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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乔治和玛丽最新完结+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9章

第19章

小央 15049字 2023-01-03

  碎石滩上弥漫着水的气息,脚下坑坑洼洼的路在暴晒后变得滚烫。热气密密麻麻如蚂蚁亲--吻小腿与手臂。焦灼像云霞在胸口徘徊不定, 脑内仿佛被搅拌着。不断地搅拌。

  白玛刻意回避去想乔奇祯, 乔奇祯却没打算轻易抽手。

  白玛交的第一个男朋友, 是她的初中同学。

  自然,也是乔奇祯的初中同学。

  那人是纯粹的优等生,和乔奇祯截然不同, 和白玛勉为其难有话可聊。枉费胡笛在乔奇祯耳边冷嘲热讽旁敲侧击了好久, 乔奇祯正是潜心为出道拼命时, 本来就没空, 回应也是笃定的一句“他们成不了”。

  等到寒假, 异地恋的白玛也能和对方见面。乔奇祯本来去她家蹭饭吃,不想正撞上她出门。

  于是一起去了。

  他和白玛坐一侧, 白玛的男朋友坐另一侧。

  甚至让人分不清谁是电灯泡。

  其实,走在一起时, 乔奇祯有想过, 这么看来, 白玛和那个人很般配。

  尽管时间很短,但他的确那样想了。不过这种念头撤销得也轻而易举。

  因为他再清楚不过。

  白玛的那副样子, 是她装的。

  装得和人很般配有什么用?

  小庄山的气温渐渐升高, 室外活动容易晒伤, 出多了汗也不舒服,况且,那些长辈们有另一样发现。

  酒店棋牌室里有麻将机。

  这下,暑热迎刃而解了。

  按何安烛他妈妈私下拉住白玛的意思, 也是趁此机会,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时间。

  胡笛还要上班,早些时候搭巴士回去了。

  何安烛和白玛讨论了去处。

  景点都逛过了。

  最后还是白玛想起什么,问他:“师兄你会溜冰吗?”

  何安烛一愣,笑了:“还真没试过。”

  又说:“我倒是想试试。”

  夏天不能滑雪,可是小庄山却有真冰溜冰场。外头正热,去溜冰刚刚好,又舒爽又有趣。

  等到第二天,两个人做了万全的准备。何安烛甚至担心着凉而多借了件外套。然而,刚到冰场外,就被告知了一个突发状况:“今天我们被包场了。”

  “包场?”也不是没有这种状况。毕竟像小庄山这种小众的度假村,单位组织团建或者朋友聚会,当然是包场最方便。

  白玛只默默后悔没提前做好预约。

  她还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来,何安烛则透过窗往冰场里张望。

  “欸?”

  白玛听到何安烛发出表示惊讶的单音节。

  她的目光随着声音转移方向。然后她也看见了他所看到的景象。

  地平线以内悉数冻成素色的银镜。在这片朦胧缥缈的海洋里,形影单只的影子百无聊赖地划着弧线。轻描淡写到不值一提的动作,却因那副漂亮的皮囊而使人挪不开视线。

  乔奇祯不喜欢戴连衣帽。可随着进入受关注的圈子,有时候多少不得已要遮挡面部。他似乎塞着耳机,长袖盖过指关节,一个劲低着头滑冰。

  频频偶遇。

  白玛知道,与其说这是巧合,倒不如说是无法避免的某种东西。

  高中时,鹿梓希要来小庄山旅游。

  问白玛有什么推荐时,她想了想,说:“滑冰场还挺好玩的。”

  然后,鹿梓希笑着回答说:“乔奇也说了那里。”

  他们已经活过的二十多年人生里,有多少是像绳索般紧紧缠绕着度过的?重叠交错的部分太多,以至于想要解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走吧。”

  站在窗边,白玛像这样说了。

  她微笑着看向何安烛,可何安烛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室内。

  “你们两户人家认识很久了吧?”他问。

  白玛没吭声。

  “小玛,”何安烛回过头,像星光般温柔的眼神坠落,“我应该跟他多接触些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是父母辈就积累起的感情,本不能一朝一夕仅凭小打小闹就拆散——她对此心知肚明。毕竟这么多年里,与乔奇祯就此断了的念头不止一次作祟。可将漏风的破洞缝缝补补、让她半推半就继续坚持的主要原因,莫过于这层关系。

  泽仁普措会和乔□□面,一起吃饭。

  白婉和明丽会互通电话,聊的内容五花八门,而且还约去逛街、做美容。

  白玛和乔奇祯应该相互照顾。

  ——他们就是一直接受着这种教育长大的。

  有时候他惹恼了她,她很不痛快。可到学校肯定要见面不说,在家也不可避免。

  有时候她对不住他。她惭愧,却又拉不下脸。好在他也不在意,到点一定无事发生似的往她身边靠。

  就这么过来了。

  这么多年。

  比起一刀斩断,还不如多拉拢。最好能一起放下。

  和睦点总没坏事。

  好成熟。

  望着何安烛的侧脸,白玛心想。她自认为目光不算短浅,可触及有些事,还是容易轻举妄动。她喜欢一了百了。

  理智尚在时筹谋得尽可能完备,理智耗尽就彻底地发疯。总而言之,什么都要做到极致。

  正好此时,场内还在拉伸的商沉回头。他看到他们,继而去看乔奇祯的脸色。

  乔奇祯表情寡淡,侧过脸,也不知道和商沉说了什么。

  反正商沉出来了。

  主动邀请他们去滑冰。

  包下冰场的倒不是乔奇祯,而是商沉。毕竟猴子家里不缺钱。而在场的,也不只是商沉和乔奇祯两个人,还有商沉前几天漂流认识的两女一男三个大学生。

  再怎么不想和乔奇祯扯上关系,白玛也还是捏了一把汗。

  作为公众人物,会不会太不小心了?

  乔奇祯也懂得避嫌的。

  商沉直接上手教人家小姑娘滑冰,他只站在旁边口头指导。

  欢声笑语一片。

  何安烛是第一次上冰。

  白玛握着他的手,先带着他一步一步缓慢移动。大约是紧张,何安烛话比平常多了几倍,外加时不时重心偏移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哀嚎,白玛也被逗得笑出声来。

  “你那时候也是这样学的吗?”何安烛问。

  白玛说:“怎么可能啊。我就一个人,贴着边沿走呗。摔得妈都不认识。”

  何安烛笑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她那时候,是抱着急切的必胜心滑的。

  因为她和乔奇祯打了赌。

  一张年卡,两个人来一次就能全用完。起初和对方较劲,你追我赶,被冰场老板追着骂。到后来成为冰场双煞,以滑着冰戏弄同来的白玛堂姐、乔奇祯表弟等等一系列其他小朋友为乐。

  白玛和何安烛并排滑着。也不记得何安烛说了什么,总而言之,把白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加快速度滑到前方,再猝然转身。本来熟练的动作,因外刃一瞬间的失误导致偏离。

  白玛试图重新站稳,可还是失败。何安烛也觉察到了异样,已经上前来想要拉住她。

  要跌倒了。

  余光瞥见一个影子。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谁?

  乔奇祯飞快地绕到后边。

  这是多么错误的判断,太突然了。

  估计会摔到一起去。

  其实白玛没做出选择。

  她只是,身体自动,下意识地向后仰了。

  不能麻烦何安烛。

  不能让何安烛受伤。

  不能跟何安烛狼狈不堪地摔倒在一起。

  胸腔里的每个字都仿佛被冰场散发的冷气淬过。

  痛感来自于乔奇祯坚硬的肋骨,温度则来自他滚烫的胸口。

  昔日的冰场双煞齐齐跌倒。

  随着一声闷响,她倒在了他身上。

  冰场天花板的吊灯很漂亮。

  让她想起高中时的礼堂。集会时,白玛总仰头看头顶的灯。理科班的座位在文科班前面。

  低下头的话,她会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乔奇祯的后脑勺。

  他受欢迎,又擅长笼络人心,坐他周围的人都会和他有说有笑。

  看着看着,她会觉得他很遥远。

  白玛是被何安烛牵着起身的。乔奇祯也被商沉嘘寒问暖一番,然而,他真正需要得到关心的方向却毫无动静。

  白玛和何安烛就这么回去了。

  他们是和商沉告辞的。面对商沉,白玛倒是没吝惜言辞:“他应该没事,但也多看着他一点。还有那几个大学生……”

  和公众人物朝夕相对多年,她习惯了多疑。

  商沉还在反应“他”是谁。

  祸不单行。

  得知装修老旧的酒店停电时,白玛和何安烛对视苦笑。何安烛说:“那没办法,只能早点休息了。”

  “你充电宝还有电吧?”白玛说。她手头还有一个。

  “有呢,”何安烛回答,“不过信号不太好,估计王者是玩不起来了。”

  白玛笑了笑。

  明明都是MOBA游戏,她不玩男女通吃的《王者荣耀》,却玩在国内称得上冷门的《#COMPASS》。

  当初接触这个游戏,白玛先逼胡笛下载了,下一个迫害的就是乔奇祯。

  乔奇祯嘴上嫌弃得不行,结果一个通宵追上白玛等级。

  练的还是打莉莉卡最好用的马尔克斯55。

  听闻此事,何安烛主动请缨,要手把手带她玩《王者荣耀》。

  伴随着入夜,天也黑透了。白玛躺上床,看到何安烛发来消息。

  他问:“小玛,你怕鬼就叫我。”

  白玛注视着那行字,一动不动,直到屏幕无声无息地熄灭。

  她刚闭上眼,屏幕又亮起来。

  乔奇祯对不接他电话总会耿耿于怀。白玛一度疑惑他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他伪装得太完美,后来又热衷于装神秘。

  停了电,避暑胜地的好处却借此机会展现得淋漓尽致。风洞入敞开的窗户,月色柔和而清明,美好得无可比拟。

  她接通了。

  乔奇祯说:“好痛啊。”

  的确伤心过,也彻头彻尾地放手了。

  “白天你砸得我痛死了。请问,白玛小姐,”乔奇祯淡淡地说着,“能不能来看看我的伤势?”

  白玛说:“去看医生。”

  明明以前摔得那么厉害都安然无恙。

  “以前摔得那么狠都没事,医生肯定让我滚蛋。白玛,”对他来说,接她的话易如反掌,毕竟经验充足,“你不想我吗?之前装不熟都没有过这么久吧。”

  “为什么想你?想也可以看照片,百度一下都是。”说着,白玛穿着睡衣下了床。这通来电不会轻而易举被挂断,她知道。

  应急灯照亮了整条走廊。

  白玛下了楼梯,经过酒店大门,在昏暗的夜幕里,乔奇祯就在那里。

  听筒里的声音和近距离传来的声音重叠。

  “去‘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吗?”乔奇祯问。

  “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这是乔奇祯和白玛给那座废弃公园起的名字。

  他会杀了她毁尸灭迹吗?

  白玛丝毫没有这种疑心。

  她对乔奇祯,存有一种近乎可怜的信赖。

  他们一前一后地来到那里。乔奇祯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白玛不急不缓地跟着。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发笑,惹得白玛蹙眉也不解释。

  以前学生时代出黑板报,学美术的都会被班主任点名参加。征用课余时间也就罢了,有时候还要求夜里过去。白玛平生最恨计划被打乱,执意不去,还让乔奇祯转达理由:“我夜盲,晚上出不了门。”

  乔奇祯憋着笑跟老师说完,还得与其他同学道歉:“多给我分点活吧,我把她的画了。”

  直到某天夜里,他们俩在烤冷面摊前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我不想你和那个人结婚。”

  公园里有一架长满铁锈的秋千,一旦坐上去,声响连绵不绝。可乔奇祯还是坐下了,甚至肆无忌惮地摇晃起来。

  白玛也跟着坐下:“我没说一定要和他结婚。但我和谁结婚,不会考虑你想不想。”

  乔奇祯一声不吭,只顾着轻轻荡起秋千。

  他们之间,沉默不是缺陷。

  她忽然问:“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乔奇祯乐于控制自己,出道前后都一样。他为自己设定好了性格,对外维持着光鲜亮丽的形象。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成为万人迷,更是因为他清楚自己与周围人有着绝对无法达成共识的弱点。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否定:“不,我知道。”

  他必须把羸弱的心脏藏得深一些,再深一些,以防止乱箭中有谁会刺进来。

  漆黑的山,隐匿的树。萤火虫漂浮在半空中,如同彷徨的幻境边界。更为浩荡的,是死一般的漆黑。

  生锈的秋千徐徐摇曳,乔奇祯问:“白玛,小玛。央金。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白玛有过犹豫。

  她的声音浸透了冷静,却在无波无澜的寂静中渗透出悲伤:“乔奇祯,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改名吗?”

  白玛央金与白玛不过两字之差。

  却又有着天差地别。

  万籁俱寂的过去并不辽远。

  她还是小学生,脸上总洋溢着骄傲而灿烂的笑容。

  白玛央金曾经跪倒在地痛哭着向人哀求过,而白玛不曾。

  这就是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提前了,下章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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