家的一儿一女, 下一辈的五个孩子年纪都相差不大, 最大的大表哥结婚有了儿子, 老小刘宣书也上了高中，还小的时候几个孩子除了上天入海，就没有不敢干的，长辈操碎了心。慢慢长大才好一点，但幼时的革命友谊做不得假。

　　因着在家听爸妈提了一嘴清扬的事儿，大表哥特意找人调了班，大姑大姑父乐见其成，他们都知道孩子感情好，也抱着让大表哥说服清扬的心思。

　　“我说不过你，我和我姐有共同语言！”刘宣书瘪嘴，拉着清扬就告状，还故意斜眼看大表哥，一副不带他玩的模样。

　　大表哥故意道：“我带清清玩的时候，你这小丫头还没出生呢，究竟谁和谁没有共同语言？”这话没错，五个人中刘宣书和两个表哥的年纪相差最大，加上性别不同，所以她和清扬以及二姑家的许艺关系要更亲密，至于已经结婚的大表哥，早就被她单方面归于长辈那一挂，在大表哥面前，刘宣书不自觉会收敛。

　　“已婚人士请自觉退出群聊！”刘宣书一本正经说道，眼珠溜溜的转，“姐，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建一个群聊，只有你我二表哥艺艺姐的那种！”

　　清扬保持中立，大表哥呵呵冷笑，歧视已婚人士？他想起什么把手机面向刘宣书，“我笑纳了。”

　　“什么？”刘宣书不明白，但不耽误她赶紧点开微信，等看到群聊里面的情况，伤心欲绝哀嚎道，“我要告诉大姨你欺负我！”

　　大姑父一直微笑着作壁上观，看着小辈打闹，这会儿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怎么回事？他知道五个孩子有个小群聊，偶尔在儿子手机里看过一眼，闹腾得很。

　　刘宣书气哼哼的，在群里面艾特二表哥，让他出来主持公道，表嫂站在大表哥后头，就见自己老公很幼稚的连发表情包【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我为什么如此机智】【你哭啊】【求我啊】......表嫂嘴角抽抽，她真的想打人！

　　清扬把她的手机递给大姑父，许艺正是高三的关键期，已经去学校了，刘宣书还要两天才开学，做哥哥姐姐的每人连着发了好多个红包，标明了给宣书小可爱开学买好吃的，刘宣书没及时点开微信没看见，被想起来的大表哥把红包全领了。大姑父一个个点开看，顿时酸了，全是大红包！家族群里头几乎不冒头的儿子侄女外甥外甥女，原来是不想带他们这些老人家玩儿啊！

　　想到每次自己辛辛苦苦抢回来的几毛，大姑父：......

　　“二表哥说让你赶紧把吞下去的吐出来！”刘宣书得意蹦去大表哥身边坐下，把自个儿手机界面怼向他，咏叹调道，“可惜二表哥年龄不够，不然我绝对支持他当大哥。”

　　大表哥：“那你得去怪大姨。”

　　“怪我什么啊？”舒二姑的声音想起，吓了在座众人一跳，见状她挑眉，“趁我不在，说我坏话了？”小姑小姑父在后头跟着笑，两家人刚好在楼下碰上，这会儿人齐了，客厅瞬间有人气多了。

　　舒大姑没好气道：“不知道在闹腾什么？我在厨房都听见门铃响，你们一个个坐着跟个大爷似的，特别是程诚，你多大的人，让着些你妹妹，别欺负她！”

　　大表哥：......

　　刘宣书顿时高兴得挤眉弄眼，刚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宽容大量，她妈忙不停拆她的台，“程诚。你别惯着你妹，该骂就骂，我看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要不说知女莫若母呢，哪怕舒大姑没点名道姓，舒小姑扫一眼全场，就能看出来最闹腾得属她闺女，没第二个！

　　刘宣书：......

　　她不服道：“妈你是不是我亲妈？”

　　舒小姑袖子一挽，道：“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早把清清和艺艺抱回家了，还能每天被你气的头疼？”她也不明白，三个姑娘，清清艺艺都是斯斯文文的，在外头她生怕被人欺负了。轮到自家这闺女，就跟生错性别似的，去学校，她都怕闺女欺负别人！

　　许艺和清扬习惯的无奈对视，得亏刘宣书不计较，不然舒小姑时不时拿她们和刘宣书对比，虽然没有恶意，但总是不妥当。

　　“不是要补课吗？怎么有空来？”清扬小声问许艺，年初六许艺就去学校了，还没到放月假的时候呢。

　　许艺边刷手机边解释，“还有两天正式开学，今晚上完自习会给我们修整两天，我听我妈说舅妈拜托她们来和你谈谈，使尽手段缠着我妈给我请了个病假。”她拍拍清扬肩膀，“大表哥是靠不上了，我想着书书一个肉盾哪够啊，我不来姐你不得被生吃了！”说完给清扬算了算数，小侄子就算了，把表哥表嫂归在对方阵营，如果她不在，那就是二对十！加上一个她，起码从二加到三，胜率没有，但可以分担火力啊。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清扬哭笑不得，两个妹妹都搞得像要上战场一样，是在闹哪样？

　　“舒清扬小姐，请你正视这个事情！”许艺严肃道，“你这样会吃亏的！”

　　清扬：“好好好，我正视。”

　　“两位妹妹聊什么呢？”大表哥见两姐妹亲昵咬耳朵，嘀嘀咕咕的，清扬像是在被许艺训，听了半天啥也没听见，出声询问。

　　刘宣书利落结束和她妈的争斗，“妈，您别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成功的！”一句话把舒小姑气的够呛，始作俑者挤进清扬和许艺中间，把两人带着站起来，又把矛头对准大表哥，“大表哥你去和小侄子玩吧，我们女生不欢迎你啊。”

　　牵着清扬许艺扬长而去。

　　被妹妹们嫌弃的程诚故作忧伤，大姑父明白儿子什么德行，让他适可而止，“别老是逗你妹妹，女孩子长大了，真生你的气了，我看你怎么哄回来？”

　　舒小姑不赞同道，“姐夫您别说程诚，他们兄妹感情好才玩得开，生气怕什么？兄弟姊妹又不会有隔夜仇。”顿了顿扶额道，“清清艺艺大气聪明，性子安静，也闹不起来。只有我家的皮猴子，真是把她生错性别了，最起劲儿的就是她！”

　　小姑父连连点头称是。

　　舒二姑也说道：“都是程诚从小带着弟弟妹妹玩，许术许艺清清三人太静了，书书活泼些也好，不然兄妹待着一块儿都不知道说什么。”

　　长辈说的最多就是子女了，舒二姑想起来一件事，现在觉得好玩，“程诚忙着谈恋爱那会儿，书书也还小，放暑假就只有小术艺艺清清三个人黏在一块儿。我记得是暑假吧，清清来我家，我们两口子去早餐店了，就没怎么管他们三个。等我下午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还以为他们出门了，直到晚上还不见人，那会儿没给他们配手机，把一大家子急得啊，真就没差报警了。”

　　表嫂听得入神，“然后呢？”

　　二姑夫哈哈大笑，道：“就在家里呢。”他解释道，“我们主卧空调劲头足，三孩子把凉席铺在地上，在卧室里面安安静静的看恐怖片！我和你大姨当时去看了小术艺艺卧室，就没去自己卧室看一眼。”

　　表嫂不相信，好奇追问：“表弟表妹没听见你们的动静？”

　　二姑夫看向程诚，意味深长，“你问问程诚就知道了。”

　　程诚摸摸鼻子，讪笑求饶，表嫂催他赶紧说，程诚抱住儿子，强调：“无巧不成书，真的！”

　　舒二姑揭开谜底，“他们感情好，程诚做大哥的爱护弟弟妹妹，给他们三个一人买了个什么名牌头戴式耳机，还是高效隔绝环境噪音那种。我试过，一分钱一分货戴上稍微放点音乐，旁边说话压根儿听不见。”

　　“都戴着？”表嫂乐呵，舒二姑知道她什么意思，说道，“小术用台式电脑，艺艺用程诚的笔记本，清清把她爸的笔记本搬来了。而且你知道最逗的是什么吗？小术坐在椅子上，艺艺和清清就在他旁边歪着，一个靠着墙，一个靠着床尾，三人看同一部电影，小术的进度得比她们两姐妹快五六分钟，到了恐怖的情节，还得事先预警！”

　　小姑父感慨道：“程诚和许术这哥哥当的非常优秀了。”

　　表嫂想到老公高冷的表弟，想象不出来许术还有这种时候，不过这种感情光是听着就让人极为羡慕不自觉展颜一笑了。

　　舒大姑来客厅倒水喝，闻言感慨道：“都是懂事的孩子，清清毕业前也没让长辈操一点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也不能勉强孩子。”

　　“不说了，把桌子清理出来，摆碗筷，马上就开餐了啊。

　　他们希冀的不多，一个健康，一个安稳，足够了。

　　**

　　“我猜她肯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猥琐！”

　　许艺窝在懒人沙发里，对半个脑袋伸出门缝的刘宣书努了努嘴，这种掩耳盗铃极容易暴露的行为，许艺有些怀疑小表妹的智商在不在平均值以上？明明开个小缝，捧一本书靠在墙边，进可攻退可守，极为简单的一件事，被刘宣书搞得如此复杂！许艺只庆幸，幸亏她请假来了，不然表妹就是个拖后腿的！

　　清扬在速写本上描描画画，偶尔把一闪而过的点子记录下来，看了眼刘宣书，轻笑着几笔勾勒，笔下人物虽然略微粗糙，却是活灵活现的表达出了画中人在做什么，起码许艺只要一看，觉得把刘宣书的贼眉鼠眼那股劲儿完全传达出来了！

　　“让我拍张照给我哥看看。”许艺对着本人咔嚓一下，再拍了一张画，对比着私聊发给许术。

　　刘宣书回头表情有些茫然，她把门关上，轻手轻脚的，失望道：“没听见什么。”撇撇嘴道，“我发现爸爸妈妈们聚在一块儿，说的最多就是小孩儿了，估计就表嫂一个人觉得有趣，姨妈她们讲的我们小时候，我听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次！你说，电视剧综艺明星八卦旅游美食啥的，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事儿，把注意力全放在孩子身上，多没趣啊。”

　　“如果结婚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我宁愿一个人过！”刘宣书打了个寒颤，斩钉截铁道，她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才不要被家庭绊住脚步！

　　想法是会变的，清扬并没有对刘宣书的观念进行评价，她们谁也无法预测，到了人生的某个阶段，究竟是坚持己见，或是对过去觉得不可思议？

　　“姐，你还没告诉我，相亲究竟怎么样呢？”刘宣书好奇问道，“帅不帅？高不高？谈吐怎么样？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姐，你去相亲了？”许艺惊讶，“为什么啊？如果你都需要相亲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打折促销了！”怎么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刘宣书总算找到和艺艺姐的默契了，“艺艺姐，你真有自知之明。”不待许艺发怒，她又道，“我觉得我大甩卖都没机会。”

　　许艺眼睛灼灼盯着清扬，“快说快说。”这个年纪的女生，总觉得相亲像电影里面一般美好，两人在咖啡厅的落地窗边相视而坐，时不时弯眸微笑，阳光为两人披上金色梦幻的细纱，见证着小儿女生出的缕缕情丝。

　　清扬坏心眼戳碎两个表妹的憧憬，实事求是道：“比我高一点，有些黑，刚认识的人也没办法聊什么，不过挺有礼貌的，很有诚意，不过避免不了尴尬不自在。”

　　她不会因为自己反感相亲而迁怒于相亲对象，事实上男方一直都诚恳，也是一个很真诚的人，不然哪怕舒清扬经不住长辈念叨，也不会选择他步入婚姻。

　　不是所有人都终将嫁给爱情。

　　在舒清扬和爸妈僵持不下的两年多时间，男方断断续续的有和她保持联系，在黄梅放话要给她寻摸对象后，男方也是第一时间通过梁阿姨表达自己的意愿，所以他是个人品无可指摘的人。正因为这样，清扬措辞了半天，才坚定的回他两人没有可能。她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

　　“那就是不帅啊。”许艺刘宣书肉眼可见的失望。

　　清扬摇头，“与相貌无关，只是觉得目前工作为重，而且没必要让自己很急。”让现阶段的自己不慌不忙，条条有理井然有序，该来的迟早会来。

　　“姐，我支持你！”

　　刘宣书附和：“不急不急。”

　　*

　　舒家这顿晚餐比除夕可丰盛多了，一桌人挤着堪堪坐下，刘宣书特自觉表示她们三姐妹不用占个位置，在她意料之中的，大人们没有同意。刘宣书对着清扬许艺耸了耸肩，让清扬坐在自己和许艺之间，暗自感慨，她这双眼睛啊，看透的太多了！

　　其实清扬没有多饿，一大家子聚在一块儿更多是享受在一起的气氛。吃了一小碗饭，清扬干脆戴着手套剥起虾来，舒辉黄梅知道她最喜欢吃虾，家里多得很，桌上两份红焖大虾比猪肉受欢迎多了。黄梅看着闺女那架势，干脆把两份虾都移到她面前，意思是都归她了。

　　清扬笑笑不说话。手下熟练的把虾仁剥出来，刘宣书眼疾手快夹到嘴里，对清扬比了个大拇指。许艺也不客气，清扬递过去虾仁，她张嘴就接住，一点不耽搁她吃饭。

　　程诚调侃道：“清清不能偏心啊，表哥还在这呢。”

　　表嫂简直没眼睛看遇着表弟表妹画风就不对的老公，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提醒他注意形象适可而止。

　　舒小姑跟着斥了句刘宣书，“没长手啊。”

　　刘宣书摇头拽了句非也，“我有个好姐姐，妈你要想吃的话，也可以啊。”舒小姑反射性看自己的两个姐姐，反应过来瞪了刘宣书一眼，这倒霉闺女，净忽悠亲妈！

　　黄梅笑道：“她们小姐妹关系好，不用计较别的。除了老许一家有儿有女，我们都独一个，孩子还小的时候，我和舒辉总是念叨，孩子一个人没个兄弟姐妹帮衬着多孤独啊。现在看见程诚这一辈关系比亲生的也不差，我放心多了。”

　　“看着清清她们，我和老程之前还商量要个闺女，不过想了想，程诚就够我们操心的，还是算了。”舒大姑给孙子喂着鸡蛋羹，随口说着，程诚已经习惯被亲妈嫌弃了，心态平稳地很。

　　舒辉看了眼清扬，道：“等你们毕业工作都稳定下来，我们就无事一身轻喽。”想再问问清扬工作的事情，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变，前一段时间双方闹得不愉快，再加上女儿大了，舒辉也不想和她发生冲突。

　　刘宣书轻轻碰了碰清扬的小腿，示意她正事来了。

　　舒二姑不赞同道：“工作后还有成婚生子，还要操心孙辈，看大姐就知道了，哪能完全抛下手哟！”她恍若不经意想起来，问道：“听说清清今儿相亲去了？那小伙子怎么样？看得上不？”

　　清扬摇头淡定地很，老实回答，“人挺好的，不过我们不合适。”

　　众人还在措辞呢，黄梅忍不住了，“怎么就不合适了？这么好的人不抓在手里，还指望别人等着你吗？”她真想把闺女的脑袋敲开看一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谈个恋爱又不少块肉的，实在不行，可以分手啊。

　　程诚在一边和老婆咬耳朵嘀咕道：“你说我要不要跟舅妈解释什么叫‘好人卡’？”这很明显啊，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表妹没看上对方呗。

　　表嫂：......还真以为舅妈听不出来呢？

　　她倒是对清扬表妹刮目相看了，她和程诚这边的亲戚相处的机会不多，毕竟都要上班，逢年过节来吃顿饭什么的，对清扬的印象就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乖乖女。当然她不是说清扬不‘乖’了，只是看着她在所有长辈的注视下，还面不改色的剥虾，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在座的所有人，没人能撼动她的想法。

　　本来舒大姑来之前让她和程诚也帮忙劝着些，表嫂改变主意了。

　　“下午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清扬脱下一次性手套，干脆趁机让黄梅死心，“妈你放心，他绝对不会等着我。”

　　黄梅只觉得心口疼脑袋疼哪哪都不舒服，“你...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我刚回来就和您说的很清楚了啊，我两不合适，没可能。”清扬提醒她，其实清扬还纳闷儿呢？黄梅就这么喜欢对方？大把人相亲不成功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看黄梅脸黑的不成样子，清扬还是不说这大实话了。

　　舒二姑打圆场道，“这个不合适就算了，说不定清清的真命天子在后头呢。”要她说，清清这条件和相貌，再等五年也不愁找不到人娶，完全没必要现在就着急。不过她也不是亲妈，这话不好说出口。

　　“这事儿是你妈想岔了。”舒辉沉吟道，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这闺女软硬不吃还滑不溜秋的，他得把话说明白喽，“我和你妈没想着要你赚多大钱，挣多大家业，就希望你有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日子过得轻松，后半辈子不用操劳。你那个画漫画的事儿，全年无休也就算了，万一没人看你的漫画，万一你的漫画不被市场喜欢了，万一你被其他经过专业学习的人淘汰了，怎么办？”

　　这一点点他都仔细想过，可他怕啊，如果日后清扬后悔了，他已经老了，做爸爸的没能力再支撑她，可怎么办？

　　所以舒辉宁愿现在做个恶人，也不想清扬去追逐一个可能后悔的梦想！

　　过日子现实最重要！

　　黄梅帮着劝道：“清清，你爸爸说得对，你就在家面前找个轻松的工作，住在家里，妈每天给你做饭，你的工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结婚后妈帮你带小孩儿，保准不要你操一点心。你爸有退休工资，爸妈这些年也存够晚年花用的费用了，我们不用你养，只要你过得好，爸妈就放心了。”他们要求很简单。

　　这一番话说出口，饭桌上顿时沉默下来。

　　父母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的珍宝。清扬心暖的一塌糊涂，可她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