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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乔治和玛丽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9章

第39章

小央 12441字 2023-01-03

  登机牌上有名叫“猫人”的师弟团的应援。乔奇祯翻来覆去看,隐隐约约回想起刚出道的时候, 他们shito也有。起初是钟智泽练习生时期就勾搭上的贵妇粉头掏钱做了单人, 之后另一个成员的粉丝不服输, 也做了类似的。那时候乔奇真还没爬到TOP级别,所以没卷入混战。

  隔了几年,有团粉做了登机牌应援。对于钟智泽来说, 都是玩剩下的。可乔奇祯却觉得很新鲜。

  一眨眼, 就这么多年了。

  他老了吗?乔奇祯忍不住抚摸面颊。他没那么在意年岁, 一度还希望自己尽快沉淀下来。白玛开始不过生日的那年, 乔奇祯也渐渐淡忘这个环节。只在后援会和公司的要求下走个过场。

  出生那一天, 究竟和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

  其实没什么不同。

  只是一场无聊冒险的开始罢了。

  而在另一场冒险里,白玛终于下班。

  她把垃圾桶清理好, 然后才离开办公室,准备乘地铁回家。正是下班热潮, 白玛没占到座位, 站到一旁开始发呆。乔奇祯出道, 胡笛在不同城市的其他学校读书,日程错开, 从那之后, 她几乎都是一个人坐地铁。

  白玛上楼, 还在开门就听见小白的叫声。

  心情一下好起来。

  她加快速度,把门打开。小白冲上前来,白玛当即把它抱起来。即便比不上多多那一扑就能将人击倒的力气,小白也还是有些沉。刚把狗放下来, 白玛看见门口摆放得规规整整的男士鞋。

  再抬头,远远隔着餐桌,她看到起居室里有人站起来。

  正坐在泽仁普措对面的,不是何安烛是谁?

  他竟然真的过来了。

  白玛有点胸闷,不过立即微笑着打招呼:“师兄。”

  “还叫师兄呢?”泽仁普措说,“这么客气啊。”

  何安烛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笑着说:“小玛真的帮了我很多。”

  白玛立即去泡茶,却被白婉拦住了。“都泡过了,你去坐着陪陪客人。”白婉说。

  “是啊,”泽仁普措拍拍身边的座位,“过来说说话吧。”

  小白很粘人,尤其跟泽仁普措最为亲热,这时候立刻跑到爸爸怀里去了。白玛也走过去坐下。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给白婉发了条微信:“他们没乱说什么吧?”

  白婉在厨房忙活,抽出空来回复她:“没说什么。不过这小伙子知道了你和你爸那事还来,也挺难得的。”

  白玛回了张考拉流泪的贴纸。

  她真的没有其他想法。白玛告诉自己,她只是随口一问,绝对没有参杂杂念。

  “那乔奇祯呢?”她问。

  “小祯。”

  发出这两个字后,白婉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走出来,招手把白玛叫过去:“我去拿个快递,你帮我看会儿锅。”

  白玛刚走进厨房,白婉就拉住白玛,眉峰微蹙,很是认真地道:“其实我们大人也聊过这件事。”

  “聊过吗?”白玛有些意外。

  毕竟双方父母当着他们的面完全没开过这种玩笑。

  “但是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四个是很好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的。”白婉叹了一口气,风轻云净说,“万一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以后我们也不好来往了。”

  白玛不假思索,将心底第一个念头脱口而出:“好自私。”

  白婉看向她。

  “这不是完全只考虑自己吗?你们四个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还成为好朋友,真是太巧了。”不带任何恶意,白玛像听说别人的事般感慨道。

  “我们为人父母,但也是人啊。不过,”白婉堂而皇之地承认了,“我希望你也能自私一点。”

  她转身出去,门响了一声,只留下白玛一个人站在厨房里。

  锅仍在煮着。

  泽仁普措说:“白玛,白玛。”

  她看了眼火,紧接着从厨房里走出去,站到起居室里听父亲说话。

  “我之前和朋友办杂志的时候,白玛帮着撰的稿。真的,都说才能远胜过我。”泽仁普措笑着说道。

  何安烛也当即回应:“小玛非常优秀。”

  白玛束手站在一旁,静静地微笑,权当他们在谈论别人。

  泽仁普措又一字一顿地说下去:“创作这回事,不急于一时。但是,切忌放弃。”

  “我也觉得小玛不该放弃。”大约觉察火候到了,何安烛忽然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来,“她很有才能,写作是她的天职。既然如此就应该坚持下去。作家难得,女作家更难得。我把小玛当作很亲近的人,所以我更觉得小玛应该写——”

  写作。

  写作。

  为他们写作。

  反正对他们来说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

  他们像车轮般碾压她的身体,却要问她为什么要写作;他们在她试图逃出生天时攥住她的脚腕,将她狠狠拽回去,问她为什么不写作。

  她不是什么有才能的人。

  只是消磨自己的苦难而已。

  别人拿她的苦难作消遣,那都无所谓。可是他们明明就在她身边。

  他们每天都注视着她。

  他们甚至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也许会不得已为他们写到老,写到死。

  锅沸腾起来。

  何安烛再说什么,白玛却听不太清楚。她抬手抵住耳朵前方那块软的肉,抑制不住,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泽仁普措看过来,伸手想搀扶住白玛,“不舒服吗?”

  甩开眩晕,白玛躲避他的手,轻声说:“没事的。”

  她行动僵硬如同机械,穿过走廊,走进房间,把卧室门关上了。

  乔奇祯刚下飞机,先去明丽那里。她包了饺子,让他去白玛家送一些,感谢之前他们的帮忙。

  进门前,他先打了白婉的电话,确认在不在家。

  白婉刚好拿过快递,让他在一楼稍等。

  两个人搭上同一班电梯。

  “你爸爸好些了?”白婉问。

  帮忙拿过快递盒,乔奇祯拉开口罩,这才朝长辈微笑着回答:“请了这么久的假,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白婉舒了一口气,说,“有病呢,还是不能讳疾忌医。你也偶尔照顾照顾她。”

  厢梯里悄无声息汇入缄默。

  仿佛雪山崩塌前的茫茫平静。

  乔奇祯不疾不徐将口罩和帽子卸下来,露出略带沉郁的脸与眼睛。

  他说:“白姨你发现了?”

  白婉回过头,沉默的目光掠过他年轻而漂亮的脸:“你们俩谁都没瞒住,也没想瞒。只是自己骗自己吧?”

  乔奇祯没回答,不过笑了笑。他的笑像扫过玻璃制品表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到令人叹息。

  “你也是,还是自私一点比较好。”

  这是白婉走出电梯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进了家门。

  乔奇祯没想到何安烛也在。

  他敌意上升,冷冷地微笑,扭头就去帮白婉将饺子放进冰箱。

  “怎么不熄火,”白婉抱怨着走进厨房,“白玛央金也真是的。”

  何安烛主动上前帮忙。冷冻柜抽屉挪动时发出轻响,乔奇祯表面说着“好啊”,实则恨不得独自一口气全部做完。

  他问:“白玛呢?”

  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唯一话题。何安烛说:“刚才在聊以后她创作的事,好像突然有点不舒服。”

  动作停滞,乔奇祯淡淡地问:“她特意辞职回来,以前那些编辑也断了,不就是不想靠写吃饭了吗?”

  何安烛像感到很惊讶似的:“可她很有才华啊!”

  乔奇祯猝然站起身来。

  每一个字都冒着冷森森的寒气。他平视前方,仿佛笼着形似阴云的黑纱,说:“你都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她的病痛作祟多半是神经递质或细胞异常被激活。大多数时间按周期,有时候,则是特殊情况激发。

  他没等答复,径自推开何安烛往里走。

  穿过如船舱沉没前那般封闭的走廊,乔奇祯飞快抵达白玛的卧室门口。门从里面锁上了,他艰难地吞咽,这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钥匙在哪里?对这里,他熟悉得像自己家一样。因为她的家和他家一样,因为她就像他自己。不知不觉中,其他人也已经围拢到他身边来。他找到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后猛地打开门。紧迫感如同瘟疫,是会传染的。

  背影。

  他看到窗口的背影。

  白玛家住在十五楼。她让人不安,但因为往常太过强韧,于是总难免使得身边人掉以轻心,怀抱侥幸心理,让人忘记她向往的东西里除了好的生活、睡眠、食物和过得去的工作外,还有爆裂过后归于平静的安息。

  心脏被不可抵抗的力量挤压,破坏,迸裂出白色的颜料。

  它曾经以近乎恐吓的决然拒绝过他。

  如今她也要这么做。

  其实濒临死寂。

  其实在失去一切的前夕,倾尽所有的时刻,几乎是死寂的。

  也不是一无所有。飞驰而去的同时,乔奇祯忽然静静地想,曾经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不过快了。

  他想不到人生里还有什么时候能比这更痛苦。

  不锈钢的窗框与墙壁撞击身体,可是感觉不到疼痛。捉住白玛的那一瞬间,带着噪音的声响终于从新涌入耳室。

  小学三年级的教室里,被分到A组,他对她说:“你就叫Mary吧。”

  她对他说:“Nice to meet you,George.”

  溅了一地被风干的白色颜料,他死都不愿再见。可是,最后被他拆卸下来的颜料瓶盖,却直至今日还留在他身边。

  “留……”他用尽全部力气。与地心引力对抗,与疾病对抗,与死对抗,与痛苦的回忆对抗。该死的绝不会是我们,你必须——

  “……留在我身边。”

  乔奇祯将白玛从外壁窗台拖拽回来。

  眼泪夺眶而出,他忘记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哭泣过。

  她惶惶不能语,脆弱得令人心碎。

  “留在我身边,不要死。不要伤害自己。留在我身边。”他跪在她跟前,支离破碎的语句徘徊不停,浑身因脱力与恐惧发抖,“不要死。我求你,留下。留下吧。我求你了。”

  其他人悉数聚在门外,连踏入一步都觉得是侵犯。

  明明刚从生死中脱离出来的就是身边的人。

  她是流星,他是接住流星的人。

  泽仁普措眼神昏暗,轻轻侧过脸去,长长叹了一口气。白婉默不作声地啜泣起来。唯独何安烛满脸惘然。

  他朝前迈。

  倏忽间,乔奇祯把白玛拉进怀里,他用最绝望的姿态抱她。两个人都筋疲力竭、满脸是泪。

  “别过来,”仿佛失了神,乔奇祯这么说,“离我们远一点。”

  白玛微微瑟缩着,侧着脸,嘴唇翕动,近乎无声,却说了同样的话:“离我们远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谁都没有错。只是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人与人之间无法达到绝对的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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