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看着师傅倾身过来, 手绕到她脖颈后, 轻轻一解，胸前顿时一凉。

　　“师傅……”她呐呐低唤一声。

　　然而近在咫尺的女人并没有回应她，她背后是摇曳的烛光, 神色却掩在叫人看不清的黑暗中。顾筝觉得胸口上好像贴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稍稍按了按, 看样子好像真的在替她看看。

　　“嗯……”

　　一声浅浅的声音从顾筝嘴边溢出，明遥手顿了顿, 抬眼看向面前的徒弟。

　　对方一脸懵懂看着她, 好似刚刚那声申吟不是从她嘴边叫出来那样。

　　顾筝察觉到师傅在看她，“怎么了师傅？”

　　没等对方回应, 她就感觉到那抹冰凉撤走了，随之而来的是肚兜重新系在上面。

　　“师傅？”顾筝又叫她，心头在那一刻浮起剧烈的情绪……她很不希望那只手从身上离开。

　　“你没事，”明遥替她拢起垂在手臂上的亵衣和外衫，“可能是累了, 明日师傅让人给你熬碗汤喝，好好休息。”

　　说罢, 明遥便起身出去，任凭顾筝在身后怎么叫都没反应。

　　顾筝摸了摸胸口，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躺下床，扯着被子，把脸半埋住, 露出秀挺的鼻根和弯弯的眼睛，胸口好像还有点烫烫的。

　　师傅果然还是很疼她的。

　　翌日，顾筝练完功之后直接去了厨房，喝了一碗汤，余光看到锅里还有，想了会，果断又盛了一碗出来，举着托盘慢慢往西苑走去。

　　她要给师傅也盛一碗汤。

　　从厨房到西苑有一几间废置不用的房间，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搁置杂物的地方，最尽头那间甚至还被厨娘用来屯木柴了。

　　顾筝经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先是环顾四周，什么人都没有，这个时辰快到晌午了，府里的人不应该都在忙活吗？

　　思索未果，顾筝循着声音走过去，来到发出声音的房间，两扇两人高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拴住，顾筝抿了抿嘴，端着托盘走到窗边，手指沾了点口水糊上窗纸，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洞，她疑惑地从那个洞看进去。

　　然而房间里的一幕让她睁大了双眸，震惊不已。

　　这不是小荷和师娘身边的侍女小晴吗？！

　　为什么她们会脱i光i了身子扭在一起？

　　“小荷妹妹，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枣糕……”

　　那个叫小荷的却不太乐意她中途说话，“我知道了，小晴姐姐……你、别说话……”

　　这话一落，果然，叫小晴的姑娘就不说话了，专心投入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香汗淋淋，相互依偎说着情话。

　　小晴在小荷脸颊边亲了一口，“我同夫人说过了，续约半年，半年之后正好可以同你一块离府，到时候我们就成亲。”

　　小荷在吃枣糕，听到这话心里也是甜甜蜜蜜，递过去一块枣糕，小晴咬了一口。

　　蓦地，小荷像是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忧心忡忡，“可我阿娘说过，成亲之前不可以厮混，可我现在都和你做了这种事。”

　　小晴安慰她，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成亲那日也会做这种事，早做晚做都是一样的，再说妹妹，姐姐的月银都交了一半到你手里，你阿娘也知道，对我也满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荷点了点头，似乎是被说服了，放下心来，抱住小晴，展露笑颜，“小晴姐姐……你真好。”

　　屋里两人浓情蜜意，屋外顾筝却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成亲是要做这种事的……

　　是要脱了衣裳和人肌肤相贴，甚至……

　　顾筝失魂落魄端着盘子往西苑走，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和昨晚师傅心疼自己的一幕，是不是以后师傅都要那样子对她娘子？

　　回廊上，明思凌看到顾筝，挡在她面前，“小师妹——”

　　谁知刚说出口，顾筝完全没反应过来有人挡在她面前，这么一撞，手里的汤顿时撒了他一身。

　　明思凌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无奈，“师妹，你在干嘛……”

　　明思凌正想说道说道两句，脸上的汤汁抹去后，还没等他问出口，面前的小师妹忽然浑身一僵，脸色苍白得很，紧接着他怀里就被人不由分说塞了一个托盘和半碗汤，要不是他反应快，这半碗汤指不定连碗都摔没。

　　呼——

　　眼前一道淡紫色闪过，夹着凌厉的挥鞭力势，明思凌只看到原本还在面前的小师妹，忽然飞身跃过花圃，挥鞭向不远处的亭子。

　　而那亭子里正坐着师姐的表妹以及言笑晏晏的师姐……

　　“小筝！”明思凌后知后觉察觉到那鞭子对准的人是谁，脸色大惊。

　　千钧一发之际，鞭子被人拦了下来，章语儿被吓得不轻。

　　顾筝手里一空，鞭子被人扯走扔在地上，她呆滞地看着师傅眉眼冰冷扫过自己，转身安慰那个表妹，那温柔的嗓音，心疼的眼神……她忽然很想哭，可是她哭不出来，眼睛酸胀得发痒。

　　“顾筝，你在做什么！”那女人安慰完表妹，转身脸色一变，严厉呵斥自己。

　　“师傅……”顾筝讷讷叫道，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随着师傅冷怒一句“自己回去面壁思过”，胸口险些一窒。

　　“是，师傅……”

　　明思凌赶了过来，看到顾筝忍着委屈离开的背影，不禁叫了一声，“师妹……”

　　怎么好端端的就被师姐训斥了呢？

　　***

　　雨又开始下了，这地方一到夏季梅雨多，伴随着雷声阵阵。

　　顾筝站在厢房的过道前，正对着一面墙面壁思过，纤瘦的身躯瑟缩随着每一道雷声落下忍不住颤栗，耳朵里全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以及骇人的电闪。

　　来势汹汹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脚边，很快便溅湿了她脚边的裙襦，湿气夹杂着冷气蔓延上来。

　　“师傅……”她委屈地呢喃道，“我好怕……”

　　“今日为什么要打人？”下一刻，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她反倒收起了那抹委屈，倔强地没有回头看她。

　　明遥蹙额盯着她侧脸，“回过头看我。”

　　这次她没有自称为师。

　　“徒儿在面壁思过中。”顾筝闷闷地顶了她一句。

　　轰隆一声，一道雷劈下，顾筝颤栗地缩着双肩，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捏着，手背都捏苍白了，好似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你！”明遥眉心拧紧，可看到她这副模样，重话到嘴边迟迟不肯落下。

　　“屋里已经让人备好热水，进去洗洗。”明遥选择退一步。

　　然而顾筝始终一动不动，显然不想听她的话。

　　明遥冷了脸，“如果连我的话都不听，那你以后也没必要再跟在我身边！”

　　“师傅！”顾筝慌了神色，忙转过头看向面色冷漠的女人，对方只是冷冷扫过她，那种疏离就已经让她惊慌不已。

　　“师傅……顾筝知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顾筝把人抱住，紧紧抱住，眼眶红的像只兔子，眼里挂着晶莹，却始终没见眼泪。

　　“师傅，我这就去洗……”

　　明遥这才缓了脸色，跟着她进屋，看到人一步两回头走到屏风后脱i衣她才避嫌转过头。

　　“师傅？”顾筝坐在浴桶里，不安地看向外边，生怕她走了。

　　明遥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我在。”

　　听到熟悉的回话，顾筝的心稍稍落了回去，外面仍旧下着雨，而且越来越大。

　　房间里点了安神的熏香，香味袅袅婷婷散在空气中。

　　一刻钟后，顾筝试探了又叫了一声，得到回应后，她抿了抿嘴，站起来，“师傅，我洗好了。”

　　正要跨出去，就在这时窗前一道惊雷劈过，那么真真切切的锯齿状雷电把她吓得心猛然一跳，脚下一崴，砰地一声摔进水里，重重撞上桶边，疼痛的叫唤让明遥脸色微变，“怎么了？”

　　“师傅，我好痛……”可怜的嗓音从屏风后传过来，明遥没多想径直走过去，来到浴桶前，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人看光了。

　　世闻尸妖是天生的尤物，加上成了年，更是将这一份美艳张扬到极致，单是看这张沾湿了的脸就足以让人走不了步，魅惑至极，要是让人看了娇躯……明遥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只知道那瞬间呼吸一窒。

　　尸妖不是人，明遥很早以前就听说北方有人专门会饲养这样的尸妖，以便供其蹂｜躏、享受，抑或是当作买卖的筹码，在她所有的听闻里，没有哪一个尸妖能得善终。

　　她当初选择收她做徒弟，不过是可怜她，可如今好像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顾筝在桶里弱弱叫唤，和平日里活泼的性子截然不同，此刻展露出罕见的柔弱，眉眼间不自觉就流转出风情来，“师傅……疼……”

　　明遥薄唇抿了抿，似在犹豫，这犹豫没两秒她下意识就做出行动，她将人抱了起来，放到床边，用被子盖住。

　　“撞着哪里了，让我看看。”

　　顾筝出神看着女人面色不自然地转过身，在抽屉翻出一盒药膏后坐在床边敛着眉眼问自己，那神情少了温柔，多了几分不自在，让她看上去更像是因为不得不照顾晚辈而流露出来的。

　　和她对她表妹完全不一样……

　　顾筝倏然捏紧了被褥，鼻头泛酸，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在杂物间看到的画面，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出现，刺激着神经。

　　最后，眼神凶凶望着她。

　　“筝筝？”明遥迟迟等不到回应，不由得抬起眸，然而眼前一抹白皙闪过，紧接着一股重力飞快压向她，随之而来的还有怀里娇嫩的肌肤。

　　“师傅，我要和你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